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炎想起給她換衣服時,身上青青紫紫的傷,「你身上的傷是你爸爸打的?還有前些天額頭的傷?還有巴掌印?」
她點了頭,金炎皺眉,這什麼父親?
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狠,她背上有很多淤血,輕輕重重,不像一次性打出來的,醫生也說是經常打,好了一些,又出了新的。
「為什麼打你?」
「看我不順眼,我長得像媽媽。」當然,她也總是言語挑釁他。
金炎再度擰眉,直覺得告訴他,這或許是個仇恨編織的家庭,孩子成了被報復的工具。
小雅說母親生前與父親發生過口角,似乎是父親出軌的問題,幾天後,母親車禍離世了,她懷疑是謀殺,昨晚上她大鬧了婚禮,當著眾人的面指責了父親,父親惱羞成怒把她丟出了酒店,她不想回家,就來了寵物店想見見黑藏獒。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她恨父親。
而听到全家搬到美國是在婚禮前夕,這個消息是大鬧婚禮的導火線。
金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想了想,「這些有可能只是你的猜測,就算你父親在你母親出事前就出軌了,也在你母親剛死幾天就與小三結婚,也不能就此斷定是你父親找人殺了你母親,也有可能是自殺,或是意外。」
她身子忽然顫抖起來,面色陰郁,「不……父親說我是母親與別人生的孩子,所以很厭惡母親,看著我長得像母親,更是討厭我,是父親……一定是父親殺了母親!」
金炎沒料到她們家混亂到這種程度,他听得也很混亂。
他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完全不明白事情的原由,不過,她就沒想過去和父親去做親子鑒定嗎?懷疑這種事情,只要去醫院鑒定一下不就可以了。
金炎剛想問,對方就先開口了,「我、我有拿父親的頭發去醫院做鑒定的,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父親卻完全不相信我,還說我拿是假的報告!他一口咬定我不是他女兒,我和母親一樣卑鄙無恥!她羞辱我又羞辱母親,不能原諒!不能原諒!」
她眼中的恨意,讓金炎心驚,她說︰「所以我在他杯子里下毒,我想和他同歸于盡,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
金炎震驚地盯著她,從沙發上走到床邊,握住他的肩膀,「你說什麼?你昨晚在你父親杯子里下了毒?昨天晚上?所以你殺人後,就想去自殺?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會害了自己!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就是因為他是我親生父親,所以我才不能原諒他對我與母親所做的一切!我多想狠下心殺了他,可是,我卻做不到,嗚嗚……」
她哭了起來,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淚濕了手心,金炎迷糊了,這到底是下了毒?還是沒下毒?她說不忍心?
「明明都下毒了,杯子卻被我揮掉了,和他大吵一頓,人也被他趕出酒店!我不應該理他的死活,不應該的!」
她的意思,過後又反悔,自己把杯子打碎了。
金炎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虛驚一場!女人的沖動起來,真不是蓋的,太可怕了。
特別是這種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做起事情來更是沖動。
他真是救了個思緒混亂的問題孩子,接下來要拿她怎麼辦?送她回家肯定是不行的,說不定會一死一傷。
她一直哭,金炎就只能給她遞下紙巾。等她哭夠了,停下來了,天也亮了,金炎看了時間7點了,「你蓋好被子,我去給你做碗面條,吃了你好好睡吧,我一會要上班了。」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襯衫,金炎回過頭,就見著她陰郁的小臉揚起,陰森森似乎從她身上蔓延了死亡之氣,本原這副表情就夠讓人驚涑的,她還來個更驚涑的言語。
「大叔,對不起,嚇到你了,這里果然不能讓我留下吧?我這麼可怕,說不準哪天會對大叔下手的。」
金炎抽了抽眉,手抖了抖,然後快速抬起手,往她腦袋上一拍,毫不手軟的力道,小雅雙手抱頭,死咬了牙關,痛哼出聲。
金炎說︰「最討厭別人給我臉色看,最討厭就是這種陰森森的臉色,小小年紀,就應該是天真無邪的!哼!不給你點教訓,你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以後就住這了,哪也不準去!」
他就不信,教育不好這小屁孩。
算了!當是養了只小貓小狗,留下就留下吧,讓她白天上學,下課後就用自己的勞動還住宿費與食宿費。
金炎無奈轉身子去廚房,身後卻響起了滔滔大哭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小身子從身後抱住了他,緊緊環住他的腰身,「大叔!你真是個好人!我以後會報答你的!我會好好照顧鐺鐺的!」
大叔?能不能改掉這個稱呼?
說起來,這狗的問題,他還沒弄明白呢,怎麼回事?
金炎拿下她的手,居高臨下的地看著她,「我得好好和你說幾件事情,第一,你不要再叫我大叔了,我才24歲,還是很年輕的;第二,報答什麼就不用了,反正你下課後,就用自己的勞動換取住宿費與食宿費,你是我的員工;第三,你和我這迷條藏獒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那麼在乎它?」
小姑娘穿著白色的襯衫快十分的滑稽,她撩起袖子,拿手抓了抓頭,歪歪腦袋可愛地說︰「大叔24歲了,可是我才6歲哦,比我大8歲,不能叫大叔嗎?」
「……」
這樣說的話,完全可以叫大叔啊。
金炎無言了,嘆了一口氣,很委屈地說︰「好吧,你隨便叫吧。」
她笑了,嘴角勾起燦爛地笑,重重地點頭,「嗯,大叔,我以後會努力工作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終于在小女孩身上看到了天真無邪,金炎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拿手拍拍她腦袋鼓勵道︰「不錯!不錯!我看好你!那你與我家藏獒到底怎麼回事了?我問了你第三次了,你似乎有意逃避啊……喂……你別哭啊,剛才還笑得開心,你怎麼跟三天氣一樣,說變了就變啊!」
完全搞不懂女人這種生物。
金炎雙手在她面前揮舞著,對方卻哭得更傷心了。
她說︰「我和你的藏獒沒有關系的……」
沒有關系你哭啥?
「可是它和我家鐺鐺長得很像,鐺鐺被我弄丟了,我去羅馬玩,把鐺鐺弄丟了……不對,是鐺鐺不要我了,它認別人做主子,趁我晚上睡著了,它逃了,我找不到它了,哇哇!」
金炎……呆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