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寺在出了京城往東大約一個時辰的路程,鳳老夫人平日里面相信這邊,所以此次就領著府中一眾的姨娘小姐到了這里,看著威嚴的正寺大殿,飛雪微微嘆出一口氣,為什麼這二姨娘母女每次做壞事都選在佛門清淨之地?古人不是畏神的嗎?難道她們就不怕受天譴?!
女眷們隨著鳳老夫人進了大殿,早有寺中僧人等候在那邊了,見一眾人進來了,急忙點燃了香,然後由小僧分發給了眾人,眾人跪下在心中許願,然後交由小僧cha入了佛像面前的香爐里面,院中住持走上前來跟鳳老夫人說了幾句應景的話,鳳老夫人吩咐人捐了香油錢,住持開口留眾人在寺中用午膳,然後退了出去。
老夫人回過頭來看著眾人,「我去找法師請教禪道,你們在寺中隨便逛逛,午膳時分自動去齋堂,記住,切莫惹是生非,做出有礙相府聲譽之事!」
「是!」眾人一听,急忙答應了一聲,然後老夫人就帶著她那些下人去了後面禪房找法師去了,眾人商議了幾句,三三兩兩的,也都散了。
「小姐,跟著她們出來好無聊哦!」紅袖跟著飛雪在寺廟中隨便逛了逛,這個寺廟規模甚小,而且大殿也沒有幾座,紅袖只覺得無聊極了,因此抱怨道。
飛雪听到這里,忽而狡黠一笑,「那你想不想去見見有趣的事情?!」
紅袖一愣,看著飛雪一臉的狐狸樣,急忙點頭,飛雪壓低聲音道,「那我們動作盡量小,不要引起別人注意。」弄不好都是出人命的事情呢!
「是!」對于無聊,紅袖還是更加喜歡看戲的,跟著飛雪這麼多年,性子也活泛很多了。
二人悄悄轉身,抄小路去了寺中眾僧住的寢房,這個寺廟中僧人寢房的格局很是簡單,西邊的都是一般僧人住的寢房,而且都是好幾個人一間的;中間住著住持和幾位與住持同輩的僧人住的寢房;東邊僻靜一些的地方,就稀稀拉拉的分布著幾座小小的禪院,那是寺中禪師們住的禪房,也是寢房,偶爾有香客想要進來與禪師們談經論道,就會來到這里,每個禪師都有自己**的屋子,所以這里除了偶爾有一些談論經文的聲音外,就是禪師們自己念佛的聲音了。
紅袖跟著飛雪悄悄進了東邊,仔細查看了一番,這個院子總共有五個禪房,其中兩間里面沒有什麼聲音,應該沒有人,另外一間有念經的聲音,應該沒有客人,再東面一間里面有兩個聲音,而且都是男人的聲音,應該是這位禪師有客人,是個男客。
飛雪朝著紅袖使了個眼色,二人就去了最東面的那間。剛剛走了幾步,就見鳳老夫人身邊的兩個嬤嬤在梨樹低下喝茶聊天,急忙閃避到了一邊,繞到了禪房的後面,就听得一個輕微的女人聲音,「安郎~」
飛雪一個激靈,急忙看向紅袖,紅袖也瞪大了眼楮,很顯然她也听出來了,這似乎是鳳老夫人的聲音,只是剛剛這個聲音顯得有些造作,似乎是憋著聲調,放低了聲音的樣子。
飛雪給紅袖使了個眼色,「上房頂!」然後兩人飛身去了屋頂,這個時辰寺中的那些個僧人,要麼還在佛堂忙碌,要麼就去飯堂之類的地方做事去了,整個後邊院子除了這邊的禪院估計也沒有什麼人了,而這些法師之所以能夠成為禪師,是因為他們的腦子發達,嘴皮子厲害,相對的,那武功上面就欠缺很多了。所以飛雪也不怕會在這個時候被人發現。
紅袖輕輕搬開瓦片,她已經隱約猜到小姐說的看好戲是什麼好戲了,只是她心里面還是十分的驚訝,老夫人怎麼會?!
向下面望去,只是一個簡單的房間,南面窗戶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面堆滿了經書,旁邊就是一個書架,東面是個門,再靠西面的牆這邊,就是一張床了,只是此刻的房間卻是多了很多不應該有的東西,只見遍地都仍滿了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而且這女人的衣服看著很是熟悉。
往床上看去,隱約有兩個白晃晃的身影,只是被白色的幔帳遮住了,讓人看的並不真切。
床上的兩個身影,忽而交纏起來,女子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安郎,你,啊~」然後床也輕微的抖動起來。
紅袖小臉陡然一紅,盡管看不清什麼,但是還是急忙把頭別了過去,飛雪淡淡一笑,這不是鳳老夫人還是誰呢?輕輕蓋好了瓦片,就帶著紅袖離開了。
「小姐?!」到了安全的地方,二人找了石凳坐下,紅袖還是有些不能反映過來,「小姐,你說老夫人這……」
飛雪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說老夫人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嗯!」紅袖輕輕點頭。
「听說老夫人剛剛生下相爺不久,老太爺就去世了,她年紀輕輕,又帶著一個孩子,在外面有個情夫也不是不可能!」
「什麼?你是說……」
「你沒有听見老夫人剛剛叫那個男人叫什麼安郎嗎?如果他們是後來才在一起的,或許應該改成他的法號或者名字,可是這個安郎的名字听上去就顯得很年輕,依據老夫人的年紀,估計兩個人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
「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紅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猜的!」
「猜的?!」
「老夫人幾十年以來,什麼大寺廟不能去,偏偏喜歡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寺廟,像她做事情一向這麼喜歡講面子的人,這一點實在太奇怪了;更何況這里又不是尼姑庵,她一個婦道人家找一個和尚談論什麼經文啊;而且老夫人也不是一心向佛的人,在家里的時候,她能夠每天起來跪著念個佛經已經很好了,哪里像是能夠參透佛經的人?綜上這三點,我就懷疑這件事情應該另外有別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
「小姐,你實在太厲害了!」紅袖忍不住在心里面由衷的稱贊,小姐的心思,十個自己都比得上。
「好了,現在我們手里面又多了一個她們的把柄了,以後要利用起來會更加好的多,這件事情你回去跟雲兒與黑藤說一下,讓他們查清楚,這個和尚的全部事情。」
「是!」
飛雪站了起來,看了看太陽,「好戲看完了,接下來該去迎接我們自己的事情了!」
紅袖點了點頭,面色恢復了鎮定,跟在飛雪身後慢慢往齋堂去了。
因為今日上山進香的人還是比較多的,所以等到飛雪二人到的時候,齋堂里面已經很熱鬧了!而鳳家的桌子被安排在西北角的一張長條桌子上面,除了忙著的老夫人,就是自己沒有到了,見到飛雪走過來,鳳飛煙第一個熱情的站起來朝著飛雪招了招手,「大姐姐,這里!」
齋堂里面也有一些個男客,本來就在四處打量,如今听得鳳飛煙的聲音,更是齊刷刷的望向這里,見鳳飛煙長得漂亮,紛紛感到驚艷,低頭互相詢問這位小姐的身份,惹得鳳飛煙越加興奮,沖著飛雪繼續喊著,「大姐姐,我們等你很久了呢!」
眾人這才發現門外又走進來一個女子,一眼看過去,卻是比鳳飛煙還要漂亮一些,更重要的是,更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于是紛紛又都看向飛雪,與此同時,一些知道的人已經開始說出鳳飛煙的身份了,並且提到上次在寺中發生的那件事情,頓時看向鳳飛煙的眼色有些不好起來,反而對飛雪很是高看。鳳飛煙自然是發現了,小臉頓時有些難看。
飛雪面色如常的走了過去坐下,二姨娘見自己女兒不開心,還都是因為飛雪,急忙開始向飛雪開炮了,「大小姐這是去了哪里?姨娘們都在這里等了一會兒了呢!」
飛雪眼神淡淡的,「我只是在園子里面隨便逛逛,二姨娘這麼早就提前進來齋堂也沒有讓人去通知我啊!更何況老夫人還沒有來呢!」自己在外面覺得沒有意思了就到這里來了,還明里暗里的說自己耽誤開飯的時間,可是你也不看看,這個時辰還沒有到開飯的時辰呢!更何況老夫人還沒有來呢!你這麼說話的意思是你一個姨娘身份的人還不能等一個嫡女小姐了?更不能等老夫人了?
果然,飛雪的話音剛落,四周就傳來低低的議論聲,總的意思是二姨娘不識抬舉,居然敢抱怨嫡女小姐,更有甚者說有什麼樣的娘才會有什麼樣的女兒之類的,看來是把上次的事情也歸結到了二姨娘教女不慎的身上了。
三姨娘看二姨娘臉變白很是高興,呵呵一笑,想要繼續說幾句,忽而看到門口來人急忙道,「老夫人來了!」眾人這才站了起來,恭迎鳳老夫人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