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前來打擾賢妃姐姐,姐姐不見怪吧?」顏昭儀附身朝賢妃道個萬福,也不等賢妃賜坐便在挨著賢妃旁的座上落了座,嬌笑道︰姐姐這里倒是好冷寂,怎麼皇上不過是連著四日宿在妹妹宮里,姐姐宮里就是這般陰暗麼?」
「讓昭儀妹妹見笑了,妹妹深得皇寵多年,哪里就能體會到本宮這等人的悲涼呢。宮里羨慕妹妹而不可得的嬪妃們恐怕是數不清了吧!」賢妃也不生氣顏昭儀的得意夸耀,仍然自成雍容端莊之態。
「姐姐總理後宮多年,對後宮妃嬪的事自然是熟掌于心,又有什麼能瞞得過背後有太後撐腰的賢妃姐姐呢!」顏昭儀以帕掩嘴輕笑,鳳眼嫵媚勾人。「妹妹也只盼著今後還能多得賢妃姐姐的庇護,才好在宮里度日。」
賢妃笑而不語,命宮人奉上香茶,才問道︰「妹妹深夜而來,可有無事?」
顏昭儀沒有回答,倒是瞄見賢妃耳上帶的一對藍玉橢珠耳環,「姐姐這對耳環……」
「耳環?」賢妃順著顏昭儀的目光撫上耳際,疑惑不解,「這是藍玉橢珠垂環,妹妹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那倒不是。姐姐是眾妃之首,從一品的獨尊賢妃,更是太後和皇上眼里的賢德之妾,在姐姐面前妹妹哪敢造次?」
顏昭儀收回目光,笑呤呤的對上賢妃的眼,「妹妹只是覺得奇怪,這對藍玉橢珠垂環姐姐好像一直戴著吧,從未見姐姐摘下過。」
賢妃這才明白顏昭儀的意思,面色紅嫣笑道︰「這是皇上與本宮新婚時親手戴在本宮耳上的,本宮自然愛惜非常!」
「如此?」顏昭儀玉手緩緩拂過垂在肩頭的墨發,鳳眼妖嬈,「那也是應當的,只不過此環是上好的藍田暖玉,藍瑩生輝。若是襯在十幾歲少女的賽雪肌膚上,怕是更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吧!姐姐覺得妹妹的話可有道理?」
賢妃臉色一僵,勉強笑道︰「是啊,本宮服侍皇上多年,早已經比不得妹妹你嬌美年輕。更何況這次新秀女們已經入宮,以後宮里就更要多些絕色佳人的倩影……」
顏昭儀打斷賢妃的話,冷哼,「什麼新秀女,也不過是些碌碌平庸之資罷了。哪里談的上有什麼絕色佳人!若不是每四年一次選秀是大盛朝皇家祖宗定下的規矩,皇上又怎麼會如此大費周章!」
賢妃驚異,「妹妹何出此言,難道妹妹已經見過新秀女?」說著又笑道,「本宮听說此次選秀,秀女中多有資色出眾之人。就比如說三位禮聘的小姐,就是個個嬌媚秀美。依本宮看,咱們皇上是又要得佳人了!」
顏昭儀听聞此言不禁是怒火中燒,嘲諷道︰「賢妃娘娘倒是看得很開,真真是令本宮也佩服!同為皇上的妃妾,難道賢妃你就有如此胸懷,竟為皇上又得新人而高興!」
顏昭儀位份比賢妃低兩級,直呼賢妃為你本為不敬,不過賢妃並未與顏昭儀計較,只在一旁品著香听著顏昭儀說話。
顏昭儀說完,賢妃才悠悠笑說︰「妹妹何必如此心情煩躁,今夜妹妹前來所為何事,但說無妨……」
「既然賢妃娘娘這麼說,那本宮就不含糊了。」顏昭儀媚笑,聲音卻漸漸冷酷起來,「賢妃娘娘剛剛提到禮聘的秀女之事,妹妹倒是有個不情之請。就是不知道,總理後宮的賢妃會不會同意?」
賢妃點點頭,溫柔不減分毫,「妹妹但說無妨!」
「禮聘秀女里有位是禮部尚家蕭家的小姐,名叫蕭媚兒,這姐姐是知道的吧?」見賢妃點頭,顏昭儀又說道︰「听說賢妃姐姐把這位蕭妹妹分在采女院的西閣住著。顯貴家的大小姐嘛,難免有嬌貴的地方,今晚這蕭妹妹就去姝瑤宮找本宮,說是托本宮來求求賢妃娘娘,能不能讓她住到東閣。本宮想著,姐姐向來恩慈,這等小事應該不會不允吧?」
賢妃恍然大悟,「妹妹向來不入本宮的雍明宮,今日卻肯來坐坐,本宮就覺得奇怪,原來是為這等事。」
「原本今夜皇上是又宿在本宮宮里的,用膳後刑部的凌大人有要事來找皇上商量,皇上就回了乾福宮。不一會兒蕭妹妹來了,本宮看這些新妹妹們怪招人喜歡,也就十分願意幫著她們,也算是本宮體恤賢妃姐姐操勞後宮的辛苦,就親自來跟姐姐說說。」
「妹妹為新秀女妹妹們著想,自然就是為皇上著想,本宮又怎麼會不同意呢,只是……」賢妃臉上表情十分為難,「蕭妹妹說要住在東閣,可是東閣里已經住了門下左散騎常侍陳大人家的千金,這位陳小姐可以說是蕙質蘭心詩皆通,可是很得太後歡心的。想必陳妹妹以後也是皇上較為看重的一位吧。如果真如蕭妹妹的意思,豈不是要得罪了陳妹妹,更是得罪了太後娘娘!」
「門下左散騎常侍陳大人家的千金?」顏昭儀听了賢妃的話氣紅了臉,「蕙質蘭心,詩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