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笑道︰「你提出哩問題我也回答不上來，因為這是我們干部條例上規定哩，提拔時候，沒有听說過提拔工人身份哩！這些大方向性哩問題，咱們不要糾纏了！因為不是你我能改變哩，好不好？」
跟著去的人接著問︰「啥是實踐生？」
「沒有專程正規哩干部身份，就叫做實踐生。」
「那為啥跟我們一塊兒上培訓班哩人都提拔了？」
「那時候審查哩不嚴格。」
「那為啥外縣跟我們一樣身份哩還在提拔？」
「不知道，你去問組織。」
「我們到組織部了，你還叫我們去問組織去！你們難道不是組織？」
「我們是組織部，不是組織。」
「哼，你們木理時候就會拿組織當擋箭牌！組織就是你們哩擋箭牌、替罪羊！」
「你們都是黨哩干部，不能這樣說。」
「我們是當培養哩干部，關鍵時候，黨還得為我們做主！不然哩話，叫我們這些黨員咋相信組織！」
十幾個人眼看前程就要完蛋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請示了一晌，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也不敢再久留市委，畢竟還是國家干部，听說縣委組織部的楊部長要親自到市委領人，立即跑了。
經過預考察公告、正式提拔公示這些程序，半個月後，縣委副記、組織部長把郭黎明們通知到縣委會議室，進行了集體談話，郭黎明任梓圩鎮武裝部部長。郭黎明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比以前鳳歧鳴給他預言的綜治辦主任已經強了許多，不快很快過去，熬了十二年還多兩年，在人的一輩子來說也是一個小輪回，終于熬出頭了！
談完話，郭黎明回到了梓圩。到了政府大門前，只見李中遠左手伸得老高，抓著政府的一側門柱，上半身也側靠在門柱上，站立不穩的，見到郭黎明，喊道︰「郭鎮長，你好哇！恭喜高升！」
郭黎明有些不高興，說︰「咋了，又喝酒了？」
李中遠嗚嗚啦啦地說︰「您都升官兒了，我不喝酒木事兒干。」
郭黎明說︰「不要著急，等等。下一次有機會一定是你哩。」
李中遠哭喪著臉說︰「有雞把哩機會！我能不知道有些人都活動到省里去了！我是誰呀？木有恁大哩關系！再過幾年，歲數到了，還提拔啥呀！就這一次機會啦，木有抓住！要是市里早些給實踐生不準提拔哩規定發下來，我是第七名，刷掉王清，我就是第六名，不就直接提拔了？命呀！」
郭黎明听李中遠這樣說，就說︰「你又喝醉了吧？白這樣亂說！」說完，轉身走了。
李中遠見郭黎明走了，也歪歪斜斜地跟在郭黎明後面，進了郭黎明的住室，見杜芳華正在和郭山紅玩，說︰「恭喜你榮升鎮長夫人！」
杜芳華對這些事本來就不怎麼在意，只是笑了笑，說︰「木事兒，你也很快就能當上鎮長了！黎明不過是個武裝部長罷了！」
郭黎明說︰「中遠，你能不能喝了酒穩著點兒？不要亂說！你剛才說王清，叫人家听見了，咋說你哩？你就這毛病，喝了酒穩不住！」
李中遠說︰「咿，剛當上領導就開始訓人了！看來不敢把你當成哥看待了！郭部長！」
郭黎明說︰「回吧，我想睡覺。」
李中遠見郭黎明下了逐客令，倒也不敢多做停留，只說了句︰「請客！」
杜芳華等李中遠走了，對郭黎明說︰「中遠這人人品不錯，就是喝了酒穩不住，容易惹事兒，這樣哩人還是少來往好，省哩惹禍上身。」
郭黎明嘆了口氣，「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