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匆忙又有續地過去,很快就到了7月,周曉語終于可以畢業了,而李玉芬的身體也在大家細心的看護下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在醫院里住了一個多月,就出院去慢慢調養了。
本來周曉語的意思是想讓她再留在上海一段日子,自己照顧起來也方便一點,可是李玉芬則是怕給女兒再增加負擔堅持回家。
「媽,你住在這兒影響不了我的,了不起我替你請個看專業看護,可是這里醫療條件好,方便。」周曉語是真的想讓媽媽留在上海。
「媽知道現在你可以做到,可是你總歸是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李玉芬慈愛地笑笑,「這段日子你們雖然誰都不說,但我知道我已經耽誤了你不少的正事,再說你媽我的娘家人和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都在那邊,住在這個大城市里會很不適應的,也會舍不得他們的。」
停了一下,李玉芬又嘆了一口氣,「你別怪媽不知好歹,可是我真的還是擔心你姐姐,畢竟她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雖然這段時間她連個電話都沒有來過,可是做母親的又怎麼能真的跟自己的孩子生氣呢,哪怕她做得再過份。也許你現在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可等到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就能了解了這種感情了。」
周曉語認真地看著李玉芬,從她眼中看出了堅持,她知道李玉芬其實也是一個很固執的人,最終呼了一口氣,點點頭,「可是這兩天你先別走,參加完我的畢業典禮可以嗎?反正住的地方也不用愁。」
「那是當然的,從你讀書開始,我就沒有操心和參與過,這次你要正式告別學生生涯了,我怎麼能再缺席呢,到時候你爸爸他們也會來吧。」
見周曉語點點頭,不禁又問︰「那你姐姐他們呢?」
「她,我已經通知了,來不來不知道,至于那個人,你知道我向來跟他關系不好,不過如果他陪姐姐一起來,我也不會趕他走就是了。」周曉語淡淡地說。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7月9日是周曉語的畢業典禮,前一天周偉華帶著李玉英一家還有秦家寶和李忠夫婦都到了,周曉言果然沒有來,連一個祝賀電話也沒有,因為周曉語本來就沒報什麼希望,也就談不上什麼失望了,倒是李玉芬臉上似乎有點不高興。
令周曉語意外的是遠在北京的叔叔周偉國也趕來了,雖然他不是特意為她而來,但自己一直很尊敬的叔叔能來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周曉語還是很高興的。
至于張家新一家那是更不必說了,而且這一天正好是張家新休息,他們一家人全家總動員來為周曉語祝賀。
李玉芬看著周曉語穿上學士袍,戴上學士帽的樣子,高興得直掉眼淚,周偉華站在她身邊也顯得很激動,自己沒有完成的事情,女兒幫著完成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哥,你看曉語今天真神氣!」周偉國眼楮看著不遠處的周曉語,安慰哥哥,他是最了解哥哥現在的心情的,當年他為了成全自己放棄學業,現在他的女兒終于完成了他的夢想,怎麼能讓他不興奮呢!
「是呀!有小語這個女兒,我今生無憾了。」周偉華欣慰地說︰「她不比任何一個兒子差。」
這邊是兄弟倆在談心,那邊張明輝拿著相機忙前忙後地為周曉語拍照,單人的和張家新在一起的,李忠還應邀為她和張家新全家拍了一張全家福。
張家新如今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外婆你看我今天好看嗎?」周曉語得瑟地走到秦家寶面前,拉著她的手撒嬌。
「好看,好看,我們家小語一直是最好好看的。」秦家寶笑得合不攏嘴了,這個外孫女一直是讓她驕傲的。
「小輝,幫我和外婆也拍一張,還有哥哥嫂子,我們一起拍。」周曉語招呼張明輝。
畢業典禮結束,周曉語又和那些外地的或是不打算在本城發展的同學一一告別,同學四年,雖說她有她的工作,但是和同學相處得還是可以的,尤其是陳雨婷她們幾個,簡直說得上是抱頭痛哭了。
中午大家決定好好慶祝一下,才走出校門,張家新就帶著大家到玲瓏閣去吃飯。
「不要了吧,那兒很貴,而且現在正是飯點,我們這麼一大幫子人那不一定有位置呢!」秦永蓮有些為難地說,倒不是嫌貴,主要是怕沒位置坐,周曉語的娘家來了那麼多人,自己怎麼說都算得上是地主了,總不能讓人家吃頓飯還得排隊吧。
「沒事,媽,我訂好包廂了,坐得下的。」張家新看了周曉語那邊的家人一眼,雖然有幾個不在預訂計劃內,可是好在那包廂大,就是再加一張桌子也不要緊。
大家坐下以後不由得又夸張家新會辦事,吃得差不多了,秦永蓮湊到李玉芬的身邊,小聲地問,「李姐,你看家親和小語這倆孩子年紀都不小了,現在小語也大學畢業了,要不所幸的是你這次也是有驚無險,要不咱們先讓這倆孩子把事訂下來,等家新哪天轉正了,再把事情辦了。」
李玉芬听了含笑看看坐在對面說悄悄話的張家新和周曉語,再看看等著自己回答的秦永蓮,「妹子,不是我不答應,只是我早就跟小語說過,過了二十歲,我就不再過問她的私事了,所以啊,這事你還得去問她自己,要是她肯馬上把事情辦了,我也沒意見,反正她已經畢業了。」
秦永蓮這心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的,听李玉芬開始那話的意思有點不想答應,可是後來又听她說,她不過問,得去問小語自己,自己心里又松了一大口氣,看那兩孩子現在的樣子,小語沒有理由不答應的。
一頓午飯吃得大家心滿意足,下午大家就坐車回去了,因為考慮到李玉芬病體初愈,周偉華和李玉芬打算再留一夜再回去,周偉國這次來是有事跟兄長商量的,自然也留下住一夜,四個人住在周曉語的套房里不算擠。
晚上李玉芬把秦永蓮的意思和周曉語說了,「女兒啊,我看家新這孩子對你不錯,工作又好,最主要的是他家人對你也好,你嫁到他們家我放心,而且我生病的這段日子也多虧他們細心照顧,家新更是不用說了,每次回來都給我帶各國的營養品來,把我都養胖了,雖說他現在還不是正式的飛機師,但我相信他那麼認真的孩子轉正只是遲早的事,最主要的是他人好,我們女人嫁人,可以不看錢財,家世,但一定要看性格,何況他現在掙得也不少了。」
李玉芬是在那里竭力地游說,周曉語是在心里憋著笑,終于等李玉芬停下來了,她才有機會插嘴,「媽,我和他談的時間還不長,想晚點再考慮這種事。」
「還短,我可是記得你們小學就認識的,也快十年了吧!」李玉芬打斷她,「我們抗日戰爭也只不過用了八年,你們十幾年的感情還不夠啊!小心他等不及,另找別人,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周曉語剛想說話,周偉華來敲門了,「你們娘倆還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快睡吧,小語,你媽身子不好,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別再折騰她了,要說話以後有的是時間。」
周曉語沖李玉芬吐了吐舌頭,小聲地說︰「被爸爸罵了,睡吧!這事讓我再想想!」說著不由分說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周曉語就醒了,一開門,見周偉華兄弟也起來了,「爸早,叔叔早!」
「你也早!」周偉華示意周曉語坐下來,看了看關著的房門,「你媽還在睡?」
「嗯,可能是昨天激動了點,有點累吧,反正也不趕時間,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好了。」周曉語笑著說︰「小輝一早就打電話來說家新今天飛巴黎,沒時間來送我們了,一會他開車送我們回去。」
「那怎麼好意思,你跟他說,叫他不要來了,我們坐長途車回去好了。」周偉華說。
「我們是沒事,就是擔心媽的身體吃不消,還是讓他開車送吧,不然他不好向家里人交代。」說完想起張明輝在電話里委屈的聲音,不由得笑了。
「你看他們對你多好,你還矯情!」顯然周偉華也得到張有民的暗示或明示了。
「我哪有,現在媽媽恨不得馬上把我打包,再系上個蝴蝶結,當禮物給人家送過去了。」周曉語無奈地說。
听了她這個有些古怪的比喻,周偉華和周偉國都笑了。
「你們等著,我去買點早飯。想吃什麼?」周曉語拿起錢包問。
「你看著買點吧,我們都很好養活的。」周偉國也忍不住開起了玩笑。「是吧哥!」
周偉華笑笑沒說話。
直到九點多,張明輝才開著輛越野車過來,一則是因為人不少,二則,越野車空間大,不容易暈車。
回到鎮上已經是一點多了,幾人就近找了一家飯店點了幾個菜吃,也話是因為心情不錯,李玉芬一路上居然沒感到一點不舒服的。
把周曉語一家送回家,張明輝去看了爺爺女乃女乃,這次回來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把爺爺女乃女乃帶上回家。現在他們一家在上海已經站穩腳根了,是時候實現二老落葉歸根的希望了。
由于家里多了個周偉國,本想讓他在家里湊合一下,可他怕打擾李玉芬養病,在附近賓館里訂了個房間,反正這次出來也夠久了,住幾天也得回去了。
回到家里好多天,幾乎所有的親戚都來看望了李玉芬,可是她打了幾次電話也沒打通周曉言的,更沒見她人回來,李玉芬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周曉語和周偉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卻也無計可施,因為他們也聯系不到周曉言,去她原來上班的地方找,人家說她早就不干了,到她家里,得到的答案是她去外地了,
周偉國把周曉語的爺爺接到鎮上,原本李玉芬沒生病的話,他們打算換一套大點的房子住一起的,可是現在李玉芬剛作完手術不久,雖說恢復的不錯,可倒底也算是半個病人,不可能讓她再去照顧別人,于是三人一商量,周曉語干脆花了三百多萬給他們買了個復式小高層,再給兩個身體不好的人一人請了一個看護。
安頓好家人,周曉語又在家里住了幾天,倒也沒什麼不相干的人來打擾,倒是周曉言一直聯系不上,讓人有點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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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能否理解,有時一個成熟的男人也會做出一些幼稚的事來。關于那個情敵,只是一片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