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杞未奈最終還是拿起了筷子,她也不是個喜歡自虐的人。隨意地吃了幾口,就怎麼都吃不進去了,杞未奈干脆將筷子放好,坐在床上,眼神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女佣見她不開心,悄悄地端著剩下的食物離開。
就這樣,杞未奈一個人,從早上,一直坐到了中午,阿憫給她送上來了豐盛的午餐,她也是隨意地吃了幾口,又這樣一直坐到下午,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澡也不想洗,往床上一倒,就睡了……
時間,在杞未奈沉默無一言中,就這樣,過去了四天。這期間,她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最近怎麼樣?」T市龍氏分部,龍寒雙手撫著太陽穴,靠在寬大的黑色皮椅上,輕輕地轉動椅子,突然開口問站在一旁的管家。
「少爺,杞小姐自您走後,沒有踏出房間一步。」管家恭敬地低頭開口,見他不想再問什麼了,彎腰將主人批閱的文件抱起來遞給了等在門外的秘。
四天沒走房門一步?他不是給她走動的權限了?听到這樣的回答,龍寒的眉頭蹙得比之前更為緊,似是很不滿意听到這個回答。
自那天早晨,听到T市分部出了大事,他連夜趕過來,直接開除總經理,親自帶著自己的秘團,硬是將所有的老客戶搶了回來,出動公關部,上下打理了關系,很快就將問題平息了下來。
然後趁著這個機會,將那個人安排在公司的高層全部換掉。對于自己的東西,即使是不要,他龍寒也不會給了別人機會,要毀,也只能是他自己來毀。
「讓秘將各部門新上任的經理和主管全部通知到會議室,我要立馬召開緊急會議。」他將筆往桌上一扔,起身立于窗前,俯瞰著整個T市,在心中部署著自己的計劃。
會議很快結束,隨著一群斗志昂揚,雄心壯志的人的離開,管家也很快就訂好了返回A市的機票,主人就是這麼的厲害,隨便幾句話,就能讓人無條件地為他鞠躬盡瘁。看著這些新招進來的名牌大學生激動的神情與那堅定的步伐就知道了。
隨著T市分公司內部的穩定,龍寒毫無後顧之憂地踏上了返往A市的飛機。
「杞小姐呢?」龍寒回到半山別墅後,開口的第一句便是問杞未奈的狀況。
「回少爺,杞小姐一直呆在房間里,是她自己不願意出來的。」正要端著晚飯上樓的阿憫,見到少爺回來,又怕又驚地彎腰行禮,趕緊開口解釋。
龍寒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越過她,往樓上去。
推開房門,只見一個孤單落寞的身影蜷縮在床尾,面朝著窗戶,看不清表情。
听到身後的聲響,杞未奈動也沒動,依舊盯著窗外的天空,仿佛被人抽走了靈魂。
沒有听到回答,她也沒有在意,過了一會,听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她才換了個姿勢,將頭深深地埋進手肘,低低抽泣起來。
她在哭?龍寒眼神倏地一怔,剛關上門,準備興師問罪的神情倏然變得有些震驚,她,這是在哭?
他記得,她從來沒有哭過,即使在他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她也沒有流過半滴眼淚,只是像個被惹急的小野貓,齜牙咧嘴地露出它凶狠的爪子試圖保護自己,就算被他弄得再疼,她也只是紅著眼眶,仇視地注視著他。
可現在,她竟然躲在這里,環抱著單薄的身子,一個人埋著頭,發出苦啞的嘶鳴,像個被困的小獸,躲在無人的角落,舌忝舐著自己的傷口。
他早已慢下腳步立于她的身前,听著從她嘴里發出的悶悶的壓抑的嗚嗚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種心情,他無法具體地描述,總之,很難受。心里,隱隱地抽疼起來。仿佛,讓他想到了那個小時候的自己。
「下去吃飯。」等她哭得差不多之後,他才開口,語氣,不自覺地,也變得溫柔起來。
他能感覺到她受到了驚嚇,而後,看到她慌亂之中抬起的臉,那雙眼里埋著一種叫作脆弱的東西。
幾乎是兩秒鐘,她眼里的脆弱瞬間消失,出現在他眼前的,又是那個露出利爪的小野貓。
「自己下去餐廳吃,從今天起,沒有人會再給你送食物上來。」見她雙眼防備地看著自己。龍寒剛才的溫柔早已消失殆盡,這個女人,變得真是快。
不知為何,他以前極其地討厭那些懦弱得隨時都哭哭啼啼的女人,可現在,她不在自己的面前哭,他卻覺得她更加的讓他討厭,于是,說完這句,也不看她,便轉身離開。
走到了門口,發現身後並沒有腳步聲跟上來,他又回轉身去看她。
「如果要我戴著鎖鏈下去吃,我寧願挨餓。」杞未奈嘶啞著聲音,說完後,將頭扭到一邊,不再看他。她不能反抗他,他想要欺負,就欺負。憑什麼還要當著別人的面來侮辱她?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答應,不過,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龍寒終于有些明白,她哭的原因,原來,是不喜歡這樣!看在她剛才哭的份上,只要她听話,他可以為她妥協一次。
杞未奈听到他的條件,有些猶豫的看著他,不知他話里的真假,如果可以不用戴著那東西,她當然願意。
「機會,只有一次,要不要,隨你。」見她眼里滿滿的不信任,龍寒沒來由地覺得很挫敗,想他在商場上,游刃有余,信譽有佳,到了這個女人的眼里,他龍寒就是這麼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杞未奈沒有開口說話,人卻已經站起身。
雖然,都是限制她的自由,不過,後者,似乎更寬松一點,起碼,不會被人看了笑話。
以下,便是選擇了後者的結果︰
整個餐桌上,只有杞未奈和龍寒兩人,其她佣人遠遠地站著,听候差遣。
「我要吃這個。」龍寒指著餐桌中間的龍蝦,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