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疏妤,聰慧如你,本王再多言說,又有何意義?」趙天齊的聲線硬朗如鐵,硬生生的將言語朝著劉疏妤吐了出來,萬千的思緒都因著面前的劉疏妤成了化不開去的濃愁,
劉疏妤的眼波微閃,眼眉生起冷波,就算她是聰慧過人,有些事情上頭也是瞧不清楚,現番趙天齊不明說,單就這一句就夠她琢磨上一陣子。她的言語說出口,更加的冷硬,「趙天齊你以為我會信麼?」既然模糊不明,那她便就選擇相信她息的臆測。
她瞧著趙天齊往著錦榻上挪了挪位置,那微白的嘴唇輕輕一扯,「信或者不信皆皆在于你,劉疏妤,本王做事又何需你來斷言,挽瑤這一件事,本王倒是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段。」厲害得她若沒有以著鐵血的政策,許也根本無法強壓下來。
朝堂上頭的權力平衡,她不重不輕,以一方嵌制住另一方,長久以為平靜無波,趙天齊的眼線落在了面前的劉疏即身上,藍色的錦棉小襖襯得她的容色更加玉白如雪,大病初愈之後,整個張臉消瘦了一圈,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現下瞧起來越發的瘦如骨材,仿佛隨時都會被折斷似的。
紅顏覆天下,他現下算是有些相信了,之前對于劉疏即他不去瞧,不去過問,任她在後宮翻雲覆雨,卻不曾想這一回也被劉疏妤擺了一道,借由他的手,來顛覆他的王朝,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結果卻是滿含一地的紅血,挽瑤自縊于橫梁的那一幕,浮在他的眼前,許久都難以抹去。
「比起你來,可還差得遠呢。」趙天齊,這一回,咱們還沒完。「劉疏妤朝著趙天齊緊著起了兩步,臉上一片的森冷,「一個長空挽瑤都讓你如此棘手,那麼接下來,如若換作長空一族,不知道君上可還會這般平靜無波?」
鬼魅的寒色一時在劉疏妤面容上一覽無遺,趙天齊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他的確是對劉疏妤動了心,但不代表她會受人如此脅迫,「劉疏妤,本王從來都不受人威脅,長空一族的根脈深不可測,想要找死,無需如此著急。」
她當然知道長空一族的根脈極深,否則她也不會與著賢妃聯手,既然賢妃已經下手了,多幾條人命又有何關系,比起趙天齊取滅整個北漢,那可還算是輕手了一些。
「趙天齊,比起你來,這一切都可算是微不足道。你以為我沒有十足的把握的時候,會輕易說這話麼?」趙天劉,這就是你取掉全北漢的代價。「她的臉幾乎要緊巾在趙天齊鼻尖上端,每一個字她都說得很輕巧,但卻是浮著森冷的血色。
突的,她听到一道爽朗的筆從趙天齊的口里崩裂,她看著趙天齊的眼波里頭苦澀輕浮,那一抹笑意,她極覺得驚心。「劉疏妤,就是我,最沒有料得到的後果,真是可笑呵,造化弄人也不過是如此的吧。「笑聲牽到了胸口上的傷口,血跡越發的鮮明。
紅血蜿蜒其間,十分的觸目驚心,劉疏妤跨後了一下步子,從鐵血君止的口里言說一句造化弄人,多麼的諷刺呵,他憑什麼,憑什麼說這一句話,「趙天齊,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在沾染上了全北漢王族鮮血之後,他怎麼能,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言語來。
「劉疏妤,無論如何,本王所做的,在你的眼里從來都是錯的吧。如此一來,你還有什麼好問的呢?你既然如此想著,那本王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趙天齊垂下了眼瞼,細看了自己胸口上頭的傷勢。
有紅血順著白色紗布的邊緣微微的滴落了下去,劃開了健碩的月復肉,劉疏妤心頭一涼,趙天齊說得沒錯,無論他做什麼,都一定是建立在紅血之上的,她從來不肯相信他做的任何一件事,趙天齊與著北漢的宿仇,可是十分分明的落在他的心口上。
「趙天齊,如果不是你的懷柔政策,你以為我,會來這北宋成為和親的工具麼?」劉疏妤的言語使得趙天齊的手指微微的頓了一番,幸得他是將她留在了北漢,否則,以著那一場的戰事,劉疏妤還能好好的活著麼?
對此,他心中的恐懼再一次爬了上來,如若是劉疏妤的身子被攤在了那青天白日之下,他是絕對,絕對無法接受得去的。趙天齊的眼眸眨動了一下,將那心思微微的籠下去了一些,無論如何,在劉疏妤的面前,他是不會讓他瞧得他的情緒浮動。
「劉疏妤,言語越發的多,使就成了其本身的價值,本王所做的事情,何需朝著你言明?你回去吧。本王不想再看到你。」是啊,越看到她的模樣,他就越發的會想起她心里浮起來的憎恨之色,那樣的面容,刺得他的心口疼得發慌。
他這算是作繭自縛的吧,如若不是之前那般的對她,她也不會是如下的面容,給予她最好的保護,卻還是將她推得老遠。
劉疏妤微然一笑,「趙天齊,如若你不想再看到我,那你何不若動手除掉我,留我在這里,你的朝堂便就別想安寧下去。」她看著趙天齊的身體一僵,但卻是再沒有听到趙天齊出口言說一兩句。
只得瞧著她這般清明的眼眸中,是十分明顯的恨意。不想看到她,那麼好,她就會使得她的朝堂之上鮮血一片。
她剛一扯開步子,準備離得去朝陽殿,卻是聞得身後趙天齊的低喃之語,「原想給予最好的保護,到最終,卻成為最鋒利的刀刃,孰舍還是孰留呢?」
身子的僵硬迅速被涌上心里的仇恨所淹沒,多說無益,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趙天齊的,她的小月,她為之而舍棄的自由,都被他整個損毀,只有趙天齊的鮮血,才能滌盡這萬千的浮華若夢。
步子一抬,朝著朝陽殿門外步了過去,高仰著的面容上頭,依舊是一片的森冷,宛如外頭一殿的寒霜之色。
趙天齊,以血之仇,當以血來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