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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海燕的噩夢

章節名︰第一百一十二章海燕的噩夢

夫人,被叫夫人的女人太多了,但大都會在前面加上夫家的姓氏,再不然就是用女人自己的姓氏,但不會被叫夫人,而是女士。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能被李嫂叫夫人的,孫幽悠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

「就是白鳳雲夫人啊!」孫幽悠疑惑,李嫂更疑惑,除了白鳳雲她還叫過誰夫人。

孫幽悠恍然大悟,看著李嫂問︰「李嫂,你沒讓她進來吧?」

「沒有。」李嫂回答,知道小姐有多不喜歡白鳳雲,她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讓白鳳雲進來惹小姐不高興。

「我出去,李嫂,你看著朵朵。」孫幽悠微微一笑,從位子上站起身。

之所以她去,是不想冷燁把白鳳雲放進家里來,她討厭看到白鳳雲,如果冷燁堅持,她似乎也阻止不了,不是她妥協,而是她根本爭執不過冷燁。

「媽咪。」朵朵見自己媽咪要離開,立時伸手拉住孫幽悠的衣服一角,輕喊一聲。

「朵朵乖,媽咪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李女乃女乃幫朵朵弄魚吃。」孫幽悠對朵朵認真的說道,沒有給朵朵選擇的機會,因為她清楚知道,對待孩子,該強勢的時候絕不給她有選擇的可能。

「好。」朵朵乖巧的點頭,孫幽悠對李嫂點了一頭,出門去。

「孫幽悠,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我兒子。」見孫幽悠出來,白鳳雲開始叫囂,她之所以能那麼確定,是因為她看到自己兒子的車停在孫家院子里。

她因為三年前的車禍後,腿腳骨骼傷的嚴重,每天都做著物理治療,三年來,吃過午飯和晚飯都要杵著拐杖練習走路,因為當時傷的太重,她的腳經過三年的治療,依然不能用力,走路更是痛的難受,醫生說慢慢來,叫她能不用輪椅,就不要用。

她有時候在自家花園里,有時候在小區公路上,都有孫耀文陪著她,剛剛孫耀文進屋給她拿衣服和果汁。

自己杵著拐杖隨便走走,沒想路過孫家門口時,她竟看到自己兒子的車停在孫家,顧不了和孫幽悠的矛盾,她立刻按門鈴,李嫂出來,卻沒有給她開門的意思,反而往屋子里走,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決定在這里等,果然,孫幽悠這個賤人就出來了。

孫幽悠一出門,就听見白鳳雲的叫囂,看向門外的白鳳雲,孫幽悠嘴角抽了抽,真是人才啊!眼楮只剩下一只,腿腳也不太利索,竟然還跑到她的門口來叫囂,更奇怪的是,她的跟班孫耀文還不在。

三年來,她們誰也沒避著誰,過自己的生活,見面如陌路,孫幽悠即使不去關注,也會听到一些關于白鳳雲的事,白鳳雲有個好兒子,口口聲聲說要給他媽媽討公道,且最近總是出現在她家,想不知道白鳳雲的事都難。

三年前和白鳳雲在購物廣場遇上,白鳳雲起了歹心,想把她推上公路,讓她和她的孩子成為車下亡魂,結果運氣不佳,自己摔了出去,造車連環車禍,小腿骨被車輪輾碎,眼楮失明一只,這回是真的瞎了。

眼楮瞎了,也算是如了白鳳雲的願,她因為事後藥在醫院洗胃那次,和白鳳雲打架,明明沒抓到白鳳雲眼楮,白鳳雲硬是說眼楮瞎了,害她被孫耀文狠狠揍了一頓,後來白鳳雲眼楮又好了,她的揍就白挨了。

這回是真瞎,冷燁和孫耀文帶白鳳雲去國外看了,眼楮沒救,不過眼珠還在,當當裝飾還是可以得,就是沒用處,腿听說還在治療。

同住一個區,甚至是比鄰而居,見面的時候自然少不了,不過,她和白鳳雲都很有默契的裝著不認識,沒想到今天白鳳雲找上門來。白鳳雲和冷若妍真是母女,且都是為了男人來找她。

來到雕花鐵門前,孫幽悠從頭到下的打量了一下白鳳雲,優雅的淡然一笑問︰「白女士不是腿斷了嗎?怎麼走到我這里來了?」

一出口就含沙射影,孫幽悠清楚白鳳雲的腿還有救,並且還在治療,她這麼說,是因為冷燁總是說,是她害的他媽腿斷了。

「孫幽悠。」白鳳雲通過雕花鐵門,怒瞪著孫幽悠,她最痛恨別人用她的腿說事兒,國外奔波了兩年多,腿算是保住了,可眼楮卻回天乏術。「如果不是你推我到公路上,我能成現在這樣,孫幽悠,你別得意,我的兒子會給我報仇。」

「報仇。」孫幽悠冷哼一聲,淡笑著又靠近了一些雕花鐵門,清澈瞳眸里沒一點笑意,冷然的說道︰「白鳳雲,顛倒是非黑白你真的很有本事,也只有冷燁和孫耀文那樣的蠢豬才會信你的話。所謂人在做,天在看,事實是怎樣的,我們彼此心里很清楚,事情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白鳳雲憤恨的眼楮里閃過心虛,心里慌亂著,這也是她怕的,耀文還好說,最主要的是小燁,兒子深不可測,她騙了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真听不懂嗎?」孫幽悠嘲諷道︰「你以為孫耀文是非不分,別人也是非不分嗎?沒有人能只手遮天,包括冷燁。」

孫耀文為了她可以昧著良心,這是意料中的事,孫耀文本就是沒有良心的人,做什麼都不奇怪,冷燁的勢力深不可測,到現在還沒找她報仇,這點孫幽悠倒是很意外。

「你勾引我兒子,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白鳳雲狠狠罵道,她不是來和她翻三年前事情的,她來找孫幽悠,是要教訓她一頓,讓她離自己兒子遠點,沒想孫幽悠跟本不給她開門,既然動不了手,她就罵,罵孫幽悠一頓,她也能解點氣。

「轉移話題就能逃避了嗎?」孫幽悠冷笑,看到不遠處走來的人,眼神更是冰冷一片。「我女兒健康的身體,誰來買單?」

白鳳雲雖然沒能害到她,她肚子里的朵朵卻遭了殃,早產出生就是一身的病,身體虛弱的她每每看了都想落淚,朵朵在醫院的時間比在家里還多,是白鳳雲毀了朵朵的身體,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瞎一只眼楮,和一條腿,簡直是便宜白鳳雲了。

「你那野種的身體不好,是老天不待見,管我什麼事?」掩不住語氣里的幸災樂禍,白鳳雲從沒認為那是自己的錯過。

出來找白鳳雲的孫耀文,听到這話,頓住了腳步,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白鳳雲,他是在現場,什麼他都很清楚,四周人們說的話,他記得清清楚楚,可是,雲兒哭著和冷燁說是悠悠推她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

他只是不想讓雲兒的傷加重,所以他沒解釋,沒想到,她竟然三年了都沒有悔改的意思,甚至還怪罪到悠悠的頭上,這還是他愛的雲兒嗎?

孫耀文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听到自己心愛人惡毒的話語,這比他失去孫氏還讓他覺得痛。

孫幽悠面色一沉,半眯起眼楮,危險的氣勢逼近白鳳雲,慢慢的說道︰「剛才的話,你再說一次。」

朵朵是她的命,只要是傷害朵朵的,她都不允許,上次白鳳雲這麼說朵朵,她二話沒說直接給了她一耳光,白鳳雲敢再說一次,她同樣能開門就能甩巴掌。

孫幽悠雖然是女人,但她身上卻有一股壓迫人的氣勢,一般不會被看見,只有在她真的動怒的時候,才會體現出來,那個時候,就不要惹她,不然,她會讓你連後悔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白鳳雲被嚇到了,杵著拐杖的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白了白,全身戒備的看著孫幽悠,說不出話來。

見白鳳雲白了臉色,知道她沒膽量再說,孫幽悠繼續說道,「忘了我三年前說的話,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

孫幽悠意有所指的話一出,白鳳雲又是一陣驚嚇,孫幽悠雖然沒具體指什麼事,但她知道是什麼,那次她也是說孫幽悠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然後就被孫幽悠打了一個耳光,這事她一直記著,就是想找機會打回來。

「你敢……」白鳳雲用憤怒來壓下心里的恐懼,恨孫幽悠的時候,同樣也心有余悸,孫幽悠出手是真的打,她臉痛了多久,她就恨了多久。

「你還沒學乖嗎?」孫幽悠斜睨著白鳳雲,清冷語氣狂妄說道︰「沒有事是我孫幽悠不敢做的。」

以前的她叛逆,什麼都敢做,時間到了如今,她骨子里的反骨磨掉了些,但不表示她的自我也改變了。

「哼,」白鳳雲冷哼一聲,譏諷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孫幽悠,孫氏的總裁,可以為所欲為,告訴你,孫氏現在當家的是我兒子,不是你孫幽悠。」

以前礙于孫幽悠孫氏總裁的身份,她還會顧忌,如今,她什麼都不用顧忌了,她有個很出色的兒子,三年時間,孫氏就成了她兒子做主,她白鳳雲又可以翻身了。

「有什麼關系,有人幫我賺錢,我只要負責花錢,何樂而不為呢?」站的有點累了,孫幽悠干脆斜靠在門框上。

白鳳雲難得來找她,不消遣消遣,實在對不起自動送上門來的白鳳雲。

「你……」白鳳雲指著孫幽悠,半天說不出話。

「慢慢你,不奉陪了。」孫幽悠站直身,拍了拍身上,優雅的往回走。

「孫幽悠,你給我站住。」白鳳雲聲音提高了些,她是來教訓孫幽悠的,卻反過來被孫幽悠給說了一頓,叫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再不離開,我不介意叫保安來,在我門口犬吠,存心擾民。」頭都沒回,孫幽悠進了屋子。

白鳳雲眼睜睜的看著孫幽悠進屋,狠狠的瞪眼也無濟于事,拐杖狠狠的敲著地面,好似那是孫幽悠的臉,白鳳雲罵道︰「孫幽悠,你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瞧,我會讓你和你的野種女兒死無葬身之地。」

孫幽悠居然把她比喻成狗,真是氣死她了,什麼話惡毒,她罵什麼。

罵完,白鳳雲就大口大口的喘氣,孫幽悠會覺得站住累,她就更累,一條腿和拐杖承受全身的重量,不堪負荷,那條好腿已經麻木了,但她一直忍著,不想在孫幽悠面前示弱,咬牙硬撐著戰斗。

孫幽悠一離開,痛和麻木全一股腦兒的襲向她,幾乎把她淹沒,此刻的白鳳雲全靠意志力支撐著。

白鳳雲一轉身,看見孫耀文臉色有些奇怪,她突然覺得糟了,耀文站在那里多久了,他有沒有听到自己和孫幽悠的話,傷腿的痛和好腿的麻木,加上心理的擔憂,白鳳雲倏然眼前一黑,身體倒了下去。

孫耀文快速跑過來都沒接住,抱起白鳳雲,復雜的目光看了孫家一眼,抱著白鳳雲轉身離開。

孫家二樓陽台上,那個落寞的身影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她們說話時他听不清,可他听到了自己母親最後罵人的話,那些惡毒的話,罵朵朵,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罵人的如果不是他母親,他一定滅了她,可世上沒有如果。母親的變化太大,他都快不認識了,那個溫柔嫻淑的媽媽,真被時間和生活埋沒了嗎?

孫幽悠進屋,朵朵已經吃好了飯,正坐在沙發上看卡通片,孫幽悠過去陪著朵朵看了一會兒,孫幽悠抱著朵朵去樓上睡午覺,冷燁听到開門聲,知道她們上來了,他坐在陽台的角落里一動不動,心里亂如麻。

等朵朵睡著,孫幽悠在女兒小臉上親了一下,起身拿起筆記本電腦走向陽台,在藤蔓編織的椅子上坐下,筆記本電腦放到茶幾上,打開並按下開機鍵,目光悠遠的看著對面別墅和她的房間相對的房間。

冷燁買下對面的別墅給白鳳雲和孫耀文,冷若妍住,她一直覺得詭異,比這個區更好,更豪華的房產也有幾處,冷燁怎麼偏偏選了這里,還是在她的對面,如果是故意讓她見了堵心,為什麼對面這個房間好似沒人住般。

太不符合冷燁的作風,存心讓她堵心,冷燁應該讓白鳳雲和孫耀文,時時刻刻在對面的陽台上晃悠,她只要抬頭就能看到,那才可能有他想要的效果。

孫幽悠正思緒飄遠間,電腦提示有人找她說話,她看了一眼,是小然的號,孫幽悠輕輕一笑,點開視頻通話,屏幕上出現孫幽然漸月兌稚女敕的臉,九歲的孫幽然,眉宇間的英氣透著成熟的味道,每次都讓孫幽悠看的心酸不已。

「嗨,姐姐,和朵朵最近好嗎?」孫幽然笑著打招呼,優雅的像個小紳士。

「當然好了,小子,你越來越帥了,可惜你是我弟弟,要不然我都要定下你,等你長大了嫁你。」孫幽悠還很應景的吹了聲口哨,拋了個媚眼,臉上的笑容帶了點猥瑣的味道。

孫幽然翻白眼,姐姐,你不調戲你弟弟,會死嗎?會死嗎?我可是你親弟弟呀!

「怎麼不說話,被你姐姐我的魅力電暈了?」見孫幽然只是看著自己,孫幽悠問,她怎麼覺得小然看她的目光里帶了點鄙視,肯定是自己眼花了,孫大小姐自我安慰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擬。

和弟弟視頻通話,孫幽悠很開心,和白鳳雲說話的郁悶被朵朵消去了一大半,現在見到自家弟弟,更是煙消雲散,連蹤跡都無處可尋。

「姐,我是你弟弟對吧?」孫幽然突然問,烏溜溜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孫幽悠,那樣子就像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一樣。

「對啊!」孫幽悠茫然了,不明白小然為什麼這麼問,孫幽悠,孫幽然,名字不足以證明她們是姐弟嗎?

「那你還調戲我。」孫幽然翻了個白眼,看著孫幽悠的眼神里有著奸計得逞的笑意,臉上狡黠的得意,調皮又可愛。

孫幽然,被孫幽悠送去了法國四年,四年的時間他成長了不少,在孫幽悠那群酒肉朋友的幫助下,孫幽然得到了人生中的月兌變,現在的孫幽然,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被孫耀文忽略的小孩。

他聰明伶俐,智商很高,學什麼都很快,別看孫幽悠然只有九歲,他已經懂得運籌帷幄和布局,成熟穩重形容他雖然過早,卻也是事實。上小學的他,做人處事不輸給任何一個大學生,他唯一的目標就是保護姐姐,現在他雖然還有些不足,不過,他相信,過不了太久,他就是姐姐和小佷女的依靠。

「這說明你有魅力,把你姐姐我都給迷住了。」孫幽悠一本正經的說,很快,語氣轉為不滿。「你就該蹲在角落里偷笑吧,還質問我?」

「我哪里質問你了。」孫幽然喊冤。

「你就質問了。」孫幽悠堅持自己的看法。

「沒有。」

「你有。」

「沒有。」姐弟兩開始幼稚地爭執起來,孫幽然也只有在孫幽悠的面前,才會露出附和他年齡的另一面。

最後,孫幽悠眉毛一橫,口氣霸道的說︰「不懂事的小破孩兒,我是你姐姐,我說什麼是什麼,說你是豬,你就是豬。懂不懂?」

「懂。」孫幽然很無力的回應一個字,他實在無語,姐姐,你比喻什麼不好,怎麼翩翩是豬呢,我是你弟弟,我是豬,你又是什麼?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問姐姐的,誰讓他有個脾氣不是很好的姐姐。

「姐姐,我要和朵朵說話。」孫幽然不和他姐姐一般見識,準備和小佷女聊聊天,反正他今天有時間。

「你嫌棄我?」孫幽悠臉一垮,哀怨的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孫幽然,她被弟弟嫌棄了,還沒說上幾句話,他就要找朵朵,她心里受傷了。

孫幽然一見自家姐姐露出類似怨婦臉,他立刻很嚴肅的贊美。「沒有的事兒,我姐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美貌如花,艷麗無雙,冰清玉潔……」

「等等,誰教你這些詞語。」冰清玉潔都用上了,實在听不下去,孫幽悠趕緊打斷弟弟的贊美。疑惑,這能算贊美嗎?

「電視里看的。」孫幽然回答。

「你這個電視兒童,以後不準你看電視。」孫幽悠不淡定了,看看她的弟弟被電視禍害成什麼樣了。

「好。」孫幽然很爽快的答應,他沒說的是,他在孫家時看的電視,在孫家沒人管他,只要給他吃飽飯,其余都隨他,來到法國,姐姐的朋友給他安排了各種訓練,根本沒時間看電視。

「乖。」孫幽悠滿意的點了點頭,隔著電腦屏幕模了一下弟弟的臉,笑了。

「朵朵呢?」孫幽然問,以前和姐姐視頻,朵朵都會在旁邊偶爾和他說話,雖然大多他都听不懂,不過,心里很滿足。

「在睡覺。」孫幽悠回答,在提到朵朵時,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溫柔的微笑,充滿的母性光輝。

孫幽然已經習慣她了,嘆了口氣。

孫幽悠怒了︰「嘆什麼氣,看我也是一樣,朵朵是我生的。」

孫幽然嘴角抽了抽,姐姐,你真是我姐姐。

「姐姐,你想拿回孫氏嗎?」凝著孫幽悠,孫幽悠然突然認真的問,小臉上有著和他年齡不符的睿智。

「小然,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沒有回答,孫幽悠直接問,小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問她,但她都沒回答。

她認為小然還小,不該卷進這片漩渦,孫氏沒他和朵朵重要。

「沒有,我想先問問姐姐的意思,再做決定。」搖了搖頭,孫幽然老實的回答,他是想做什麼,但他先要得到姐姐的同意。

「小然,我並不想拿回孫氏。」孫幽悠語重心長地說︰「你是大孩子了,做什麼事前先想想事情可能帶來的後果,盡量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好。」姐姐的話他記住了,孫幽悠然點頭,然後又問道︰「姐姐,孫氏在自己的手里不好嗎?」

他不太能明白姐姐的想法,不過,他會照做,會問,只是因為他有疑惑,有了疑惑就要問,這是姐姐教他的。

「對于姐姐來說,孫氏只要能運營,在誰手里並不重要。」孫幽悠回答。

孫幽然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了,姐弟倆又聊了一會兒,才結束了視頻。

孫幽悠看了眼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關了電腦,走進屋里,朵朵還在床上甜美的呼呼大睡,走到床邊,坐下靜靜的看和女兒臉。

朵朵,只要你和舅舅好,媽咪可以什麼都不要,有你們就足夠了。

要保護女兒不受到傷害,她就必須找冷燁談談,朵朵對冷燁的依賴越重,冷燁離開時傷害就越大,這是她害怕發生的事。

生活就是這樣,不會因為你害怕,事情就不會發生,往往是怕什麼,來什麼。孫幽悠俯身輕輕的在女兒臉上落下一吻,起身走出房間,她要趁著朵朵睡覺的時候找冷燁談,不然朵朵醒來不見她,朵朵會哭。

來到冷燁的房間,孫幽悠站在門口躊躇著,不確定冷燁出去了沒有,吃午飯時,他是生著氣上樓來,然後她就沒見過他。在門口猜他在不在,不如進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孫幽悠心一橫,敲了兩聲門,站在門邊等著。

半響過去,冷燁沒有來開門,孫幽悠試了試門把,門沒鎖,她開門進去。

孫幽悠邊走邊四處看,這個房間的設計布局和她的房間有些相似,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冷燁的房間,卻是第一次好好的看這個房間,唯一的感覺是陌生。

可笑吧,這是她家,她卻對房間感到陌生,孫幽悠想,她陌生的應該不是房間,而是住在這個房間的人,盡管兩人身體再如何親密,依然沖不走那份陌生感,那是來自心靈的排斥,和外在因素無關。

孫幽悠四下看著,終于在陽台上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個健碩的身影,朝著他走過去,蹙眉看著地上放著的酒瓶和酒杯,都是空的,在離他幾步之遙,孫幽悠站定,看著冷燁的臉,他好像睡著了,孫幽悠又開始躊躇,要不要叫醒他,更不知道她是睡著的,還是酒醉不清楚。

「找我有事?」孫幽悠開門的時候冷燁就知道,或者說他根本沒睡,閉著眼楮沒動,是想看看是誰來找他,這個屋子里除了孫幽悠還有李嫂,李嫂進他的房間是幫他打掃,他也不排斥。

直到聞到屬于她身上熟悉的檸檬清香,他才能確定,來的是孫幽悠,他想知道她來他的房間做什麼,更不想睜開眼楮,可是她卻躊躇不前,他的耐心用盡,干脆出聲問。

「冷燁,你是清醒的嗎?」孫幽悠不確定的問,他是閉著眼楮和她說話,腦子清不清楚她很懷疑。

「你想呢?」倏然睜開眼楮,深如寒潭般的眸子此時看起來更加的邪魅逼人,臉上鐫刻般的線條輪廓顯得更加攝人心魄。

孫幽悠撫著自己狂跳的心,喃喃的回答。「我不知道。」

「我讓你自己來確認如何?」冷燁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緩慢的逼近孫幽悠。

孫幽悠嚇了一跳,腦子里警鐘敲響,她轉身就逃。

才一轉身,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扣住,然後是身子不受控制的傾倒向他,冷燁扣住她的腰一轉身,健碩的身軀把孫幽悠壓在護欄上,孫幽悠腰被撞了一下,痛的她皺眉,心里後悔不已,她不該來的,她該來找他。

和小然聊天時,她還叫小然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她立刻就嘗試到了後悔。

「想逃到哪里去?」炙熱的氣息在她脖頸處吹拂,冷燁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閉上眼享受著軟玉溫香在懷里的感覺。

「冷燁,我們談談。」身子有自己意識般的顫抖,孫幽悠命令自己鎮定,好不容易想到自己來找他的目的,她直接說。

冷燁身軀倏然一頓,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她進他房間來找他就很不正常了,現在又說要談談,沒來由的他不想面對,冷燁抬起頭定定的凝視著她的臉,不說話。

孫幽悠心跳加速,想到他以前幾次這麼看她時,後果……

她的後果還沒出來,冷燁冰冷的唇瓣已經吻上她的,孫幽悠腦子整個懵了。

冷燁細細的吻著她,本想只是逃避她想和他談的事情,卻沒想,一踫上她的唇,他就無力再移開,只想要的更多,最好是把孫幽悠整個人吞下,免得他總是被她排除在外。

冷燁享受般的品嘗著她的甜美,抱著她的力道反而松了,孫幽悠嘗到了他口中的酒香味,意識回籠,她一把推開冷燁高大的身軀,踉蹌著跑開,腳步慌亂的險些跌倒。

突然被推來的冷燁,心里失落著,他卻沒有去追,而是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孫幽悠,我暫時放過你,今晚,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向氏。

杜海珊敲了敲門,沒等向陽叫她進去,直接推門而進。「陽,工作完了嗎?爺爺都打兩次電話催我們快點回去了。」

「馬上好。」向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抄起衣架上的外套,一手摟著杜海珊的腰,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杜海珊心里美滋滋,順勢倚偎著向陽,她才是他未來的妻子,外面的女人,跟他關系再親密,頂多也只算見不得光的情婦,在她這個正牌妻子面前,也自慚形穢。

自我安慰歸自我安慰,她還是不會放過那個勾引陽的狐狸精。

停車場,海燕坐在白色跑車里,看著相擁而來的兩人,向陽紳士的給杜海珊打開車門,待杜海珊坐進去之後,再關上車門,自己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海燕嘴角微微揚起,拿出手機,快速撥通向陽的手機。

向陽剛系好安全帶,手機便響了,向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快速接了起來,他沒開口,兩人沉默了良久,海燕才開口。「有空嗎?」

向陽看了一眼坐在副座上的杜海珊。「有。」

「見個面。」海燕透過玻璃窗,她的目光沒落到向陽身上,而是杜海珊,她的視力很好,幾乎都看見向陽在說「有」字時,杜海珊那瞬間凝結在嘴角的笑。

「好。」向陽沒有遲疑,直接吐出好字。

「老地方。」說完,海燕掛了電話,她沒興趣知道向陽如何擺月兌杜海珊,她深知,只要向陽答應了,就不會放她的鴿子,否則他們的關系也不可能維持到現在。

很快海燕離開停車場,朝東方酒店開去。

今天她並沒想過要與向陽見面,在逛商場時,她無意間听到杜海珊打電話,那個人讓杜海珊叫向陽去杜宅吃飯,莫名,她就想與他做對,就不想向陽去杜宅。

她是徹底與杜家沒關系了,不代表她就不恨,不怨,尤其是在他如此堅定的說不悔時,她對他的怨恨愈加濃烈。

就是因為他,她才失去了父母,他雖不是直接,卻也是間接,如果他肯接受媽媽,爸跟媽有可能就不會遇到飛機事故。

人都死了,他還是不肯接受媽媽成為他們杜家長媳,不接受就接受,有什麼了不起,她也不會認他,更不可能認祖歸宗。

他都不認媽媽這個兒媳婦,何來孫女。

東方酒店,海燕下了車,直接來到2009號房,洗了一個澡,有了上次的教訓,她怕泡澡時又睡著了。

躺在軟柔的大床上,海燕望著天花板,腦海里浮現出了很多畫面,漸漸地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向陽來了,看了一眼床上睡著的海燕,沒將她叫醒,邁步入了浴室。

海燕睡得極其不安穩,惡夢糾纏著她,她夢到爸爸跟媽媽坐在飛機上,然後轟一聲,被爆得粉骨碎身。

「啊!」海燕一聲尖叫下,猛的從噩夢里驚醒,汗水濕透了她的真絲睡衣,整個人驚恐地跳了起來。

海燕沒給自己喘氣的機會,她本能的下床,連鞋都沒穿,直接沖到浴室門前,用力拍打浴室的門。「開門,開門,開門。」

向陽站在花灑下,听到海燕急切而驚慌的叫聲,來不極關水龍頭,扯過一旁的毛巾,圍在自己腰際,剛準備去給她開門,海燕卻發現浴室門沒鎖,扭開門兀自沖了進去,不顧一切的沖到花灑下,緊緊抱住向陽。「媽媽,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好害怕。」

向陽嘴角一抽,有些僵硬,媽媽……就算要叫,也應該抱著他叫爸爸。

「海燕,有我在,別怕。」向被她絲毫無縫隙地貼著,身體某個地方也起了變化,卻被他壓制住,如果在這時候要她,他都會鄙視自己。

三年前,在杜宅發生的事,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就是知道了彼此的另一個身份,她是杜家的孫女,而他是杜海珊的未婚夫。

這三年來,兩人對那件事只字不提,仿佛不曾發生過。

「媽媽,你跟爸爸為什麼要騙我?說了只離開半個月,為什麼你們就丟下我一去不回了,媽媽,爸爸,我想你們。」海燕抱著向陽的身體一緊,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抱著一個全身赤(和諧)果的男人,花灑甚至還在灑水。

向陽僵硬著身體,剛剛那句「海燕,有我在,別怕。」已經是他安慰人的極限。

海燕抱著他哭了很久,一個勁的報怨,直到她的頭發感覺好濕潤,身上的真絲睡衣很因被打濕,緊貼在她身上,將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來,令人好思遐想。

海燕先是一愣,接著恐懼地抬起頭,先是向陽古銅色的胸膛,接著是一張冷峻而妖冶的面容,然後再向下……

「啊!」海燕尖叫出聲,毫不遲疑的將向陽推開,倉皇無措地掩著面轉過身,臉龐頓時羞紅,臉上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海燕尷尬窘迫的同時,也疑惑,他洗澡時為什麼不是月兌光光,下半身還圍著一塊毛巾,這是什麼嗜好,以前她為什麼沒發現。

如果向陽知道海燕腦海里此刻在想什麼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掐死。

被她抱著一個勁的叫媽,將他當成回收桶抱怨了一大堆。

「為什麼是你?」海燕很是氣惱,在自己的腿上捏了一把,痛提醒著她不是在做夢。

「清醒了?」向陽問道,扯掉毛巾,從容而淡定的接著洗澡,其實他也是在掩飾著自己,或許是心底最柔弱的一處被海燕一不小心踫觸到了。

他們認識了四年,雖說交談並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床上交歡,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海燕哭,哭得跟被遺棄的小孩子般,傷心絕望。

海燕當然清醒了,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她就清醒了,現在面前有一個洞,她都會毫不遲疑的鑽進去。

她並沒有失憶,或是自己說了什麼,突然就忘光光了。

她居然抱著向陽哭,還叫他媽媽,海燕想要瘋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連說了三聲對不起,海燕閉著眼退出浴室,在浴室門關上的一瞬間,松口氣的不光是海燕,還有向陽。

出了浴室,海燕站在門口,腦海中皆是他健碩結實的身軀,還有她沖進進浴室前的恐懼,抱著他一個勁的叫媽媽。

「啊!要死了,要死了。」海燕抱著頭,一陣猛揉搓著,她沒臉見他了,至少現在她沒臉見他。

海燕趁向陽在浴室,快速換了衣裙,連頭發都沒擦,抄起包包就逃之夭夭。

等向陽走出浴室,已不見海燕的身影,他並沒有打她手機讓她回來,而是坐在床上,上面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氣息。

「海燕。」向陽大手撫模著海燕剛才睡過的地方,喃喃叫著她的名字。

他與海燕相識在酒吧,她喝得爛醉,他卻是清醒,順其自然的發生了一夜,在沒認識海燕之前,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發泄生理需要的工具,他卻從不踫處女,太麻煩,明知道她是第一次,他猶豫于,還是在她青澀又熱情之下破了例。

事後,他還沒開口,她卻很爽快的給了他一張巨額支票,當時他的臉都青了,男人的自尊受到侮辱,本想撕碎那張支票,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接下了支票,從那以後,他們就維持著伴的關系,她給他錢,他一一收下,直到她發現他是向陽總裁,她便再也沒給過他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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