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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俱樂部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功能繁多的娛樂場所。

里面有酒吧,有慢搖吧,有歌舞表演,有供客人打麻將,玩撲克,打台球等等的場地;同時,他們也提供安靜的包廂,供客人談生意;當然也少不了高級應召女郎,在這里美其名雲公主。

歌手登台獻藝的舞台設在酒吧里。霍少將跟著林媚媚走進來的時候,倒是一臉的從容不迫;但是尉遲芬芳則是瞪大了眼楮,只覺得到處都很新鮮,簡直是聞所未聞。

其實也難怪她如此孤陋寡聞,畢竟她從前是做乞丐的,根本混不進這里,守門的人一看到乞丐,個個都凶神惡煞一般,兩下子就把她轟得遠遠的。

後來跟著叔叔過日子,他自然不會帶一個女孩子去這種在傳統男人看來,是烏煙瘴氣的地方。

再後來,她就進了特訓隊,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能夠活動的範圍,僅限于那個大院。

唯一的一次外出活動,就是跟邢軍生一起去了熱帶叢林,所見的不是植物,就是動物。完全沒有見過這種富麗堂皇,處處閃爍著魅惑燈光的地方。

「快走,別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一樣,眼珠子都快瞪掉了。」霍少將伸手拽了尉遲芬芳一把。

「小孩子,這樣反倒顯得可愛點兒,如今已經很難得見到這樣純真的孩子了。」林媚媚輕笑道。

「就是就是,老板娘,我就多看幾眼,也看不掉一個燈泡,一面鏡子。」尉遲芬芳接口道。

「林小姐,你有所不知。我這個小表弟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姨夫早年去世,姨媽春天也生病去了,就剩下他一個,實在沒處可去,只好跟著我混口飯吃。

我可以上台唱歌,但是他卻是個破鑼嗓子,五音不全。我看了看你們這里面,適合他干的活兒也沒有,林小姐能不能幫幫忙,請你們的調酒師教教他,將來也好去別的酒吧混口飯吃,畢竟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養著他。」霍少將雖然是請求幫助,但表情里卻沒有祈求。

「我都說過了,我們是知音,也是朋友,既然是你的表弟,當然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當學徒我只能管吃住,至于薪水嘛,得由調酒師本人說了算,看你小表弟的悟性和本事,如果他幫忙多,自然也少不了他的錢賺,要是他什麼都學不會,對不起,薪水就沒有了。」林媚媚公事公辦的樣子。

霍少將注意到,自從進了金馬俱樂部,她整個人都變得氣場十足,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自信、威懾力,與之前听霍少將唱歌時表現出來的溫婉、哀傷截然不同,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百變女人了。

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她有那種可以令男人對她長久迷戀的資本,同時也不缺少殺伐果斷的魄力,做情人簡直有些委屈她了,哪怕對方是金永億。

「只要給他一個機會,我就十分感激了。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我這個做表哥的給他指一條道,也算是對得起他了。至于他是否會抓住機會,那完全取決于他自己,命運的畫布很多時候,都是由我們自己一筆一劃地畫上去的。」霍少將意味深長地說。

他對這個女人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好感,但她的身份注定了,他最終將把她引向監獄,雖然有些可惜,但他卻不會猶豫,因為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霍少將第一次登台演唱,就轟動了整個酒吧。很多人都在打听這個新來的歌手,因為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動听了,加上俱樂部的舞台上,音響效果又是一流,就連他本人,也都不敢相信,他能唱得如此醇厚、醉人。

等到邢軍生作為一名合格的服務生正式上崗時,霍少將儼然已經成了酒吧里的紅人。他一開唱,滿場就安靜的鴉雀無聲,音樂過門響起的間隔,台下尖叫聲,口哨聲此起彼伏,飲酒的客人們幾乎都忘記了手里的酒杯。

等他一首歌唱完,滿堂都是喝彩聲,酒吧里熱鬧得像過年一樣。

舞台上的主持人曾經玩笑著說︰「霍先生,你看看你,害得我們的客人都忘了喝酒了,你得負責一個一個去推銷酒水。」

「台下的美女帥男們,給我一個面子,等我唱完一首歌,讓你們手里的酒瓶見底好麼?」霍少將這樣回答。

于是乎,當他的一首歌唱完,台下許多人都舉著空瓶子,對著台上的他亂晃。

尉遲芬芳則站在吧台內,無比感嘆︰霍少將真不愧為天生的領導者,無論走到哪里,影響力都如此巨大。如果他不做少將,而去改行做歌手的話,說不定收入要高得多。

而她,很快就發現了有趣兒的事,跟著調酒師阿元調雞尾酒。

親眼看著那些紅紅綠綠的液體,在他們的手中,混合,變色,甚至于改變了原本的清澈,成為另一種濃郁的顏色,就連味道也變得奇奇怪怪,她頓時興奮了。

作為一個乞丐,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真正的童年的快樂,小時候根本沒機會接觸那些色彩斑斕的玩具,也沒機會去喝不同味道的果汁或是飲料,現在,終于有機會做補償了。

尉遲芬芳悟性極高,記憶力也相當驚人,以至于無論什麼樣的酒,只要她看過一兩次,就能夠記下配法。

教了她三天之後,調酒師阿元又是驚喜,又是哀怨。

「嗨,兄弟,不帶你這麼學藝的,我這個做師傅的才不過幾天,就已經沒東西可教了。現在,你從我這里走出去,隨便哪家酒吧,你都可以玩兒得轉了。」阿元感嘆說。

「我才不走呢,師傅,這里實在太好玩兒了。你沒東西教我也不要緊呀,我可以試著自己調機種不同顏色和味道的酒來,這樣我們就不需要總是重復幾種了。」

「我知道你天賦好,但是你確定不會配出毒藥來?」阿元看著她靈動的眼楮,十分擔憂。

「放心,就算配出毒藥來,也一定是最漂亮最好喝的毒藥。」尉遲芬芳十分自信地說。

打那以後,她還真就開始配新酒了。

一開始,阿元嘗都不敢嘗,但是架不住尉遲芬芳死纏硬磨,最後他只好做了她的私人專屬品酒師,專門負責替她嘗味道。

又過了一段時間,阿元干脆連尉遲芬芳究竟配出了多少種新酒都記不住了,只能拿個小本子,看到她配出一種新酒,就記下配方和口感。

霍少將最後也很郁悶了,這個臭丫頭,不去做調酒師簡直天理難容那!

他忽然有種強烈的內疚感,他親手毀掉了一個天才調酒師,而將她變成了以一敵百的戰士。

相比霍少將和尉遲芬芳的出彩,邢軍生則表現得格外沒有存在感。

他勤快,不怕跑腿,無論是新人還是老人,但凡有人請他幫忙,他都會十分熱情地跑來跑去。

但是作為一個服務生,他又確實不是特別討喜的那種,不懂得奉承,不會看人臉色,甚至于絲毫不解風情。

他的外形很出眾,走起路來又是姿勢端正,雖說少了點兒柔軟,但卻十分的男人。

進入俱樂部不到一個月,已經有至少五個富婆對他表示出興趣,其中有一個,對他百般殷勤,那意思十分明顯,就是看上了他,只要他點頭,就包下他,從此成為她的專屬。

這個富婆名叫向羽珊,是本地富豪榜上排名前十位的女人,而且早已離異,目前是單身。

這一晚,邢軍生照舊負責8——2號,整整五桌的客人。

他利索地穿梭在酒店里,小心躲避著走道里的客人,端著托盤,如一條水中的魚兒,身姿靈動,目光炯炯有神。

「阿生,過來,我要點單。」向羽珊風情萬種地沖著他笑。

邢軍生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不情不願地朝她走過去。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他才不可能任由一個富婆拿他當寵物來對待。

「女士,請問你要點什麼?」邢軍生很職業地微笑,然後很職業地遞過酒水單子。

「給我來一杯痴情無悔,再來一杯年復一年。」她一語雙關說。

她點的都是尉遲芬芳新配制出的雞尾酒,而名字當然是阿元給起的,就尉遲芬芳肚子里那點兒可憐的墨水,要讓她來起名字,最多是墨蘭和花紅柳綠罷了。

雖然她是個天才調酒師,但是論到文化,她簡直就比最笨的學生還要笨上幾分。

「好,如果你沒有其他的需要,我先下單去了。」邢軍生恨不能有多遠離多遠。

「阿生,先別急著走,我眼楮里好像進了沙子,很不舒服,麻煩你幫我吹吹。」向羽珊嬌滴滴說。

「這個,這里實在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你可以到樓上請我們俱樂部的應急醫生替你清洗一下。」邢軍生對她的各種眼神都表示出無視來。

「那就麻煩你帶我去找應急醫生吧?」向羽珊繼續糾纏。

邢軍生無奈,只得領著她往二樓走去。

剛走到二樓的走廊里,向羽珊忽然推開旁邊一扇門,說︰「我有點兒頭暈,麻煩你扶我進去。」

邢軍生雖然明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接近他,可偏偏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好硬著頭皮,忍受著她身上的魅惑十足的香水味兒,攙扶她進屋。

一進門,向羽珊反手把門關上了,然後靠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地看著邢軍生。

「阿生,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這些天你想必也看出來了,我對你真的很喜歡。年輕人,只要你陪我一年,我保證,你在這個城市里,可以和任何一個土生土長的男孩子一樣,有自己的住房,有女朋友,然後過著小康生活。怎麼樣,考慮一下吧?」向羽珊開門見山說。

「向女士,對不起,我還沒打算出賣自己。」邢軍生皺著眉頭說。

「也就是說,你還沒有給自己標好價錢?」向羽珊挑眉。

「錯,我不認為自己是商品,所以不會隨意給自己標價。」邢軍生繼續沉著臉,此刻他的氣已經開始往上涌,必須要強壓住想要扁她一頓的沖動,才不至于當場發作。

「你只是不會隨意標價,但如果我出的價格足以令你少奮斗二十年,又如何呢?」向羽珊繼續誘|惑。

「恐怕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數字游戲而已,與我生活毫不相干。」邢軍生絲毫不為所動。

「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給你開出的底價是一百萬,你還可以往上加。」向羽珊盯著他眼楮一眨不眨說。

邢軍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認識的人里面,能有幾十萬都是挺有錢的主兒了,動輒開價一百萬,這女人哪來的那麼多錢?

正所謂「馬無夜草不肥」,她想必做的不是正經生意,不義之財來得太過容易,所以她花起來才肆無忌憚吧?

既然無法輕易接觸到金永億這個正主兒,那麼,從她這里尋找切入點,應該也會有所收獲吧?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教我賺錢的法子。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想要靠自己賺錢,我是男人,不是靠女人生活的軟骨頭。」邢軍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說。

「好樣兒的,有骨氣,我就欣賞你這樣的男人,年輕,有沖勁兒,還渾身的男人氣十足,你真是讓我越來越迷戀了。好,我就教你賺錢的法子,不過你得答應我,陪我一年。」向羽珊咽了口吐沫說。

邢軍生這樣的極品男,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她不由得興奮起來,眼楮里發出獵人對著獵物時特有的那種光芒。

「等我听了你的法子,確定它們是管用的,而不是那種空談,我會旅行我的諾言。」邢軍生繼續把話題朝著自己感興趣的方面引導。

「作為沒有資本的投資者,你說,你所擁有的可以用來投資的東西是什麼?」向羽珊像個老練的漁翁,朝他拋下一個魚餌。

「我小時候跟個武師學過散打,我的功夫不錯,可以空手打倒三四個大漢。」邢軍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卻裝作一臉天真,舉起自己的拳頭,示威般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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