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沒有去檢查過那張芯片,是不可能知道那是假的。愨鵡曉」
夏侑美的手指微微的有些發顫。可是,她卻直視著左川澤的眼楮。「我把它交給了你,可你卻立刻把它拿去檢測。你想要里面的東西。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我。」
左川澤的目光從她的手指上掃過,輕輕的勾起了唇。「你也不信任我,否則,你不會給我假的。」
「如果你沒有發現,我會在幾天之後,把那張假的換成這張真的。可是你讓我很失望。」
左川澤沉默了一會兒,他放開了夏侑美。他看了她很久,然後慢慢的開口問道。「你知道我想要這張芯片,所以才故意給我看。你明明知道,我一拿到,就會立刻去檢驗真偽,為什麼還要交給我?旄」
只是,夏侑美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抬起他的手,把真的那張芯片放進了他的掌心里。在左川澤微怔的眸光中,夏侑美輕聲的笑了起來。「或許,正是因為你需要它。」頓了頓,夏侑美的唇邊泛出一絲苦笑。「我知道哥哥在做什麼。我不認為他那樣做是對的。不止他,還有子淵和阿戚。我不想他們一直錯下去。」夏侑美舌忝了舌忝唇。「其實,我知道你,至少,你的名字對我而言,並不陌生。我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你,你肯定早晚會知道。我知道你是跟我們對立面的人,可是,除了這樣做,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才能阻止哥哥他們。」
這麼說著夏侑美慢慢的垂下了眼楮。「抱歉,利用你,我感到很抱歉。可是,如果不利用你對我這張臉的好感,我不可能留在你的身邊。」說到這兒,夏侑美的聲音頓了頓。「可能,你很喜歡那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我這麼認為,所以,才能有機會留下。之前我不好開口對你講,現在,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左川澤因為夏侑美的話,皺了皺眉崛。
「你明明知道我會去檢驗真偽,為什麼還要給我假的?」
「如果直接給你真的,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做什麼對哥哥他們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冒險。可是,我又想阻止他們。也就只能先給你假的。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今天沒有去檢驗的話,我會偷偷把假的換成真的。不過,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那麼我可以說我的要求嗎?」
夏侑美看向左川澤的眸中,多了幾絲懇求。她的神情是那麼的期待和哀傷。看的左川澤的心里極度的不忍。
最終,左川澤點了點頭。「你說。」
「我……」夏侑美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把真的芯片給你。你可以拿走里面的內容。可你能不能答應我,阻止哥哥他們,可是……不要讓他們有危險,可以嗎?」
「這算是跟我交換條件嗎?侑美。」左川澤的臉頰繃得緊緊地,他的唇角抿在一起,繃成了一條直線。他的手搭在夏侑美的肩上,緊緊地扣住她的肩膀。「你現在,為了他們來跟我講條件嗎?侑美,你就不能醒一醒,你就不能想起來你丟掉的記憶嗎?你是靈狐啊,你是追逐‘毒蠍’三年之久,賠上自己一切的靈狐啊,你現在,居然為了他們,來跟我講條件?不要有危險是指什麼,讓我放他們一馬的意思嗎?啊?!」
左川澤用力的晃動著夏侑美的肩膀,讓她的眼前一片的眼花繚亂。他的力氣太大,夏侑美無法掙月兌開來,她想要把他推開,可是下一秒就被左川澤抵在了牆上,雙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頸。
空氣在下一秒就被阻斷了。
左川澤的雙目猩紅。他受了太大的刺激。從見到夏侑美的第一天,到現在。這個刺激太痛,痛到他無法將它從胸膛中排出,只能壓抑在那里,不知道在何時何地突然爆發。
他用力的掐住夏侑美的喉嚨,將空氣從她的氣管中擠壓出來。「告訴我,夏侑美,你要怎麼才能想起來,我是你的誰?!」左川澤幾乎是咬著牙貼在夏侑美的臉龐,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完整的話。
他的眼前一片血霧。手掌下面跳動著的是她脆弱的頸動脈。只要再用力一寸,只要再多停留一會兒,她就再也不會睜開眼楮,她就再也不會用那張可恨的小嘴說出來,那麼讓他失望的話。只要再收緊……
夏侑美張大了嘴巴,無法呼吸,她冰冷的手攀上左川澤掐住自己脖頸的手,觸模到的那一瞬間,左川澤立刻回神。他猛地松開了自己的手。剛剛被手掌的壓迫阻隔的血液,在一瞬間經過頸動脈沖上了夏侑美的臉。她的臉色由蒼白變得粉紅起來,她捂著自己的喉嚨,劇烈的咳嗽著。咳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而左川澤則是失魂地後退了幾步,直到他靠在了身後的碗櫃上,‘ ’的一聲,背部撞在了上面,用力之大,一組瓷碗被撞的掉落了出來,摔在了地上,成了碎片。
「殺人誅心。夏侑美,告訴你哥哥,這一招他用的好極了。」左川澤的臉上冰冷一片,死寂一片。「既然你把這個送到了我手里,那我就收下了。至于你的要求,我不可能答應你。就算是我對你的利用吧。所以,你利用了我的事,我們一筆勾銷。」左川澤的身體動了動。他向前踏了一步,腳踩在了碎了的瓷碗碎片上,跟地板磚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听的人汗毛幾乎都要豎起來了。他不再看夏侑美,而是丟下一句。「現在,你可以走了,夏侑美,從這兒逃出去,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這麼說完,左川澤就看也不看夏侑美,徑自的超前走去。他跟她擦肩而過,絲毫也不理會她咳得幾乎要蹲在地上的可憐模樣。而是穩著自己的步子,走到了玄關前,拿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門重新關上的時候,房間里恢復了如初的寂靜。
片刻之後,夏侑美半跪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著恢復了自己的呼吸。她不再劇烈的咳嗽,只是撐在地面上的手還有些發抖。然後,她慢慢的站起身來。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出去。
「假芯片被識破,真芯片已送達,魚兒咬鉤,勿急,勿念。」
這一次,夏侑美沒有著急把手機收起來。片刻之後,她接到了回傳給她的短信。上面只簡單的寫了一個字。「好。」
然後,夏侑美深吸一口氣,舒緩了一下自己的不適。她撥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到耳後,沉默著去拿了掃帚來,把地上碗的碎片掃進了垃圾桶里。
等左川澤再回到這里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左川澤不敢走進這個房間,他的心髒的某一處正在用力的緊縮在一起,劇烈的跳動著,他只怕自己推開門的時候,屋子里是一片黑暗。再一次失去夏侑美的代價是什麼,左川澤不願意去考慮,不願意去想。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沒有辦法收回。
他在門口躊躇了很久,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用鑰匙打開了門,進屋。
就如同他想的那樣,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黑暗一片。暖氣撲面而來,可是身後卻冰冷一片。自己站著的位置,似乎是交界在冰冷和溫暖之間的跨越點,深處在兩端,異常的怪異。可是,心卻如置冰窖。
左川澤腳步有些不穩的走進屋子里,把手里的鑰匙放在桌子上,跌坐進沙發里。他抬起手,用胳膊擋住自己的眼楮,整個人朝後仰躺著,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川澤听到了微弱的關門的聲音。他的感官在一瞬間被激活。然後,迅速拿下了自己的手臂,刖涂吹較餒?懶嘧乓淮??鰨?駒諛搶錚?行┤藪牒途?檔目醋拋約骸 br />
左川澤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不是十分的糟糕。只是夏侑美的臉色有些怪異。半晌之後,他反應過來,冷著聲音說了一句。「關門,開燈。」
夏侑美這才反應過來,把門關上以後,打開了燈。左川澤看著她手里拎著東西,站在玄關換鞋。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走了過去接過她手里的袋子。袋子格外的沉重。左川澤打開看時才發現,里面有幾個看上去十分精致漂亮的碗。然後他就明白了夏侑美去做了什麼。
他沉默著把東西提到了屋里放在桌上,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直到夏侑美換好了鞋,她抱了碗去廚房里,一個個洗好之後,只留了兩只在外面,其余的放進了碗櫃里。從保溫鍋里盛了米飯出來。
在夏侑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吃飯的時候,左川澤想了想,才走過去,在餐桌前坐下。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左川澤動了動筷子,最終還是開了口。「為什麼留下來。」
夏侑美夾菜的動作一頓,半晌,才慢慢的開口。「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你可以回去。」左川澤說的直白。「回去你哥哥那里。既然你那麼不舍的話。」這話說的很冷硬,听上去有些無情。
「我不想。」夏侑美被他噎了一下,把頭低了下去。「我不想回到那里,我想留下。」夏侑美的話在說出口的時候,十分的艱難。可是,她卻還是說了出來。「我想……留在你的身邊。」
「留下來利用我還是監視我?」左川澤刻薄起來。他的話會狠狠地刺傷夏侑美,但是卻無法再在乎。如果這樣的刺激能夠讓她那段空白的記憶突然浮現的話,哪怕是再痛一點,左川澤都願意。因為痛著的,不單單只是夏侑美一個。他說出來的話有多傷人,他自己也就有多痛苦。這是一把雙刃劍。
夏侑美的嗓音干澀而艱難。「不管你怎麼想,我沒有像你想的那樣。之前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我說過了。你利用我一次,我也會利用你一次。所以,抱歉什麼的,還是免了吧。」左川澤猛地錘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椅子和地面接觸的時候,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甚至沖力險些將椅子給掀到在地上。左川澤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去。「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好了。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這麼說完,左川澤就朝著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只留下了夏侑美一個人在那里。她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開,在臥室的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夏侑美因為巨大的關門聲,而緊緊地閉了一下眼楮。
她的身體繃得僵直,然後,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目光復雜的看著左川澤關閉的那扇房門,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來。
口袋里的手機無聲的震動了一下。
夏侑美在瞬間就恢復如初。她把手機拿出來,翻開一看,果然是一條短信。那是一串數字的組合。在別人的眼里看也許是那樣,可是在夏侑美的眼里,在看到數字的時候,就已經自覺地把它翻譯成了漢字。那條短信是一條通知。
會見在十天之後。地點,溫公館。
夏侑美看完了之後,就把短信刪掉了。她的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捏著手機的手在一瞬間收緊。十天吶……看樣子,沒有多少時間了。
夏侑美抿了抿唇,必須得抓緊時間才行。然後,她把手機關掉,重新放進了自己的衣兜里。深吸一口氣,朝著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夏侑美推開臥室的房門時,左川澤正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他是在玩游戲,還是在跟別人發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戳戳點點。不過,第一條猜測的可能性很小。
夏侑美也不說話,只是走到衣櫃前,取出里面換洗的衣服,當著左川澤的面,毫不介意的解開自己的衣扣,一件一件的月兌下。左川澤戳著手機的手指有些僵硬。原本他已經打算好了,就算夏侑美進來,他也不去看她的。可是,對于左川澤來說,夏侑美絕對是一劑戒也戒不掉的毒藥,雖然致命,可是甘之如飴。
就在夏侑美褪去衣服的時候,左川澤的心髒突然被重重地一擊,電流似的麻麻的掠過。刺激的感覺。好像失憶的夏侑美,真的變大膽了不少。左川澤有些郁悶。憤憤的想要收回視線,可是卻發現,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目光好像是被黏在了她的身上一樣。根本無法移開。
左川澤有些自曝自欺的翻身,背對著夏侑美不看她。可是,衣服的布料悉悉索索的聲音,在背過身去的時候,更加的明顯。要命的幻想,簡直是比親眼看到更讓人血脈噴張。
左川澤狠狠地咬著自己的牙。有些郁悶的低頭看著自己兄弟的位置。縱然心里有一百個不樂意,可是兄弟已經在蠢蠢欲動了。那摩挲聲一直沒停,根本就不知道夏侑美到底在他背後做些什麼。
然後,左川澤實在是受不了地猛地從床上躍起來,把剛剛在身上套了一件大襯衣的夏侑美的胳膊用力地扯過,然後猛地把她拽到了床上。
他壓在她的身上,距離她很近很近,幾乎是咬著牙問她。「你是故意的。」
聲音低沉到幾乎要跟胸膛產生共鳴。他沙啞的嗓音伴隨著灼熱的欲.望快要把人灼傷。
可是,夏侑美卻帶著笑盈盈的目光看著他,一句話不說。那眸光中有著讓左川澤十分熟悉的戲謔。突然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可是卻快的抓也抓不住。
下一秒,左川澤還來不及去思考什麼,就被夏侑美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在他挑眉的瞬間,仰頭送上了自己的唇。
如此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