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會想到,範姨竟然被下班回家的上官曉月給半道揀到了.
當時,上官曉月在出租車里,當她一眼看到拖著行要箱踽踽地獨行在黑夜的小道上時,很是驚詫.
她忙叫停車.
「範姨,你這是要上哪去啊?」
心頭里盛著一把火又百般無奈的範姨,正茫然不知往何處去,听到上官曉月的叫喊,委屈的淚水頓時在眼眶里打轉.但她是個好強的人,範姨才不會在外人面前秀出她內心柔弱的一面呢.
範姨將脖子一擰,強顏歡笑︰「是曉月啊?我這是準備回老家呢.」
回老家?
誰都知道,範姨在老家已有沒親人,她早就上官家當成自己家了,而且,上官雲河已發過話,上官家的後人必須為範姨養老送終.
上官曉月一把將範姨拉上車︰「誰讓你回家的?範姨,老爺子不是出差了嗎?」
在上官曉月的潛意識里,決定家中大小事的,應該是上官雲河,別的人無權置喙.
範姨故作淡定地說︰「在你們家也干了十幾年了,累了,是我自己提出要回老家的.」
上官曉月才不信呢.
「是,」上官曉月猜測道︰「是我嫂子,秦多多要趕你走是吧?」
上官曉月一言中矢.
範姨心頭的火更是劈里叭啦地燃燒起來.
但在上官曉月面前,還是保持冷靜.
「沒有的事,我要是不想走,誰也不能趕我走.」範姨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窗外,跟上官曉月商量︰「這段路打車難,曉月,你要是沒有緊急的事情,麻煩你送我到市區好吧?」
上官曉月盯著範姨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範姨,你到底做錯什麼了讓人一腳踢出來?你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被人趕走?換上我,打死也要跟人扛到底!」
當然不甘心了.
剛才見面上官曉月的那一刻,心里便有了打算,先到市區的小旅館里住下,等上官雲河回來再殺回去找秦多多算賬!
就算上官雲河一心想站在秦多多那一邊.可自己的手里握有上官雲河的致命把柄,諒上官雲河不得不站在自己的這一邊.
哪怕是違心的.
範姨有這個把握.
見範姨不作聲,上官曉月更加斷定,範姨的漏夜出行,一定是秦多多的杰作.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增加同盟軍,加強打擊秦多多的力量.
上官曉月果斷地吩咐出租車司機繼續往既定的方向開.
範姨提出異議︰「曉月,我不回你們家,我要去市區.」
「傻範姨,我說了半天你怎麼一點都不明白呢?你放心,我會主持正義的.她秦多多,有什麼理由有什麼權力把你趕走?」
範姨當然明白,不過,她更明白的是,上官曉月和秦多多是姑嫂關系,就算現在處得不好,但畢竟她們是親戚關系,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到時候,上官曉月臨陣一倒戈,自己便成了孤立的敵手.
「曉月......」
「听我的沒錯,」上官曉月拍了拍範姨的手,含笑說道︰「到家你就看我的就好.」
範姨也不再堅持,她很想看看,上官曉月如何來對付秦多多.
「好吧,」範姨嘆了一口氣,裝得很勉為其難︰「我就看在曉月你的面上,要不然,就算八抬大轎也抬不回我去.」
到了家,打開大門,只見里頭燈火通明.
上官曉月趁機挑撥離間︰「範姨你看,你一走,我嫂子開心的很,把家里所有的燈都打開,好象在慶祝似的.」
範姨的心,仿佛被扎進了一根粗大的刺,撥不出來,很疼.
她咬了咬牙,不作聲.
上官曉月替範姨提著行李箱,一走進院子便叫︰「陳嫂,陳嫂!」
無人應答.
「家里沒有範姨你啊,就失了規矩,連陳嫂那麼老實的人也開始亂跑了.」
上官曉月的恭維不露痕跡,範姨听了著實舒服,她不覺地將頭抬得高高的,舌頭靈巧地在唇上繞了一圈,說︰「不是我吹,這個家若是沒了我範素娟,早不知亂成什麼樣了.」
「那是.」
進入一樓,上官曉月將箱子丟給範姨,換了鞋便朝樓上跑去.
她料定,秦多多一定在房間里慶賀著她的勝利.
走廊上的燈,亮著;臥室的門,開著,台燈吊燈悉數亮著,如雪洞一樣.
「嫂子!」上官曉月走進去,又鑽到套間與浴室看了看,哪有秦多多的影子?
樓上樓下走了個遍,上官曉月失望地下樓了,迎著範姨詢問的目光,失落地搖了搖頭︰「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範姨有些敗,熱烘烘的心,仿佛被澆上一瓢冷水.
她願跟著上官曉月回來,就是想親眼看看,上官曉月如何與秦多多對掐.
「不會在洗澡吧?」
「不在,我特地進浴室看了一下.」
「陳嫂也不在?」
嗯.
奇怪了.
「我出去的時候,她倆都在家呀.」
上官曉月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她一在沙發上坐下,將腿翹放在茶幾上,抓起一個隻果狠狠地咬了一口,說︰「我嫂子把你趕走,心里很開心,帶著陳嫂到夜店去慶祝去了吧?否則,她倆個怎麼會同時消失?」
範姨的心頭又扎進了一枚刺!
她很想破口大罵,罵個祖宗十八代.
強忍住.
另找出口來出氣.
「就算是這樣,少女乃女乃也太不知節省過日子了,這樓上樓下的燈全開著,得費多少電?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唉......少女乃女乃還是來自小門小戶的人家呢,按說,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更應該知道節省,可少女乃女乃似乎是從豪門里出來一樣,大手大腳的,就是有萬貫家財也禁不起她浪費呀.......」
這番話說得很全面很有水平,既貶低了秦多多的身份,又看輕秦多多的品行.
範姨的話,上官曉月听了,無疑是舒服的.
但是,這秦多多到底上哪了?上官曉月很是關心.
她還有個隱約的擔心,秦多多不會又到上官少雄的駐地去了吧?
如此一想,心底里頓時變成了醋坊,開始一個勁地生產老陳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