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級下學期期中考試過後，六年級的師生們一起開始緊張起來了，雖然現在已實行九年制義務教育，不管考得多差也能進初中，可是作為老師，倒底都希望學生能有一個好成績。
那時，鎮上只有兩所中學，鎮中的教學質量比二中要好一點，可是招生人數卻不多，據說一個年級最多招四個班，如果一個班四十人計算的話，也不過招一百多人。可是鎮上的小學卻很多，每所小學六年級畢業班人數總和加起來將近有三百多人，而且這三百多人的家長那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進鎮中的，所以這些家長無一例外的都動了起來，只為孩子能上一個好點的學校。
周曉語對這些卻是不以為然的，說實在的好學校之類的神馬，對她來說都是浮雲，現在以她的自學能力，只要給本教學書，她都能完整地記在腦子里，可以說根本不用人教，那麼，教學質量的好壞對她來說，也就不是問題了。
倒是張家新，早早地背著周曉言來問她的意見，他說他叔叔在鎮中有熟人，可以把他們三個都弄進去。
「不用了，家新哥哥！」周曉語好笑地看著張家新，說︰「我不在意被分配到哪所學校，只希望不要和我姐姐同一個學校。」她說得很坦白，反正他們三個都那麼熟了，張家新早就知道她們姐倆的關系不是很好。忍受了一年的同班同學，已是她的極限了。
「那我叔叔要我上鎮中，你會去嗎？」張家新期待地問。
「不知道！」周曉語很不負責任地聳肩，笑著說︰「我說過我服從學校安排，能不能和你一個學校就要看運氣了。」張家新無奈地看著她干瞪眼。
話是這麼說，可是當周末周曉語見到家里的不速之客，眼皮猛得跳了一下，那時她正陪著李玉芬從外婆那兒回來，李玉芬果然是個要強的個性，自從認識字之後，她和公公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但敏感的她還是覺得公公眼神里的不滿。
于是她一個人悄悄地在練習寫字，直到某一天被周曉語撞破。
所以從那天開始，周曉語就開始教李玉芬寫字，應李玉芬的要求，周曉語只要有時間就和李玉芬悄悄地躲在外婆的小屋里練寫字。
「小語，你回來了啊！」周偉華有點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後面的周曉言則仍然不停地跟兩個不認識的人說話，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听到周偉華的話，那兩個與周曉言說話的男人的四只眼楮全都朝她看來，眼中的灼熱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樣，這樣的目光讓周曉語莫名其妙。
「曉語，快來見見，這兩位是鎮中的教導主任張主任，和二中的教導主任陳主任！」周偉華忙向周曉語介紹，同時也對兩位主任說︰「這就是我的小女兒周曉語。」
「兩位老師好！」周曉語禮貌地問候，但心里卻很糊涂，他們家好像跟這些人八竿子打不著吧，這時候又是招生敏感時期，他們來做什麼？
「曉語同學好！」兩個主任同時開口，听到對方的聲音又互相瞪了一眼。
「恭喜曉語同學這次畢業考得了全市第一！」陳主任笑咪咪地開口。
「啊，全市第一？！不是全鎮第一嗎？」一直不說話的周曉言突然叫了起來。也許在她心中，周曉語成績雖然好，但也不過在這個小鎮上稱得上第一，要知道全市大大小小有百來所小學，畢業班的學生可能會超過一千，她怎麼可能會是這一千人中的第一呢，一定是哪里弄錯了，一定是的！
可是她沒想過，眼前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去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不然他們怎麼可能搶先一步來周曉語家里，不就是想搶在市重點中學前面下手嘛！
「小語她真的得了全市第一？」周偉華和李玉芬也有點不敢相信地問，尤其是李玉芬，當初周曉語要跳級她就反對過，但沒什麼用，為此她還和周偉華冷戰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看來，她的擔心真的是沒有必要的。
自從跳級以後，她也開始向周偉華了解周曉語的學習，當她每一次听到周曉語考滿分時，就震驚一次，因為她從沒有見過周曉語在燈下苦讀的情景，倒是周曉言埋頭苦讀的時候見過不止一次，可是每次她的成績都不如妹妹。
「確實是真的！」雖然不太願意順著陳主任的話說，可是張主任還是點頭，說︰「這次畢業生的成績都已經揭曉了，周曉語同學確實是全市第一，和第二名的分數拉開了二十幾分，而且因為她是跳級生，就更加震驚了教育局的人。」
听他們繞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意，周曉語有點煩了，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笑得很淡定，仿佛他們說得是別人一樣。
「對了曉語同學，你有沒有想過初中上哪所中學？」陳主任倒底還是年輕了一點，首先問出了目的。
「還沒想過，反正听學校分配吧！」輕飄飄地一句話，就把問題推了回去。
「我們學校已經將錄取通知單發到周曉言同學手里了，我想曉語同學大概也想和姐姐一個學校，兩人好相互照應吧！」陳主任撇了一眼張主任，他們校長可是早有準備的。
「哦！」周曉語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陳老師的準備真是充分。」只可惜他們是二中的，周曉言怕是拿到這紙通知書也不會太高興吧。
「小語，不如你也上那個中學好了，這樣姐妹倆也好有個照應。」李玉芬在旁邊插嘴，周偉華拉了拉衣角，示意她不要說話，輕聲地說︰「讓小語自己決定吧，反正都在同一個鎮上，又不是隔了多遠。」
張主任听了這話，覺得還有門，便對周曉語說︰「如果曉語同學有這個需要，我們學校也可以同時錄取曉言同學，何況你爸爸說得也對，再怎麼遠也只是在一個鎮上，要照顧也照顧得到，而且來時我們校長說了，曉語同學同意到我們學校上學的話，不僅學雜費全免，每個月還可以補貼你一百元的生活費。」
這話一出，把周偉華也嚇了一跳，光听說交錢讀書的，還是第一次听說學校倒貼錢求著學生去讀書的。
周曉語听了卻只是微微一笑，這種事在今後是很常見的，沒什麼好稀奇的，學校出了一個優等生，對學校來說就不是這一點小錢的事，其他各方面的利益還多著呢！
「這些我們學校也可以做到！」陳主任見張主任下了本錢，忙跟著說︰「甚至待遇更優。」
「兩位老師容我們一家人商量一下好嗎？」周曉語看著父母一副茫然的樣子，對兩位主任說︰「三天之後，我一定會給兩位一個確切的答復，可以嗎？」
「那是當然！」兩位主任又是同聲說︰「是應跟家長商量一下的，曉語同學放心，我們今天說的一切都算數。那麼我們先走了，三天後等你好消息。」說罷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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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語的選擇會是怎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