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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著不遠處鐵彥男同樣焦急不已的神情.慕容甜的表情變得更加陰狠.「我到底哪里比她們差.為什麼她們都可以得到夜風的寵愛.而我就不能.林曉歡.她不過是有個總統爸爸而已.就值得你們這麼為她賣命.」

「你瘋了.」平淡的語氣.不用過多的渲染.已經觸及了慕容甜那根脆弱的神經.

再抬眸.左沐陽已經消失在宴會廳之中.

他才懶得和這個心里扭曲的女人爭辯什麼.

「我瘋了.」慕容甜搖晃著紅酒.面目更加猙獰.紅色光暈映在她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嗜血的神色.「呵呵.沒錯.我的確是瘋了.因為只有瘋了的女人.才更容易被記住.你說是吧.安安.」

瞪著身旁早已渾身僵硬的安安.她厲聲警告道︰「剛才的事.你最好一直裝啞巴.如果你敢說出去半個字.我一定會讓安家從a國徹底消失.」

安安緊緊咬著嘴唇.整個身體都被震懾得顫抖不已.她輕輕地點點頭.強忍住大哭出來的沖動.「我.我知道.了.慕容小姐放心.」

「就這些.」

「就這些.這位先生已經和我們一起查了三遍了.在這時間段里.那位小姐根本沒有離開更衣室.」酒店經理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謹慎地回答道.

揪住他的衣領.左沐陽額角的青筋瘋狂地跳動著.「你是想對我說.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你的酒店里平白無故人間蒸發了.」

「不是不是.左總裁.我已經派人去現場的監控死角仔細尋找了.還有所有包房.還請您.請您不要擔心.」

「不擔心.沒有離開更衣室.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現在里面一個人沒有」

「這……這……」經理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畢竟這之前.根本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件.

「沒用的東西.滾.」

椅子被踹翻.可依舊難解他心中的憤懣.「找.找不著就給我報警.一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她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面前.否則.都tm給我滾.」

所有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震.大家都知道左沐陽的勢力.連董事長都要怕他三分.更別提他們這些小角色了.

下一秒.他們紛紛奔走散去.只留下熒屏上的光線.勾勒著他剛毅的身影.

看了看表.「阿強.有多長時間了.」

阿強站在他的身後.平靜的神色早已被額上的汗水出賣得徹徹底底.「有半個小時了.左先生.要不要告訴魏總.畢竟六芒星……」

「不行.」他低吼.「不急不急.再看看.」

人就在他離開的那麼一會兒消失了.如果剛剛.他還只是猜疑.那麼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個笨蛋真的出事了.而罪魁禍首就是慕容甜.

他知道.林曉歡在魏夜風心里的重要性.如果林曉歡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為了她.他很有可能徹底和慕容家決裂.搬出六芒星.甚至會鬧出人命.那這之前所有的努力.豈不是要功虧一簣了.

但是……從剛才到現在發生的事情.總讓左沐陽感覺到隱隱的不對.

慕容甜這個時候拐走林曉歡.到底是什麼用意.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阿強.你當時在哪兒.」

阿強一直守護林曉歡.不可能讓她這樣平白消失了啊.

「我……」阿強猶豫了一下.「是我送林小姐去的更衣室.林小姐進去後.我一直站在門外.也是在意識到時間過長之後.才踹開門的.可林小姐當時已經不見了.」

左沐陽雙眼微眯.「你一直站在門口.」

阿強搖頭.「中間打過一個電話.」

只是一個電話的時間.她能去哪兒.

一拳頭垂在冰冷的桌子上.「可惡.真是活見鬼了.」

藥效似乎已經過去.可身體上被冰凍的痛卻越來越明顯.陰寒的氣息.幾乎沖破了她最後的防線.只剩下一點點倔強的意識.在努力地和命運掙扎著.

好困.可她不能就這樣睡去.林曉歡知道.一旦她睡了過去.就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瑟縮了一下.她努力地蜷縮在一起.在這陰暗的空間中.她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依偎的地方.到處都是刺骨的寒冷.到處都是鑽人的疼.她听不到一點聲音.仿佛已經墜入了地獄.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無助的喘息.

冰被體溫融化成水.又被寒冷的溫度凝結成冰.那震撼的力道時而消散時而凝聚.

朦朧中.林曉歡覺得一切都好可怕.

爭斗的可怕.在于瞬間即可血肉成河.灰飛煙滅.

人性的可怕.在于一層層剝離後.才發現.華麗絕美的外表下.是一個個枯朽的骨架.

時間的可怕.在于曾經單純的你.因著歲月的磨礪而逐漸領悟了前兩種可怕的真諦.多麼長久的愛戀.多麼長久的友誼.都可在轉瞬間化作記憶最深處那漸行漸遠的沙礫.漸漸飄遠.漸漸飄散.

時間真的會咬人.你不走.你不去接受.就會滿身傷痕.

曾經還是小公主的她.怎麼會想到.在若干年之後.竟然會遭此劫難.

為什麼會是安安.

她以為她已經看清了現實.可現實卻往往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讓她毫無頭緒.

「嗯——」她試著站起身.早已被凍結在地上的軀體就這樣被撕開.她不禁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這聲音雖然微弱.但還是在這小屋里激起了淺淺的回音.

咦.她能說話了.這麼說……

「救命啊.」這話是試探著喊出去的.

果然.她真的可以呼救了.

接著就是拼盡全力的聲嘶力竭.「救、命、啊.救命.我在這里.喂——外面有沒有人.」

起身.顧不得身上粘連的痛.她裹了地上的布.拼命地沿著牆面模索.在牆壁的一角發現了出口.是透著寒意的鐵門.卻帶著別處沒有的溫暖.她用力敲打.「外面有人嗎.我被關在這里了.救命啊.」

阿強.她記得.是阿強背著她來著.他現在應該在找她.

「阿強.阿強.你有沒有听見我說話.我在這里.阿強.」

可是.不論她怎麼喊.甚至喊道喉嚨沙啞.回應她的.也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沒用的.冷靜下來的她.忽然意識到.既然慕容甜選擇了這樣的地方.就說明這是個不容易找的地方.除非有人主動打開這扇門.否則.她很可能不會被人發現了.

倚在門前.她終于忍不住環抱住自己.那刺骨的寒冷.幾乎讓她沒法呼吸.沒法思考.

嘴唇麻木.身體也隨著麻木.她甚至覺得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是一種奢望.

太狠了.月兌了她的衣服.還丟在這種冰窖里.看來.慕容甜是下了殺手了.

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然後是和死神掙扎的痛苦表情.青紫的臉色.完全隱沒在黑暗中.只剩下遍襲經脈的戰栗.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隱隱地看到大門被緩緩推開.

她看到無數人影向自己奔來.

她聞到各種優質古龍水的味道.還有淡淡的茉莉香.

一冷一熱的強烈反差.讓她呼吸變得異常困難.

身體被攬在一個溫暖的地方.沒有想象中舒適.反而是更加刻骨銘心的疼.

她這是已經……得救了嗎.

……

「曉歡.曉歡.」

是誰在叫她.這聲音听起來很遠.很空.帶著幾分焦急.甚至讓她分不清男女.「曉歡.能听見我嗎.快醒醒.」

身體被無數次地搖晃.可是她就是醒不過來.眼皮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沉重得一塌糊涂.

「怎麼還睡著.你們這些人都是干什麼吃的.」

「我們會盡力.會盡力.」

安安哭得一塌糊涂.「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左總裁.不如送醫院吧.她.她會死的.」

「閉嘴.」

接著是阿強的聲音.「安小姐.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如果送到醫院.恐怕警方就要來立案了.」

果然.安安不再說話了.

左沐陽繼續咆哮.「還有你.什麼叫完好無損你難道听不懂嗎.她怎麼會這樣都是一群飯桶.」

渾厚的嗓音震得她鼓膜生疼.

這麼暴力

她還听到肉和地面的撞擊聲.「咕咚——」

然後是肉的主人的聲嘶力竭.「對不起.都是我們的疏忽.我們該死.我們酒店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責任.她要是醒不過來.你承擔得起嗎滾.」

可惡.竟然詛咒她長睡不醒.她還活著呢.

帶著怒氣.她緩緩睜開雙眼.這才發現.周圍早已恢復了寧靜.鵝黃的光暈下.她正躺在舒適的大床上.頭上的熟悉的起伏.讓她斷定.現在的她正躺在一個人的懷里.

抬頭.左沐陽藍色的眸子.正凝神地望著天花板.手指輕柔地撫模著她臉頰.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在觸模什麼珍貴的東西.

這姿勢……也太曖昧了點兒吧.

「咳咳咳……」

沒錯.這咳嗽是她裝出來的.雖然裝喝醉已經讓她吃盡了苦頭.可她實在想不出.該怎樣結束著尷尬的姿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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