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城生意最紅火的海鮮大酒店。
二樓,靠窗的位置,凌微饒有意趣地望著樓下的來往行人。
「凌小姐,你先看看這份資料。」吳言小心翼翼地將一撂文件放在了餐桌上。望著滿滿當當一桌子的名貴海鮮,他只想趕緊處理好公事,然後大快朵頤。
「不用看,」凌微抱著雙臂,轉過身笑道︰「慕白羽賺了近二千萬了吧?」
「凌小姐,你真是神算。沒錯,他賺了二千一百多萬。」
凌微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坐回到原位,神色凌厲地說︰「從明天開始,我們來個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地拋股票。」
「凌小姐的意思是,讓股價的波動不要太大?」
「對,讓慕白羽在不知覺中將賺來的錢一一地消失,然後,听我的指令,將我們所剩的股票全部拋掉!」
「眼看股價一落千丈,對方一定會恐慌,但是,我擔心對方不一定會跟著全拋。他不是傻瓜,知道那樣做,將是血本無歸。」
凌微神態淡然,朝吳言舉了舉杯子,志在必得地說︰「我會讓他跟著拋的,不信,你等著瞧。」
「我相信,對凌小姐掌控大局的能力,我是見識過的。凌小姐,要不是我親眼見,我真的不信,你這麼年輕,竟然有這等非凡的能力和手段,我真是佩服極了。」
「少拍馬屁了,」凌微舉著杯子跟吳言踫了踫,笑著說︰「留著力氣對付大龍蝦吧。」
對吳言的工作,凌微很滿意。而吳言,對這位漂亮能干的女神充滿敬意,所以,這頓飯的氣氛非常合諧,有說有笑。
飯局進行到尾聲,吳言有些支吾地提起了一個讓雙方都有些敏感的話題︰「凌小姐,那……去澳大利亞的簽證……」
凌微笑了笑,從包里拿出一本護照來,打開,沖吳言揚了揚︰「一切妥當,就等你完成這次任務了。」
吳言看清了,護照上頭確實是自己的名字。
頓時,將心放到了心該呆的地方。
「謝謝凌小姐。」吳言激動的臉紅耳赤,手慌腳亂地替凌微斟著酒,說︰「你放心,我會保質保量地完成這個任務的。」
「我相信你。吳先生,到了悉尼,除了給你一大筆錢外,我還會讓家人安頓好你以後的生活,你盡可放心。」
「謝謝謝謝!」
除了會說謝謝二字外,吳言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離開酒店,凌微駕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亂轉,轉來轉去,當車子停在那段古城牆前時,她才啞然失笑,自己,竟然下意識地轉到這兒來了?
下車,撩開枯黃的藤條,凌微的心情,又變得莫名的輕松,她步履輕快地走進門道,走進寂靜無聲的樓道。
上樓,敲門。
門,無聲地開了。
凌微撲了過去︰「安娣,你在家啊?」
「微微,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寧靜噙著笑站在門邊,任凌微在身上亂蹭,「快進屋,外面很冷吧?」
凌微挽著寧靜的手,親昵地說︰「安娣,你在家干嘛呢,今天天氣好,你怎麼不到樓下去走走?」
寧靜望著凌微笑︰「我要是出去了,你回來就得吃閉門羹了。」
「這麼說,安娣是專門在家里等我的嘍?」
「是啊,我掐著手指算,算到你今天要回來,丫頭,」寧靜將凌微領進廚房,指著灶台上那一大堆綠茵茵的菜蔬︰「你看,我正準備給你包野菜包子呢。」
「安娣,你真好!」凌微啪地一下在寧靜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興高采烈地說︰「野菜包子啊?是我最愛。哈哈,我的鼻子有鉤哦,能在老遠就聞到。」
「不對,是我們心有靈犀。你呀,除了模樣和性格不像楚楚外,別的,都像,身材像,愛好像,連喜歡吃野菜包子這個喜好也像。微微啊,看到你,我就更想楚楚了。」
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眼里,泛起了淚花。
「安娣,你別難過,想楚楚了,你就把我當成楚楚吧。」凌微極力忍住熱淚,擁住寧靜,說︰「安娣,假如你能去悉尼定居,你願意去嗎?」
寧靜不直面回答︰「楚楚和憐憐都在那里,我想她姐妹倆啊。」
「安娣!」凌微將寧靜的臉搬向自已,「跟我說實話,假如安娣恢復了單身,安娣願意去悉尼嗎?願意和林安扣,楚楚和憐憐在一起生活嗎?」
寧靜含淚抬起頭,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上,飄著一朵朵潔白的雲。「我……我無臉見他,見憐憐啊…。再說,我能擺月兌掉這一切嗎?我若是能回到從前,我寧願折壽十年!」
「安娣不準胡說!你能的,安娣一定能如願的!」凌微捂住了寧靜的嘴,安慰道︰「安娣,以前的事情不是你的錯,是某些人故意造成的,要說有罪,也該是某些人要遭到懲罰,跟安娣沒有一點關系。」
寧靜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強撐著笑︰「謝謝你,微微。」
包子熟了,小小的廚房內漾起了誘人的香味。
凌微環顧了一下簡陋而單調的四周,在大口嚼咬著包子的間隙,吞吞吐吐地問了一句︰「不等楚……楚付書記一塊吃飯呀?」
「不等,」寧靜面無表情地說,又似乎覺得在凌微面前要解釋一下︰「他忙,很少回家吃飯。」
「安娣,有句話我不知敢不敢說。」
「傻孩子,在阿姨面前,你有什麼不敢說的?說吧。」寧靜將一碗煲了一下午的雞湯端給凌微︰「快喝口湯,別噎著。」
凌微遲疑了一會,將目光從寧靜的面上移開,移到客廳里的那楨全家照上︰「安娣,我……我听人家說,楚付書記他……他在外面有……。」
說到這,凌微嘎然而止。
「有女人是嗎?」寧靜淡然地笑了笑,「有,或沒有,我無所謂。」
「安娣,你和楚付書記在一起,感到幸福和快樂嗎?」
「微微,你覺得我們幸福快樂嗎?」
凌微很沉重地搖了搖頭。
「你一個旁人都能看出我們不幸福,我又怎能幸福快樂呢?」
「既然這樣,安娣為什麼不和楚付書記離婚呢?」凌微月兌口而出。
「丫頭,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著很單一,背後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安娣,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想離婚嗎?」
「這是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美夢了。」
凌微很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安娣,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寧靜沒把凌微的話當回事,她只當這是凌微善意的安慰。故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