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劉疏妤抬了手指示意青慧停下言語,「青慧你是說的江湖第一高手?」像是要確認是否是事實,劉疏妤便是重復了一番青慧的一句。
青慧端著雪白的面色朝著劉疏妤點點頭,「回娘娘的話,確是江湖第一高手高別鶴無疑,奴婢與他一交手,便就覺得此人的武藝遠在奴婢之上。」
可是武藝稍淺倒也是罷了,但那人的武藝卻是遠在青慧之上,青慧是趙天羽送進宮來的,身手自也是十分了得,那人,是江湖第一高手無疑了。劉疏妤唔了一聲,「高別鶴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江湖客?」
她現下要詢問清楚,他,到底是何種性子。旁處查探不到,還得是她自己去驗證一切。若不是青慧提及,她便是已經忘記了這一層。
「高別鶴為人極為的冷淡,買家付錢,他拿命換銀子,便是江湖中人慣用的伎倆。而這高別鶴算是有些同他名諱那般,他取的人命還得看那背景家事,若是一般的貧農,便是連手指都懶得抬。」
高別鶴,倒是有一些鶴立雞群的味道,動手取人性命,還得瞅看人是否是家底充實。只不過,這樣的人,卻是來除掉她,讓她有些不明所以。按道理說,長空一門是想要除掉她跟賢妃兩人。
比起賢妃來,她顯然有一些微末。在這北宋王朝,誰都知道,她不過是前來和親的公主,而國土也早就被南晉覆滅,雖則說趙天齊已經將北漢的版圖納進了掌心,但是,相比于家底厚實一層,賢妃都比她更對高別鶴的口。
若是要誅殺兩人,那麼第一高手還出現在她的殿院外,這其間只有一個可能。長空一門的確是遣了殺手進來,只不過,他們的目標是奔著賢妃的。而她這里的這個高手,就是賢妃著手安排的了。
這也就能夠說得通了,江湖第一高手並沒有改變自己性子,改變的就是買家了。而這一位買家,出的價錢公道,這才有了一出她的院落里頭高手的出沒了。
好一個一石二鳥的計謀,就算是高別鶴將她誅滅了,趙天齊所怪罪的,只有長空一門。賢妃是受得罪的一方,長空一門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苦肉計行得可真真是好啊,只怕那些蒙面的人,都是受了賢妃的指引才會輕車熟路的踏進了錦月居里頭。
看來,賢妃躲在暗處的勢力,正一點一點的浮出了水面。不過,劉疏妤的唇線一扯,以為有了一個高別鶴就已經勝券在握,她這回,就要以這勝券徹底清除賢妃的實力。
「不愧是賢妃,好一出苦肉之計。」劉疏妤手掌在錦布鋪陳的圓木桌子上頭擊出了聲響,低沉的言語使得青慧與小清互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怎的一個高別鶴就使得劉疏妤言明是賢妃的苦肉之計。
「娘娘,何出此言?」青慧眨了眨眼皮子,慘白的面容上頭,是挑起來的疑惑,劉疏妤朝著青慧點著臻首,墨色的發際上頭便就是因著她動作不斷晃動的玉墜子。
這一層,還得多虧了青慧,「青慧,高別鶴殺人還得瞅著那方的家底厚實。本妃雖則現番是君上的寵妃,但,論在北宋的地位,遠遠不及賢妃那般。而那日,守在錦月居外頭的人,卻是高別鶴。」
青慧的思緒一閃,便是猛的站起了身來,但因著用力的緣故,使得她身形開始劇烈晃動,「娘娘,賢妃,賢妃娘娘竟然,竟然利用了江湖第一高手。高別鶴留在院落外頭,只怕是為了避其鋒芒,一旦是到了,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娘娘」
有冷汗從青慧的額頭間冒了出來,她的脊背忽的有一道寒風刮上來,但被小清扶穩了身形,劉疏妤招著手讓青慧坐下了身來,「長空一門原本動這一次手,我想著他們也是會一同動著本妃,卻是沒有想到,他們只想要動的,是賢妃。」
被賢妃混了水,卻是劉疏妤才將之想得通透,「這傷口的後頭,倒是還有深藏的一層,若不是青慧,只怕本妃到最後閉眼之時,都可能被瞞到鼓里。」
「娘娘,賢妃這一手,果真是行得狠絕。」小清立在了劉疏妤的身側,只覺著賢妃比她想像中的更加的深沉,那手段行起來,真是好狠。
劉疏妤朝著小清望過去,卻是輕輕的一笑,「身為賢妃,她的確是應有著那一番手段,雖則說我口里言明見不得髒東西,但,若是牽扯到自身之後,也是會行這一手。賢妃身為宮妃,還牽扯到了季氏一門,無論如何都會更加的狠絕。」
青慧的手指一僵,卻是開始有一些的顫抖,「娘娘。這一次賢妃未有得手,只怕接下來的招術更加的謹慎了。」
謹慎,哼,賢妃想要謹慎,也得看她會不會再給她機會了。「她已經做下了第一次,你以為本妃還會給她第二次的機會麼?」
青慧與小清對看了一眼,便是回望向劉疏妤上了胭脂的容顏,傾世絕顏怎麼抵得過面前抬首間的傲然之姿,眼波泛彩之間,還有對著前頭事情的掌控。「娘娘的意思是」
劉疏妤笑而不言,倒是眼楮望向了錦月殿的長空,長空一門,這一回,卻是算是幫了她一回。趙天齊未有再番動季氏一族,只不過是因著賢妃行事謹慎,找不出一絲的蛛絲。
春分細雨,長長的欄道間被內侍阻了送進殿內的錦布車輛,盤查間,竟然發現了藏在了錦布車輛里頭的金絲明線。金絲明線是用著瓖金的蠶線繡成,而這類蠶線有一個最大的弊端,便就是那蠶線套在有孕的女子身上,長年久遠,便就是會滑胎。
不過別的,因著那養起來的金蠶,便是在陰溝間長成的。桑葉生根,但這蠶,可是後來的毒蛾前生。
北宋明文之令,不得著私自產出金絲明線。如今天被內侍查出了金絲明線,便是通報了北宋君上趙天齊,扣押了那輛錦布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