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璃啊,告訴父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把。」青幽幽搓著手,就像一個等待判決的死刑犯一樣,整張臉融合著微弱的期盼和濃烈的絕望。
「是真的。」青璃坐在梳妝台前,正精心的為自己描著眉紅,語氣漫不經心。
「什麼,你別嚇父親,父親經不起驚嚇。」青幽幽臉色煞白,退後了一步,捂著胸口搖頭道。
「是真的。」青璃絲毫不顧及她的父親會不會因為她的這句話就直接一腳去了,三個字一字不差的又強調了一遍。
「嗚嗚嗚嗚。」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居然包含雙淚的看著青璃,眼中的淚水即將決堤。
「父親,您就別這麼古板了,魔修與仙界交往的事情現在又不是很稀奇。」青璃放下了手中的眉筆,語氣中多了一絲抱怨。
青幽幽在青璃的面前裝可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聞言,青幽幽怔愣了一下,立馬掩飾道︰「璃璃啊,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您覺的不適合對吧。」青璃頭都沒有回,直接搪塞了過去。
「確實不合適。」青幽幽鄭重的點了點,正想繼續闡述他的觀點。
青璃不等青幽幽說完,直接用泣聲說道︰「再這麼下去,您讓女兒去做尼姑算了。」
「別呀,那我不管了,你別做尼姑呀。」青幽幽的臉色就如調色盤一樣精彩,簡直就是七情六欲的混合體啊。
「哦,好吧。」
「……」
樸夜雨說完之後笑了笑,心中的怨氣也似乎消散了些,這種幽默的場景自己好多時間沒有遇到了吧,當然,閔歡歡來了之後貌似也快樂不少呢。
「好好玩,她爹也是個風趣的人呢。」閔歡歡在樸夜雨的大腿上扭了個其他姿勢,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讓旁人看了還以為他們在聊天呢,根本沒有一絲逃亡的感覺。
「他爹好玩?」樸夜雨故意夸張的睜大眼楮,苦笑道︰「下面還有一段我沒有說呢。」
青璃和青幽幽的對話如果讓不知道的人听了去,還以為青幽幽果真是一個慈父,可別忘記了人都有兩面,對于青幽幽而言,他的兩面就顯得極端的多了。
「你個臭小子到底有什麼目地。」
在青璃人間閨房的角落,青幽幽一臉機警的上上下下打量著樸夜雨,眼中滿是狐疑。
「沒什麼目地。」樸夜雨垂下眼眸,試圖掩蓋眼底的那絲不爽。
要不是看在青幽幽是青璃父親的面子上,樸夜雨早就直接一番招呼上去了,哪有人認識都不認識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追更問底的。
「沒目的?」青幽幽冷哼了一聲,加強了說話的語氣。
「能有什麼目的。」樸夜雨冷笑了一聲,一雙好看的眼眸如驗鈔機一樣掃視了一下青幽幽,挑著眉說道。
「你騙的過璃璃,騙不過我的眼楮,你肯定是想從璃璃的身上得到些什麼。」青幽幽的臉漲得通紅,一雙精明的眼楮忽閃忽閃閃著精光。
「你覺得我還有什麼東西需要騙的嗎?」樸夜雨嘴角慢慢勾起,慢條斯理的回擊道。
「你……」面對樸夜雨一副恃才傲物的樣子,青幽幽憋著一口悶氣,一拳打在旁邊的廚房牆上。
「啊喲,誰啊,人家在燒菜啊,小心點好伐啦。」
廚房里頓時傳出了一個大媽的抱怨聲,這個抱怨聲來的還真是時候,本來快要打起來的節奏一下因為這個喜感的抱怨聲變得平緩了。
「咳咳,你要什麼,快說,只要你離璃璃遠點。」大媽的抱怨聲漸漸變得微弱,青幽幽沉吟了一聲,問道。
「哎。」樸夜雨雙手扶額,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說吧。」青幽幽見樸夜雨沒有說話,急忙催促道。
「我要你女兒。」樸夜雨俊眉一挑。
「我女兒,好的,明天就給你……」青幽幽想都沒有想就條件反射般的答應了下來,半響之後才突然大吼道︰「你說什麼?」
「我要你女兒。」
「你再說一遍。」青幽幽剛剛好不容褪掉的血色又一次充滿了他的面容,怒發沖冠應該就是形容這種樣子把。
「我要你女兒。」樸夜雨不耐煩的重復道。
「好!說的好!說的真是太好了。」
出乎樸夜雨的意料,青幽幽沒有口噴大糞,而是拍手大笑,聲如洪鐘的聲音回蕩在角落里。
「誰啊,吵什麼吵,影響大媽炒菜了。」廚房里的大媽又抱怨了起來。
「不好意思大娘,他老控制不住情緒,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繼續燒。」樸夜雨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回了句。
「你說什麼!」青幽幽緊握的雙拳捏的更緊,指甲嵌入的皮膚沒有對他的大腦帶來一點降溫的效果,反而疼痛與怒氣在這一刻完全的爆發了。
「別氣,小心腦血管爆裂。」樸夜雨用側眸看了一眼已經快要送急救的青幽幽,安慰道。
「好!說的好!說的真是太好了。」
估計連青幽幽也不知道他能怎麼回復了,只是不斷的拍著手,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當天夜里,青幽幽就被人抬了出去,听大夫說,他的病情是因為突然狀況而引發的情緒不順而引發的腦袋血管阻塞而引發的腦缺氧。
青璃站在房門口,看著父親被抬出去的背影,心中卻絲毫沒有一絲的憐憫,知道自己容易昏倒還這麼喜歡生氣,真是無可救藥。
從這次的交談過後,樸夜雨就沒有再跟青幽幽說過一句話,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從來沒有再遇到過青幽幽,至于是不是青幽幽故意躲著他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樸夜雨之後與青璃還是如往常一樣沒事就約出來吃吃飯,逛逛街,青幽幽也再也沒有提起此事。
可能是因為他覺得他提了也沒有用吧。
看著人間的滄海蒼天,擁有天仙體質的青璃和魔王體質的樸夜雨看著人世間交替更迭了幾十代,而他們雖然沒有什麼過于壯烈的革命經歷,也沒有轟轟烈烈的去著悲歡去承受。
但他們的感情隨著時間非但沒有淡去,反而越來越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