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君卿發了高燒昏睡在床上的時候,高陽才在同一個酒店的房間里清醒過來。
呂祿就坐在床邊,見他睜開眼楮,就忙把軍醫叫了進來。他昨晚和秦青一起進入村子後就分道揚鑣了,他很幸運,走的那些路大多是已經被高陽清理過了的,所以他和他身後的五個特種兵並沒有受什麼傷。
「呂祿,卿卿呢?」高陽皺著眉揮開了那軍醫要給他檢查傷口的手,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關于君卿的。
呂祿見了,不由無奈地笑了笑,表哥這次可真是一頭栽進去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如願地抱得美人歸。
「放心,君卿已經被人救回來了,你先讓軍醫給你看看傷口。……」呂祿事無巨細,慢慢將他昏迷後的事情說了出來。
高陽躺在床上,听著呂祿的匯報,說到君卿已經被齊放救了回來時,他懸著的心就落了地,只是同時也不甘心最終竟然是齊放救了她。當听到君卿身上多處受了傷,他心里的那點不甘心立刻就被拋開,扯掉了手臂上的吊針掙扎著要起身去看她。
「高陽!祖宗!您別動了!」呂祿欲哭無淚,真不該和他詳細說君卿身上的傷,他好說歹說也勸不動這個一心掛念著君卿的男人,牙一咬,用力把高陽給按回了床上,瞪著眼警告道︰「高陽,我可告訴你!你傷得可不輕,別以為只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你就可以無視它了!現在不好好養著,小心君卿醒來後知道了就把你遣回京城,到時候你就看著她和齊放在基地親親熱熱過日子吧!」
見高陽終于不再掙扎,呂祿才放下心,轉念又覺得蛋疼,他剛才把口水都說干了求著這混蛋表哥別亂動,什麼大道理都搬出來也沒用,可一提到了君卿,他就乖乖听話了,真不知道該嘲笑他妻奴忠犬還是該無語這貨見色忘友。
高陽皺著眉讓那軍醫快點閃人,然後問呂祿︰「軍醫有說卿卿什麼時候會醒嗎?」
「額,傍晚吧。」呂祿鎮定地說︰「她一晚沒睡,需要休息。」他心中大呼好險,幸虧他剛才沒說君卿正發著高燒昏睡著,不然高陽肯定擔心地跑去看她了。
高陽沉默地點了點頭,壓制著暴戾的怒火,在心里回憶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他昨晚剛剛進入村子就被繞來繞去的巷子給整暈了,一時不察手臂就被屋頂上的狙擊手開了花。那時他心系君卿,又覺得對方並不想要他的性命,似乎是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顧忌著他,也就沒去在意那些狙擊手,一路將潛伏在路邊的人給一一擊殺了。
應該是他的行為惹惱了屋頂上的一群人,所以落在他身上的子彈越來越多。直到他的右腿差點中槍,他看著自己皮開肉綻的大腿,只得轉身藏了起來,然後伺機斬殺出現在他視野內的人,特別是屋頂上的狙擊手。
就這樣戰斗了一宿,他雖受了重傷,但是手底下卻多了將近兩百條人命,可以說,昨晚那群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他一手屠殺的。他一直在各條巷子里奔走,卻一直找不到君卿的身影,在如此焦躁不安的時候還要面對幾乎無處不在的敵人,等到黎明將至,他才渾身月兌力地被呂祿找到扶了回去,隨即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想到昨晚那群人,高陽心底的怒火更盛。
他在以前的那個部隊服役時和國際雇佣兵打過很多次交道,所以他知道那些人有將近半數是國際佣兵,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家,有著優秀的作戰能力,對槍械武器的熟悉程度很高,可以為雇主完成很多危險的任務。這些雇佣兵很多都是從特種兵退伍的,自有一套謀生保命的好手段。
而從昨晚的事情來看,他有十成的把握確定,那些人的目的就是除掉君卿,並且他們在混淆視線,不讓大家發現他們是雇佣兵的身份。粗略估計他們至少有三百多個人,而其中半數以上的人都是華夏人,作風上可以看出他們是軍人或曾經是軍人。這些華夏人都是負責游走在暗巷當中,潛伏著準備擊殺君卿的。
只要一想到有什麼人這樣處心積慮,不惜耗費巨大的人力財力想要取君卿的性命,高陽就忍不住憤怒和擔憂起來。這個威脅,他一定要找出來,然後早早收拾掉!
他靠在床頭,眸中的厲光閃爍不定,陡然間,這個平日看著憨厚又老實的男人身上爆發出了強烈的怒氣和殺意。坐在一邊啃隻果的呂祿隨之全身一僵,隻果都差點掉在地上。等他適應了這種戾氣後,又咧嘴笑了笑,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的高陽了,兩年了吧,自從離開那個部隊,他就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特種兵。
高陽閉了閉眼楮,再睜開時又是一片平和,他說︰「呂祿,我已經向父親提出申請歸隊,你呢?」
呂祿愣了愣,立刻明白他說的歸隊是回到以前那個部隊,他忙說道︰「我當然跟著你混啊,我可不想被爸媽推進政界,我玩不來政界那一套。只是高陽,你準備什麼時候才進入軍部?掌握那個部隊固然重要,但軍部才是你們這群將軍子弟爭奪權力的大舞台,相信聞人不久以後也會進軍抖,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這詞太凶殘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君卿還是高燒不退,齊放嚇得幾乎要咆哮那三個軍醫,連體溫都降不下來,沒用的東西!
那三個軍醫也是苦逼的,頂著齊放和齊鈺兩人的眼刀,拼命地商討對策,終于君卿的體溫在中午時降了下來,只是還是沒醒過來。
齊放一直坐在她床邊,听到軍醫說她現在會發燒的原因是月復部的傷沒得到及時的救治,而且因為拖延了較多的時間,她今後的腸胃恐怕會不太好,而且身體也要虛一段時間,如果不仔細調養,恐怕會落下病根,口中一下子就有些發苦。
卿卿她從來都不是養在深閨的嬌嬌女,她有野心有抱負,如果今後因為這次受傷而落下病根導致身體虛弱,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他伸手模了模還在昏睡的女人的臉,熱熱的,不似往日的微涼。他現在無比的懊悔,他本就打算和君卿一起在北漠基地度過那二十天的時間,他就不該想著留在京城先把手里的事情做完,如果當時他跟著她離開,現在就不會讓她受傷!
齊鈺看著那只礙眼的手流連在他心愛的女人的臉上,勉強壓制住了把那手砍斷的沖動,跟齊放說了一下他一上午的成果。
「呵!高陽倒是好實力,以一敵百不在話下呢。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三哥了,卿卿這里走不開人,我得陪著她。」齊放整理著君卿額前的發絲,聲音溫柔如水,可說出來的話卻陰森可怖︰「那些人,審問完了都別放過,割開他們的血管,切開月復部,讓他們也嘗一嘗流血過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