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土元心思轉的很快,對方要是真的是警察的話,那自己今天就是捅了馬蜂窩了.如果這件事要是被她捅到上邊的話,自己這身警服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就算能保得住,也少不了被姐夫臭罵一通。而且從警官證上看,這妞是峽市公安局的,也就是說她完全有可能直接捅到省廳里,那時候恐怕連姐夫也保不了自己,還會把自己的陳年老帳給翻出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這幾個人給留在回民鎮上,讓她沒機會去告自己的黑狀,這樣就沒有這些麻煩事了。
想到這里,張土元突然大喝一聲︰「弟兄們,這個證件是假的,他們是省廳通緝的逃犯,偽造證件,攜帶槍支,我們抓他們回去就可以立大功了。」那些警察們恍然大悟,另外幾個帶著槍來的警察連忙把槍也掏了出來,一齊對準了周四四。
「你……」周四四沒想到這家伙會反咬自己一口,她還是頭一次被警察用槍指著自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放下槍,把手舉過頭頂,抗拒執法只是死路一條。」警察們照著電視劇里看到的場面大叫著。周四四哭笑不得,平時都是自己這麼吼別人,現在卻輪到被別人吼了。
「媽的,沒有一點眼力見的家伙們,連警官證真的假的都不認識嗎?」一邊的石天突然冷冷的說了一句,接著一直靠著他的凌以沫就突然覺得身子一空,差點倒在椅子上,連忙伸手扶住。
警察們听到這家伙居然還敢罵自己,于是就有兩個家伙拿著警棍就要過來修理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見眼前人影一晃,接著就不知怎麼回事,砰地一聲,自己的手臂突然拐了回來,警棍結結實實的砸在自己的額頭上,撲通一聲就仰面到底人事不知了。
其他的警察大吃一驚,這家伙真的敢襲警?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見人影一晃,接著手里就是一空,再看的時候,發現自己手里的槍或者是棒的都已經到了那個討厭的家伙的手里。
張土元大吃一驚,舉槍對著石天便打,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大廳的玻璃門上,玻璃嘩的碎了一地。還沒等他開第二槍,石天已經到了他跟前,一只手刷的就把槍奪了過去,另一只手啪的就是一個耳光抽在了臉上。
「你!你敢打我?」張土元捂著臉大怒。
「怎麼不敢打?剛才又不是沒打過。」石天嗤之以鼻,嘴上說著手里卻是沒停,啪啪啪啪連著幾個耳光抽來抽去,張土元的臉瞬間便腫的老高,真的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土元了。
「公共場所開槍,誰給你的權利?遇到領導不尊重,還污蔑領導,不打你打誰?」石天一邊抽著耳光,一邊罵著。
張土元捂著臉退了幾步,沖著自己的手下氣急敗壞的叫道︰「你們都愣著干什麼?都給我上呀!」那些手下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朝石天撲了過來。但結果可想而知,還沒到跟前就一個個鬼哭狼嚎的倒了下去,有幾個倒霉的,干脆直接飛了出去。
張土元這才知道不好了,自己從所里帶來這些手下,在這幾個人面前簡直就是以卵踫石,自取其辱而已。看著石天獰笑著又朝自己走過來,那張臉此刻竟然顯得那麼恐怖,他本能的捂著自己的臉往後退。
而原本躲在後邊的飯店的工作人員,那些服務員和廚師們這時則是瞠目結舌,這幾個外鄉人太強悍了,居然繳了警察的槍,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抽張土元的耳光,這是什麼情況?而剛才那個挨打的小服務員心里卻是忐忑不安,有喜有憂,喜的是這麼多警察都沒能把他們怎麼樣,憂的是,這下肯定惹惱了張土元,以後恐怕麻煩會不斷了。
石天還沒走近張土元,周四四卻搶先一步擋在了石天的身前,冷冷的對張土元說︰「你是張土元吧?」
張土元惶恐的點點頭,心里還在奇怪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是專門沖著自己來的嗎?
周四四見他答應,把手里的電話往他面前一舉︰「接電話!」
接電話?張土元雲山霧水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喂,是誰?」
那邊劈頭蓋臉的就吼上了︰「好你個張土元,你小子一天不給老子找點事你就不痛快不是?什麼人你都敢招惹,趕快麻利的把你的人給我滾回去,要不就是程市長說情也不行,老子非把你就地免職了不可!」
張土元听出電話那頭沖自己發火的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ln市公安局長楊黑炮,這家伙平日里看在自己姐夫程市長的面子上,對自己說話都是和和氣氣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一定和眼前這三個男女有關,但卻不知道是什麼關系。
「楊局長,你發這麼大火干什麼?到底為什麼總得給我說清楚吧?」張土元試探著問。
楊黑炮听他居然還在裝糊涂,更加發怒了︰「張土元,不要給我裝糊涂,馬上放了那幾個外鄉人,實話告訴你,那幾個人上邊有人,市局已經給我壓力了,說要嚴查這件事,要是你再魂淡下去的話,就連程市長也救不了你了!」說著便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楊黑炮說的市局當然指的是洛市了,ln市只是洛市下轄的一個縣級市而已。
張土元這下傻了,他從來沒見過楊黑炮發過這樣的火,看來一定是受到了上邊很大的壓力,在那邊挨了臭罵,所以一股腦的把氣都撒在了自己身上了。看來上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想瞞是瞞不下去了,而且看起來這妞的身份不但是一級警督那麼簡單,身後肯定還有更復雜的關系,要不然楊黑炮不會因此發這麼大的火。
張土元想明白了這點,馬上就很明智的選擇了按照楊黑炮的話來做,恨恨的留下一句話︰「咱們走著瞧。」說完帶著自己的人就走。張土元的人一走,飯店里的人這才一下子涌了出來,圍在周四四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問︰「你真的也是警察?那一定是級別很高的警察吧?怎麼那個張土元也拿你沒辦法呢?」
這些人也是在回民鎮上呆了好久的,而她們看到在回民鎮上能讓張土元這麼憋氣的人,這還是頭一次。她們理所當然的認為周四四一定是比張土元不知道要高多少級的警察,要不然張土元怎麼會忍下這口氣?
事實上周四四的級別確實比張土元要高一些,但是也並不足以對張土元的心理造成什麼恐慌。張土元之所以甘心離去,當然一個原因是楊黑炮的那個電話,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石天。沒錯,那家伙一出手就把他們所有人都制服了,就是傻子也知道這家伙不是自己能惹起的,此時不走,還留在這里找虐嗎?
周四四可沒有心思和這些服務員廚師什麼的在這里吹噓,三個人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結賬回家。出門時看到大廳門口的玻璃門碎了一地,石天嘆了口氣說︰「你們剛才應該攔住那個張土元,讓他賠你們的損失,要不然怎麼給你們老板交待?」
服務員們哭笑不得,心想我們可沒有你們那麼大的面子,要是敢向張土元索賠的話,以後死在那里說不定都不知道呢。
周四四帶著石天和凌以沫上了車,這次換了周四四開車,畢竟她路稍微熟一點,很快就把車開到了她來過幾次的寧家大院。車子停到門口的時候,周四四不免有點唏噓。她上一次來這里還是小時候,那時寧家大院生機勃勃,門口總有許多小孩子在那里玩耍。一道街的左鄰右舍沒事也總往這里湊,這里儼然就是一個娛樂中心。
而現在呢,門口冷冷清清,再沒有了當年的情景,偶有路人經過,也都是繞著走開,好像生怕被里邊的晦氣給沾上一般。而這,當然都是因為那怪病,鎮上的人現在都視寧家人如掃帚星,避之唯恐不及。
周四四嘆了口氣,再看了石天一眼,此刻凌以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靠在了他的身上,眼楮閉著,像是睡著了,而石天的兩只眼卻是緊盯著自己。周四四瞬間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不輕,似乎寧家人的榮辱昌盛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確切的說是在石天的身上,但是她的態度似乎決定著一切。
「石天,我有話要對你說。」周四四並沒有下車,而是扭過臉對石天說道,她破天荒地沒有叫臭流氓。
石天微微一笑,說︰「听從老婆大人吩咐。」
周四四猶豫了一下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這次回來的身份?」
「身份?」石天微微一愣,不知道周四四為什麼問這話。
周四四咬咬牙說︰「你是作為我男朋友一起回來給我舅舅們看病的,你還記得嗎?」她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漲的通紅,難得顯得嬌羞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