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央,童子期一身粉裙飛舞在百花中,如一只蝴蝶翩然扇動著羽翼,衣裙翻飛,雪蠶絲制的料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奪目,竟神奇的蒙上了一層天藍,如一只才花叢中飛舞的光明女神蝶一般美麗。可是,卻讓看的人覺得淒楚這一舞,好像是在演繹蝴蝶的一生,從蛻變到成熟,從成熟到最終老去
直到曲子結束,童子期喘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呼吸平順下來後,其他人都還沒有從驚艷中回過神來。
直到——
寧夢嫻袖下的手猛的握緊,心里很不舒服。難道剛剛皇上不來,就是因為跟上官皓商量事情?為什麼不叫雄兒?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可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寧夢嫻說道︰「既然來了,就快坐下吧。」
經過童子期精心的策劃與分布,最後決定將黑煞兵分為三部分。一部分由明寒帶著,負責一步步的將人帶到明面上來。而暗月則是帶人負責暗中跟蹤保護,並執行隱秘的命令。剩下的,則是由暗夜帶領,將人安排到各各在朝官員,茶館酒樓,還有妓院等處,用來收集情報。
這天,童子期直到天際泛白才悄悄簽回到府邸,這時已經沒有時間多睡,只能淺淺的眯一會。
上官皓淡下眉宇,漠然的說道︰「半個月前,當時你出京辦事了。是方老自己提出的,那份名單在他手上,他覺得自己的女兒是最適合的人選。」
童子期對上官雄只有不屑,叫他的名字都嫌髒自己的嘴。沒有與方鏡心討論這個問題,童子期將她的手拿下,耐著性子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讓你上京的?又是誰出的這個爛主意?」
童子期看出方鏡心的為難,見她不說也就不問了。只是「方姐姐,上官雄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那些謠傳,並非是假的。你要想清楚,嫁給了上官雄,你會有好下場麼?再說,你認為有什麼是值得你犧牲自己,犧牲一輩子去做的事?你我都是女子,難道你就打算跟那樣的男人過一輩子?」zVXC。
「噓」方鏡心上前,緊張的遮住童子期的嘴。「子期,你怎麼可以直呼三皇子的名字啊。」
‘啪啪’
「小姐!」明玉驚了一聲,連忙壓低聲音道︰「最近咱們府里的眼線很多,您這時候有動作太危險了。」
童子期與方鏡心都不笨,明著都清楚的事也就都不做解釋,童子期也只是看著她問道︰「你要嫁給上官雄?」
上官皓移開目光,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寧夢嫻。「回嫻貴妃,兒臣有事稟告父皇,所以就來的遲了。」
有了這一聲謬贊,其他人也都回過神來。寧夢嫻看向那男子,眉頭輕皺了下,卻很快的回過神來。「皓兒,怎麼才來?」
方鏡心心間觸動,對于童子期的話不可謂不感動。可是,她能怎麼辦?這是所有人決定的,不只是她的家族,還有天下百姓,犧牲她,也許可以挽救許許多多的人
「皓,我可從來不覺得你是那種還沒做就否定一切可能性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方鏡心那麼隱忍的模樣她終究忍不下心。她實在沒辦法在知道方鏡心的結局後,明明能阻止還置身事外。不行!她不能讓上一世的悲慘在這一世延續下去!
是夜,軒親王府的書房內,衛明煦痞氣的翹著二郎腿,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對書案後面那個正在練字的人說道︰「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方鏡心很特別?」
等他們客套完,童子期已經將方鏡心拉回了座位。方鏡心掙扎過,卻讓童子期給制止了,狠戾的等過去一個眼神,方鏡心就消停了下來。
「胡鬧!」上官皓放下毛筆,溫潤的嗓音帶了幾分怒意。「方鏡心是我們要安放在上官雄身邊的人,你卻讓我將她娶過來?」
這些事,雖然看起來容易處理,只是執行起來卻是費力的,黑煞兵多半不是真正的從心底信服她,所以,她只能靠著那幾個跟在自己身邊的人管理,至于這其中的細節就不多說了。
衛明煦將剩余的糕點扔如口中,嚼了幾下便快速的咽下,雙眸滿是神采。「我覺得那個方鏡心不錯,以防被上官雄那個家伙看上收了去,不如,你先請旨將她娶了怎麼樣?」
之後也有一些自認舞姿驚絕的小姐獻舞,可是,表演的多了,卻沒有再挑起所有人興趣的,慢慢的,也就沒人跳了。賞花宴接近尾聲,寧夢嫻心中也有不快,便早早的散了。
「這事情很重要,黑煞兵需要調整,再這樣下去,黑煞兵永遠只是群會殺人的莽夫罷了。」童子期眼中閃耀著冷冽的光,心中的意念堅定。
緊咬住下唇,方鏡心狠心的說道︰「子期,這件事,以後你別管了。」說完,方鏡心敲著馬車。「停車,我要下去。」
「什麼?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啊?」衛明煦吃驚,表示對這個消息無法消化。「什麼時候定的啊?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
上官皓握著筆端的手一頓,抬眸看了一眼衛明煦又繼續手中的動作。「你想說什麼?」
馬車內,童子期看著對面有些緊張的方鏡心不改臉上的冷然。「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上官皓聞言,腦海中浮現出今天那翩然的身姿,與她渾身所散發出的淒涼,心,隱隱的有種痛。「她,不容易啊」
方鏡心緊握著手中的繡帕,雙眸漸漸浮起一層水霧,愧疚的看著童子期,緩了會才說道︰「子期我,我躲得過今天也躲不過以後的。」
「好一舞蝶殘,意境深遠,翩若驚鴻。」
童子期抬頭看向剛走進庭院的男子,他的聲音溫潤低柔,樣貌俊逸,只是款步走來,卻全身散發出溫雅清儒的氣息
「明玉,回府之後,你裝扮成我的樣子留在府里,我要出去一趟。」
剛剛的失神完全就像是一個插曲,誰都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只是,心里都明白,那一刻都深刻在他們的心底,一時恐怕難以忘懷了。
衛明煦一頓,腦中迅速想到了什麼,開口說︰「不是還有那個童子期麼?皓,不如我們從她身上下手?」
童子期可沒有忘記,當時表演完後,方鏡心竟然還站在那里等著機會開口,要不是自己趁所有人都被上官皓吸引過去時將她拉走,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夜,明玉換上了童子期的衣衫留在府中,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溫嵐只能留下,再者,童子期晚上去見的是黑煞兵,所以便讓暗月帶她去了京都的根據地。
想起當時的情景,上官皓還是記憶猶新的,因為,他不想讓一個女人如此犧牲來幫助他們。只是身不由己!
童子期在原地停了有一會,內心卻很混亂。明玉見方鏡心走了便進了馬車,讓車夫回府。看著一直發呆的童子期,明玉謹慎的問道︰「小姐,既然那個方鏡心不領情,您何必還要為她煩惱啊,這每個人的路還不是自己選的,她自己要跳火坑,您何必操心呢?」
明玉讓車夫停了馬車,方鏡心看都不敢再看童子期一眼,快速的跳下車,上了一直跟在後面的自己的馬車上,絕塵而去。陽美可耀。
上官皓點了下頭,走到上官華身邊的位置坐下,對上官華顎首,算是打了招呼。
上官皓輕吐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回道︰「明煦,你知道我們現在有多難。」
童子期輕嘆了一口氣,看向明玉。「這件事她有她的苦衷。不管怎麼樣,我知道她不是自己願意的,這其中的原因還需要調查。」
回去的路上,童子期看見了衛子瑜,他站在上官華的身邊,看向她的眸子依舊是深邃而悠遠,永遠讓她看不透。想到他對自己的隱瞞,童子期瞬間移開視線與上官華點了下頭便走了。當然,與她一起走的還有方鏡心,她幾乎是將方鏡心拉上自家的馬車的。
衛明煦拍案而起,對于這樣的事明顯還不能消化。「皓,方老這麼說,你就同意了?在我心里,你從不是會靠著女人達成目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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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皓輕笑,溫潤的眼眸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既然明煦都這麼說,那我就姑且一試。」
方鏡心搖頭。她不能說!
由于她的思緒一直緊繃著,所以倒下的瞬間就全身心的放松了下來,什麼都不打算想,竟還真的好好的睡了一小覺。等醒來的時候,腦子里才又被衛子瑜的事情給佔滿。
侯府的花園中,童子期靠在搖椅上,懶懶的曬著太陽。望著天上飄著白白的雲,享受著微風的輕撫,童子期覺得就這樣靜靜的一輩子,其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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