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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白雪來告狀

沒防備的孫幽悠,被孫耀文手勁的力道震的反身撲向樓梯的向,中途手臂撞到了一旁的花瓶,還好她反應夠快,雙手快速的抓著樓梯扶手,才免于摔倒,莫名其妙被打,孫幽悠被驚嚇住。

白鳳雲和冷若妍驚呼,一臉惋惜的看著花瓶碎片,過後是各自的勾唇竊笑。

李嫂在廚房做飯,听到聲音立刻跑了出來,一抹身影比她更快的掠過去。

孫耀文猶不解恨,他走過去拉起孫幽悠,一個巴掌又想打下,一只有力的手臂伸出,扣住孫耀文的手腕,另一只手攬著孫幽悠的腰,輕輕一帶,把她嬌小的身子往後移,他高大的身軀擋在她前面。

孫耀文抬頭一看,只見冷燁陰沉了臉色,雙眸泛著一層層冰冷的銀光,顯露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孫耀文發現在這樣的目光下,自己忽然有點膽怯,手腕上的力道好似想把他的手腕擰斷般。

如果冷燁現在出拳揍他,他也不會覺得驚訝,或者,讓他看他的表情,他寧願被他揍一頓,身體上的痛多少能減輕心里的顫抖。

孫幽悠見幫她擋著她的人是冷燁,心里疑惑,這家伙這麼早就回來了,又翹班,她要考慮降他工資,想到這里,孫幽悠抖了抖,她現在還有心情想這個,真是要不得。

臉上還痛著,她還有心思神游。

白鳳雲和冷若妍嚇傻了眼,還是白鳳雲先回神,她驚呼。「小燁,放開你文叔。」

見自己兒子護著孫幽悠,白鳳雲心里的憤怒簡直無法言喻,她最想看的就是有人能收拾孫幽悠一頓,搓搓她銳氣,免得她在家里耀武揚威。

自己不知檢點懷了個野種回來,還要拉他們配合她的飲食,簡直無理取鬧。

放開孫耀文的手,冷燁睇了孫耀文一眼,如果不是媽媽開口,他根本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孫耀文,打誰的可以,他冷燁女人,他就動不得。

沒看地上的碎片一眼,冷燁淡然轉身輕輕抬起孫幽悠下顎,仔細端詳,原本白皙的臉頰毫無任何懸念的紅腫起,清晰的巴掌印可以看出下手人的力道,冷燁看的心里一痛,他還是晚了一步,只來的及在孫耀文打她第二下的時候救下她。

想起向南上次幫她擋杯子時的情境,冷燁心里真不好受,這讓他忍不住想,如果今天進門的是向南,孫幽悠還會不會挨一巴掌?

應該不會,因為向南不惜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人傷孫幽悠,包括來自孫耀文的傷害。

李嫂嚇傻了,在孫家這麼多年,沒見過如今天這麼嚇人的孫耀文。

此時的孫幽悠,完全在狀況外,臉上火辣辣的痛,她感覺不到,眼眸愣愣地望著冷燁,心里復雜難辨,疑問也不少,這個一直裝乖賣巧的男人,今天是第一次在他所謂的家人面前顯露他真實的脾性,其效果看白鳳雲幾人的臉色就知道了。

「很痛嗎?」冷燁淡然的問,平靜的語氣里夾雜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關心和憐惜,大手伸出,想踫一踫她紅腫的臉頰,又怕弄痛她,只能停在半空中。轉頭對李嫂道︰「李嫂,去拿冰袋。」

「哎,唉,好。」李嫂一陣手忙腳亂,心痛的看了孫幽悠一眼,趕緊朝廚房跑。

孫幽悠來不及回答,孫耀文已從驚嚇中回神,他說道︰「小燁,你不要管她,我今天就是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看她還敢不敢胡來,佔了孫氏總裁的位置,又不去公司上班,成天窩在家里混吃等死,孫氏早晚敗在她手上。」

話說,原本都在懺悔的孫耀文怎麼會這麼生氣呢?

這要從他今天見的一位友人開始說起,是他相交多年的朋友,也算是商場上的伙伴,兩人關系密切,曾經利用孫氏的庇護,狼狽為奸干了不少事,錢也賺了不少。從孫氏因為孫幽悠上台,冷燁掌管著孫氏的一切運營,讓林蘭徹查了和孫氏合作的運營商,孫耀文的那個朋友仗著和孫耀文的關系,耀武揚威的首當其沖,不幸的是,林蘭根本不買賬,果斷切了和孫耀文朋友的一切合作。

今天兩人見了面,他那個朋友對著孫耀文冷嘲熱諷還不夠,既然當著包間里另外的朋友面,破口大罵,說他孫耀文是沒用的東西,被女兒佔了總裁的位置,怎麼沒羞愧的去死,還有臉來參加朋友聚會。

然後孫耀文就被其他的朋友,很圓潤的方式請出了宴會,他當時無地自容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了不出來。

商海沉浮十幾年,他何時受過這等的氣,以前誰見了他不是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想巴結他以求得點好處,他幾乎以為他的人生就是這樣過了,誰知,孫幽悠回來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奪了他的一切。

光環不在,人門看他的眼神,對他的態度,于他而言都是羞辱,而造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孫幽悠,現在他都恨不得沒生過孫幽悠。

失意中的人總想為自己找開月兌的借口,然後把責任丟給別人,自己做的就是去恨,去怨,去責怪。孫耀文也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把自己的不如意完全怪到孫幽悠頭上,反而忘了孫幽悠給他帶來的好處。

比如說,孫氏十幾年總裁的位置,風光的生活。

冷燁臉色沉了沉,他還來不及有動作,孫幽悠卻先伸手把冷燁的身體往邊上一趕,她從冷燁身後走了出來,面色平靜,看著孫耀文,孫幽悠冷冷地說︰「我現在就是賣了孫氏,你也沒有一點說話的權力。」

「你敢。」孫耀文氣得吹胡子,如果他有胡子的話。

孫幽悠冷哼,反問道︰「為什麼不敢,孫氏現在的總裁是我,創始人是我外公,孫氏于我而言不過是外公給我的禮物,要怎麼處理全憑我高興。而你,什麼也不是。」

「孫幽悠,這是你對父親該說的話嗎?」實在詞窮,孫耀文只好搬出他是孫幽悠父親的身份,因為孫幽悠說的對,孫氏一開始就是留給她的,自己做總裁,不過是代掌權,繼承人一旦成年,要回孫氏,他就只能下台。

他恨死了代掌權三個字。

白鳳雲和冷若妍很有興致的坐在一邊看戲,孫耀文的話讓冷燁挑了挑眉,看來他真的是沒轍了,明知道孫幽悠已經和他斷了父女關系,他現在提起,只是自取其辱。

「父親。」冷淡一笑,孫幽悠看著孫耀文,嘲諷的輕啟唇瓣。「你是裝不懂,還是老年痴呆,從我登報那天起,你就不是我孫幽悠的父親,連小然的都不是。」

孫幽悠的意思是,不僅自己和他沒了關系,連她的弟弟也和他沒了關系。

「登報斷絕關系,孫幽悠,你太天真了,父女血緣是斷不了的,不管你承不承認,都改變不了你身上流著我孫耀文的血。」想和他斷了關系,想都別想。

孫耀文鑄錠一點,孫幽悠是他的女兒,他對她說什麼都是天經地義,即使是打死她,她也不得有怨言。

「我也告訴你,從你打我到住院,我身上屬于你的血就已經流干淨,還給你了。」孫幽悠露出一抹笑,說道︰「現在我身上只有孫笑茹的血,你什麼都不是。」

「哈哈哈。」孫耀文忽然大笑起來,看著孫幽悠的眸光里充滿了惡毒,他說︰「你以為血緣是你說還就能還的嗎?我把你養到十八歲,你怎麼還這十八年欠我的?」

冷燁這回不是挑眉了,是蹙眉。孫耀文怎麼會有這麼笨的時候,他只想到自己給了孫幽悠錢花,他怎麼就沒想到,他的錢,都是從孫氏拿的,而孫氏一直是在孫幽悠的名下,他甚至不如一般的打工者,至少打工者是靠自己的雙手賺錢養家養孩子,他呢,靠的是孫氏。

他能拿這個來和孫幽悠說,真不是一般的腦子進水。

冷燁現在能理解孫氏的老太爺了,難怪他要把公司給孫幽悠這個外孫女,也不給他的女兒繼承,孫氏的老太爺真正是稱得上精明了。

孫耀文是孫笑茹的丈夫,孫幽悠卻是女兒,丈夫可以分妻子的財產,卻沒有父親分女兒的財產這麼一說,所以到最後,孫氏只會是孫幽悠一個人的,孫耀文真是分不到一杯羹。

「孫耀文,我活了十八年,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孫幽悠說︰「是你養我的嗎?不是,是孫氏養了我,沒有孫幽悠,你連孫氏的大門邊都模不到,更別說還在孫氏耀武揚威十幾年。現在我拿回來,天經地義。」

要翻老賬,他的,絕對比自己多,就是在年齡上,他就輸定了。

本來她還顧忌他孫耀文再怎麼樣,也曾是她媽媽的老公,對他不想做的太絕,結果給點陽光,他就燦爛,忘了自己是誰。

現在說清楚了也好,她也不需要再顧忌了,更不需要忍耐,看不順眼的人,通通踢出去。

看到孫幽悠臉上那一抹,類似于解月兌的微笑,孫耀文終于意識到自己今天和孫幽悠鬧是多麼的愚蠢,努力壓制怒火,他緩和了語氣道︰「悠悠,你再怎麼恨我,也不該拿孫氏當兒戲,你把孫氏給別人,毀了我這十幾年的心血不說,將來孫氏還能不能姓孫都是個問號。」

說道別人時,孫耀文下意識朝冷燁的方向看了下,意思很明顯。

冷燁勾了勾嘴角,不屑的目光掃了孫耀文一眼,轉身走到沙發上落坐,和白鳳雲,冷若妍一起看戲。

「你的心血,別說笑了,十幾年前孫氏是什麼樣,現在孫氏還是什麼樣,你的心血都用到哪里了?我都懷疑這十幾年孫氏是怎麼走過來。」心血,她還真沒看到,留下一堆的爛攤子,現在蘭姨正在收拾。

說了這麼多的話,孫幽悠覺得臉頰更痛了,火辣辣的,她伸手模了一下,痛的她呲牙咧嘴,趕緊放開了手,深吸了口氣緩解緩解臉上的痛。

李嫂肯定是急的找不到冰袋,望了眼廚房的方向,目光看向自顧看雜志的冷燁,算了,他不火上澆油就謝天謝地,雪中送炭,別指望了。

「悠悠,你可以怪我對你不好,但你不能否定我對孫氏的付出,我……臉痛嗎?要不要冰敷一下?」孫耀文忽然問道。

兩人爭執了這麼久,他像是現在才看到孫幽悠臉上的紅印般,說話的語氣里帶了點愧疚。

孫幽悠看著孫耀文,心里冷笑,轉變的可真快,剛剛打人的勁消失的也真快,可惜,她不會再容忍了。孫幽悠淡然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在冷燁臉上停頓了三秒,回到孫耀文身上,決定已經下了。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多說,帶著你的人,滾出我的家,就這樣。」輕輕說完,孫幽悠轉身就往外走,腳步頓了頓,回頭說︰「時間是我回來之前,些各位已經不在我家了。」

不在等李嫂的冰袋,丟下除了冷燁以外石化的幾人,轉身,這回是真的走了,門口處換鞋時,她听到了白鳳雲的怒吼咒罵,和冷若妍的尖叫,這些已經和她無關了。

李嫂追出來時,孫幽悠已經離開了,手里拿著冰袋,李嫂一臉擔憂,白鳳雲催促的聲音傳來,李嫂嘆了口氣,轉身走回廚房。

出了門,孫幽悠也不知道去哪里,給他們時間搬家,她臉上的巴掌印起碼兩天才能好,不想讓海燕擔心,她不敢去找海燕,干脆開車去海燕那套和小北樓上樓下的房子,因為海燕一般不住哪里。

去小區之前,她特意去超市買了幾天吃用的必須品,然後才開車去海燕的住處,剛剛從車上下來,她就踫上了熟人,看著那個從大門出來的身影,她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走是肯定來不及了,那樣會讓人以為她是在躲他,雖然她確實在躲他。

剛走出大門的向南一抬眸,看見了站在車子旁有些無措的孫幽悠,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溫和的笑容走過來。

向南一走近,見孫幽悠低著頭不看他,他輕輕一笑,抬手撫了撫她的發絲,溫潤的聲音打招呼。「好巧。」

孫幽悠一愣,依然低著頭,回道︰「嗯,是啊,好巧。」

主要是心虛,不知道和他說什麼,順著他的話說準沒錯,向南打電話約了她好幾次,她都沒答應,還很沒心沒肺的讓他去找別人,電話里和真人是不一樣的,電話里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話,面對他本人,她還真有點不安。

向南說過喜歡她,這讓她很是苦惱,因為她知道自己回應不了他,他越是對她好,她心里越是有愧。

「最近好嗎?」向南又問,臉上的笑意擴大。

他知道幽幽在躲他,從她出院後,兩人再沒見面,每次他打電話去,拐著彎的約她,她總是能說出一堆的歪理,還不帶拒絕這個詞,他沒直接去孫家找她,是不想給她添麻煩,還有就是冷若妍太纏人。

好久沒見到她了,真挺想她,今天踫上算是意外的驚喜,上帝還是幫他的,不然怎麼把他日思夜想的女孩送來了他面前,感謝上帝。

「很好啊!你呢?」本想抬頭,想到自己紅腫的半邊臉,孫幽悠打消了念頭。

「不好。」向南看著孫幽悠的頭頂,他都在想她,怎麼可能會好,努力壓抑抱她入懷的沖動,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嚇到她,她已經在躲你了,再嚇到她,你就別想見她了。

想他一個情場老手,又是娛樂圈的紅經紀人,什麼美女沒見過,竟然栽在孫幽悠這麼一個小姑娘手里,真是報應不爽啊!

「喔。」孫幽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輕應一聲,無語中。

「幽幽,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向南頓覺無力,溫潤的聲音透著無奈,就算不是情人,怎麼也是朋友吧。

這樣如陌生人的般打完招呼,下一刻,是不是就該各奔東西了。

這樣說話,是怎麼樣說話?孫幽悠蹙眉抬起頭,錯愕的望著向南。

見她抬頭,向南滿意一笑,在看清她那紅腫的臉時,向南面色一沉,冷聲問︰「你臉怎麼回事?誰干的?」

白皙的臉紅腫了半邊,浮現清晰的五指印,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這個想法讓向南的臉色更加難看。上次她受傷是被她父親孫耀文打的,這次呢,想起孫耀文用杯子砸人的狠勁,向南幾乎能確定是誰了。

「你說這個啊?」指著自己紅腫的半邊臉,孫幽悠語氣輕快起來,「還能有誰,孫耀文唄。」

和孫耀文之間的唯一一點聯系是她的弟弟,小然,盡管小然在電話里明確的表明,孫耀文于他沒任何意義,但終究是父親,所以對孫耀文她沒有做的太絕,今天的一巴掌,孫耀文打掉了唯一的聯系,這樣的父親,小然肯定也不會要,現在的孫耀文,于她,于小然,都是陌生人。

「他又打你。」向南語氣頗重,臉上的笑容不見,取代的是怒氣。「該死,我去找他算賬。」

猜測歸猜測,得到孫幽悠的證實,向南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你去吧,我先上去了。」孫幽悠說著就要經過向南的身邊往大門走,車里的東西,她也不急著拿。

「幽幽。」在孫幽悠經過他身邊時,向南伸手握住她的肩,把她撈來了回來,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會放你一個人在這里。」

他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分不清孰輕孰重,她還傷著自己去找孫耀文算賬有什麼用,先顧好她,算賬的事隨時都可以去。

「什麼意思?是你要去找他算賬。」茫然的看著向南,孫幽悠眨了眨眼,自己沒想要阻止他,他反而不去了。

「當然要去,但前提是確定你沒事。」向南瞪了她一眼,伸手抬起的她的下顎,睿智的黑眸仔細的端詳著她紅腫的臉,向南蹙眉問︰「去醫院看過了嗎?」

「沒有。」孫幽悠想搖頭,可是下巴被他手控制著,她只好作罷。

「沒有,你居然沒去醫院跑來這里。」向南覺得自己的怒火又被挑起了,這回不是針對孫耀文,而是眼前不知道輕重的女人。

「又不是什麼大事,去醫院實在沒必要。」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討厭醫院。

「你現在懷著孕,撞到哪兒,踫到哪兒,怎麼辦?」她不緊張,向南可緊張了,給她分析事情的重要性。

「向南,我沒那麼脆弱,一巴掌不會怎樣。」孫幽悠輕聲說,她真不覺得哪兒有問題,身體也很好,他擔心的雖然都對,但她也不是紙糊的人,她是經過十八年的大米養成的。

「真的。」向南還是有些不信,孫幽悠這女人太不靠譜,她的話只能信一般,另一半要自己猜測真假。

「真的,我保證。」很用力的點頭,為了讓自己的話能被信任,孫幽悠只差沒指天盟誓詛咒了。

「信你了,我們先上去。」向南牽過孫幽悠的手,小心的護著她朝大門的方向走,等了一會兒電梯,兩人來到小北的住處,向南先讓孫幽悠坐在沙發上,他去廚房的冰箱里拿出個冰袋,出來拿給孫幽悠,教她怎麼敷臉。

孫幽悠取笑他,怎麼知道這些,向南說是在演藝圈學的,很多的新藝人被老藝人排擠和嫉妒,往往會挨耳光,然後自己冰敷,他見多了就會了。

孫幽悠笑了笑,沒在說什麼。

向南坐到茶幾上,面對著孫幽悠。「你……」

「你……」孫幽悠也在這個時候出聲,兩人又都一起停頓,最後還是向南紳士的說︰「你先說。」

「你怎麼會在小北這里?」既然讓她先說,孫幽悠也不客氣,直接問出自己的疑問。

「噢,老三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來這里幫他照看房子。」說完,向南臉上出現了類似心虛的紅暈,孫幽悠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沒看錯,因為她心虛的時候也會這樣,因此她特別清楚。

「你不會又干了什麼事,被你家老大追殺吧?」想到他們在這里踫上,就是因為他惹到了他們家的老大,來小北這里避難,她正好在這里養傷,然後愉快的聊天。孫幽悠這回也很自然的往哪里想,手里的冰袋換了個手,她睨著向南。

半邊臉被冰袋遮住,看不出表情,孫幽悠雙眸里透著狡黠的光芒。

對于向家老大的傳聞,那就是個神一樣的人物,而向南敢惹神,孫幽悠果斷的崇拜他。

「嗯,這個,基本上,我沒錯。」目光閃了閃,向南最後下了定論,見孫幽悠一臉不信的樣子,向南問︰「你不信。」

「信。」很干脆又堅定的一個字,結果兩個人都不信,孫幽悠回答的太快,連很想信她的向南都不信了。

「算了,我們來說說你為什麼又挨打?」向南把話題移到孫幽悠身上,躲開了解釋自己怎麼惹了老大,逃難于此地。

「他抽瘋。」簡單的三個字,解釋了自己被打的毫無道理,孫幽悠說的雲淡風輕。

「總有原因吧?」向南追問,兩次見面下來,他對孫耀文雖不了解,但能坐了孫氏十幾年總裁的人,心里應該是健全的,無理打人,說不過去。

「沒有。」

「真沒有。」向南蹙眉,見孫幽悠不像說慌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向南問︰「吃飯了嗎?」

「沒有。」低下頭,孫幽悠不好意思的說,她本來買了食物,放在車里沒拿上來,現在說去拿還來不來的及。

「我去做飯,你在這里坐著,冰敷不能斷,不然你的臉明天沒法見人。」細心的叮囑了幾句,向南笑著撫了撫她的頭發,起身走向廚房。

孫幽悠錯愕的看著向南離開的背影,半響才回過神來,唉聲嘆氣,他還會做飯,對人又溫柔,長相沒得挑,又是向家的二少爺,這麼好的男人,自己怎麼就硬沒愛的感覺呢?糾結。

冰敷了一會兒,孫幽悠見向南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想了想,又看一眼廚房里忙碌的向南,拿起他的手機,熟練的拔通一組號碼,沒響一會兒,電話被接起,沒等對方沒出聲,孫幽悠搶先一步。「是李嫂嗎?」

「小姐。」李嫂一听孫幽悠的聲音,急切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你去了哪里?」

「李嫂,你別擔心我,我好得很,我打電話回來,是想確定一下他們離開了嗎?」孫幽悠說道,這次是孫耀文逼她的,他會為他的一巴掌付出代價,趕出孫家算是便宜他了。

「這……」李嫂猶豫了一下,目光忍不住瞄向坐在沙發上的幾人,夫人跟冷小姐正在為老爺打了小姐而幸災樂禍,看他們的樣子完全沒有搬走的意思。

「李嫂,你還在嗎?」孫幽悠問道,李嫂的沉默,已經告訴了她答案,真是可笑,他們還真將她的話當耳旁風了。

「在。」李嫂立刻回神,回應了一聲,她是孫家的佣人,有些話不好說,將電話移開耳邊,朝著白鳳雲他們的方向。

白鳳雲的聲音立刻傳入孫幽悠耳中,雖然不是很大聲,但孫幽悠還是听見了白鳳雲幸災樂禍的笑聲,還有那刻薄的言詞。

「李嫂,沒事,你去做飯。」孫幽悠淡然的說道,掛了電話,孫幽悠立刻又拔通林蘭的電話。

手機接通,里面傳來林蘭公式化的口吻。「向二少,有事嗎?」

「蘭姨,是我。」孫幽悠靠在沙發上,雙腿抬起放在對面的茶幾上,搖晃著雙腳。

顯然忘了向南的話,因為冰袋被她扔在了一邊,孤零零的躺著。

「悠悠?」听到孫幽悠的聲音,林蘭有些錯愕,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確定是向南的手機號,很是疑惑,悠悠怎麼用向南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呵呵。」孫幽悠仿佛猜到林蘭此刻心中的疑惑,清脆的笑了幾聲,隨即嚴肅的說道︰「蘭姨,你幫我找一個厲害的律師,再找一個在媒體界知名的記者,去孫家等我。」

「好。」林蘭並未問孫幽悠要做什麼,對她而言,孫幽悠的話就是老總裁的話,她只需要絕對服從。「半個小時後,我帶他們到孫家。」

半個小時後?孫幽悠感嘆,蘭姨的辦事效率真不是蓋的。

掛了電話,孫幽悠將向南的手機丟在沙發上,穿上鞋就朝玄關門跑去,邊跑邊朝正在廚房里忙碌的向南說道︰「向南,我有點事,先走了,不陪你吃飯了,下次我再嘗嘗你的手藝。」

「出什麼事了嗎?」向南穿著圍裙,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提著一瓶橄欖油,他正準備倒油進鍋里,便听到孫幽悠要離開,他連油跟鍋鏟都未放下便跑了出來。

「沒事。」孫幽悠換好鞋,朝向南揮了揮手,見向南一個大男人穿著圈裙,一米八的體型,圍裙系在他腰間,有些滑稽,還有他一手拿著鍋鏟子,一手提著油,孫幽悠忍不住笑噴了,一手扶著鞋櫃,一手扶著腰,緩和下來後,對著向南說道︰「你忙你的。」

「忙什麼忙?你都要走了,我還忙什麼?」向南沒好氣的說道,本想將鍋鏟跟油放回廚房,卻又擔心孫幽悠等不急先跑了,將鍋鏟跟油放在地板上,慶幸他是先關了火,才放油,現在不用回去關火,解下圍裙也丟在地板上。「有什麼事,我陪你去處理。」

現在天已經黑了,他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出門,外面的危險無處不在,幽幽還是個孕婦,更不可能讓她一個人了。

「向南,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孫幽悠拒絕,這事她想自己處理,她不能什麼事都靠向南,向南對她的心,她知道,可是她回應不了他,她不想欠他更多,否則她還不了。

「不行。」向南也有他強勢的一面,來到玄關門也穿上鞋,攬過孫幽悠的肩。「走吧!」

「向南,真不用,我能自己處理。」孫幽悠推著向南,她要學著長大,還有幾個月,她就是準媽媽的人了。

「我堅持。」向南不容她拒絕,扭開門。

「向南……」孫幽悠拒絕不了,最後只能妥協,讓向南送她回孫家。

到了孫家,在車上兩人又折騰一會兒,孫幽悠說她不是一個人,有蘭姨幫她,向南這才沒堅持陪她進去。

天已經是全黑了,孫幽悠目送向南的車離開,才轉身,她沒發現,沒走兩步,向南的車子滑了回來,向南沒下車,而是坐在車內,只要蘭姨打電話給他,他立刻沖進去。

孫幽悠這次被打,孫家,對向南來說,就是龍潭虎穴,他怎麼能放心讓孫幽悠獨自闖。

別墅外,蘭姨帶著一名頗有名望的律師和記者等候,一見孫幽悠,立刻迎了上去。

「悠悠,你的臉怎麼了?」林蘭見孫幽悠紅腫的半邊臉,擔心的問道。

「蘭姨,沒事。」孫幽悠微一笑。

林蘭也沒繼續追問,隱約知道答案。

「悠悠,這位是李律師,他是你外公生前最信任的人,你見過,就不用我介紹,這位是齊大記者。」蘭姨拉著孫幽悠介紹。

「李律師,好久不見,齊大記者,久仰大名。」孫幽悠伸出手,與兩人握了一下。

「孫大小姐。」李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孫大小姐,久仰大名,這次總算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你本人比照片漂亮得多。」齊大記者揚起友好的笑容。

「謝謝。」孫幽悠抬手將滑落在頰邊的發絲掠到耳後,她本人對記者有些反感,在她看來,記者無孔不入,專挖人的傷疤,哪里痛他們踩哪里,但是蘭姨找的人,她信得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好了,別站在外面,我們先進去辦正事。」蘭姨出聲,拉著孫幽悠朝李律師跟齊大記者作了個請的手勢。

別墅內,燈火通明的大廳,白鳳雲本就因孫耀文打了孫幽悠而高興,冷燁出門了,她也不在意,現在白雪又來看她,心情更陽光了。

「雪兒啊!你跟小燁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領完證就去度蜜月嗎?」白鳳雲很擅長察言觀色,白雪臉上露出的難堪之色沒逃過她的法眼,她不懂,為什麼是難堪,而不是抱怨?

今天見到兒子出現,她就很驚訝,明明去度蜜月的人,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還幫孫幽悠擋住了耀文打她,她心里有些不滿的,卻也疑惑兒子怎麼回回來,來不及問,剛剛兒子又出門去了。

她自然的想成是去找雪兒,現在見到雪兒,她又茫然了。

「媽……」白雪欲言又止,燁說會和孫幽悠離婚,可燁卻沒拿出行動來,而且孫幽悠現在懷孕了,這婚要離,還得等,燁也讓她等,可是,越等她更加不安了,夜長夢多這句話她懂。

她真害怕燁只是說說,安撫她,敷衍她,她也害怕燁真愛上孫幽悠,更害怕燁知道……

沒多深想,白鳳雲拉著白雪的手,義憤填膺的說道︰「是不是小燁的問題,他又為了工作,耽誤了你們度蜜月,真是的,雪兒,委屈你了,等小燁回來,我說說他,我還等著你們給我帶回來一個蜜月寶寶。」

「大嫂,你跟大哥不是領了證嗎?讓我看看你們的結婚證。」接收到白鳳雲傳來的信號,冷若妍出聲轉移話題,然而,她卻不知道,話題不僅沒有轉移,反而讓白雪覺得冷若妍在嘲笑她。

白雪的臉上一寸一寸煞白起來,證證證……又是證,她們開口閉口就是證,她都快被那張證給逼瘋了,想到民政局那些人臉上嘲諷,她就忍不住磨牙。

是不是真只有領了證,他們才算是夫妻,怪不得他們舉辦完婚禮這麼久了,燁還不肯跟她洞房。

燁是不是嫌她髒,畢竟她被人lun奸,想到這里,新仇加舊恨涌入心頭,對孫幽悠的怨恨愈加濃烈,白雪在垂下眼簾那一瞬間,迸射出一縷冷厲的眸光,犀利尖銳宛若冰稜。

蓋在膝蓋上的手緊攥成拳,孫幽悠,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和平共處,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大嫂,你沒事吧?」

「雪兒,你沒事吧?」白鳳雲跟冷若妍異口同聲的問道。

白雪本想揚起婉約的笑臉,對她們說,她沒事,可是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燁不肯跟孫幽悠離婚,那麼她就另闢蹊徑,告訴白鳳雲孫幽悠卑劣的行跡,讓白鳳雲知道她的委屈,以白鳳雲的性格,一定不會冷眼旁觀,可以說,她、白鳳雲、冷若妍,她們三人有共鳴的敵人,那便是孫幽悠。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她就不信,她們三人連手,孫幽悠還能囂張。

突然,白雪起身,在白鳳雲、冷若妍、孫耀文面前撲通跪下。

白鳳雲跟冷若妍被白雪的舉動嚇壞,連孫耀文也看向她,白鳳雲自沙發上站起身,試圖扶起白雪。「雪兒,你這是怎麼了?」

白雪不肯站起身,垂首,眼眶微微泛紅,哽咽的叫了一聲。「媽。」

冷若妍也驚詫道︰「嫂子,你快起來,有什麼委屈你盡管說,媽跟文叔會跟你作主。」

白雪抬頭,淚眼汪汪的望著白鳳雲,委屈又帶著愧疚的歉意道,「媽、文叔,我,嗚嗚嗚……」

孫耀文在白鳳雲的求救下,起身來到白雪面前,將她扶起,皺眉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先起來再說。」

「是啊!雪兒,你別哭啊!哭得我心都緊了,你文叔都發話了,無論是什麼事,他會跟你作主。」白鳳雲怕白雪再跪下去,扶著她來到沙發上坐下,隱約她覺得這事跟孫幽悠月兌不了關系,所以她才搬出丈夫。

該死的孫幽悠,跟她媽一樣,都是一個禍害。

白雪心里切喜,她等得就是她們的保證,卻還是故作抽了抽酸澀的鼻子,將醞釀了很久的言詞在腦海里回記了一遍。

她跟燁辦了婚禮,這是真,孫幽悠跟燁領了結婚證,這也是真,她在媒體眼中,是燁的妻子,可法律上只認可孫幽悠。

若是孫幽悠將結婚證拿出來,往媒體一逞,讓她情何以堪,以後她還如何見人,如何站在光輝炫耀的台上演奏小提琴?

接過冷若妍遞來的紙巾,深吸一口氣,準備添油加醋將孫幽悠說的永遠無翻身之日。「媽、文叔、若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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