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風只要再吸取一次血.那麼劉佳木就會正式變成僵尸或者死去.而林樂風也正式被毀滅之劍主宰.所以必須在下一次吸血之前.把林樂風的靈魂打散.
為了避免他的靈魂被有心人惡意收取.所以.在哪里逼毀滅之劍出來也是一個問題.
眾人商議一番.最後決定在虛凌界.因為虛凌界除非是龍家的人帶領.若非靖兒召喚.一般人乃至神仙都不能進來.
儀式在第六天進行.不是故意要把時間湊得這麼緊.是因為靖兒與林樂風都希望能留住這幾日的時光.誰也不忍心催他們.就連刻薄如老錢.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第六日一早.靖兒帶著林樂風來到虛凌界.並無人進來護法.因為靖兒認為虛凌界已經足夠安全.
但是.她大概也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僕人雖然是毀滅之劍的守護者.但是.他同時也是盤古安排的人.也就是說.他在虛凌界.也可以來去自如.
林樂風看著靖兒的寶座.那寶座凌空而設.四周是虛無縹緲的空間.雲霧輕騰.如幻似仙.而寶座上的蓮花和卍字.威嚴肅穆.有一股懾人的氣魄.
林樂風牽著靖兒的手.一同飛上那寶座之上.站在殿前.往下一探.竟發現人間百態.竟都在那虛無縹緲中.
「你這里.竟然能看到人間的種種.」林樂風略為詫異.
「嗯.人間各種善惡.這里都能瞧得一清二楚.」靖兒坐在高座之上.伸手拉著林樂風坐下.
林樂風搖搖頭.「每日看著這些.人心難免會灰暗.」
「並非如此.其實世間善是多于惡的.只是我們看到惡的.無限放大.看到善的.就覺得微不足道.」靖兒伸手一揚.一幕「現場直播」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生了五個兒子.早年守寡.供教學.那叫一個淒涼.當然最後兒子都很出息離開了家鄉.到城里發展.五哥兒子在家里給老母親建造了一所房子.三層半高.裝修得十分豪華.里面住著一個孤獨的老母親和一個保姆.還有很多狗狗貓貓.
老太太平日無事.就會帶著貓貓狗狗去田埂上散步.老太太自己無法奔跑.她就坐在石頭上看著一群貓狗在收成之後的田野上瘋鬧嬉戲.她會點著一根卷煙.一邊笑一邊看.偶爾還會站起來大聲喊︰「大伢.二伢.跑快點啊」一邊喊一邊揚手轉著圈.開心得不得了.
偶爾有狗玩得滿身泥巴回到她身邊.搖著尾巴乞求她原諒的時候.她就會揚起手作勢打它.嘴里怒道︰「讓你瘋.看我不打死你.」結果.那手落在狗頭上.變成輕輕一撫.她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笑道︰「罷了.反正都髒了.去吧.」
那狗便歡蹦亂跳地走了.
「這老婦人很臉熟.我認識嗎.」林樂風問道.
靖兒笑道︰「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這時候.田埂上跑來那保姆.她一邊跑一邊喊道︰「他嬸.快.大伢二伢他們回來了.」
老太太一听.猛地站起來.扯開嗓子一喊.「走.回家咯.」說罷.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今日.原來是老太太的生日.她這次沒有通知.本以為兒子都不記得了.想不到.竟全部都回來了.
當林樂風瞧見她兒子中的其中一人.不由得驚詫了.「是他.」
「沒錯.是魏克亮.」靖兒微笑道.
魏克亮.是刑警隊的隊長.在新市很有出息.在警隊也算是風頭人物.他是五兄弟唯一沒結婚的人.之前曾經追求過靖兒.最後被靖兒婉拒.如今兩人是好友.
但是五兄弟並非是為母親的生日回來的.是因為村里給他們打電話.說馬上要開始征地.要村子里的人都回來開會.是都知道征地是有分紅的.多則一百萬以上.少也有十幾二十萬.所以.他們都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回來開這個征地會議.
老太太一字都沒提.在兒子們去開會的期間.她與保姆忙活一頓豐盛的晚餐.誰料每個人都回來告知她.他們有要緊事.不吃飯了.他們放下了一些錢.叮囑保姆好好照顧老太太.便走了.
就這樣.她總共沒跟孩子說夠十句話.孩子們就都走了.
她坐在飯桌上.也沒覺得委屈.只對保姆說了一句.「可惜了這麼多飯菜.吃不完可就浪費了.」
這所謂現場直播.其實遠沒有電視劇情這麼峰回路轉.但是.卻讓林樂風十分難受.
他知道靖兒讓他看這一幕的意思.因為.在元神出竅之前看到感受最深的.記憶也越深刻.而他在失去元神之後.也會記住這個故事.靖兒知道他以前一直都忽視老爺子.所以.現在要他謹記.以後就算他恢復以前那個只懂得吃喝玩樂的林樂風.唯獨一個不能忘.一直撫養他長得的爺爺.
他抱住她.深呼吸一口.微顫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苦澀地道︰「很多事情.我們都不能控制.答應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都要對我不離不棄.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我怕你離開我之後.我便終生錯過你了.」
靖兒也是淚光閃動.她胡亂地點頭.「我答應你.無論你對我多差.我都不會放棄你.」
林樂風用力抱住她.勒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心頭黯然.眼淚幾乎要崩潰而出.雖然這個情形早已經在腦海出現了千萬遍.這幾日他們都做足了心理準備去迎接這一刻.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竟會如此的難以接受.
許久.林樂風才放開她.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笑著說︰「傻瓜.又不是生離死別.開心點.畢竟毀滅之劍是你們盤古聖物.你送它入土.是好事.」
靖兒也凝視著他.默然點頭.
龍杖落手的那一刻.靖兒心里忽然涌上難掩的悲痛.她不知道這一杖打下去.會否真的斷了她跟林樂風之間的感情.
林樂風閉上眼楮.他的心也很彷徨.他真的怕.跟靖兒不一樣的是他怕靖兒會因為他以後的態度而遠離他.他拼命想在心底留下跟她在一起的點滴.在閉上眼楮的那一刻.他祈求自己此刻所記.在失去記憶之後.也能留下一絲痕跡.
龍杖嗖地落下.但是卻不是落在林樂風頭上.靖兒飛身而起.林樂風也猛地睜開眼楮.一股陌生的存在感出現在這里.
他回頭看去.只見靖兒已經跟張俊生纏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