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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織夢武俠

六天過去了.半個月的期限終于到了.知府皇甫仁以為自己的仕途到此為止了.沒想到大清早的衙門前早已停了一具尸體.斷了一支右臂.死因是因為一劍封喉.死者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從知情人口中得知是揚州城內怡紅樓的頭牌.斷了一支右臂在一群和神捕辦案多年的衙役討論中理清了頭緒.

果然.這女人缺的右臂就是六天前夜里神捕斬斷采花大盜的手臂.再從這女子臉上摘下的裝的人皮面具.真相就天下大白了.難怪神捕追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查出凶手.原來凶手竟然易容偽裝在怡紅樓里.

神捕路通沒有死.他卻成為了別人眼中老實巴交的更夫阿牛.他有一個賢惠的妻子.還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他已經放下了心中的一切.什麼壯志凌雲的抱負.什麼忠肝義膽的使命.都成為了過去.他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劍.深埋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他的心已經沉寂.再也沒有出鞘劍的鋒芒和殺氣.

二十五年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當年愛民如子的皇甫仁.時隔二十五年竟然會當上當朝的宰相.只是這一切來的都太快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闊別那麼久的第一次見面竟是生離死別.他不想在失去一個幸福的家庭.當然也不會讓天下人失去一個勤政廉潔的宰相.

雖然二十五年的時間里.他默默無聞地做著他以前神捕的職責.但他始終無法再無顏面對他的老朋友皇甫仁.他不知道皇甫仁會不會原諒他的不辭而別.原諒他自作主張地處決采花大盜.原諒他這麼多年用江湖的方式懲奸除惡.劫富濟貧.在他的心中.皇甫仁一直都是他的知己.他一生中最敬佩的朋友.

揚州的大街小巷似乎比以往要熱鬧的多.人們都在街頭巷角議論著皇甫仁.當今朝廷的宰相.原來皇甫仁即將從京師回揚州省親.難怪七殺令會在揚州集合.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皇甫仁還有三天就要抵達揚州.而回鄉的路途埋伏殺機.正是七殺令最容易得手的機會.他心里猛然一驚.很久沒有這種千鈞一發的危機感了.想到這些他加快了腳步.不一會便消失在揚州城繁華的大街上.

他出了揚州城就跨上一匹快馬飛馳.他真的生怕自己的老友早自己到達一步就死.心中萬分焦急之下.不由得揚起長鞭呼嘯成了一陣疾風.他心中細想.若是按三月之程推算皇甫仁回鄉一定是去這條路.而此處一定是他必經之處.

盡管他考慮周全也是生怕七殺令提早動手.心中惱怒不由得不顧休息快馬加鞭.他可千萬不能再次失手.造成永生不可原諒的遺憾.可是說到底他還是晚了一步.等他趕到那家方圓幾里只此一家的客店.一群身著官服的侍衛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正在他痛心疾首想要發誓為皇甫仁報仇時.他卻驚喜地發現身穿宰相官服的人不是皇甫仁.而是皇甫仁其中的一個侍衛.原來.皇甫仁也想到自己會有此劫.所以采用了金蟬月兌殼之計.看來深處官場半生的皇甫大人也學會了老謀深算的計策.

想到此處感到欣慰.對付貪官污吏.就是要比他們還要奸猾狡詐.這樣才可以有勝算.隨即他突然感到背後一涼.此刻回到官邸的皇甫仁還是有危險.不一會他便躍身上馬朝揚州城奔去.

江湖上聞風喪膽的七殺令從不失手.即使這樣失手一次也會窮追不舍.更何況這次他們的買家是當朝太師.想著這次情況的萬分緊急.他不由得揮鞭疾馳.瞬間便消失在滾滾塵土之中.

揚州知府後堂燈光通明.知府與宰相皇甫仁舉杯換盞.說起朝堂.談起國事.長噓知嘆之中都飽含著他眾多的無奈.話題一轉到揚州他便長舒了一口氣.這里的一切都還是讓他倍感親切.皇甫仁稱贊知府治理有方.民風淳樸.知府受寵.繼而笑臉相迎.巧言回應是以宰相為榜樣.其實.揚州的太平安寧還離不了一個人.那就是神捕路通.只是沒有人還知道他還活著.

樹影婆娑.月光中知府後院的牆上多了兩道黑影.正在七殺令中的兩個黑衣人準備吹出毒鏢針之際.他靜悄悄地躍身而起用鋒利的匕首割斷了他們的咽喉.兩個黑衣人被他無聲息地拖拽下來.輕輕地背到茅坑的糞池里沉了下去.

他以為自己做的這一切悄無聲息.毫無痕跡.應該沒有人知道的.其實他剛才做的一切在黑暗里被遠處的七殺令的其他黑衣人全都看在眼里.他們的眼神里流露出既憤恨而又驚恐的心情.他們從沒想到江湖上還有人能輕易地取走七殺令的性命.

「阿牛.你這幾天都干嗎去了.小虎一天見不到爹都吃不下去飯.夜里的她輕輕模著他的臉.似乎能看到他的模樣似的.嘴里露出了無比溫馨的笑容.」我這幾天到城外幫六嬸送貨去了.因為催得急沒來著急告訴你.害你擔心了.六嬸怎麼沒有告訴你嗎.你看我掙不少錢呢.

他攤開手中一枚枚銅錢.把他柔女敕的手放在手心里.他看著孩子小虎手里緊握著他給削的木劍睡著的樣子.不由地溫馨著笑了.那一夜他把她抱在懷里.真的很希望她能看見自己.她真的怕自己以後沒有機會.所以他把她抱得很緊很緊.

「阿牛.今天還要出去嗎.」她為他披上外衣.輕輕拍打上面的塵土.「嗯.你告訴小虎我忙完這幾天就陪他.給他買新衣服.糖葫蘆.還要帶他好好的去廟街玩.她面帶笑容地向他揮手.囑咐.他要小心保重.他看著她倚著的那間小茅屋.不由得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七殺令昨夜沒有得手.就不會第二次再出手.這是他們歷來的規矩.更何況揚州知府剛請來了江南四大名捕貼身護衛皇甫仁.七殺令昨夜就不會擅自出手.所以昨夜他才能安然回家與妻子告別.也有可能是最後的訣別.只是他心中決不允許自己那麼容易死去.

第二天.他輕松地偽裝成皇甫仁家中的家僕.為皇甫仁端茶送水.他把自己所知道全都告訴了皇甫仁.而且皇甫仁也都深信不疑.因為那批喬裝他的人馬至今查無音信.皇甫仁看著眼前這個赤膽忠烈的漢子.從他深沉真誠的眼神里.皇甫仁看到了義薄雲天.大義凌然.皇甫仁听其安排.把自己偽裝成家僕.

而他則易容成了當朝的宰相皇甫仁.七殺令的殺人目標.他時刻警惕著周圍的一草一木.他全家被殺之後.他意志消沉.終日買酒度日.他英俊的相貌在一次次借酒消愁的酒醉中摔倒而損毀.皇甫仁又很難在他的變聲中知道他是誰.皇甫仁一直認為他像自己的一個老朋友可又不敢確認.四大名捕已被他搞定.一個詳細而周密的計劃即將落實.

深夜里.皇甫仁的後院里一片火光喧嘩聲.原來是家中遭了盜賊.四大名捕朝著那火光照耀之處奔馳而去.房間里只留下皇甫仁被衣在來回踱來踱去.正在這時候.無道黑影已從院牆外飄然而落.他們動作飛快直直地沖皇甫仁的房間而去.

咻.咻.咻.一支支鋒利的毒鏢穿窗而過.準確無比地打在屋里踱來踱去的皇甫仁身上.隨即皇甫仁應聲倒下.五道黑影推窗而進.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抽出.他們準備割下皇甫仁的頭顱回去交差.

正在這時候.皇甫仁猛然撕開了宰相的官服.官服下面拿下了一大塊鐵皮.幾十個鋒利的毒鏢隨即落地.他快速的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五個黑衣人驚訝無比.異口同聲喊道神捕路通.這間房子很快被四大名捕和侍衛.家丁層層包圍.

「呵呵.原來是神捕路通.果然好身手.承讓了.一直久仰大名.可惜無緣一見.今日一見.果然其丑無比啊.」一句沉悶戲謔的聲音之後.仿佛一聲悶雷刮滅了房間里所有的燈火.房間外的人沒有一個敢硬闖進去.只有在原處听房中激烈的打斗.經過一番殊死的搏斗.房間再也無任何聲音.幾聲慘叫之聲過後不知道誰輸誰贏.總之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人從房間里逃出來.

搖晃的黑影在此刻是如此可怕的寂靜.乒乓作響的聲音在此消彼長.當一切重歸寂靜之後.房間里漸漸被一盞漸漸燃起的火苗照亮.皇甫仁輕輕推開房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五個黑衣人有四個身首異處.另一個黑衣人和自己的恩人都奄奄一息的躺著.他們艱難的在進行最後一次對話.

「哈哈.這場戰斗根本沒有勝利者.你以為你勝了嗎.」黑衣人低沉的聲音摻雜著血腥.讓人听後不寒而栗.

「難道不是嗎.現在你們誰都殺不了他了.我死而無憾了.」他渾厚的聲音已然減弱.仿佛輕敲重鼓.

「他們.他們怎麼了.你說話啊.」他的聲音顫抖地厲害.眼角里滲出血淚.眼楮就再也一動不動.

皇甫仁听到了那熟悉而親切的聲音.熱切地在他身上尋找答案.終于在他胸口找到藏著的一包用棉繡纏著的東西.打開一看竟是一塊銅牌.揚州府捕快.路通.

「路通.路通.」皇甫仁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感動和喜悅.還有此刻的無比心痛.老淚縱橫.剎那間淚水在深淺皺紋里千溝萬壑.

小茅屋里的昏暗燈光隨風飄搖.阿牛的瞎眼妻子憑著感覺再給他縫補衣服.她的臉上露出了溫馨的笑容.耳畔傳來了兒子的呼吸聲.窗外的寒風敲打著窗戶.此時此刻她心愛的阿牛已經離開人世.她依舊在幸福中等待著他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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