「龍寒,你……」杞未奈听到他這般解釋,突然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剛才,明明就是想……
杞未奈氣憤地坐下來,想到剛才她那麼大聲,那麼義正嚴詞地對著他喊冤,可他最後一句雲淡風輕的‘接吻止辣’就將她的話徹底駁回。
總之,那種感覺,太糟糕了,她總不能跟他爭論他剛才到底是想要給她止辣還是想要那個吧,如果真的不是呢?那意思就是她杞未奈思想不健康了?還在公共場所想著那點事?
可是,他那句威脅又是什麼意思?看著他無事一般地夾著菜優雅地往嘴里送,那麼的有涵養,然後,端著水慢慢地喝,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杞未奈就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像此刻這麼憋屈過。
實際上,最氣人的,並不是那個惹你生氣,在你生氣後還不停地來挑釁你的人,而是,他把你惹生氣了,自己卻沒事人一樣,讓你無處宣泄。
杞未奈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不過,她好像,真的不覺得辣了,接吻真的能止辣嗎?她從來都沒有听說過這種怪論,可能是被氣得不辣的吧。
她又是羞又是氣又是憤地不停地將東西夾進碗里,為了避免再次被辣到,她將左邊水杯里的水倒了一半進去,將食物泡在水里,涮過了再吃,感覺到辣了,就不停地喝水。
「我的水,就這麼好喝?」許久不曾出聲的他,突然開口。帶著他那慣有的磁性聲音,如低沉的樂器演奏出來一般,慢慢穿進她的耳膜。
正準備繼續喝的杞未奈錯愕地將水杯放下,扭過頭,一杯溫水正安靜地停放在她的右邊。
她看著手上了這杯,剛才,喝的是他的水?那他?他們剛才,共同喝了一杯水?杞未奈錯愕的盯著他的臉,不是听佣人說他的潔癖嗎?那他為什麼不阻止自己?
「呸,難喝死了。」杞未奈反應過來,想到自己吃了他那麼多次的口水,嫌棄地說一句。然後端著右邊的水喝了一大口。
可她的臉,突然就泛起了紅暈,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為紅暈,整張臉都是紅的,像是被涂抹了染料。已經分不清是被氣的還是尷尬的,總之,她覺得,因為這個男人,她最近連續做出了她這一生最多的丟臉的事。
用完餐後,杞未奈別扭地走到了前面,出門時,先他一步上了他的勞斯萊斯銀魅,她不想再回到別墅,過著那種囚禁的生活。
「我可以再回去商城賣東西,你可以重新懲罰我都可以,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回到別墅去的。」杞未奈怕他強行將自己送回別墅,死死地抓住車窗,表示自己的決心。她當然知道,如果龍寒一聲令下,她是一定會被帶回去的,可,她總得為自己爭取機會,不是嗎?
「不想呆在別墅?」龍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緩緩地開口。
杞未奈連連點頭,任是誰,都不會喜歡囚禁的生活,那是犯人的專有權利,而不是屬于她。
「去公司。」他沉默半晌,然後,緩緩開口,看了她一眼,隨後上車,坐到了她的身邊,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看起來。
杞未奈松了一口氣,端正地安靜坐在一旁,見他沒有想要將自己又抓到他的懷里,身體放松地調轉頭,欣賞著窗外的風景,感受著A市的城市氣息,心中,卻在悄悄地計劃著如何跟他開口借錢給爸爸動手術的事。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想到來求他,求一個侵犯過她的人,那比丟了自尊還會讓她覺得難受,覺得憋屈。可,當生老病死,傷殘求生這類的大事提上她的原則薄上,自尊什麼的都將不值一提。
到達龍氏集團的時候,路過前台時,正在計劃著怎麼和龍寒開口借錢的杞未奈感覺到有一道充滿敵意的憎恨目光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回過頭去,發現那里的幾個前台都看著她,臉上擺著格式化的微笑,其中,有一個笑得更為夸張一些,杞未奈認了出來,是讓她送咖啡,然後害她被罰的那個女人。
她皺著眉,猜不透是誰的目光會那麼惡毒,但,心中的煩惱沒有解決,她就沒有多想,小跑著跟在龍寒的身後,進了電梯,一路到了總裁室。
不同于她上次送咖啡時進來的一樣,卡其色的歐式風格地毯早就被撤換掉,只剩下光潔明亮的地瓷磚,折射出他修長冰冷的背影,一如光潔的白色瓷磚一樣,毫無溫度。
「總裁,地毯上的咖啡污漬是洗掉了,不過,始終還是殘留一點點印痕,需不需現在通知清潔部來鋪上?」秘在門未被關上之前,開口匯報。
「鋪上也不過是拿來給人踩,還要牽連他人,何必大費周章?」杞未奈沒有忘記自己是因為那塊地毯而被他誤會,然後她被迫去賣東西,還差點喪身火海,有點憤憤不平地冷嗤一聲,小聲抱怨。
龍寒正在前行的腳步突地一滯,雙眸瞬間充血成恐怖的暗紅,面色漸漸變得猙獰恐怖起來,倏地,他快速轉身,一抬手,將她的身子撞在牆上,手指掐上她的脖頸,額頭青筋暴露。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他握住她縴細的脖子,手盡全力地收緊五指。充血的雙眸暴戾無比,隨時會要了她的小命。
「咳……,你放開我,你發什……麼……瘋?放……」杞未奈完全沒想到自己無心一句話,竟然會將他刺激成這樣,頓時又是害怕又是難受地用力掰著他的手,努力給自己爭取空氣,呼吸氧氣。
因為愛,你才會被她踩在腳底下,還要連累妹妹為你而死,你為何還在執迷不悟?兒,是不是有一天,等媽媽也死在你面前,你才會幡然醒悟?
「將我踩在腳底下,害死我在意的親人,你就有這麼得意嗎?啊?……」龍寒痛苦地看著她,用力咆哮,手上也收緊了全力,仿佛要立刻將她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