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凡抱著洛漣漪從馬車下來,對琉火視而不見,寒著臉往朝殿一步一步走去。
當他踏進殿內,滿朝文武目光全都詫異投向他和他懷里的女子。
「父皇!」琉凡抱著洛漣漪跪下。
「太子,你懷中所抱何人?」琉宏景從龍椅上站起來,愕然看著太子懷里的女人,他已看到她眉間的朱砂,聲音竟不覺顫抖。
「東陵郡主。」琉凡回答,臉色淒然,聲音空洞。朝殿內頓時死寂,所有的目光全都盯著太子。
「東陵郡主!」琉宏景從台階下來,幾步走到琉凡身邊,低頭看那女孩,的確是他曾見過的郡主,只是那次是一具詐死的尸首,這次是一個氣息微弱的病人。
她的額頭上一塊塊淤痕,臉色白得駭人,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沉沉睡著,似經歷了極大的痛苦與折磨。
「她這是怎麼了?」琉宏景顫聲問,他伸出手,從太子懷里抱過了洛漣漪。
「昨晚郡主毒發,九死一生!」琉凡回想昨晚,聲音哽咽,說不下去。
琉火一直默默站在旁邊,思索著怎麼和皇上說郡主早已到了敬王府,昨晚果然是太子搶人,他始終沒想通,太子怎麼會知道她在他手里。
「昨晚毒發?九死一生!」琉宏景看著洛漣漪,濃眉痛苦地鎖成了疙瘩。「啟毓老賊!朕要將爾東陵踏平!」他切齒怒吼。
洛漣漪猛然驚醒,睜開眼楮驚恐地看著琉宏景和四周陌生的環境。「皇上。」她微弱地呼喚一句。
琉宏景猛然听她聲音熟悉,不禁怔住。「你是——是冰兒?」
「是,我是冰兒。」洛漣漪說完,又虛弱地閉上了眼楮。她不知道怎麼會到了皇上的懷里,她分明記得是在琉凡的懷里的,但是她沒有勁去思考了,她覺得渾身的骨頭,五髒六腑都已經在昨晚疼得粉碎。皇上的懷抱很暖,也很安全,她覺得心里很踏實,就像在父親的懷里,她依偎著他,安然睡著了。
「原來你早已到了朕的身邊!難怪朕總覺得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琉宏景看著她自語,他抱著她往外走,在群臣的各種復雜的目光里離開了朝殿。
琉凡跪在地上,眼里有深深的絕望,朝殿里的百官等皇上走了一會後,各自散去,只剩下琉凡和琉火二人。
琉凡站起來,與他對視。兩人都不說話,突然,琉凡揮手,一拳打向琉火,琉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兩人怒目以對,最終都放開了手,琉凡衣袖一甩,大步出了朝殿。琉火站立一會,也大步往外走。
琉宏景抱著洛漣漪回到了若曦殿,薛淑妃已聞訊趕了過來,當她看到相處幾天的梁奉御竟然就是東陵郡主,也大吃一驚。
「怪不得這雙手這麼好看,怪不得臉那麼不自然,原來是戴著面具呢,哎喲,讓我好生兒瞧瞧這東陵第一美女,可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啊!」薛淑妃湊到床邊,一邊仔細端詳洛漣漪,一邊贊嘆。
「朕看著她只有滿心心疼,她昨晚被毒藥折磨一晚,天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琉宏景坐在床沿,手指輕輕將洛漣漪額前的一縷頭發拂到耳後。
「爸爸——」洛漣漪夢囈。
「這孩子,思念她父親了。」琉宏景眼里充滿憐愛。
「皇上,這緣分可真其妙,郡主不僅早就到了您身邊,還兩次救您性命,莫非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薛淑妃看皇上情形,感概中自然帶著幾分取悅。
「這一路從東陵到西陵,天知道她受了多少驚嚇。」琉宏景說。
薛淑妃問︰「皇上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琉宏景沉吟一會,說道︰「朕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等她醒來,朕就冊封她為皇貴妃。」琉宏景一邊說,一邊回頭看著薛淑妃,「宮里你與她最熟悉,你要多陪伴她,照顧她。」
「臣妾知道了,臣妾也喜歡她喜歡得緊呢。」薛淑妃莞爾一笑。
「你在這照顧她,朕先去處理一些事情。」琉宏景站起來。
「是,皇上您放心去吧。」薛淑妃站起,送他到門口。
琉宏景出去後便喝道︰「總管公公何在?」
一個小太監慌忙一溜煙跑去找總管,一會兒,一個中年太監匆匆跑來,跪在琉宏景面前。
「皇上,奴才在。」
「起來,去把東陵來的那幾個宮女太監都帶來見朕,朕有話問他們。」琉宏景吩咐。
「是。」太監領命,飛奔去了。
琉宏景又吩咐︰「傳太傅,宰相,太子速來朝陽殿,朕有大事商議。」
他說完,便大步流星往朝陽殿而去。
琉火忐忑不安地回到王府,端木雲姬正在王府等他,她本來是在宮里第一時間聞訊東陵郡主的事,過來和琉火商議的,結果一來卻听到瑪伊莎說昨晚府里被搶去了一個人,她听她說幾句便猜想到了被搶去的定是那個東陵郡主,想不到兒子會瞞著她將郡主私藏府中,不禁惱怒萬分。
「你是翅膀硬了!」她恨恨地瞪著琉火。
「母後,兒臣萬萬沒有料到,怎麼會走漏消息,讓太子知道她藏在我這里。」琉火沮喪地說。
瑪伊莎站在端木雲姬身後,疑惑地問︰「小漣到底是什麼人?」
「有些事你少管,出去玩吧,我和母後有事要商量。」琉火不耐煩地瞅了她一眼。瑪伊莎沒趣,不高興地退了出去。
端木雲姬喝了一口茶,看一眼琉火,問道︰「你將那丫頭藏在身邊做什麼?我不是讓你殺了她嗎?」。
「兒臣把她抓到手,總覺得她還有利用的價值,沒舍得一刀殺了,誰知道會有這樣的變故。」琉火說。他哪里敢和母後說,他是因為對東陵郡主動了私情,想將她佔為己有。
「你在哪找到她的?」端木雲姬問。
「她就是梁奉御,兒臣突然听出了她的聲音。」琉火回答。
「梁奉御!」端木雲姬吃了一驚,隨後點了點頭︰「我竟然大意了!梁奉御來得這麼奇怪,果然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