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凌諾一甩衣袖.帶著紅兒離開了.
「主子如今都這樣了.何必還去得罪皇後呢.」紅兒心疼的扶著臉色慘白的納蘭凌諾.
「戲總是要演全套的.要不怎麼勾出幕後的人.」話剛落.納蘭凌諾又是一陣輕咳.
「主子.何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你這樣也不會有人記得你的好啊.」紅兒心疼的將她嘴角的血跡擦干.
「我做這些不為別人.只是想給自己談個公道.即使死我也要弄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否則我如何瞑目.」納蘭凌諾輕閉雙眼.再次睜開時已經沒了絲毫的憂傷.
待姜展顏帶著淺兒她們回到汐顏小居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了.那一地的雪人怎麼回事.
「魚兒姐姐.」清淺走過去推了一下.只見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淺兒看一下她們還有沒有呼吸.竹兒你馬上去叫人幫忙.讓他們弄些熱水.」姜展顏吩咐完.親自上前將抗起魚兒往屋里走.
清淺亦是取出銀針護住他們的心脈.而疏竹早已不見人影.
「這是怎麼了.」小木子一進門就看到姜展顏扛著人一個個的往屋里走.這大冬天的還弄的滿頭大汗的.
「別廢話.趕緊幫忙.」姜展顏艱難的說道.「去弄幾個大木桶來.放到屋里去.燒上火爐.快……」
「是.」小木子哪還敢遲疑.幸好疏竹帶著人趕到.大家將木桶放好.又取了火爐子燃上.瞬間屋里暖呼呼的.
「小木子.在中間拉個屏風.你們將他們放熱水里.讓他們的血液能夠循環」姜展顏癱坐在凳子上.分配著.「你們幾個小宮女.將她們幾個也放入水中.還有你們.去叫御醫過來.快……」
「是.」幾人開始忙碌起來.只听到忙碌的加水聲.
「差不多了.」清淺走到魚兒身邊探了一下輕聲說道.「幫他們把身上的水擦干淨.換上衣服裹入被窩之中.」
「確定都沒事嗎.」姜展顏有些擔憂的說道.
「她們凍的時間不是特別久.如今體溫回升應該問題不大.現下就看那些御醫了.」清淺暗暗松了一口氣.這可是六七條人命啊.沒事跪雪地里凍干嘛.
「小木子.怎麼回事.」姜展顏見都安頓好了.大怒道.
「奴才……奴才不知道啊.」小木子從未見過姜展顏這般凶.雙腿一軟跪了下去.「今日奴才去宮外置辦過年的東西了.不在殿中.所以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過年的東西一般不是內務局的人置辦的嗎.怎麼要你出宮.」
「娘娘有所不知.每年內務局都會以您還未過冊封大典為由.而拒絕給我們置辦年貨.所以每年我們都是自己出去備貨的.」
「難道皇上不管嗎.」姜展顏怒火攻心.
小木子愣了一下.想來娘娘又不記得了.輕聲解釋到:「是您不讓我們告訴皇上的.還說您也沒什麼東西要的.所以每年只是準備一些吃食和幾件給下人們的新衣裳.今年.我見小主子們也在所以就擅自做主多備了些東西.」
姜展顏拍桌而起.但卻不曾再說話.越了解曾經的姜展顏.越覺得窩囊.
「娘娘莫生氣.若是小木子買多了.小木子明日去退了就是.」小木子見姜展顏那般生氣.實在是不知道哪里錯了.
「退什麼.你明日再去買個一車回來.銀子我親自跟皇上要.哼……」姜展顏一甩衣袖.朝門口走去.只留下一句話.「照顧好他們.醒了通知我.」
「是.」小木子暗暗流汗.這姜展顏失憶後脾氣還真的是難以捉模.
「竹子姐姐我們不跟去嗎.」清淺剛想跟去.卻被疏竹拉住.
「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更好.你先照顧好魚兒.等御醫前來.」疏竹感覺的到姜展顏的不悅.這個時候還是讓她自己待著比較好.
姜展顏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梅林處.梅林中間有一處院落.雖然比她那汐顏小居還要偏僻.但是卻一點都不顯得凌亂.
「怎麼走到這里來了.」姜展顏還記得這處地方.這是上次迷路的時候經過的院落.當時听小木子說這里住的是皇上的女乃娘.
姜展顏想著想著.雙腳已經不自覺的走進的院落.院內種著的花朵都已經枯萎了.略顯荒涼.
「又迷路了.」
一聲柔和的聲音傳來.讓失神的姜展顏回過神來.
「老女乃女乃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坐在外面啊.」姜展顏這時才發現老人家就坐在那已經枯萎的葡萄藤下的椅子上.
「人啊.總該有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做.這個季節老女乃女乃我就喜歡坐在這看著梅花綻放.」老女乃女乃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孩子.你為什麼走到這.是迷路了.」
「是迷路了.感覺自己越走越遠了.」姜展顏隨意的坐在石階上.
老人家也隨著坐了下來︰「老身在這宮中待了幾十年.看遍了各式各樣的人.我看的出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但是……」
「這皇宮容不下善良是嗎.」姜展顏打斷了老人家的話.淡然的說道.
「錯了.這皇宮最缺的就是善.但是記住有些東西就是要以惡制惡.盡善是做不好事情的.」老人起身.順帶將姜展顏拉起來.「跟我進來.我給你一樣東西.」
姜展顏順從這老人走進了屋里.里面的陳設很普通.卻顯著大氣.
老人走到床邊.取出放置床頭的盒子.交到姜展顏的手上︰「這個是當今聖上的母後留下的鳳冠.她說.這是留給她兒媳婦的.」
「可是我……」
「你與宏兒的婚約是自小定下的.雖說中間有太多的插曲.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走到最後的.」老人家很堅定的說道.
「可是我真的有這個能力嗎.」今日看著跪在雪中險些喪命的宮人們.姜展顏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針對自己的.看著那些無辜受罪的人.她動搖了.這個皇宮真的適合自己嗎.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定而已.
「恕老身直言.你現在還真的沒有這個能力.」老人拉著姜展顏坐下.「你太多年輕.而且太過懦弱.這皇宮之中只有強者才能主權.沒有點腕力只有被踩死的份.」
「難道只能踩死別人才能爬上去嗎.這樣是否太過殘忍了些.」小打小鬧姜展顏自問無人能及.但是如果真的要殺人.自己還是缺少那份勇氣的.
「都說男兒的江山是尸體堆上去的.女兒的江山又何嘗不是血流成的.」老人輕輕拉起她的手.輕嘆.「莫等自己被傷害了.才後知後覺.到那時就晚了.」
「我听說老女乃女乃跟我娘親很熟.能跟我說說嗎.」
老人輕聲一笑︰「都說這未來皇後摔壞了腦袋.還失憶了.果真不假.連自己的母親都忘記了.那是不是連你曾經如何死心塌地的愛著當今聖上也不記得了.」
姜展顏暗自汗顏.這老人家怎麼這樣都能繞到一起︰「我不知道我曾經有多喜歡鴻宇.但是我知道現在的我願意跟他甘苦與共.」
「如此甚好.」老人滿意的點點頭.「你娘親其實沒什麼好說的.雖說她身前身後都受人敬仰.但是對我來說一個只知道犧牲自己卻不懂的找方法戰勝謠言的人就是一傻子.」
听看這話姜展顏頓時愣住了.如果現在她口中有水一定噴了吧.這麼久來還是第一次听到不同版本的.所有人都說梅娘如何如何的大義.但是在老人家這里居然變成傻子了.
「丫頭.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小命沒了.即使你擁有再多的美名又有什麼用.」
姜展顏認同的點點頭.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惜命的人.所以定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更不會學梅娘.玩什麼自刎.她相信什麼事情都有解決的方法.死不會是唯一的.
「走.老身帶你去采梅花做梅花酒.」說著老人便來著姜展顏向梅林走去.
兩人高興的穿梭在梅林之中.挑選著最好的梅花.姜展顏只感嘆沒有相機.留不住這美好的風光.
一天的忙碌.讓姜展顏忘記了去想不開心的事情.老人還跟她說了一天關于軒轅鴻宇的過去.有些片段讓姜展顏笑的差點肚子抽筋.
「丫頭.別看了.今晚沒有月亮.才月初呢.」老人給她披了件外衫.
「快過年了呢.女乃女乃到時候去汐顏小居跟我一起過可好.」姜展顏拉緊了衣裳.輕笑道.
老人笑著點點頭.將手中的盒子交到她手中.還有一壇子今日做的梅花酒.「這玩也玩了.飯也吃了.該去找你自己的路了.」
「女乃女乃放心.我一定會做好的.」
兩人告別了一番.姜展顏最終還是想著汐顏小居的方向走了.、
看著那越走越遠的背影.老人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祈禱.希望你能度過所有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