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倉來到胡同口時,時間尚早,他走到胡同前面的面館。
老遠,老板娘就見到了梁滿倉,熱情地打著招呼,安排梁滿倉坐下又用圍在腰間的圍裙「噌噌」擦幾下,放在外面的圓凳。
「大兄弟,你可真早啊,人家上班還早著呢。」她四下里看看小聲說,然後又道︰「沒事兒,抓訪的我都知道,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就消停的吃吧。」
梁滿倉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只是把手里的皮包抓得更緊了些。
一大碗熱騰騰的拉面很快就端上來,梁滿倉吃飯利落,幾下就干個精光,還別說,似乎看到了曙光,梁滿倉的胃口也放開了。
「大兄弟,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老板娘小聲問。
「我看書上說,車來了就跟進去。」梁滿倉回答,抬起頭看著老板娘,「大嫂,你說什麼時候好?」
「要我說,一會兒你就先走過去,在信訪辦旁邊有一家單位,你就在單位門口等著,買兩盒煙,一會兒七點半,他們值班師傅換崗,你就跟進去,在那里等著最把握。」老板娘神秘笑笑。
「多謝大搜了,等事情辦利索,我一定來謝謝你!」梁滿倉又覺得眼前亮堂多了。
他看一下表,還有十幾分鐘到七點半,就起身告辭了,扔下十元錢,說什麼也沒要找錢。
梁滿倉買了兩盒煙,就慢悠悠地往胡同里走,時間太早還不到上班時間,胡同里人並不多,胡同口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群了。
他走到快要到信訪辦時,果然一扇大鐵門出現在視野里,鐵門旁邊掛著一塊兒牌子——「特種玻璃研究所」。
梁滿倉剛站住腳,後面就傳來自行車的鈴聲。
「勞駕、勞駕,借借光!」梁滿倉閃身站在鐵門旁。
一個老大爺騎著自行車走過來,梁滿倉猜想這老人家很可能就是值班師傅,他就微笑著迎上去。
「大爺,我有個事兒想麻煩您。」梁滿倉說著直接掏出了小熊貓。
老師傅立馬明白了,也沒多說,開開門「進來吧,有事進去說。」
梁滿倉跟在老師傅身後急忙進了院,院門旁邊就是收發室,一個小平房。
「老李,這是誰?你們帶了外人來?」從屋里走出的一位老師傅責問這為老李師傅。
「大爺,我先借個地兒,一會兒我就出去。」沒等老李說話,梁滿倉又掏出一盒小熊貓遞上去。
「小伙子,不是我不幫你,一會兒領導們都來,今天電視台的要來采訪,領導們見到了這事就不好說了。」老師傅推回梁滿倉遞過去的香煙,一臉的為難。
「老趙,沒事,領導們不是都在前面嗎,這後門兒,他們未必能來,再說這孩子也的確為難,咱就想想辦法幫一把得了。」老李師傅畢竟已經收了梁滿倉奉上的小熊貓,現在退回去有點不好。
「那行,鐵門這面你就錯個縫,要是領導來了,你提前就把他放出去,我想一會就差不多得來。」老趙說著也推出了自行車,梁滿倉上前一步,把手里的小熊貓遞上去,這回他沒有推卻收下後,笑笑跨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梁滿倉看一下這研究所,院落還是不小,這大鐵門是一個後門,前面穿過一片綠地,是一段幽靜的走廊,走廊的廊柱上爬滿了藤蔓。再往前是一座很是氣派的白色大樓,白色大樓那一面顯然是單位的正大門。
「小伙子,先到屋里歇會吧,信訪辦上班還早呢,得九點能有人來。」老李師傅熱情地招呼著。
「不了大爺,我就在這門邊上站會兒就行,一會兒領導來了,您說一聲,我就躲出去,省得給您找麻煩。」梁滿倉說著就站在門旁。
老李師傅就從屋里搬出一把椅子,遞給梁滿倉,心里還在想,這小伙子還真實誠,買包小熊貓,這咱可不舍得抽!
秦三被秦風的電話叫醒,他懶洋洋地穿上衣服,「喂,二哥啊,這麼早啊。」
「老三,你還在睡啊,你可真睡得著啊,我不是讓你盯著梁滿倉嗎?你是不是自己要找死啊。」秦風氣憤地罵道。
「我都安排好人了,要是有情況,他們會給我來電話。」秦三說到後面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你趕緊親自去盯著,但是要讓別人下手,你今天無論事情成不成,都要離開首都去南方,一會兒大哥會給你安排!記著,有什麼事打大哥的電話,不要找我!」秦風說完「啪」一下把電話掛掉,有罵道︰「這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他當然不希望秦三給他打電話,老爺子已經有安排,自己會有新的任命,可千萬不能出了什麼紕漏。
秦有是個粗人,但是被他父親安排到了情報部門,這是有意為之的,這個部門一個是交際上比較寬泛,另一個油水很大,很多支出是無法也是很多部門根本就沒有資格過問的,這一點很適合秦有。再有特殊的身份,將來也會躲過很多追查。
秦文立對他的兒子們每一個的半斤八兩還是了解的,秦三他就始終沒有安排到重要崗位上,他的散漫早晚會害了他,沒想到這小子什麼都不是也不消停,總是惹出禍端來,他最看重的就是秦風,所以準備為秦風鋪好未來的道路。
秦有在秦風的授意下,也安排了自己的心月復到幾個信訪辦蹲點,在這胡同口就有他的人。
「主任,現在我們觀察只有一個外地人進入了胡同。」一個軍人報告。
秦有也是接到秦風的電話後,挨著個查一遍崗。
「外地人?」秦有不自覺地問出來,「把他的影像資料給我傳真過來,還有你們的分析數據。」他命令。
對于秦有的手下人一打眼看誰是個什麼身份還是十有八九是準確的。
幾分鐘,秦有就收到了一份傳真,「三,我給你一份傳真,你看是不是梁滿倉!」秦有打開傳真機,很快就發送過去。
「大哥,圖片不是太清楚,但個子很像,身材也差不多,我說先抓了他吧,管他是不是。」秦三著急地問,「他在哪?」
「在玻璃研究所院里,我馬上安排人去抓他,把你的人撤走!你也馬上走!」秦有急切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