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人嗎？」正這時候，門口傳來門鈴聲。
周曉語開門一看，外面站著自己的小姨李玉英和外婆秦愛寶。
「外婆，小姨你們怎麼來了？快里邊坐！」周曉語忙把她們讓進屋。一邊沖著里面招呼，「爸，媽，外婆和小姨來了。」
李玉芬和周偉華听了忙出來迎接。
「不是說你病了嗎？怎麼不好好躺著休息？」秦愛寶也是一個母親，「怎麼樣？去醫院看過了沒有，醫生是怎麼說的？」
「外婆，您就幫著勸勸媽吧！」周曉語趁李玉芬開口前先搶過話頭，「爸說這里的醫院給不出明確的診斷，所以我們想讓媽到上海找醫院檢查，可她就是不肯！」
「為什麼不去呢？」秦愛寶拉著李玉芬的手坐下問。
李玉芬看了母親一眼，「唉，你也知道家里還有那麼一大攤子事呢，我們夫妻都走了，可怎麼辦，再說我也不放心小言一個人呆在那個家里。」
「姐，不是我說你，小言都這樣了，還執意回她那個家，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你又能怎麼辦呢？」李玉英說︰「就是退一萬步來說，那小子還是那麼待小言，你也攔不住啊，最多是事後知道了多罵他幾句，除非你住到他們家里去，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你妹妹說得有理，要不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留下，照顧家里這一大堆事兒，你去看病的事就拜托你妹妹陪你去好了。」周偉華想了想說。
「也好，反正我也從廠里內退了，閑在家里。」李玉英立即應了。
「可是你還要照顧妹夫爺倆的生活，特別是你兒子還在上學，還得管著他吃喝呢！」李玉芬想想還是不妥。
「他都那麼大了，再說了，你也知道你老爸是在廠里食堂做的，還能餓到他。」李玉英看了周曉語一眼，「一個男孩子沒那麼嬌氣，而且我們也不過去幾天，又不是長住，沒關系的，再說我還沒去過上海呢，就當是我們姐倆一起去玩玩好了。」
見李玉芬還在猶豫，秦家寶拉著她的手心疼地說︰「你看你臉色這麼不好，听說很多人看到那天你都暈倒了，好好一個人怎麼會暈倒呢，既然偉華和小語都有這個心，你就听他們的吧，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也可以早點治，有時候小病不能拖，時間久了會拖成大病的，只有你身體好了，才能好好管管小言的事。」
「是吧，外婆都這麼說，媽你就同意了吧！」周曉語趕緊繼續游說︰「何況家里還有爸爸呢，萬一姐姐那里出了什麼不好的事，他也能第一時間告訴你，而且解決，難道你不相信他？」
「那大醫院要花好多錢的，而且我們在那兒人生地不熟的……」李玉芬有點動搖了。
「媽，這哪叫人生地不熟呢，不是還有我嗎？我可是在上海讀了好多年書了，也有幾個當地的朋友。」周曉語哭笑不得地說︰「再說，現在花一點若是查出來都很正常，那這點錢花得一點也不冤枉了，錢賺來就是要花的。」
「對小語說得對！」周偉華也說︰「我們賺錢就是要花的，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們這些年起早貪黑的可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嗎？可是過好日子，也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不是！」見李玉芬想要開口，他又說︰「好了，就這麼定了，我留下，你和你妹妹去看病，要是沒什麼，那最好，索性你們在上海好好玩玩。」
「要不然外婆也一起去吧！」根本沒有給李玉芬插話的機會，周曉語又把主意把到秦家寶身上，「外婆辛苦了一輩子，從來沒去過大城市，這次和媽媽她們一起去，一來也一起作個全身檢查，二來也可以倒處轉轉。」
「我還是不要去了，這次玉芬和玉英是有事情的，我一個老太婆跟著算什麼呀！」秦家寶連連搖手，「再說，我身子硬朗著呢，小語硬拉我每年都到醫院去作檢查，如果有什麼病的，早就檢出來了，還有啊，我現在住在玉英家，還可以給他們爺倆做做飯，不是挺好的嗎！」
「那行。」周偉華對周曉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周曉語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過了，如果李玉芬患的真是那個病，讓老太太去，只有跟著擔驚受怕，是自己考慮不夠周全了。
于是李玉英說好明天到上海，她先回去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
「小語啊，明天你們就要去上海了，那邊有什麼醫院你打听過了嗎？」周偉華避開李玉芬問周曉語。
「我都安排好了，醫院和住的地方，甚至連專家號都掛好了，就在後天。」周曉語一點也沒瞞周偉華，「明天我們到上海先休息一天，後天正好去檢查。」
「你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周偉華嘆了一口氣，「其實你姐姐的的胎早就打掉了。」周偉華爆出一條冷門。
「媽媽不知道嗎？」周曉語有點意外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在你女乃女乃那兒就已經打掉了，這事你媽還不知道，是你女乃女乃告訴我的。」周偉華也皺起了眉頭，「听說之前她和吳德勇通了一次電話，兩個人在電話里吵得很厲害，結果第二天她就堅持找了家醫院打孩子打掉了，還懇求你女乃女乃為她保密。」
「可是這事怎麼瞞得過！」周曉語覺得很荒唐，且不去管周曉言為什麼打掉孩子，可她這麼隱瞞父母，時間長了總是會拆穿的，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我也是在你媽暈倒以後才知道的，」周偉華也很想不通，「現在她病著我也不敢告訴她，可是我瞞著你媽問過小言倒底怎麼回事，你猜她怎麼說？她居然說吳德勇不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她認為這樣孩子生下來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不如就不生。」
「他不承認，他不承認難道就不會等生下來之後做親子鑒定啊！」周曉語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她不來看媽媽的原因？」
「我叫了她好多次，她都不來。」周偉華有些氣憤，「但是也不敢讓你媽知道，可是听說她已經在外面工作了，這事怕是瞞不了多久了。」
「還好，只要瞞過今天就行，明天媽媽就不在鎮上了，相信等她回來的時候，已經能夠承受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了。」周曉語安慰周偉華。
第二天一清早，周偉華送李玉芬三人到車站。
「偉華，你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家，別老是吃方便面，還有小言要是在她家受了什麼委屈，你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李玉芬還是很不放心，「唉，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現就別操心她了，她是大人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你還是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吧！」周偉華頻頻看著手表，「小語，玉英，玉芬就交給你們了。」
「爸，你放心，有什麼事我第一時間就會通知你的。」周曉語沖他點點頭，「我們走了，媽，小姨，時間差不多，我們該上車了。」
三人坐上車，周曉語就接到張家新的電話，問她到哪兒了。
「我們才上車！」
「已經上車了啊，昨天我忘了跟你說了，我向朋友借了輛車，今天想自己開車帶你們去的，這樣你媽也舒服一點。」張家新自責。
「沒事，我媽現在看著還好，而且我們這里去上海的路還算平整，時間也不長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先走吧！」周曉語小聲地說︰「我們上海見！」
說著車也開動了，因為擔心李玉芬和李玉英暈車，周曉語事先又是給她們吃了暈車藥，還貼了暈車貼，因此車子開動不一會兒，兩人就進入了夢香。
從她們那小鎮到上海真的很近，尤其是修完高速路之後，也就三個多小時就到站了。
到車站叫醒李平芬兩人，周曉語直接打了個車到訂好的賓館，「媽，小姨，這兩天你們先住這兒，這是房卡，對著門一刷就行了。」
「小曉啊，怎麼住這麼好的賓館，一天要好幾百吧，這錢不是浪費嗎，我們住到你的那個房子里去就好了。」李玉芬不贊同地說。
「我那房子太小，多住一個人還可以，兩個人就住不下了，何況當時我們不是打算讓爸爸一起來的嗎，我那房子怎麼住得下。」周曉語解釋，「再說這里離我們要去的醫院也近一點，不然每天從我那兒到醫院在路上就要花上近一個小時，太麻煩了。」
「我從小到大還沒住過那麼好的賓館呢！」李玉英看到標準房里的擺設，有點不好意地說︰「這回可是托了姐姐你的福。」
「好了，你們也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你們休息一下，下午我帶你們到周圍熟悉一下，明天就到醫院里檢查，我幫你約了個專家門診。」周曉語幫李玉芬姐妹整理東西，一邊把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
「已經約好了？」李玉芬和李玉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楮里看到了震驚，「現在看病不要去排隊掛號的嗎？」
「像這種大城市的大醫院已經不用了，他們都有自己的網站，我只要到網上去預約掛號就行了，不過就是過時不候的，所以我才讓你們住這兒，明天去醫院方便一點。」周曉語邊說邊拉著倆人出門。
這賓館旁邊就有一家飯店，周曉語進去點了幾個李玉芬愛吃的菜又問李玉英，「這里的菜的口味和我們家差不多，我不知道小姨愛吃什麼，要不然再點幾個？」
「不用了，我和你的口味差不多，這些菜夠多的了，我們三個人還不一定吃得完呢，不要再浪費了。」李玉英看著桌上的菜說，她曾听周曉言說，周曉語花錢很大手大腳的，這回看來是真的了，一會兒要和姐姐說說，好好管管她才行，雖然這些菜真的很好吃。
99.
付了錢，周曉語領著倆人又回了賓館，給她們示範了開房門的過程，才說︰「媽，小姨你們先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學校還有點事，我就先回去，下午我再過來。」
「小語，你忙你的不用過來了，我們兩個大人了難道還能走丟不成！」李玉芬說。
「沒事，學校里也沒什麼大事，估計兩點多就可以趕過來了，你們正好趁這個時間睡個午覺，然後下午我們一起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周曉語笑了笑，「雖然你們在車上睡過了，但倒底不舒服，尤其是媽媽，還是好好歇一下吧。」
周曉語趕回公寓時，張家新已經等了，一見她回來了，張開雙臂迎了上來，「寶貝回來了啊，吃過飯了沒有。」
「剛陪媽媽和小姨吃過，你呢？」周曉語現在問得也很自然了。
「就知道會這樣，」張家新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陪媽媽吃飯也不叫上我，好歹我也是你未來老公。」
「算了吧你，不是明天還要飛溫哥華嗎？」周曉語也累了，把自己扔進沙發里說︰「我哪敢去打擾你，萬一你休息得不好，那可是關系到整架飛機的命運。」
「你個小壞蛋！」張家新撲上去作勢要撓她癢癢，「這種話也能亂說的嗎？」
「別鬧了，我很累了。」周曉語一臉不高興地拔開他的手，「一會下午我還要帶她們到四周去看看，你要是真閑得沒事干，就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寶貝你終于願意讓我轉到明面上來了？」張家新高興地跳了起來。
「差不多了吧，反正她們也知道這次在上海的事不是我一個人能辦成的，你就去亮亮相吧。」周曉語說︰「不過你可別把底全泄了，不然我可跟你沒完。」
「那當然，寶貝說什麼是什麼！」張家新跳起來就往外走，「我去跟朋友借輛車。」
「不用了，就帶她們附近轉轉吧。」周曉語想了想說︰「坐了一上午的車，想必她們也累了，還是讓她們早點休息的好。」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周曉語和張家新開著車往李玉芬住的賓館去。
張家新在路上還買了不少補品帶過去，「媽，小姨，休息得怎麼樣了？」見到李玉芬周曉語就問，張家新只好提著東西站在她的身後。
「小語啊！」李玉芬見周曉語來了，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咱們把這房間退了吧，我和你小姨去住那邊尋個小招待所好了，我們剛剛去打听過了，那里住一晚只要三十塊錢，便宜啊，而且離醫院也不遠。」
「媽，那種地方便宜是便宜，可衛生條件太差，也不是太安全，你們還是住這兒吧，我也放心一點。」周曉語真不知道怎麼跟李玉芬說了，怎麼一天到晚想著便宜，要知道便宜無好貨，「而且我也有錢，沒事的。」
「是啊，阿姨，你就听小語的吧！」張家新忍不住出聲了。
「你是張家新，你們怎麼在一起了？」李玉芬疑惑地問。
「家新他們家在上海，我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踫到的。」周曉語說得比咬含糊。
「你們在談朋友吧！」李玉英一言指出，「不會是這些錢都是張家新花的吧。」
「小姨，你說什麼呢！」周曉語有點不高興了，「我和家新是在談朋友，但我為什麼就一定要花他的錢了，難道這錢就不能是我自己的了。」
「玉英，曉語自己是有錢。」李玉芬看女兒不高興了，忙打岔，「你小姨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她不知道你自己已經在賺錢了，可能是她覺得你有點大手大腳了。」
「這怎麼叫大手大腳呢？」看來周玉英也被周曉言影響地不輕，「我在我媽身上花錢，讓她住得舒服一點難道不對嗎？」
「可是听你媽說你在上海租了房子了，還讓我們住那麼好的賓館，是不是太過了。」李玉英有先入為主的觀念。
「我說過了，從我那兒到醫院路太遠，坐車都要個把小時，你們坐車又要暈車，到時候不但耽誤時間，自己人又不舒服，劃得來嗎？」周曉語吐了口氣，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剛才你們沒有睡一會兒嗎？」
「沒有，你小姨說相想到附近走走，我也覺得自己不怎麼累就陪她也去了。」李玉芬說，「我們對這里不熟，也不敢走太遠，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那我們下午就不要出去了，休息放松，明天說不定會做好多檢查呢。」周曉語後悔當初自己賺錢時瞞著李玉芬了，在她看來，李玉芬比她那個容易月兌線的小姨明理得多。
「小姨，我爸爸有沒有跟你說過媽媽在鎮上查出來是什麼？」背著李玉芬，周曉語打算和李玉英談談。
「不就是沒查出來什麼，才要到大醫院來檢查嘛。」看著一臉嚴肅的周曉語，李玉英心里有點不安，「難道是什麼……」
「是肺里有個陰影，那邊的醫生不能確診，才到上海來檢查的。」周曉語說︰「不然你想，好好的人，無緣無故怎麼會暈倒呢！」
「那怎麼辦？」李玉英急了，她從小是這個姐姐帶大的，可以說跟姐姐的感情比媽媽還要深，現在猛然听說李玉芬可能得了那麼可怕的病，一時沒了主意，再想想下午自己還硬拉著眼也到外面去玩，不禁有點兒後悔。「小語，你一定很怨我吧，如果是你爸爸來，他一定會把你媽媽照顧的好好的。」
「怨你，談不上，只是想讓你心里有個底，目前媽媽自己還不知道這些，」周曉語搖搖頭，「明天檢查也不一定都能馬上拿到結果，更或者檢查的時間都要往後排，所以可能要在這里多住些日子。」
「那我們不能看完了先回去，等檢查的日子再來，反正住得也不遠，拿報告就更簡單了，你來拿一下不就行了嗎？」李玉英想了想說。
「我是在想，她身體能不能吃得消。」周曉語認真的說︰「別看她現在好好的，萬一發生什麼事，這里離醫院近點，不是好點嗎？再說就算沒什麼事，那報告出來以後呢，萬一是要住院什麼的，她也得本人在才行。」
「那你想怎麼樣？怎麼不成一直住在這賓館里，這也住不起啊，住兩天都夠我們一趟車費了。」李玉英說︰「我瞧著還是回去的好。」
「這事我們先不要考慮了，等明天去過醫院再說。」周曉語想了想，「不管怎麼樣都得配合醫院的安排，我們說了都不算，我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讓你心里有個底。」
當晚，張家新周曉語和李玉芬姐妹吃晚飯時，張家新對李玉芬說︰「阿姨對不起，明天我不能陪你去醫院了，我要飛溫哥華。」
「你工作要緊！」李玉芬笑笑，「有小語陪我們就行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我說了不要來看，他們都反對，我也只好來了，麻煩你也跟著忙了。」
「應該的，我只是跑跑腿，並沒有出什麼大力氣，你是小語的媽，用不著跟我客氣。」張家新邊給李玉芬夾菜。
第二天周曉語向學校請了假，很早就到李玉芬她們的住處，她們已經準備好了，把要帶的東西都帶齊了，賓館離醫院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一行三人步行走去。
果然是大城市名醫院，雖然所有窗口全開，可是排隊等候的人還是很多。
周曉語囑咐李玉芬在原地等著，自己拿著預約單去掛號，然後帶著李玉芬到專家診室等待，雖然專家開診不久，但這個時候的號已經掛了不少了，好在李玉芬她們有預約，只等了一小會兒，就被叫了進去。
依例詢問了幾個問題，李玉芬也沒說得太清楚，專家大筆一揮，開了一堆檢查單子，讓李玉芬先交錢做檢查。
果然，有些檢查，交了錢就可以排隊去做，有些就得另約時間了，周曉語拿著單子去交錢，然後帶著李玉芬去做幾個能做的檢查，至于另外約時間的，有的明天就可以做，有的要一兩個星期才能做。
周曉語看著這些單子有些犯愁，如果是別的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偏偏剛剛主治醫師已向她透露了一點，疑似腫瘤，如果真是腫瘤，拖一兩個星期再檢查出來，會不會耽誤病情，看來為了李玉芬，自己也有必要走走關系了。
這醫院是張家新幫著聯系的，現在他雖然不在，但也留下話，要是醫院踫到什麼為難的事就找他爸爸張有民，他有個朋友在這家醫院里是個有點實權的人物。
于是周曉語就把了個電話過去，把情況跟張有民說了，張有民一听，二話不說，叫周曉語只管放心，他立即去找他那朋友，讓他安排盡可能早點。周曉語道了謝，就把電話掛了。
「小語！」把能做的檢查先做完的李玉英陪著李玉芬朝周曉語走來，「能做的檢查都做了，明天還要來驗個大血，然後其他的就得等以後了。」
「那我們先回去吧。」周曉語說︰「反正這些報告也不是馬上能出來的。」
正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一看，居然是張明輝，「小輝，什麼事？」
「曉語姐姐，我現在到醫院了，你們在哪里？」張明輝在電話那頭問。
「你不上學，到醫院來干嘛？」周曉語看著李玉芬往外走的背景問。
「我爸爸叫我找的人我找到了，他也同意了，只是你們得拿單子過來請他改一下，我在二樓大堂里等你們。」
「好，謝謝！」周曉語掛了電話喊住李玉芬，「媽，等一下，我們先去見一個人。」
「誰啊？」李玉芬臉上有些疲累。
「這個醫院的一個主任，他說不定能把你的檢查提前一點。」周曉語實話實說。
可是李玉芬卻有點不領情，「不要去了吧，反正也只不過晚那麼一點時間，又沒有什麼大事，要不是你剛剛一起交了錢，我連做都不想做了。」
「姐，听小語的吧！」李玉英現在幫著周曉語說話，「都已經來了，能早一點做檢查就早一點檢查，省得到時候再來回跑。」
周曉語感激地沖李玉英點點頭，就領著她們往張明輝所說的那個地方去，一到廳里，張明輝早就在門口等著她們了，「曉語姐姐，兩位李阿姨！」
「你是張家新的弟弟張明輝？」李玉芬記得他。
「阿姨好記性。」張明輝笑笑，隨後招呼三人，「你們跟我來！」進了一個行政辦公室，找到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叫道︰「平叔叔，就是她們。」又問周曉語要了那些檢驗單遞了上去。
「哦！」那個姓平的男人推了推眼鏡，看了一下單子，「這些單子是誰的？」
「是我媽的，平主任您看是不是能夠幫著安排一下。」周曉語搶著說。「我們家不在上海，來來回回的也不算是太方便。」
「行，你們等會兒，我打電話去問問檢驗處，盡快給你媽安排檢查。」
「謝謝平主任！」周曉語和張明輝異口同聲地說。
周曉語她們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那個平主任就回來了，把那些安排得較遠的檢查單子交給周曉語，「明天你拿著這些單子到各處去檢查好了。」
再次謝過平主任，周曉語領著李玉芬李玉英和張明輝一起出了醫院，「小輝，你今天沒課嗎？」
「下午才有課！」張明輝笑著說，「明天我也沒課，要不明天我陪你們一起來吧！」
「時間也不早了，先一起吃個飯吧，你打電話告訴你父母一聲，」周曉語回頭看了看李玉芬姐妹，「媽小姨好不好？」
「好啊，當然好！」李玉芬說，「這次還多虧了小輝呢。」
四個人找了個比較高檔的中餐館，點了七八個菜，邊吃邊聊，無非就是李玉芬向張明輝打听他哥哥的情況，李玉芬的用意很明顯，自己的一個女兒已經婚姻不幸福了，另一個女兒絕不能走她的老路子，雖說張家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可是畢竟這麼多年不見了，而且听說張家新還出國呆了三年，他會不會嫌棄小語卻也是個問題。
張明輝之前也被囑咐過，只能說是近年來才重新踫見周曉語的，不然他真想說，李阿姨，你放心，我哥從小就把曉語姐當成自己的媳婦來疼，我父母更是把她疼到骨子里了，好在鎵的地位比我們兄弟還高，您就放寬心好了。
不過好在他是學律師的，嘴上功夫那是不用說了，只一會兒功夫就讓李玉芬相信自家哥哥和周曉語是正正當當的談朋友，而且十分地寵她。
「小語，停在這里干嘛，你要買茶葉嗎？」李玉芬看著眼前的這家店，滿眼都是不解。
「媽，那個平主任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我們總要送點東西給他吧！」周曉語進店挑起了茶葉。
「可是我們不懂這些！」李玉英插嘴，「要不就干脆塞個紅包好了。」
「不行，」周曉語立即否決，「這些大醫院對這個控制得極嚴，就算是禮物也得送得小心接行謹慎，再說了像這種茶葉之類的東西他可以說是自己買的，紅包就不行了，雖然我們不懂茶葉，但我們也不過是表表心意，又不用太好！」
下午周曉語帶著李玉芬到豫園逛了一下，雖然不是節假日，人流依然蠻多，考慮到李玉芬的身體，周曉語她們還是早早地回來休息了。
第二天，又是周曉語和李玉英陪著李玉芬去作檢查，由于檢查的費用都交了，周曉語也陪著李玉芬一起來往于各個檢查點，平主任果然很說得上話，原本排到一個星期，甚至是兩個星期以後的檢查在一天內都做完了。
當天周曉語她們也沒再到什麼地方去玩，而是直接回賓館了，周曉語給李玉芬留下一點錢以後徑自回公寓上網跟周偉華報告事情去了。
隔天早上，周曉語又早早地到李玉芬的住處，因為今天大部分檢查報告可以拿了，三人很早就到醫院拿到了報告，前一天周曉語就從檢查處的醫生那里知道今天可以拿報告，而正好當天又有那位專家的門診，所以她早就約好了號。
拿齊了檢查報告，三人又直奔專家門診室，醫生看了檢查報告避開李玉芬告訴周曉語和李玉英病人的病情，果然是腫瘤，不過好在發現得早，現在只要及時開刀就不會有生命之憂。
「要開刀啊，那得多少錢啊！」李玉英首先想到的是手術費用，雖說姐姐家開了個超市，可畢竟現金也不會很多。自己家里的適可而條件也一般。
「那她什麼時候可以手術？」周曉語的神情很平靜。
「當然是越快越好，可是她現在的身體素質不允許，最好是先入院調理一段時間，然後等到她可以手術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安排她手術，前期費用大概在十萬左右。」醫生平淡地說，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那麼請您立刻安排她入院，至于其他的，我來安排！」周曉語一點猶豫也沒有。
「好，先去交訂金，醫生大手一揮開了一張入院單，然後去住院部好了，他們會給你們安排好的。」
「謝謝醫生。」周曉語接過單子，拉著李玉英出了診室。
外面的李玉芬見她們出來了，臉上露出牽強地笑問︰「醫生說什麼？」
「媽，我們還是一邊走一邊說吧。」周曉語領著姐妹倆往住院部去，「媽，相信你也猜到了點了吧！」
「難道真的是那個東西？」李玉芬問。
「是腫瘤，在肺部。」周曉語深吸了一口氣說︰「不過現在發現得早，及時動手術的話，就沒事了，就跟開個闌尾炎一樣。」
「那要多少錢？」李玉芬的反應與李玉英居然不謀而合。
「姐，你就別擔心那些錢的問題了，總歸是看病重要，了不起我向各個親戚家借點，只要人在，錢可以慢慢還的。」李玉英說。
「是啊媽，你就不要擔心錢的問題了，養好身體是最主要的。」周曉語說︰「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開刀，要住院調養幾天才行，什麼時候醫生說可以手術了，你才能手術。」
「這住院又得花錢，不要住了吧，回家里調養也是一樣的。」李玉芬想了下說︰「而且你爸爸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這怎麼能一樣呢！」兩個聲音響起同一句話。
周曉語和李玉英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醫院里有醫生指導，這些是我們不懂的，哎呀反正你也別多說什麼了，住院費我都交了，你不住也得住。」周曉語干脆耍起賴來，「爸爸那邊我也會通知，你就安心在住到醫院里。」
「你交了多少？」李玉芬問。
「五萬！」
「你哪來那麼多錢？」李玉芬吃了一驚。「來時你爸爸給的？」
「是呀！」周曉語覺得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干脆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
安頓好李玉芬，周曉語讓李玉英先回去，「這里只要一個人就可以了，人多了也沒用，我現在反正學校里也不怎麼去，就我一個人來照顧好了，反正現在我媽也能自理，倒是手術後可能就要小姨你來搭把手了。」
李玉英想著五萬塊錢可能是姐姐家的全部家底了，離手術的費用還差很多，自己先回去也來，可以到各個親戚家走走，去借點錢來，而且自己家里也不知道怎麼樣民，也該回去瞧瞧，因此也就答應了。
「小語你跟媽說實話，這次手術要花多少錢？」李玉芬還是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她是知道自己家有多少錢的。
「媽，你怎麼還在擔心這個啊！」周曉語簡直要敗給她了，「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掙錢，而且家里也有多余的房子出租著，十來萬元不算什麼！」
「十來萬，那麼多啊！」李玉芬的音量不由得拔高了，好在這個病房里還沒多少人，也沒引起多大的動靜。
「媽，淡定，淡定。」周曉語想了想拿出手機拔了個號碼，然後放到李玉芬耳邊，李玉芬詫異地听到里面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您所查詢的賬戶余額為五百八十三萬六千三十六元整。
「這是什麼？誰的帳戶？」李玉芬嚇了一跳。
「我查的當然只能是我的帳戶。」周曉語按掉電話笑道︰「你知道我一直在炒股票，這些就是我股票上的錢。」
「那麼多！」李玉芬覺得不可思議，「股票真能賺錢？」
「當然！」周曉語還準備說下去，最話鈴卻響了，她接起來，「爸，你那邊怎麼樣？」
周曉語把醫生的診斷和李玉芬已經住院的事說了，臨了還說，「沒事的，那專家是國內很具權威的，他說幸好發現地早，動了手術以後，好好調養就不會有事的。」
李玉芬扯扯周曉語的手，表示想跟周偉華通電話，周曉語把手中的電話交給她，誰料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偉華，你知道小語你多少錢嗎？」
周曉語一听翻了個白眼，周偉華當然知道自己有多少錢，但問題是他不知道自己給李玉芬听的是這張面額最小的帳戶，要是說漏嘴了怎麼辦，李玉芬現在受得起這樣的剌激嗎？
好在周偉華似乎和周曉語有著心靈感應，試探著說︰「五百多萬吧！」
「你知道？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看來你們上次還是沒有全說出來啊！」說完還掃了周曉語一眼。
「……」
不知道周偉華又在電話里跟她說了什麼，好不容易，她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好了，我不會說她的，你就放心吧，對了，小言現在怎麼樣了？」
李玉芬仍舊不忘關心另一個女兒。
「……」周偉華又在電話那頭說了好久，李玉芬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好，最後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媽，怎麼啦？」周曉語小心地問。
「還不是你姐姐，居然一聲不響地把孩子打掉了。」
「爸爸怎麼知道的？」周曉語奇怪了，周偉華不是說不會告訴她的嗎？
「他說那天上街，看到你姐姐在一家店里上班，進去一問才知道她早在南京的時候就把孩子打了。還什麼都不跟我說，真是氣死我了。」
「別氣別氣。」周曉語忙勸，「也許她也有她的理由呢，反正現在你什麼都不要管。先調養好自己的身體，身體好了，再罵，再打都行。」
「唉曉語，你不知道，你爸跟她說我在這兒看病叫她來看看我，可你猜她怎麼說，她居然說，她也有一個家要養，沒空！我真是白疼她了。」
「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在你身邊啊？」周曉語暗怪周偉華怎麼把這些事都說了，「現在你的任務就是保持心情愉快，等待手術完畢，然後恢復健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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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又恢復了萬更，可是上傳得晚了點，請親們原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