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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章 究竟是誰之過?

她來魔界不到三日,那兩人一開口就動上了手,她站在門口杵了一會正打算走時,丹玨斂了袖過來,說︰「玉神君且慢!」

夙玉轉頭笑看她︰「別叫玉神君了,我可沒宋琴那家伙臉皮厚,听的我滲得慌。」

丹玨伸手往左邊引了路︰「玉神君,房間早已幫你準備好了。魔神大人,跟白大人還有段時間磨蹭呢。」

夙玉見她對自己的話並沒有听進去也就不再在此事上多做計較,望了望已經開打的轟轟烈烈的兩人,她當下跟了丹玨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一去直到三日後,她躺在槐樹上曬太陽才消停。

他捂著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抬頭對樹上的夙玉說︰「真不下來?三缺一。」

夙玉拿開臉上的紅冊子半撐著身子看他,見他痛苦的捂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白蘇那家伙也是奇人,六界內大概也只有他敢在你魔神大人的上扎洞。」

地下的人立刻炸毛︰「他就是個變態!我就不該听丹玨的話把他留下來!」不到片刻立馬又焉了,撅著朝她可憐兮兮指了指後面︰「還留了一截在里面,你幫我拔出來唄。」

樹上的人一個不穩摔了下來,他順手接住,還一臉鄙夷的俯視她︰「瞧你這點出息。」

夙玉汗顏,忍不住抹了把額上虛無的冷汗,同時心里不禁對白蘇那家伙又深了幾分崇敬,你想啊,能在魔界龍頭老大里插上幾串烤魚串的能是一般人嗎?不是,絕對不是!她還真是小瞧白蘇那家伙了!做烏鴉做到他那個份上也不容易啊!

折曈被她這種要死不死的眼神看著心里窩火,嘟了嘴把她仍在一邊,頭一甩就往屋里走去︰「哼,你和那只烏鴉一樣討厭。」

夙玉郁悶地看著他上插著叉燒魚裝的一本正經的走遠,忍了忍還是存了良心提醒︰「白蘇的道行也不是蓋的,你若是著實拿不出來我可以幫個手,別不好意思啊!」

前面的人影隨著她話音落差點一個跟頭栽在地上。夙玉看著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眼里卻是又多了份落寂,半響才說︰「前陣子折曈跟我說,和你比起來我這點道行都不夠你起興的,當時我還不信,總想著再怎麼著我們也認識了幾十萬年了,不念多深厚的情意也得念著點舊情不是。可是直到最近我才想明了一個理。」

她轉了身,槐樹下她的側臉陰影掩埋,白色長裙在風中款款飛舞,腰上藍色絲絛如一條蜿蜒鳳凰攀沿。她靜默許久,才扯了唇角,音色清冷︰「宋琴,我近日才明白,你的心不在六界不在天下,而在我。你想要的不是六界毀滅,不是四海顛覆,而是我夙玉,我夙玉的死!」

那雙一直以來都空濛飄渺的眼眸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明亮,明亮到足以灼傷他的靈魂。促使他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手中的十二玉骨扇早已捏的快彎了形,可是他不得不逼迫自己走出去。

她抬了眸,定了眼,專注地望著他走來,日光下他那如神祗般的俊顏,卻有著深若鬼魅的眼眸。以前總是在猜測他到底是想要什麼呢,他所求、何處求,現在想來這些都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極度的諷刺。他要的一直都那麼簡單,只要自己一死便可!

從她被他從東海放出來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沿著他的計劃而走。魔界那一次如若自己有了一點點偏差自己魂歸暗界那也是意料之中的,四海大戰只要自己稍微動個念頭摻上一腳,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自己。即便不摻上一腳,他有的是辦法讓六界知道自己的存在,借助六界之手除了自己,何等的妙計!

他勾了唇,笑著撫上她的臉頰︰「玉兒,我說過,有情則殆。大凡有情之物都不得善終的,你看,你的下場便是最好的證明。」

對上他的眼,她微微偏了頭,道︰「你給了那孩子什麼好處?」

宋琴放下手,溫柔的笑︰「玉兒,說到無情,該是非你莫屬的。你和那孩子相處那麼長時間從不關心他所需,也未用你的方法開導他,卻來一味的指責我。」

夙玉臉上的笑僵了僵。雲海生那孩子想要什麼她當然知道,那麼強烈而執著的求仙之心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呢?他那近乎瘋狂的自虐練習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從一開始單純的修仙之心到最後名利心越來越重,她比一般人更通透,又怎會不知?只是,她卻是采取了不管不問的態度,因為她不習慣,不習慣去教導別人,不習慣去改變別人的思想,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別人的事再怎麼著也是別人的事,不會變成自己的事。

然,這一切都是她錯了嗎?

宋琴挑了細長的眉認真的審視她︰「夙玉,你我本就是無情之人,你若是強行把自己帶入六界最後被毀掉的人只能是你!你覺得這樣的六界好嗎?骯髒、黑暗、貪婪、**,不論是仙還是神都在被這種種情感所折磨,神界一直追求的難道不是無情無欲六根清淨?」

「如今的你,又到底在想什麼?你一直問我到底在追求什麼,那你可有問過自己,你在追求什麼?」

腦海中宋琴的那些話久久散不去,直到折曈那家伙嚷著跑出來︰「不玩了不玩了,每回都輸,沒意思。」頭一抬見著夙玉呆木的站在那,不禁愣了一下,半響驚跳了起來︰「你不會一直站在現在吧?我都打了三圈了。」

夙玉忍不住扔了個白眼給他,轉身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斟酌道︰「你說,六界若真毀了,可會有更好的六界出現?」

折曈像看白痴般斜了她一眼,鼻子冷哼兩聲︰「更好的?你是吃著碗里的惦著鍋里的呢!別說還有沒有更好的,就算是再好的也不是現在的了,現在的再不好至少有我折曈在。」

再不好也有我折曈在。她呆愣愣瞧了他一會,點了點頭就走了。

折曈望著她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稍晃神間,身後一雙白皙的手環了上來,一件黑色大氅披在了肩上,丹玨細膩溫柔的聲音出現在耳邊︰「魔神大人是在為玉神君擔心嗎?」

那雙從不正經的眼楮此刻多了一分認真,猶如墨蓮花開般妖冶美麗,幾不可見皺了眉︰「她和他還是走太近了,那人亦正亦邪,到今日我和離介都未真正看清過此人,要防也無處可防。當年的神界之戰若不是離介讓我提前挑戰了神界,她也就被他這麼算了進去。」

丹玨咬了咬唇,「我看玉神君並不是不了解那人的心思,只是她對六界還是有點怨恨的吧。」

折曈一愣。隨即沉默了。是啊,宋琴那人夙玉不可能糊涂到一點都不知情,或許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可是她心里也是怨恨著六界的吧,被那樣排斥在六界之外,一點怨恨都沒有怎麼可能呢?他們無情無義,有的只是天道帶來的使命。然,這千萬年過去了,恐怕也早就變了味了。

他抬了頭,魔界的天空總有著一絲陰霾,那是因為墮魔之人的怨念結集而成的——它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它衍生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真的是要讓他們來自己決定,毀滅還是重生嗎?

時光又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夙玉在魔界待了一段時間,每日被折曈鬧的腦袋都要炸開了,拜他所賜,她也能馬吊桌上洗上幾副牌了。不過折曈的馬吊別出心裁。魔界別的不多,就屬白骷髏多,夙玉想幸好風舞沒有瞧見折曈的馬吊,否則這兩人非得打起來不可。當然結果自是不言而喻的。

宋琴再也沒來看過她,似乎那日對她說的話也只是她的夢一場。她也希望只是一場夢而已。如果只是一場夢,她就不會想的頭疼了。

她有時也會想雲海生那孩子有沒有歸列仙位呢?他那半吊子列了仙位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天劫哪是他這種水平的人受得了的?!然,想了想,心里又不免嘲諷起來,她何時竟多了這份關心人的思想了?難道真的是在六界待的時間長了也沾了俗味了嗎。

折曈最近牌隱一上來拉了幾個人打十天十夜也是正常,夙玉現在修為還未恢復,自是承受不起他的這般愛憐。奈何每次她腳還沒走上三步就被抬起頭的他一逮一個正著,拎了領子又甩回了椅子上。

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再次拜門而來的白蘇,她的激動之情是何等的濃烈!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一把抱住白蘇,含著千萬分的激動之情像是見了自家親爹媽似的︰「兄弟啊,總算把你給盼來了!我把那小子的刷洗的忒干淨,就只等你來插上一插了!」

噗通。**狠狠撞上地面的聲音。折曈滿臉羞愧的瞪著夙玉︰「你好,好樣的。夙玉,我是到今日才看清你的狼心狗肺啊!」他憤怒的捶胸頓足︰「可恨啊,我竟是瞎了眼才會交上你這種人。」

夙玉一臉無辜的回瞪他︰「我怎麼狼心狗肺了?陪你打了十天十夜的馬吊,還狼心狗肺呢!白蘇老弟想插你你就讓他插上一插唄,又不會少塊肉。」她用一種「堂堂魔神大人如此小氣就不對了」的眼神幽怨的將他望了三望。

這一下折曈當場氣的暈了過去。白蘇也是一臉黑線的看著面前的人,自覺的往後退了三退,用一種看怪物般的眼光把她全身上下掃了遍︰「我看,折曈說的不錯,今日算是認清你的真面目了。也難為宋琴那小子盯上你了,也不知他如何吃得消的。」

夙玉張了嘴還沒回話,他身後那道熟悉的戲謔之音已經靡入灌耳︰「我的玉兒可是六界獨一無二的,怎可用吃得消這種詞來形容。」他笑著如沐春風的走進來。

魔魅似的眼楮在夙玉身上稍停了會便轉向一邊的白蘇,玉骨扇在手中敲了敲︰「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上古紫微北極大帝那的烏鴉兄啊!」

夙玉明顯的看見白蘇額頭青筋突地跳了下,心下對這只烏鴉兄升了幾分同情,看這情形怕是又得罪宋琴這位神尊了。

果然,白蘇忍了又忍,估計一口氣還沒岔開,剛舉起的拳頭被裝暈的折曈一把塞進了袖子里,宋琴見此情形,挑眉笑了笑,玉骨扇遮了下巴,眼楮里精光閃耀︰「我看玉兒說的沒錯,你倆一個願挨一個願受,何樂而不為呢!」

那眼神,那語氣,大有讓此兩人趕緊進屋去大干一番的意思。

別說白蘇和折曈兩人氣的不輕,就是夙玉也被雷的兩耳轟鳴,她心里不禁為自己抹了把虛汗︰看來宋琴兄對自己還算是手下留情的。

白蘇當下一把推開折曈,眼神凶悍的望著宋琴,話卻是對折曈說的︰「你魔界也該換換氣了,什麼樣的人都能隨便進來,魔神這位置我看你也別霸佔了。」說完兩袖一甩,大步離開了。

腳還未走出大門,宋琴那神尊又慢悠悠道︰「是啊,這世道真是的,連烏鴉都能到處串門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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