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凌已在玉龍苑安然的度過了兩天,除了變著花樣兒的給大夫人梳妝打扮外,還有給她挑選衣服.累倒是不累,可是卻很枯燥。
這群花期已過的老女人們,整天是閑得還是怎樣?她在的這幾天里,從來就沒看到過玉龍苑的男主人,也不知道她們整天花里胡哨的給誰看?這玉龍苑里的下人們都像啞巴一般,話又少,語言又短,只知道搖頭或者點頭,再就是問夫人。接下來的事,一點兒進展也沒有。有時想賄賂他們,都跟那晚遇見的那個小丫頭一樣,接都不敢接。仔細想想,這里的規矩跟宮里都差不多了。
更加糟糕的是,雖然進來了,出去就難了。每次有什麼事,都是固定的派人出去。無關緊要的人,包括那些下人丫頭,有的從進來就沒出去過。曾無意中听到過下人們的議論,說這玉龍苑里的酷刑,簡直殘忍到極致,不過也不會輕易的懲罰人。想必,有過被懲罰的下人,而且已經殺雞給猴看了,所以這麼下人們都這麼口風嚴實。
既然如此的話,自己也不能貿然行動,只能靜觀其變。
樂清靈的頻頻出宮,已經讓樂長坤有些起疑了。那晚,他來到清靈宮探望是假,打探才是真。盡管如此,樂清靈還是非常的高興,因為她真的太久沒有見到弟弟了。因此,樂清靈也多了個心眼兒。她會不定時的出宮,而且總是會趕在樂長坤來清靈宮之前趕回去。
這一晚,雲淡風輕,彎月如鉤。清靈宮的宮女紫陌匆匆趕回來,樂清靈正徘徊在前堂,臉色微微有些焦灼。
「公主,皇上已經去了如意宮。」
「這麼晚了,估計今晚他不會來了。」忽然,她平靜的眸光一閃,「今晚若是有人來問起,你就說我不適,已經早早的歇下了。」
「是,公主。」
回到閨房,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如此,不容易被人發現些。延著鮮有人過的廊道,順著宮牆,一直往西大門的方向走去。婉凌已經入苑三天有余了,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消息,是否安全。走到西大門時,忽然發現幾個侍衛正精神矍鑠的立在那里。不僅如此,不知什麼時候還多了兩個人。這下可如何是好?不會像小燕子那樣爬牆,又穿成這樣?更加不會隱身,這要怎麼出去呢?躲在樹後,急得團團亂轉,如果我能像孫悟空那樣該多好啊,在心里無限感慨著,卻也只能苦笑兩聲。
「咦?他們要做什麼?」突然,她看到那幾個侍衛聚在了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麼,還有說有笑的。再一看,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正納悶兒著,只見那七八個侍衛舉著長槍正往兩旁陰暗處走去。而出口處只留下了一人。八個人不好辦,一個人好對付。啪啪,從袖子里滑出兩錠銀子,「嘻嘻,有錢能使鬼推磨,就靠你們了。」她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笑眯眯的。十分霸氣且張狂的走了過去。
「喂!」就在離那個侍衛幾尺遠的時候,樂清靈雙手插著腰,一臉的不可一世,「過來!」另一只手咻的抬起,勾勾食指。那個侍衛緩緩抬起頭,樂清靈嚇了一跳,正欲走過去質問,怎麼是他?卻听他搶先一步說,「快走!他們就快來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沒有顧得寒喧,兩錠銀子還握在手中,樂清靈趕緊順利的出了宮門。怎麼又是他?為什麼每次在自己危難時刻,他總是能及時出現?仲春的夜,依然寒氣逼人,出宮的時候,穿得太單薄了。一陣風吹過,有點兒冷得慌。
籍著微微月色,踏著青石板的小徑,一路上她都不在狀態中。
終于,看到了朱紅的大門,在微弱的月光下黑沉沉的。估模著所有人都已入睡。她只好有些歉意的敲響了門。老門奴李叔揉著惺忪睡眼來開了門,見是樂清靈,猛然間睡意全無,「公主?這麼晚了,快進來!將軍也還沒歇著呢!」樂清靈扯下面紗,閃身進了將軍府。
听到動靜的燕天俠也出了書房。迎面走了過來,「公主,怎麼這麼晚?」
「哎,一言難盡,我們先進屋吧。」
搖曳的燭光昏黃發亮,樂清靈端坐于一旁的椅榻上,垂首低眸,沉默寡言。燕天俠捧來一杯熱茶遞給她,「公主,發生了什麼事?」看她似乎心情不大好。
樂清靈緩緩抬眸,長嘆一口氣,答非所問,「婉凌有什麼消息嗎?」。燕天俠微微搖了搖頭。「看來我們得兩手準備了。」
「公主想怎麼做?」燕天俠湊過腦袋,眸光炯炯。
「我想明天去趟胡府,親自審問胡勇。」樂清靈微眯著雙眼,犀利的目光穿透夜的黑暗。
「那樣豈不是打草驚蛇?」燕天俠不無擔憂道。
「那是必然的,上有對策,下有政策,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堅定的眸光里是不容置疑的魄力。
「萬一這事驚到了皇上那兒……」不想說但還是說了出來,說完,燕天俠便有些後悔了。
樂清靈輕垂眼瞼,忽閃著羽睫,「若真是那樣的話,一切就全憑皇上決斷。」
燕天俠微微點頭,「一切全听公主安排。」……
如意宮中,樂長坤與綺夢一翻纏綿過後,慵懶的擁在一起,微微閉著雙目。
「皇上今晚沒去公主那兒?」忽然,綺夢睜開雙眼,似不經意的問道。樂長坤側了個身,朦朧著聲音,「姐姐她都好多天沒出宮了,這麼晚了,她更不會出去了。再說了,或許姐姐真的是覺得宮中沉悶,才想出宮透氣呢?你呀,快睡吧,別想多了。」
綺夢也側了個身,背靠著樂長坤,對于樂長坤的回答,她不理不會,似生了氣。見許久都沒有綺夢的動靜,樂長坤有些不情不願的翻過身來,從背後摟住她,「哎呀,美人兒,不管怎麼樣,我能有今天,不無姐姐的功勞,姐姐不會害我的。」他邊說邊親吻著她的香肩,哄著她。
綺夢忽然一頭坐了起來,十分嚴肅的看著樂長坤,「好,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是你此時去清靈宮,公主在,那麼從此以後,我就什麼都听你的,若是不在,你就得相信我,可以嗎?」。
樂長坤揉揉模糊的雙眼,雙手撐著身子,緩緩坐起來,「何必這麼認真呢?我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