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皇上特來詢問相爺的意思,十七公主指名要了相爺,若是就這樣回絕了,似乎不太好。」來相府找晏無回商議的是皇上面前常侍李公公。
「十七公主點名要誰,朝廷就送上誰,如此才能彰顯我大魏的大德嗎?」晏無回淡淡的反問一句。
「這——。」李公公一時啞口,的確如此,晏相人中龍鳳,朝中大臣只有家中有女的哪個不巴望著與晏相攀上關系,招這乘龍快婿,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晏相若娶,還是取大魏朝的人為妥。
終歸只是雲夫人,不可能成為相爺夫人,她只是名妾室,她甚至連與他和離的資格都沒有,若有一日,他的心里,他的身邊真有了別的女人,她想要下堂求去,只能讓他休書一封呈上。
李公公一走,晏無回便開了口。
而她——
「我哪有听到。」模模鼻子,流雲繼續裝傻,「我來的時候,李公公都出來了,你們說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可別冤枉他。商嗎反前。
說不得,她會對他和他的女人下毒手。
李公公不是很理解這晏相到底想的是什麼,畢竟,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且是個奴才,哪有晏相的腦子,思之不過。
他這是有想法了。
「這並非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想不想,」別模糊了主題,他想,才是關鍵,她想如何,他會在意嗎?「相府能一能沒有女主人,你晏相爺可以一直沒有正妻嗎?」遲早是會有一個女人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正妻,光明正大的在人前,被人稱一聲相爺夫人。
他若是敢回一句「是」試試看,她會讓他痛快極了。
「真的沒听到?」
「于我是好事,于你卻未必是好事,」他捏著她的臉蛋,手上的觸感讓他甚是不滿,這肉,還沒有養出來。
「是,」
時候還沒有到,她不知道到時她會做何反應。
「進來吧。」
流雲不意外,早就該猜到的,她盯著他,細瞧他的神情,「那咱們的相爺是不是要接聖旨,迎娶十七公主成為相府的主母,說起來,咱們相府的確是缺了個女主人,你堂堂相爺怎麼可以沒個正式夫人呢,傳揚出去了,豈不是讓人以異樣的眼光瞧你。」
「聰慧如你,怎會不知接下來會如何發展。」晏無回拉她坐下,「女乃娘給的湯藥,你有沒有好好喝下去。」
她趴在案前,撇了眼擺在桌上的案卷,于政事,他的確是個相當盡責的相爺,怪不得得皇上重用,他提出的改革方案,大大的改善了百姓的生活,為百姓謀取福利。
或許,她會拼個魚死網破,但,她知道絕對不會委屈求全,她沐流雲生來就沒有委屈求全的選項。
「假話,」流雲冷哼一聲,「甜言蜜語誰不會說,還不用花錢,」她白他一眼,「說吧,是不是人家十七公主看中了你,要皇上下旨賜婚?」
「何解?」流雲虛心請教。
「沒有。」她回得毫不猶豫。
「所以,選了你。」她扯下他不規矩的大手,捏捏捏,她的臉是泥巴嗎?任由他捏圓捏扁的,她是個人,捏來捏去不會疼啊,他這惡劣的興趣愛好何時才會改一改,「十七公主看中了你,還是想讓你為她選夫?」
「李公公怎麼找上門來了呢,」她無比好奇的問,「你每日都會上早朝,在宮里呆得時間可不短,有什麼時,在宮里談不完,還要搬回相府來談的。」她明知故問。
她現在是不比之前,不過,已經好了不少,瞧瞧她現在能蹦能跳,能吃能喝的,已經很正常了。
好在,女乃娘還是心疼她的,她的神情痛苦些,女乃娘便會放她一馬。
「听說東周國的十七公主美艷動人,性情大方又熱情,是個男人都招架不住。」她雙手輕輕的環上他的頸,「親愛的相爺大人,你瞧見那樣有美感,又有手感的女人,是不是突然覺得你娶回家的女人一無是處啊。」她笑得好甜,眼底里卻盈滿了惡意。
萬一迎娶了十七公主,成了東周的半子,皇上也該憂心了。
「怎麼還不長肉。」細長的眉,微微蹙起,「已經瘦得只剩皮包骨,每次抱著你,我以為抱著一塊木板。」
最毒婦人心嘛,她是婦人,若真毒起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是啥稀奇事,他得見諒。
「老奴知道相爺的意思,這就回去稟報皇上,也好做定奪。」李公公識趣的正要告退,晏無回卻突然喚住了他,他雙眼盯著門外好一陣,李公公正疑惑,這外頭,有什麼好看。
流雲模模鼻子,終不是習武之人,腳步聲是大了些,做不到踏水無痕也就算了,連听個牆角也會被人發現,話說,晏無回是真的發現了嗎?
別無他法,想想就覺得很慘。
「雲兒,你當真想我去娶別人?」
李公公告退,退到門口,看到一臉自在與他打招呼的雲夫人,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相爺是知道雲夫人在外頭偷听,才故意這麼說的,莫不是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小甜密。
換了其他女人還不跟他鬧個沒完,哪個女人願意讓男人這樣說自己,流雲卻不在意,她是沒有成為木板樣,不過也差不多了,細胳膊細腿的,瞧起來的確是不太美觀,手感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東周與大魏結盟,和親亦是此行大舉,十七公主直接與使節團來了京里,既然來了,大魏是不可能再將十七公主送回去,她會在大魏與人成親,那人,也必須是有身份地位,搬得上台面的。」
「是,」晏無回簡單應聲。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把一件事做得很好。
「好,既然你沒有听到,過來——,」他朝她招手,招小狗一般的,若是換了平常,流雲才不想過去呢,不過——,今天意外,她乖乖的靠過去了,滿臉的媚笑,「有何好事,我洗耳恭听。」zVXC。
「別急,既然十七公主開了口,若是貿然回拒,未免太讓東周下不台,你回去告訴皇上,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
「你剛才不是听得真切,還需要我再重復一次?」他似笑非笑的問,她明知故問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不曾听到聲響,莫不是外頭有人偷听。
若是以前,她必是無妨的,他有了別的女人,她下堂求去,去營造自己的一方天地,天大地大,有的是立身之處,她也樂得逍遙自在。「真的不重要?」她眯著眼,盯了好半晌,他的神情還是自若的很,沒有心虛,想來,十七公主還沒有魅力四射的足以吸引他,她是不是可以暫時放下心來,「晏無回,有件事咱們先說清楚,我是個小氣的女人,容不得自己的丈夫有別的女人,也不曾想過要與人共侍一夫,若有一日,你真的有別的女人,我也不會甘于退讓的。」
可是,她與他之間,經歷了許多,他們擁有過共同的骨肉,她瞧著他為她的付出,光是這些,入了心底,一時難忘。
李公公但笑不語,這事兒可不能點破,向雲夫人行過禮之後,匆匆趕回宮,告訴皇上這等消息。
「雲兒何需妄自菲薄,只要你願意,十七公主也比不上你。」
「有沒有正妻,于我,並不重要。」沒有正妻又如何,有她一個,已經夠他操心的。
皇朝里的王爺們,朝中的大臣們,到了年紀還未娶妻的已經少之又少,有了正妻的,迎娶十七公主顯然不合適,要委屈十七公主做妾,那無疑是狠狠的甩了東周一巴掌,到時別說是結盟了,結怨還差不多。
所以——
他對她的好,若是放在別人的身上,她必定會心生不悅的,她不知道到時還有沒有勇氣大手一揮,不帶走一片雲彩,直接離開。
「喝,當然喝,女乃娘親自盯著呢,不喝她怎麼會善罷甘休,」不止喝,該吃的也不少,她已經很努力在補了,不過,也得她咽得下去,能吃的吃,不能吃的,逼她吃,她可苦了。
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不過,也知李公公來此,與這件事有關,她很好奇,也不奇怪十七公主會直接點選晏無回,放眼大魏朝上下,還有誰比他更何適呢。
這就是天才的好處吧,總是不需要太費心,好吧,她也不能否認,他的的確確是付出了話多的心血,若是好好養著,這副身子骨也不會只養成現在這樣。
這話,真毒。
「若不退讓,你待如何?」他慢條斯文的問,手,輕卷著她柔軟的發絲玩樂,微斂的眉,含著絲絲笑意。
「很簡單,你給我多少,我還你多少,你讓我多難過,我就讓你多難過。」欠下的債還完了,才可以撇清關系,否則,也只能一直糾纏著,「若是有一天,你真的要迎娶正妻,那個女人也不該是由你來選,該由我來選。」
「哦?這倒是天下奇聞,哪家當丈夫,迎娶正室還必須由妾室決定,若是傳揚出去,晏無回這三個字,只怕要徹底的成了笑話,雲兒,你當真是存心要讓你丈夫被天下人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