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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以奴識主

冷念之詢問飯莊真相,冷曼想知道安少爺身份

等著上菜的功夫,那下人便垂手站在安少爺身後,一聲不出,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越是不同,就越是引得冷曼兒多看了兩眼,一身鴉青色衣裳,配一雙同色短靴,利落干練。看似安安靜靜,其實卻是已經積蓄了全身的力量,隨時護主子的安全。

「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姑娘?」那妖孽的安少爺,便好像睡不醒一般,那雙斜長的丹鳳眼一直是半眯著,語調也是一直的慵懶。整個人舒服的坐在椅子里,右手拿扇,左手用中指和食指支撐著太陽穴的地方。

「曼兒,叫我曼兒就好。」冷曼兒小心回答。

「曼兒……」男子似在嘴里慢慢回味,自言自語的念了兩遍,話鋒一轉,「我這奴才,有什麼好看的呢?難道竟比我還好看?」

「……」冷曼兒一時語塞,怎麼也沒想到那下人還沒說話呢,他卻直接問了出來,「想從他的身上,多少看出些安少爺的身份罷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都看出了些什麼?」男子似乎找到了極有趣的事情,左手撐了下巴,定定的看她。

「他一身衣裳雖看似普通,但並非尋常鋪子能夠做出的款式,說明是大戶人家。他看似毫無動作,但實則內力充沛,動作也是可攻可防,功夫必不會低,說明出自官家。面白唇紅,宛若少年,可那干練心思卻早已超出同齡人,想必是經過層層篩選,才到了如此位置,說明是大官。兩次外出,均遇到安少爺,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說明安少爺時間充裕,家中父母兄長健在。」冷曼兒聲音不大,卻是心思縝密,婉婉道來,毫不張揚。

「商家自古用護衛,為何偏說我來自官家?」嘴角笑意更甚,眸底卻是模糊不清的深沉,動作未變,只是問的快速。

「商家雖也有功夫高的護衛,但多來自江湖。江湖高手不屑于此,江湖混混多浮夸急躁。」冷曼兒微微一笑,側身方便店小二上菜,「曼兒自作聰明,還望安少爺不要見怪。」

「何怪之有?你就是太喜歡往自己身上攬錯!」那安少爺坐直身子,瞟了一眼身後的下人,「原來,倒是你把我的身份給泄露了啊。」

下人絲毫未動,連表情都不曾變過,只是瞬時臉色微紅,額頭滲出些微汗珠。

大概是因這飯莊竟只有四人,菜上的極快,不過是幾句玩笑話的功夫,菜已上齊。冷曼兒還沒等動筷,那下人倒是先拿了小碟,拿了雙干淨筷子,從幾個菜里分別取了一點,仔細嘗試之後,才又站回原地,低頭不語。

這想必是在看菜里是否有毒吧?那麼這安少爺的身份定然不是一般的大了。冷曼兒面色不變,張羅著大家嘗嘗這菜式如何。

那安少爺動作優美,夾拿取吃均是少有的瀟灑自如,不急不緩,張弛有道。反觀冷念之,拿了筷子卻沒吃幾口,眉頭緊鎖,臉色竟然白的如宣紙一般。

一頓飯吃的真心是「掉根針在地上都听得見」,冷曼兒也懶得打破這安靜,巴不得趕緊吃完,也好問問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悶頭不語,不過兩盞茶的時間,三人均已是酒足飯飽。

出了這飯莊,店小二還在門口偷偷張望。「曼兒再次謝過安少爺。」冷曼兒微微俯身,表達謝意。

「哈哈,那我就謝過你的飯菜了。」男子收了扇子,正置于胸前,「安某還有事,先行一步。」

四人出來,向著兩個方向,兩個向左走,兩個向右走。冷曼兒剛想低聲向哥哥發問,卻又听見安少爺略帶了慵懶的聲音,「安某父母健在,卻並無兄長,乃家中老大。」尾音還漂浮在空中,人已走遠。

待身後兩人真的走遠,冷曼兒連忙低聲向哥哥詢問,「你認識那安少爺?」

哥哥神情古怪的看她,欲言又止,眉頭緊鎖,那眼神說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如果說生氣又不是,如果說驚訝也不完全是,似乎就是一直在猶猶豫豫間,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又不該說什麼。低下頭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用問句回答了這個問題,「你怎麼來過這個飯莊?」

冷曼兒來這本來就是為了看看那安少爺的反應,也好借此判斷到底暗處的敵人是誰,又是如何拉幫結伙的。可現在哥哥竟然發問,她忽然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哥哥了。說了,像是在挑撥離間;不說,又少了這個家中頂梁柱的支持。

「那天,是妹妹和二哥帶我來的。」冷曼兒想起那天冷雪兒問她要不要去的時候,哥哥也是在場,就沒解釋太多。

「就是第二天,他倆都受了重傷那次?」冷念之突然抬頭,目光如炬,嚴厲之情竟是少有。

「對。」冷曼兒回答的堅決,既然哥哥早就已經注意到這些,那她就更加沒有隱瞞的必要。只是心底,又對哥哥的細心多了一分感動。大概也是害怕她受到傷害,才刻意留心的吧。

「他們怎麼受傷的?」只見眉頭皺的更緊,冷念之竟然少有的緊張,「他倆功夫不差,能同時打傷他倆的人定然不會是你。」

「曼兒也不知道。那天曼兒離開的時候,妹妹和二哥還沒有受傷。」話一說口,冷曼兒手心已經出了汗,緊握的拳頭,把手掌摳出一個個月牙形的凹陷。那黑衣人的身份,她還不想說出來,怕哥哥擔心是其一,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總覺得能夠從黑衣人的身上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包括曾經,包括從他那里學習功夫。

眼見哥哥不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冷曼兒生怕露出馬腳,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撇過頭,語氣也是毫不關心的輕浮,「哥哥,你還沒說那安少爺什麼人呢。」

「我不認識。」冷念之明顯的頓了一下,敷衍的隨便回答,就邁開步子快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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