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沖出門已經上了車,紅旗轎車瞬間呼嘯著開出去,正好和得上老將軍此時的火氣。
陸皓晨才緩過神來,爸爸這是要干什麼?去找他們拼命嗎?她急忙跑出去開出自己的車,追出去。
老將軍的車直接開進軍委大院,一路暢通無阻,全部是筆直的軍禮迎接。老爺子微微點點頭,嗯,看來這些人眼里還有我這個老家伙。這些曾經為祖國拋灑熱血的老革命就是這樣容易滿足,不忽視他們,他們就高興,他們並不在乎個人的得失。
紅旗車在小紅樓前停下,站崗的軍人,看過陸老將軍司機遞上來的證件後,急忙敬禮,而且神情極為莊重。老爺子笑笑走進去後,兩個小戰士互相對望一眼,嘴里做出「戰神」的口型。
秦文立听到通報,跑出來迎接,盡管他已經是職高位重的實力人物,但是在陸老爺子面前他還是太稚女敕了。
「啪」秦文立在大廳里,一個標準的立正——敬禮!
「老首長好!」秦文立絲毫不敢含糊,聲音也很是洪亮,像是回到了新兵連。
看到秦文立陸老爺子臉上不再有笑容,輕輕回個禮,一如當年普普通通地巡視軍營。
「老首長,您怎麼來了?」秦文立走上前伸出雙手,可是陸老爺子並沒有握手的意思。
「小子,我不能來嗎?」陸老爺子的回答並不友好,他對眼前的秦文立本來就很看不上眼,更何況今天是帶著火氣來的。
「您也不打個電話,我親自去借您。」秦文立依然保持著微笑,湊上前,在陸老爺子面前他的確毫無優勢可言。
陸老爺子「哼」一聲,走在前面,他對這里的一切很熟悉,他曾經在這里工作了好多年。
走進秦文立的辦公室,陸老爺子直接坐在大沙發上,四下里環視。
秦文立就站在一邊,沒敢坐下,軍隊里級別是最森嚴的,別看秦文立現在也是上將,但是他這上將和陸老爺子的上將比起來,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了。陸老爺子是立過赫赫戰功的開國元勛,是被譽為「戰神」的軍中柱石。秦文立遠沒有這些光環,若沒有他大哥的提攜,他恐怕也不會有現在的地位。
「哼,這辦公室我聞著怎麼有股味?」陸老爺子皺著眉,故意又吸吸鼻子,然後晃晃頭。
秦文立一頭霧水,盡管他知道陸老爺子來的目的,也想好了對策,但是對老爺子這沒來由的舉動也搞得懵了。
「味道?什麼味道?」秦文立也深吸幾次,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嗯,聞出來了,是銅臭味!」老爺子也不看秦文立,粗著嗓子說道。
「老首長,我這里哪有銅臭味,您——」秦文立陪著笑臉。
「沒有?這豪華的裝修,浪費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吧。」陸老爺子站起身,指指高檔的壁紙、皮質的進口沙發、寬大的辦公桌。
「這——」秦文立的確無法解釋。
「這些東西與戰爭的勝負沒有關系,當年我就是在這里憑借一副沙盤、一張地圖,打退了侵略的!」陸老爺子似乎回到了當年的金戈鐵馬之中,「哎,我的沙盤呢?這里沒有沙盤,怎麼指揮戰斗?!這不是成了一盤散沙嗎!」陸老爺子發現沙盤不見了,突然發起脾氣。
「沙盤在樓上,都有、都有。」秦文立馬上哈腰,回答。
「瞎胡鬧!沙盤放置起來還有什麼作用?!」陸老爺子本就是要找出點麻煩來的,這是老將軍在來時就想好的,先抓住點小辮子再說。
秦文立只能垂手站立,他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以前就有紙上談兵的將軍,現在更有把游戲當做戰爭演練的胡鬧指揮者!電子的東西,總沒有沙盤來得直接,要知道戰爭的時候,恐怕你那電子東西上多一個亮點都會貽誤戰機!還是要讀懂沙盤!」陸老爺子使勁拍了一下沙發扶手。
一聲悶響,也把秦文立嚇一哆嗦。
「是是,老首長教育的是,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秦文立六十歲的人了,在老首長面前簡直就是新兵蛋子一樣。
陸老爺子見火候差不多了,該進入正題了,就說道︰「秦文立,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
秦文立長出一口氣,心想,老東西終于說出目的了,這一陣讓你訓的,老子這回可以對付你了。
「哦,老首長有事您盡管吩咐。」秦文立說著坐在老爺子對面的沙發上,但是上身仍然保持筆直,這已經在軍營這麼多年形成的習慣了,面對老將軍的威壓,他沒有辦法徹底放松下來。
「啪」陸老爺子沒說什麼,先把自己那只「伯萊塔」手槍往茶幾上一拍。秦文立坐得更加筆直了,他沒有想到陸老爺子會把這把手槍祭出來。
「小子,你認識這把槍吧?」陸老爺子看著秦文立,居高臨下的樣子。
「認識,這是您七十大壽時,一號送給您的,這可是世界名槍啊。」秦文立作為軍人對槍是再熟悉不過,更何況這槍有特殊的含義。
「嗯,前幾日我去看一號首長,他還向我說起,現在有個別小家伙很不檢點,常做出有違信仰的事。」陸老爺子說著,注意觀察了一下秦文立的表情。
提到一號首長,秦文立的確面部凝聚了一下,瞬間就又平和了。
「我是向老首長打了保票的,誰要是玷污了我們黨的紅旗,我就用這把槍打碎他的腦袋!」陸老爺子緊緊握著槍,晃動了幾下。
「應該、應該,我們的事業的確需要您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把握方向。」秦文立萬萬沒想到陸老爺子會如此強悍,更是搬出了一號首長,他的心里已經有一些不安了,還是太低估這個老頭了,這老東西發起火來是真會開槍的,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听著秦文立的逢迎,陸老爺子眯著眼看著秦文立,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緊緊盯著他看。
只看得秦文立後脖頸冒涼氣,好像是在等待著一種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