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消息

第一百二十二章消息

「天晚了,早些歇著吧。晚上風涼,你自己要多當心。」

「知道,你這勁頭兒都快趕上我哥哥了。」

張子千一笑︰「我哪有世子的威武。」

「我是說你這嘮叨的功夫,快與他不相上下了。」

張子千一笑,說了兩句閑話就告辭︰「我先回去了,不知那兩只潑猴兒又鬧事沒有。」

小冬站起來送他,船身微微一晃,她沒站穩,張子千動作極快,一把扶住了她手臂︰「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起猛了。」

小冬一站穩,張子千很自然地縮回手去。

剛才他伸手扶她,那動作……那速度——小冬心里忽然一動,輕聲問︰「子千兄,其實你這趟出來,是我父親托你照應我的吧?」

這本來應該很好想到的,可是她居然這會兒才明白過來。

張子千身手明顯是極好的,雖然小冬不懂,可是她知道,趙呂,還有秦烈,都不是他的對手。安王說他想出來游歷,還讓他們照應他。其實哪兒是這樣,明明張子千一路跟了來,這又要一路回去,分明是為了保護她。

張子千只是一笑,既沒承認,可也沒否認。

這就對了。

小冬心里又是感激,又有些不安。

晚間她和秦烈說起這事兒來,低聲說︰「父親時時處處都替我想得周到,我竟然一直沒明白過來……」

這世上,父母對孩子的好真是無條件的,不求回報的。只要孩子幸福,父母就別無所求了。所以才有詩說︰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秦烈也覺得心里微微發酸。他從小沒有父親,跟母親生活在一起。在他生命中,如果說誰最象一個父親的角色——那也只有安王。

謙和,多才,高貴……有時候秦烈會想到他那個未曾謀面的父親該是什麼樣子。秦氏說不清楚,但是秦烈總是想,他應該,就是象安王這樣的。

「咱們回去了,就搬回王府去過冬吧。」

小冬一愣,趴在他胸口,抬起頭來︰「你說真的?」

她當然想回去住。一來不放心安王,二來……新宅子里只有她和秦烈,白日里他不在家,她一個人也著實悶得慌。

「嗯,世子也不在府中,王爺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再說了,京城的冬天有時候都有半年多,天氣冷,你一個人悶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不如咱們一起回王府去蹭吃蹭雖蹭炭火得好。」

小冬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你不怕人家說你是倒插門女婿吃軟飯攀裙帶啊?」

「嘿,他們那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他們想吃這軟飯,還吃不著呢。」秦烈撅著嘴湊了過來,嘖嘖有聲象只大胖頭魚︰「來來來,讓我吃一口。」

小冬咯咯笑著躲開,兩人在榻上翻滾起來。小冬力弱,到底還是被按住了,結結實實「吃」了好幾口。因為是在船上,明天還要趕路,秦烈放了她一馬,不然不止「吃」兩口這麼簡單。小冬氣喘吁吁地連連求饒,秦烈才松開手。

兩人各自躺下,過了一會兒,小冬輕聲說︰「咱們明天就走,不會再有什麼麻煩吧?」

「沒事。」秦烈說︰「惠延一死,其他人不成氣候。其實說穿了,他們干的這無本買賣本來就傷天害理,遲早要有報應的。」

說的也是。惠延一定沒少殺人。到頭來終被人殺,也可以說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小冬順口問︰「張子千的功夫不知道從哪兒學的,應該是很厲害吧?」

小冬記得在安王府時,曾經見張子千和趙呂切磋過,兩人都沒用兵器,趙呂用的是根長桿,使的是槍術。張子千用的卻是一根柳條,看樣子象是使的劍法。

秦烈手指上繞著一綹她的頭發,有些心不在焉︰「他那是打小練就的功夫,從一兩歲上就有人替他舒活按壓筋骨……」

「你怎麼知道?」

「我听說過。」他好象不想多說這個︰「睡吧,五更天開船,你到時候一醒,又睡不著了。」

「嗯。」

小冬模模糊糊地想,也不知道張子千到底什麼來歷,為什麼有那麼一身功夫,又女伴男裝這麼些年……

第二天天氣極好,小冬是被太陽照到眼楮上才醒的。她坐起身來,舷窗半開著,陽光照了進來,船已經開了。小冬往外看看,已經離了楓林渡,不知走出多遠了。楓林渡四周有許多楓樹,上次從這兒經過時沒有感覺,昨天船又停在那里,看著遠遠近近一片深紅如血,她心里無論如何都不踏實。

現在看不到那些楓樹了,小冬松了口氣。

紅芙端著水從外頭進來,忙過來關了窗戶︰「江上的風涼,胡媽媽看了準要說您。」

小冬朝她笑笑,洗了臉換了衣裳,又用了早飯。坐在船上沒有別的消遣,幾個人聚一起做做針線說說話。船上還有葉子牌,打馬棋,解連環這些小玩意兒。胡氏玩了兩把就下來了,笑吟吟地看她們玩。這會兒的天氣可比她們來時涼爽多了,而且還有各式各樣的吃食。花生和栗子,新摘的隻果和梨子。花生和栗子煮過了,盛在盤子里。胡氏剝了花生遞給小冬。

「我自己剝,媽媽你也吃。」

胡氏嚼著花生,又喝了口茶︰「這山野的東西,還是這樣吃著香。在府里又是磨又是蒸,摻了那麼多東西在里面,吃著反而不是原味兒了。照這麼走,半個月能到京城吧?」

小冬也說不準,不過看胡氏的樣子,順著她說︰「應該可以吧。」

胡氏應該也想念京城了。

人總是戀家的,外頭再好,也覺得不如自己的窩。

年紀越大,越是如此。

這一路走得也很順,過了宣州之後下了兩天雨,行程耽擱了這麼一回,等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深秋,滿眼霜草。進城門的時候小冬掀開簾子朝外看,吹在臉上的風似乎都帶著熟悉的氣息。

她覺得鼻子一酸,險些不爭氣地掉下淚來。

後頭車上的人也興奮得很,尤其是妙兒她們幾個小丫頭,嘰嘰喳喳又說又笑。要是平時胡氏早就呵斥她們了,可是這會兒胡氏也沒顧上理會她們。

「先回府麼?」

「嗯,你先回府,休息安頓一下,我著後頭的車到鋪子去,把貨卸了。對了,得派人給王爺送信兒去。」

「這還用你說。」

送信兒去安王府的人很快回來了,笑吟吟的向小冬回話︰「王爺正好在家,說讓郡主和姑爺晚上一起回去吃飯。」

「知道了。父親身體可好?」

「王府上下平安,听說世子爺升了官。」

「是麼?」小冬很是意外︰「升了什麼官?」

傳話的媳婦兒卻有些說不清楚了,她急著回來,不過听了個一鱗半爪。小冬也沒再細問,打發她下去。

紅芙她們來來往往的收拾搬移東西,紅荊識字不少,拿著冊子一樣一樣清點。胡氏從外頭進來,回身掩上了門,輕聲說︰「郡主。」

小冬看出她有話要說,站起身來進了內室,胡氏跟了進來。

「剛才听人說,五駙馬過世了。」

小冬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有半個月了。」

五公主還托他們尋郎中呢,到底沒來得及。

小冬和五駙馬只見過一兩次,談不上有什麼情誼,只是心里也覺得有些悵然。

「那五公主現在呢?」

「五駙馬下葬之後,听說她一直住在宮里休養。」

五公主這才多大,竟然就守了寡。她將來的幾十年可怎麼過?

「咱們走了這幾個月,京里真是出了不少事啊。」

「是啊。」胡氏又說了幾樁,不過都是些家常里短,並沒有什麼特別出奇的。最後胡氏小聲提了句︰「還有件事……」

看胡氏的神情,神神秘秘的,又帶著點喜氣。

「听說,王爺要給世子定親了。」

小冬嗖地站了起來︰「啊,真的?」

胡氏忙說︰「哎呀,只是听說,你快坐下吧。」她扶小冬坐好︰「還沒準兒呢,只是他們這樣說,也不知哪兒來的消息。這個不用急,郡主晚上回王府去可以問問王爺啊。」

對對,可以去問安王。

小冬簡直有些急不可待了。哥哥看起來好象對這些事毫不開竅,從小到大也沒見他動過這方面的心思。他身邊的丫鬟也都是老實規矩的。

怎麼忽然間就要定親了?是真是假?會是哪家的姑娘?是趙呂自己喜歡的嗎?還是安王替他做的安排?

小冬再沒心思做旁的事了,坐在那兒只琢磨這一件。胡氏把他們帶回的東西理過,選出了一些裝好分好,晚上帶回安王府去。

「郡主,你看看,可還有什麼疏漏的?」

小冬啊了一聲,看看外頭,這時候天黑得早,太陽已經落山,暮色四合。

「哎呀,已經這麼晚了。秦烈回來了麼?」

「還沒有,不過想來也快了。」

小冬又點了一次給安王備的禮物。安王好茶,喜好雅靜。禮物里頭有茶葉,紙,筆,硯,還有小冬在遂州、宣州經行時買的一些新書、各式精巧的禮物。

————————

呃,我怎麼又熬夜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