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到公司的時候,安瀾早就到了。
「安董事長,早。」
安瀾正站在窗前,凌微裊裊婷婷進入公司大門的身影早就映入他眼簾。有些蠢蠢欲動,卻因為心里憋著一股莫名的氣而停止了迎向門口的腳步。
「早。」安瀾懨懨地回了一聲。
凌微敏銳,察覺出安瀾的異樣,走過去,仰起頭,似笑非笑地盯著安瀾。
凌微粼粼的大眼里閃爍著一抹頑皮與調侃的意味,如月般皎潔的臉龐上,流過一絲詢問。
安瀾被盯得有些羞窘,扭過頭,雙手按在窗框上,饒有意趣地看著上班涌進來的人流。
「安董,你要是沒話可問的話,我忙去了。」
說著,裝作往外走了幾步。
「哎,等下。」
凌微眨了眨眼楮,「安董,還有事?」
安瀾離開窗台走向辦公桌,一邊將一個文件夾翻出來,一邊公事公辦︰「各公司報上來的季度報表,你看看。」
凌微拿起就走。
「還有……。」
「安董,請問還有何公事?」凌微拖過那條皮椅,端端正正地在安瀾的對面坐下,「請吩咐。」
「不是公事,」安瀾臉一紅,躲過凌微的逼視,躊躇了許久,喃喃地說︰「昨天……昨天你到底去哪了,為什麼……。為什麼把手機關了?」
凌微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我不是跟你報過備嗎?說有個重要的約會?」
「重要到,必須關了手機?」
安瀾的臉色變得很沉郁,他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翻看著文件。
看著安瀾失色的面孔,凌微的心里,流過一絲莫名的感動與喜悅。
會跟自己生氣、不悅,說明對方在意自己,至少,在關注自己。
「對不起,我注意到安董是在下班的時間給我打的電話。」
安瀾有些語塞。
凌微的意思很清楚,下班時間,愛干什麼就干什麼,你安董事長管不著。
「好了,你忙去吧。」安瀾微微地頜了一下頭,示意凌微可以離開。
「Yes!」凌微調皮地敬了一個美式禮,抱著一撂文件出去。
「稍等……」
看到凌微玲瓏的背影,安瀾又急了,月兌口叫道。
凌微扭過身,笑意盎然︰「董事長,您能不能把吩咐一口氣說完?」
「你……。你以後約會,不準……。不準關手機!」安瀾好不容易吐出這這幾個字,趕緊站起來,走到高大的書櫃前,在櫃子里翻著什麼。
凌微噗嗤一下樂了︰「好沒道理,WHO?」
「反正就是不許,沒那麼多為什麼!」安瀾朝後揮了揮手︰「趕緊把材料看完,十點鐘我們一塊去工地看看。」
凌微知道安瀾靦腆,經不起多逗。
「好的。」凌微正色地說,推門出去。
上車的時候,凌微發出了驚呼︰「喲,安董,你什麼時候換車了?」
安瀾頗得意地打量了一下寬敞的四周,點火起動,「知道這款車叫什麼嗎?」
凌微不屑地晃了晃頭︰「當然知道,它叫世爵C6。安董,我發現你也挺趕時髦的。」
安瀾淡然一笑,躲過凌微咄咄逼人的眼神,答非所問︰「比慕白羽的奔馳如何?」
怎麼跟慕白羽比上了?
「當然不如你這個氣派、時尚。」
安瀾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天真的笑容︰「這是你的真心話?」
凌微覺得今天的安瀾有些怪怪的,「我不喜歡說違心的話。」
「嗯,你喜歡就好。」
凌微大笑︰「安董,這是你的車,跟我是否喜歡有什麼關系?」
安瀾語塞,兩酡緋紅飛上了他俊雅的臉上。
冬天的陽光姍姍來遲,融融地射進車內,落在車內這兩個各懷心思的男女臉上,身上,騰起璀璨的光色來。
凌微眯起眼,索性側過身子,肆無忌憚地望著安瀾。安瀾羞窘緊張的神態,有些無措的動作,更平添幾分可愛。
「安董,安女乃女乃的治療還順利嗎?我給安女乃女乃打過幾次電話,可都是處在關機狀態。」
「手術很順利,這幾天正在化療。對不起,女乃女乃住院期間,接電話不方便。我每回都是打給曹大夫的。」安瀾不易察覺地蹙了蹙濃黑的眉鋒,隨即很快撫平,淡然地說︰「凌……凌微,在公司之外,我不喜歡你叫得這麼陌生和疏遠。」
嗯?
凌微心知肚明,卻裝得一派單純︰「什麼個意思?」
安瀾臉一紅,喃喃地說︰「叫我安或是安瀾……更親切些。」
凌微抿嘴一樂,一臉的陽光︰「好呀,只要不怪我以下犯上就好。」
「怎麼會呢?」安瀾迅速地看了凌微一眼,心里,仿佛揣著一只小兔子。他也不明白自己,也不知從哪天開始,自己注意上這個曾讓自己很討厭的女孩。
是從偶遇馬原,凌微自告奮勇將馬原收拾一頓的那天開始?
還是凌微那發自內心的笑容與無所顧忌的談吐,讓自己日漸傾心?
安瀾也不知道。
只知道,凌微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自己的緊張與興奮。
昨天晚上,安瀾接到了戴玉的電話。
戴玉在電話里,似乎沒有主題,似乎只是問候一下這個有著同個爺爺的哥哥。
可安瀾卻听出來了,戴玉話里有話,好象在說,凌微和慕白羽去潭城約會了。
掛斷電話,安瀾著急了,戴玉的電話更是印證了安瀾的擔心。上午的時候,凌微便神神秘秘地說下午有個約會,問她跟誰約會,凌微卻始終不肯說。
安瀾趕緊給凌微打電話,讓他氣急敗壞的是,凌微竟然關機!
「凌微,昨天下午和晚上,你到底干什麼去了?」安瀾月兌口問道。馬上,又覺得自己太唐突了,改問道︰「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安,你真的很想知道?」
自然是很想知道,但安瀾臉上的表情是淡淡的,表情是不置可否。
「昨天去潭城,我去見慕白羽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