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默蹙眉搖搖頭︰「真是禽獸,蟲兒如此稚女敕的幼女,你竟也心生覬覦,想要狠毒摧殘……當真是禽獸不如的鬼畜混球。」
他背脊後的三千雷焱翼閃著淡淡微光,令他能在虛空上駕輕就熟的行走,然後他便是步步踏向蟲獵國,赫然露出狂烈至極的暴戾︰「夏蟲不可以語冰,對牛不可以彈琴,對惡魔渣滓不可以憐憫善良,就只有碎顱與割頭,狠狠虐殺,才是唯一的解決途徑啊!」
「兵人傀儡,合圍。」池寒烈指揮道,企圖將陸默直接扼殺在襁褓中,趁著他的道力匱乏之時,將他徹底解決。否則,一旦待他緩過神來,那等能夠撼動如此天劫的家伙,定然將極其恐怖,絕非聖魔會的南疆分會能夠輕辱。
必須今日解決這廝,否則遺患無窮!
池寒烈將背著的,由一條深淵巨蚤肉筋與一根妖魂魔王骸骨制成的復合強弓取下,然後在箭筒中取出三條滋長著猙獰口器的長蟲,像是箭矢般搭在弓上。
「由我來主攻,你們且牽制住他便是。」池寒烈的壓箱底王牌,正是這張名曰「黑齦」的魔器,是他第一回在黑執事中嶄露頭角時,由魔王欽賜。
一箭三矢!
颼颼的利箭前端竟然突然睜眼,露出這種殘暴的魔蟲的一排猩紅的小小眼球,皆都期待地盯緊陸默的血肉。
「執事神射!」
「執事神武!」
聖魔會的部眾們登時歡聲雷動,能夠以如此迅捷的恐怖速度,駕馭著那些該死的魔蟲輕易瞄準陸默的顱骨、脖頸、月復部。的確是堪稱神乎其神。
但陸默卻是灑然長笑︰「雕蟲小技,也想傷我?」
三千雷焱翼中道力沸騰。他輕易便閃避掉那些飛舞的箭矢,令所有正呼嘯著的聖魔會成員統統尷尬閉嘴。這便是魔翼神通的強悍。能夠肆意在天穹中上下左右前後地騰挪,要躲避那些爆射來的箭矢何其容易。
「休要小覷于我。」但池寒烈卻是依然森然冷笑,全然沒有三箭全空的羞恥,反倒依然興致勃勃的看向那些正在往草叢中跌落的魔蟲箭矢。
「必有古怪,否則緣何要特意用那些該死的蟲子?既然它們有眼球,應該便是有……」陸默的腦袋中神念電轉,赫然想到一種可能。
他即刻轉身挪移,果然嗡嗡的振翼聲猝然傳入他的耳朵,三根箭統統將翅膀張開。每只翅膀上都猙獰的有著眼球圖案,極為駭人,然後瘋狂地向陸默撲來。
「它們的尾針上有劇毒,能輕易毒殺深淵巨獸。」蟲兒焦慮的提醒。
「該死的,它們的速度也極快。」陸默蹙緊眉頭,只得再度消耗道力驅動三千雷焱翼,如此來他的道力正在瘋狂燃燒著,但滋補卻顯得極為微弱,簡直像是小溪潺潺妄想灌溉萬畝桑田般徒勞。
池寒烈露出滿意至極的笑容。不禁令陸默悚然醒悟——這廝的戰法的確簡單高效,正是要依賴這些疾風般的該死魔蟲來逼迫陸默施展消耗極高的身法逃逸,待得他疲乏困倦時,道力必然損耗殆盡。那時候他便淪為棧板魚肉,任其宰割!
一念至此,陸默登時停在荒野的土地上。將岩磐神劍橫在胸前,瞬息聚沙成塔。在身前凝固出一道土牆,待得猝不及防的魔蟲們撞在其上時。陸默的冰器神劍中噴薄出激烈寒流,登時將牆壁徹底冰封。
啪啪啪。
池寒烈鼓掌︰「果然是極好的應付方法呢,可惜啊,如果僅僅是黑齦就將你逼迫得捉襟見肘的話,你還有何資格與我敵對?」他一拍箭筒,赫然有整整十三只渾身黑紋的魔蟲騰空,皆都按照他的意思向著陸默沖來,目標赫然是他的血肉。
陸默凝眉︰「僅靠一些小小蟲子就像將我解決嗎?」
隱藏著的焱火神劍忽然熊熊燃燒,恐怖的烈焰將所有魔蟲全數吞噬。它們的翅膀首先燒毀成焦炭,然後是觸須炭化,蟲殼里的血肉散發出香味,直至盡皆熟透。
但陸默卻是趁著所有人都稍稍呆滯的時刻,三千雷焱翼帶著他狂飆到蟲宰執的麾下群將中,一劍將先前馬屁最凶的那廝給絞成肉醬!
他已經根本無需動用道力,僅僅依賴肉身的強度,就能輕易碾壓蟲獵國招攬的脆弱將領,他們多數都只是初入靈海境的水準,且同樣都是走的鍛體路線,只是在同領域中,很顯然臻至頂端的人永遠握持著主動權。
「混蛋,你們暫且守望互助!」蟲獵國稍稍猶豫時,就已然被陸默的神劍給接連剁翻三頭蟲魔,都是忠心耿耿的家伙,令他不禁勃然狂怒。這些將來都是他執掌女帝城的股肱重臣,若沒它們的影響力,要徹底根除忠于女帝的頑固老牌勢力掌握女帝城,顯然要耗日持久。
池寒烈同樣惱羞成怒,對付陸默顯然是他的事情,但現在竟然令陸默像是猛鬼出籠般在蟲氏家族的勢力中縱橫捭闔,的確就有些顯得他無能。
他將腰囊解下,其中同樣豢養著細若針芒般的蠕蟲,都被捆綁成一簇,僅僅是食指粗細竟然就整整有著數百的數量。
「嘗嘗我的叉狀蠕蟲箭!百連射!」池寒烈冷聲道,這招殺手 絕不畏懼任何的烈焰、堅冰、岩土,甚至能啃噬金屬,可謂極其嗜吃!若是敞開肚皮任它們饕餮,這些家伙完全能夠在一整日內成長到巨獸般的巨型蠕蟲,但是若是只維持最低限度的營養補給,它們同樣能縴細得像是只有一層皮膜。
陸默皺眉,只看池寒烈那自信勃勃的模樣,就知曉他的殺手 定然厲害得緊,必然能夠輕易應付陸默先前用焱火神劍召來的滔天烈焰,否則豈能在此刻應用。
他的浩瀚精神輕易捕捉到在天穹上霎時若扇面般散開的無數條蠕蟲箭,它們的正前方口器都像是饑餓萬年的老餮般膨脹數倍,恨不得即刻撲到陸默的身體上大嚼。
若是道能充沛,陸默直接將鐵王座降臨,然後驅使眾劍逐條斬殺蠕蟲就是,但這等對道力耗費極度恐怖的神通,卻是必須留待壓箱底使用,絕不能現在就出手,因為至此時,池寒烈依然只是噙著貓戲老鼠的笑意,不斷地釋放出無數豢養的僕人來對付陸默,根本未曾親自出手。
「我必須積蓄道力……何況,我剛剛連番浪費道力,在那得意洋洋的池寒烈眼里,我定然已是窮途末路,只是在捉襟見肘地苦苦支撐罷了,所以我若是佯裝道力消耗殆盡,即將落敗身死的話,必然能誘騙他入彀吧?!」想到這里,陸默不禁冷笑,做出驚駭欲絕的模樣。
在所有聖魔會的部眾眼里,都只瞧到陸默的土牆突然略略模糊,然後搖搖欲墜,最終卻是猝然土崩瓦解!
有十數條蠕蟲箭撞在陸默的皮膚上,緊緊咬合!
「看來你就要徹底完蛋了。」池寒烈不禁露出滿意笑容,他日日夜夜精心豢養的蠕蟲們,果然是極富奇效,對付陸默這等強悍家伙也能輕易奏效。
那些箭蠕蟲都有著致死劇毒,再加上它們那恐怖的口器,還有滿月復的濃酸消化液,他可是親眼目睹那些蠕蟲曾將兵人的血肉統統啃噬,僅剩下一張人肉皮囊的慘狀。
「陸默客卿已然被箭蠕蟲咬噬!女帝陛下,請速速退離回宮,唯有鬣魔金像大人才能庇佑我等。我們在宮殿中仍有著前任女帝保留的絕殺啊……」與蟲獵國廝殺的女武神焦慮提醒。
蟲兒深深看向那像是呆滯般站在虛空中的陸默,他額前的亂發遮擋著黯淡的眼楮,沒人能夠看到他低垂著的額頭下究竟有著何等痛苦猙獰的表情,只是所有的深淵住民都對箭蠕蟲談之色變,深諳其恐怖。
「客卿……怕是沒救了,我們將來獎掖其功績便是,女帝陛下切勿多慮,請即刻回城,由我等為您斷後!」那名有著靈海境五重的女武神擺月兌掉蟲宰執,轉身就要帶蟲兒撤離。
「別急!娘親既然敢讓野心勃勃的蟲宰執擔任托孤重臣,當然給我留著能夠掣肘他的手段,你們待會全力將陸默客卿救回。雖然箭蠕蟲劇毒,但他卻未曾猝死,將來猶有可能救回。」蟲兒重重搖頭,素來嬌嗔薄怒的面容上,竟赫然滿是皇家帝姬的冷酷決然。
「老賊,你可記得你對娘親的效忠?」蟲兒恨恨的問。
蟲宰執灑然長笑︰「當然記得,可惜你娘親已然葬身墳冢,所有起誓都早就煙消雲散,我們的所有約定統統作廢,所以我才能真正的站在你孤女寡母面前,篡國奪權!」
直至此時,它終究是獠牙畢露,再也不遮掩那勃勃的野心!
蟲兒卻是不住冷笑︰「是嗎?但是在契約中的漏洞你卻是未曾知曉啊……你效忠的那一絲魂魄,本該是隨著娘親的身死煙消雲散對吧?但你看看,在我手中為何物?!」
她的白膩小手中赫然是一瓶薄霧般的魔晶瓶,晶瑩剔透的光澤中,不斷折射著蟲宰執的樣貌,很顯然那塊靈魂碎片跟蟲宰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