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清一聲咳嗽止住,忙飛身上得擂台,冷笑道︰「慕容姑娘也用不著如此在天下人面前埋汰我華山派弟子的吧!你說我華山派劍術不抵乾元莊,我風亦清並不反對,兩戰兩輸,天下的英雄有目共睹;但是欲想笑話我華山派上下不識時務,我風亦清還覺得有點糊涂,還得請慕容姑娘指點指點!」
慕容燕嫣然一笑,抿嘴笑道︰「老爺子可是瞧請楚了方才的兩場打斗?乾元少主打敗貴派所用的劍術難道不是你華山派的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難道不是華山派要深思之處,也是貴派眼下最為考慮之處嗎?一個江湖少年初次見面便能以貴派之武功擊敗貴派,貴派如何有顏面再去尋覓是非的?這難道不是糊涂嗎?」
風亦清老臉一紅,道︰「老夫我的確是瞧清楚乾元少莊主的劍法,但其用的卻並非我華山派所授!」
慕容燕哈哈一笑,道︰「老爺子乃是一代劍宗大師,如何在這大是大非之前反而迷糊了!乾元少主並非你華山弟子,所用的劍術自然可以不承認是你華山派的;但這形似而神異的道理相信老爺子是不難理解吧!乾元少主乃是用本門內力驅劍使用貴派劍法來破得貴派弟子的!」
風亦清遲疑地點點頭,緩緩道︰「姑娘所說不無道理,但憑姑娘的意思你是想說我華山派的劍術一無所是的了,華山派的武功便一文不值的了?」他風亦清豈能相信今日武林沒有其華山派的位置的!
慕容燕正容道︰「老爺子你又糊涂了,華山派既然數百年來獨立于江湖自稱一大派。必然有貴派武功的博大精深與獨特慧穎之處,非常年修煉而不可得也。他人又豈能輕易竊取得走的?所謂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是掩飾人耳目而已!想天下劍術之精湛當無出華山派左右者;但華山派歷來素有劍宗與氣宗之爭,這其實是貴派兩大派別爭奪掌門之位的內訌。必然是削弱了華山派劍術與武學的基礎,給人以可乘之際!」
貴賓席上的苟為禮起身怒道︰「慕容小姐不必在此刻意對我華山派評頭論足吧,這種空洞說教之法何人不會?只怕是不足令人信服吧!」
風亦清瞧了一眼慕容燕並未出聲,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慕容燕哈哈一笑,道︰「既然我慕容燕今日是代表家兄出場,自然是不能空來一回的!想那江湖上昔日盛傳我姑蘇慕容擅長天下各派各門的武學,鮮有不會,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威名;今日我慕容燕不才願意在此台上小露一手。今日我慕容燕願意用華山派的天脈劍法在華山派各位大師的面前三十招內破解得台上四位華山派弟子的劍陣!」
慕容燕此豪言一出。群雄皆嘩然。
華山派上下便坐立不住了。
苟為禮更是飛身上得擂台,漲紫了臉瞪著慕容燕,一副咄咄逼人,欲與人同歸于盡的模樣。
風亦清揚手止住眾人,緩緩道︰「慕容姑娘所說甚有道理,便依據姑娘你所言。縱然是我華山派再輸也是只能怪我華山派弟子學藝不精,華山派劍術濫造,埋怨不得旁人!只是我這四位華山弟子所結風雲劍陣非同尋常,只要姑娘三十招內能不棄劍束手待擒便算得姑娘勝!」風亦清憂郁地瞧著慕容燕。
熊子鳴一旁在慕容虹雲耳邊嘀咕道︰「咱家小姐的口氣是不是大了點?」
慕容虹雲搖搖頭。笑道︰「嗤,爺看咱家小姐是用不了二十招便會將那四個小子踢下台去的!」
熊子鳴嚇得吐吐舌頭。
任天琪也已靠近擂台準備隨時上去搭救慕容燕的。
慕容燕嬌笑著朝任天琪投去愛戀一眼,其人在台上還是不住地關注著檀郎的身影的,她為愛人的關心而開心。
慕容燕微笑著抽出長劍。
四位華山弟子也一聲怒喝。各自散開抽檢將慕容燕圍住。
苟為禮與風亦清下得台去站在樓梯口緊張觀望。
慕容燕輕斥一聲,點腳揮劍便攻。
慕容燕搶身闖入風雲劍陣,擰腰肢使出華山派天脈劍法。她這套天脈劍法並非紅繡那般現學現賣。顯然是在平時的練習之中多次仔細揣摩,用心研習過。早已吸收了;更為可怕的是慕容燕巧用體內玉女神功透力于劍,又展開慕容家身法。人影恍惚,劍影連綿,似四人連體,四劍配合結陣對抗。
華山派弟子深知華山派臉面之所在此番自然是全攻不守的拼命險招,但也不濟事;非但自己攻不破慕容燕的劍陣給彈了回來,也擋不住慕容燕凌厲的攻擊。也便是十一二招,隨著四位華山派弟子的一連串驚叫聲,便見得四位華山派弟子接連飛起落下台去。
慕容燕則如一仙女般落定持劍站在台上,全場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瞬息爆發雷鳴般掌聲,叫好聲,歡呼聲。
此戰華山派的弟子自然是盡得全力的了,但慕容燕卻沒有絲毫夸大自己的能耐,其姑蘇慕容武林翹楚的威名經此一戰便又回來了;也沒有人再去懷疑這四劍會盟所代表的武林劍術最高成就。
天下英雄最為開心的自是其兄長慕容虹雲了,其躺在椅子上一陣大笑,豪氣沖天;最為驚訝的倒是其男人任天琪了,其未曾料想慕容燕的身手如此了得,其想起了自己在少林寺外被華山派太極劍陣所阻攔時的狼狽;其又朦朧中似乎覺得慕容燕方才的劍術中藏有本門幻影身法之所在;那最為惱怒的則是白駝山少主宇文清了,慕容燕本是其嫉妒的情敵,不料今日看來自己非但不是文仲宇的對手,更是遠遠遜于她慕容燕的,自己如何才有機會去引起他乾元莊少主的注意的!
宇文清氣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其清秀的臉龐也扭曲許多,其暗自叫過侍女去取來玲瓏罐來,既然自己的劍術不是你慕容燕的對手,自己又何不用自己所擅長的呢,她準備用天下極毒的血蟾蜍對付慕容燕!但她宇文清卻又頗有智慧,用毒那是她宇文清最後的辦法,眼下還遠未到必用之時;其惱火地瞄了一眼遠處的苟為禮,側頭對身邊的那邋遢漢子低語了幾句。
華山派弟子黯然無聲,齊扭頭瞧著苟為禮與風亦清,是去是留是打是殺全任掌門與師祖吩咐。華山派弟子接連給人踢下台來三回,顏面丟盡;其苟為禮的臉面如何在天下英雄面前撐得住的,其如今也管不了啥子江湖門派的道義與風範,其回身從一弟子手中抽出長劍便要點腳上台找慕容燕拼命。
風亦清身手更快早已移步攔住苟為禮的去路,搖搖頭,相視無語。
風亦清何嘗不是一副頹廢樣,盡管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出道數十年來如何有過今日這般丟人的,一生英名均斷送在南陵乾元莊了!風亦清心頭無比的郁悶。
苟為禮一愣,扭曲著面龐紅著眼急哄哄道︰「師叔,您別老是阻攔我的!今日華山派給人家如此百般羞辱,我身為一派掌門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的!要不您讓開讓我上前討個說法,要不師叔您便另選賢能來接替我的掌門之位了算了!」
風亦清強作笑顏,搖搖頭,尷尬笑道︰「不,咱華山派今日願賭服輸!」
苟為禮無可奈何瞧了風亦清一眼,其終究沒有與老頭子較量的膽量,瞧了台上一眼,恨恨一跺腳,氣得摔棄手中劍飛身下樓梯憤然而去;其沒走出去十步猛然回身朝台上的慕容燕高聲道︰「今日我苟為禮自認不是你姑蘇慕容氏的對手,那是我苟為禮荒廢學藝,有辱華山派歷代先輩;三年後我苟為禮一定去姑蘇慕容請慕容莊主賜教!」
群雄聞言夜雀無聲。
慕容虹雲在椅子上高聲回道︰「苟掌門此番盡管安心前去,我慕容莊靜候掌門大駕光臨便是!太湖邊飄渺峰風景優美乃天下人間仙境!虹雲一定親身相陪掌門一游!」
宇文清在旁邊可是瞧得一肚子火氣,這苟為禮本來就歸順得勉強,如今連自己的生死也不顧也不跟自己打個招呼便甩頭而去,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得,你身中我白駝山的毒沒有我白駝山的解藥豈能不死的,活該!宇文清倒也懶得去搭理苟為禮的生死的,其自有其的打算與安排,其招手叫過一個侍女在其耳邊交代了幾句,那侍女躬身匆忙離去。
風亦清失落地瞧著苟為禮與眾位弟子離去的身影,長嘆一聲,面容憔悴許多,放佛片刻間蒼老許多;他華山派注定不是姑蘇慕容的對手,不是乾元莊的對手,這或許便是天意;其黯然轉身朝慕容燕一抱拳,道︰「今日听得姑娘一席教誨,勝過在下甲子光陰的虛度,在下慚愧!一代風塵從此不再涉足江湖是非,在下告辭!」
慕容燕聞言一怔,其正要出言解釋,豈料風亦清早已轉身飄然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