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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的男人道歉!

艾瑪私人醫院,前擁後擠的記者一直在吵吵嚷嚷,將Amy被發現自殺的病房圍了個水泄不通,Amy則在急救室接受搶救,紅燈始終熄不下來,情況看起來不太樂觀。

于是一夜之間,位于中環這里的這家醫院瞬間出名,成了名副其實的滕睿哲的‘情人’自殺的地方,引得全城的記者蜂擁而至,醫院大廳熱鬧非凡。此刻,滕睿哲的助理和律師正被記者包圍,被追問滕睿哲與其秘書Amy之間的關系,問是不是滕睿哲找人Amy,以至于Amy流產。

而且Amy的氣質長相酷似其未婚妻蘇黛藺,滕少爺吃窩邊草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導致Amy被小產,寫血書自殺,那就是滕睿哲的不對了,滕少爺太過薄情寡義、狠心絕情!

律師則對此無可奉告,讓記者們注意自己的用詞,否則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擔負法律責任,吊銷他們的記者資格!

但面對他們的緘默嚴厲,記者們還是瘋一般的往前擠,其中不知道參雜了多少個假記者,意圖興風作浪。

這邊,艾瑪醫院住院部。由于Amy是在記者招待會當天在艾瑪醫院的會議廳暈倒,所以Amy與赦逸是住同一所醫院的,兩人的病房相隔不遠,幾步路就到了。赦父赦母听說Amy突然間自殺,感到很詫異,不解的盯著病床上的兒子︰「為什麼她的遺書上寫的是滕睿哲的名字?」

「所以我早說過,我與Amy沒有任何關系,真正包養她的人是滕睿哲。」赦逸帥氣的偏偏腦袋,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你們還幫助滕睿哲一起召開記者招待會,對付自己的兒子,簡直是老糊涂了!看我以後怎麼‘報答’你們二老!」

「臭小子!」赦父氣得發抖,陡然將自己手中的一個牛皮紙袋狠狠摔到兒子那厚顏無恥的臉上,一聲厲呵︰「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赦逸劍眉一挑,抬眸看一眼老頭子,知道又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把紙袋里的照片隨便抽了一張出來,淡淡看了一眼,又抬起頭︰「那又怎樣?」

「這是從Amy電腦上拷下來的照片!她趁你睡著,用手機拍下你們的同床照,你的正面被拍得一清二楚,兩人都光著身子,還不可以說明你與她之間的關系?!並且,她的電腦上另存有你和她上床的視頻,已經提前被人取證了,你以為你還能怎樣?!」赦父被氣得胸悶,極力壓住自己的怒火,逐漸朝兒子走近,「你以為你陷害滕睿哲,威逼Amy寫了那份血書,就可以證明你與Amy沒有任何關系?」

「上床的視頻?」赦逸從床上坐直身子,被Amy的這一行徑暗暗驚嚇住了,「爸你確定那是我跟她上床的視頻?也許,這個女人跟了很多個男人,與很多男人上過床。」

「逸,視頻里也是你的正面照,拍得很清晰。」滿臉憔悴的赦母也在一旁憂心忡忡開口,並且對這些事難以啟齒,偏過臉無法看兒子那張臉,「你同樣拍下了她被下藥,與三個男人在床上的照片,但性質卻完全不一樣。你的做法已經觸犯法律了,她偷拍恩*視頻卻只是違背道德,所以,你要挾她的那些視頻是無法勝訴的,反倒讓你多一項罪名!」

「你給她拍的那些視頻已經拿給她看過了?」赦父灰眉一蹙,直直盯著自己的兒子,「這幾天你們同住一所醫院,並且她的病房外面不斷有人鬧事,應該是你派人做的?」

「我當然沒有。」赦逸啟唇一笑,臉上雲淡風輕,用手拂了拂腿上的被子,「我現在是病人,怎麼會有力氣去做這種事。老頭子你若是懷疑,可以去找滕睿哲或馬雅青問一問,他們的嫌疑才是最大!呵呵。」

「但你與她在床上的視頻同樣被拍了!」赦父大吼著提醒他!

「那又怎樣?!」赦逸的聲音也大了起來,額頭青筋暴跳,惡狠狠盯著自己的父親,「她可以與我上床,同樣也可以與滕睿哲上床!老東西你沒看到麼?她的遺書上寫的是滕睿哲的名字,承認滕睿哲才是她的情人,她是為了與滕睿哲方便幽會,才被調去滕氏總裁室做秘書,並且懷了孕!還有什麼東西會比死前的遺書更讓人信服?!所以為什麼死死抓著自己的兒子不放,一定堅持是自己的兒子傷天害理!?老東西你不怕遭天譴啊?!」

「老公,不要與他鬧了。」赦母連忙把赦父往旁邊拉,不讓父子倆打起來,驚慌失措的將赦父往門外拉,「雖然我們明白他這段日子做了些什麼,但他畢竟是我們的兒子,Amy是傷害雅青的第三者,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一個巴掌拍不響,卻拖累了雅青,我們就讓警方去調查吧,我們不要管了。」

赦父面色鐵青,看赦母一眼,輕輕甩開妻子的手,大步往前走!

自從赦逸婚外情的丑聞被曝光出來,這個不孝子就一直在做犯法的事,試圖粉飾太平。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惹上滕睿哲,在夜店輕薄其未婚妻蘇黛藺,導致她毀容;逼迫Amy寫遺書,將全部責任推卸到滕睿哲身上!

他擔心的是,原本交好的滕赦兩家會反目成仇,無緣無故成了仇家!而這個風流成性的兒子,卻始終不听勸,一步一步走向犯罪的深淵,讓他怒火攻心卻阻止不了逆子的惡行!

「老局長,幫赦某一個忙,我想讓犬子赦逸出國發展,可否在風聲正緊的現在幫忙讓犬子出國?」他走到靜處打電話,一雙老眸焦灼的看著窗外,在窗邊走了幾步,「現在警方沒收了犬子的護照,下了禁足令,不允許其出境,所以赦某不得不找老局長幫這個忙……」

不等他把話說完,對方歉疚笑道︰「其實,貴公子這件事鬧得有些大,已是全城皆知滿城風雨,甚至牽扯到了人命,所以我這個退休干部對赦老這件事是有心無力,實在是抱歉。」

赦父心里一涼,再客套的說了一兩句,掛斷電話了,憂愁的站在窗邊,用手顫巍巍扶著窗沿,撐住他蒼老的身體。赦逸除了高價購買禁運毒藥,在夜店輕薄蘇黛藺,導致其毀容,更是找人侵犯Amy導致流產,拍艷照視頻,他這個父親該拿什麼去救?即便他傾家蕩產,用自己所有的錢財去保他,能讓這個逆子成功月兌罪,改過自新?

——

傍晚時分,黛藺過來艾瑪醫院見柳潔,鼻梁上戴了蛤蟆墨鏡,臉上戴了口罩,在這記者團強大的地方成功進入醫院。

柳潔是以護工的身份進入這里,不曾來得及過來照顧Amy,Amy便毫無預兆的自殺了,所以沒有記者纏著柳潔,因為他們不認識她。但柳潔卻知道Amy自殺後,醫院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正一邊走在黛藺身後,一邊一五一十的給她娓娓道來︰

「第一個發現Amy自殺的人是巡房女護士,女護士照例巡房,給Amy配藥,卻發現Amy吞藥自殺,當即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撒腿就跑,然後馬上就有記者往門里沖,似乎早有準備,拿著相機對著那份遺書一陣猛拍,搶在警方過來之前,將遺書內容曝光了……」

「嗯。」黛藺扭頭應了她一聲,提出自己的疑問,「Amy在自殺之前見過誰?」

「除了醫生護士,應該不會有其他人。黛藺姐,我覺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查探Amy的自殺原因,這是警方的事,而是想著應該怎麼應對四周的同情目光。你沒听到嗎?大家都在議論滕總變心的事,罵他是薄情漢,正在同情你。」

「如果不找出Amy的自殺原因,又怎麼幫睿哲洗月兌罪名?」黛藺反問她,雙眼掃一眼手術室的紅燈,再看向四周蹲守的記者,輕聲道︰「看來Amy這次大劫難逃,被搶救過來的幾率很小。而且即使她被搶救過來,可能也是昏睡不醒,成為植物人。畢竟,有人不想讓她活著。」

她靜靜往前走,走向赦逸的病房方向,打算去看看這個公子。

「黛藺姐你是說誰?」

「這里一圈的記者,小柳你猜其中有幾個是真記者?」黛藺一邊走,一邊與那些抬起頭的記者對視,淺淡一笑,「我猜,在Amy自殺之前,曾有假記者接近過她,威逼她寫下了遺書。呵。」

「會是誰?」柳潔也緊緊盯著這群記者,試圖從這群人中找出這個凶手,但這無異于大海撈針,難度非常大。畢竟真記者也可以被收買做壞事,早已經喪盡天良,面不改色的拿錢辦事。

「這個不必追究,我們先去看望赦少爺,一切自然明了了。」黛藺從記者群中走過,臉上一直掛著笑,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

「噢,我明白了!嘻嘻。」柳潔頓時心里一亮,有些豁然開朗,連忙跟在黛藺身後走,來到了赦逸的病房前,「原來赦少爺出錢買凶,已經公開的秘密了!」

但黛藺並不進赦逸的病房,而是從窗口看著病床上的赦逸,觀察了他片刻。

自從自殺事件發生,她一直懷疑赦逸曾進入過Amy的房間,與Amy有過交談,才導致Amy心如死灰,在遺書上寫上了滕睿哲的名字。現在各種矛頭和罵聲指向滕睿哲,讓睿哲的名聲和生意一夕之間一落千丈,應該正是赦逸策劃了這樁自殺案在報復睿哲,既讓Amy死,也讓睿哲身敗名裂!呵呵,真是看不出來,赦逸除了泡女人,還有這麼大能耐!

「蘇小姐,既然過來了,為什麼不進去坐一坐?」走廊上,去而復返的赦父正轉過轉角,一眼看到黛藺站在門口的身影,感到些微吃驚,一句客套的問候之後,帶著妻子緩緩朝這邊走來︰「蘇小姐可是為Amy的事而來?」

黛藺轉過身,回以一笑,「既然赦伯父心里明白一二,那晚輩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其實這次黛藺過來,是懷疑有人逼迫Amy寫遺書,嫁禍給滕睿哲。」

赦父微微一怔,眼眸里閃過憂色,皺眉,沉思片刻後道︰「蘇小姐是指?」其實他知道這個人是指誰,只是暗暗感嘆,該來的始終躲不掉!

「這個嫌疑人此刻正躺在這扇門里。」黛藺也不與赦父周旋,知道赦父明白很多事,笑道︰「有人想利用Amy的自殺案件整垮滕睿哲,但偏偏,他的計劃又存在很多疑點。例如,Amy的電腦里存有大量的照片與視頻,男主角全部是赦逸,沒有一張睿哲的照片,為什麼Amy會在遺書上寫滕睿哲?伯父,您試想這麼大的疑點,警方是否查得到?」

「赦逸他……」赦父狠狠皺眉,翕了翕干枯的嘴唇,知道麻煩大了,但還是選擇先站在兒子這一邊,「不會這麼做!」且目光凌厲看向黛藺,「蘇小姐,沒有真憑實據的話最好不要亂說,我們一切講求證據!」

「證據?」黛藺微微詫異,沒想到赦伯父還是包庇了赦逸,忽然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決定對Amy的案子進行上訴,並且追究我被毀容的這件事。原本我不打算追究,但既然對方打算讓睿哲背黑鍋,越加得寸進尺,那我們又怎麼能一再縱容?!這種人,其實是不應該讓他太逍遙自在的!」

「你打算怎麼做?」赦父臉色微變,果然是害怕的,「明天,伯父會找滕睿哲談一談,蘇小姐你務必三思而後行。」

「赦老爺,我們該怎麼做便怎麼做。」柳潔代為脆聲答道,一雙靈巧的眼,鄙夷的看過來,「現在犯事的人是赦逸少爺,與赦家沒有任何關系。並且,赦老爺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赦逸的所作所為,您又何必為了這件事與滕家翻臉?!畢竟,滕少爺這一次被栽贓陷害,名聲大毀,蘇小姐也被毀了容,您若再庇護,不知道赦逸少爺會做出什麼事!」

黛藺則沒出聲,已經往前走了,對這赦氏一家早已是失望透頂。

她走回了手術室前,與守在門口的警察隔一段距離,等著門內的Amy被推出來。據說這場手術需要進行幾天幾夜,Amy是很難被搶救回來的,但四周的記者卻沒有散去,赦逸也沒有辦法立即離開這所醫院,這個真凶其實就在眼皮底下!

「黛藺姐,電視上在播報你被甩的消息。」柳潔指一指牆上的電視,提醒她快看,「滕少爺包養小秘書Amy,歡*三月之久,與蘇黛藺其實早已經情變!蘇黛藺淪落為棄婦,無緣豪門夢!」

黛藺抬了抬眼皮,坐上椅子休息,「嗯,我听到了。」反正這些又不是真的,當八卦听听好了。

然而當她抬頭去看電視上播放的那張遺書照片,她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將目光快速移向了旁邊的那群記者!

如果電視上的這張照片是原始照片,沒有被人為的刪除EXIF信息,那麼就可以根據這張片子,用軟件查出攝影機的型號、品牌、設備制造商,還有拍攝時間。然後與旁邊的這群記者的相機一一對應,肯定找得出這個第一時間搶拍遺書的假記者!

「小柳,打電話通知我的律師過來。」她側首小聲吩咐,覺得自己用在這里的時間有些過多,會讓自己被套進去,「睿哲的被栽贓案有頭緒了,我們速戰速決!」

「嗯!」小柳連忙起身,領命而去。

黛藺則去與警方交涉,提出了自己的疑點,以及可以為Amy的案做證人。

「是我讓醫院報警,讓警方過來保護Amy。因為Amy一直說門外有記者盯著她,讓她感到害怕。」

「嗯,醫院確實報過警,提到有人意圖傷害病人,一直在門口吵鬧,但蘇小姐,我們現在沒有證據。外派記者只是在工作,拿著相機圍攏在病房門口,並沒有對Amy小姐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警方表示無奈,無法受理這個案子。因為以目前警方提取到的證據,已經判定Amy為自殺,遺書則為真。否則電視上不會被允許這樣大肆報導,滕睿哲的負面新聞就似雪花在錦城市的上空飄飛,無人不知。

「但我們可以根據照片找出這個第一時間搶拍的記者。」黛藺冷靜一笑,躺靠椅背,給警方提出疑點,「事發當時,任何人在警方到達之前,是不能人為破壞現場的!但是當時,竟然有記者沖入了病房,搶拍遺書照片,破壞現場。當然我們可以說這是他們的職業,也可以說,他們藐視法律,知法犯法。警方可以通過他們上交審核報導的第一張照片,進行技術檢查,查出照相機的型號、品牌、光圈等等信息。」

「但這種幾率很小,有可能幾個記者用同一款相機。」

「但他們完全百分百相同的幾率很小,一般攝影工作者會非常重視相機,視若珍寶,是不可能任何信息都與別人一模一樣的。我們不妨一試。趁他們現在還未散去,可以進行突擊檢查。」

「John,調出這張被警方帶走的原始照片,立即進行技術檢查!」梁警官站起身吩咐自己的助理,同意一試,並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親自送黛藺出去,邊走邊道︰「當時我們警方趕到現場,已經有記者圍著在拍照,所以警方提走了這些照片,進行封鎖。判定Amy為自殺後,警方這才同意這些記者將照片發布、報導。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蘇小姐必須提供有力的證據證明,這是一場謀殺,而不是自殺,這件事與滕睿哲沒有任何關系。雖然我與古傲古檢察官是朋友,被囑托一定詳細查辦,但該有的證據還是需要的,呵呵。」

「可以。」黛藺爽快的點點頭,兩手輕拍,示意門外的柳潔與律師過來,讓律師開電腦,出示Amy與赦逸的那些*視頻,交給警方,「這個可以證明Amy與赦逸有親密關系,與滕睿哲卻沒有任何照片,我的律師可以與你們詳談。」

並從自己包里拿了一個小卡再次交給警方,冷眸一笑︰「這是記者招待會的視頻,Amy親口承認與赦逸有情人關系,並且被強暴,鐵證如山,但第二天,Amy便被發現自殺。所以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自殺,誣陷睿哲?她應該是堅強的站起來,報復這個負心漢!」

「蘇小姐的意思是說,Amy不可能有自殺傾向?更不可能與滕少爺有任何關系?」

梁sir正問著,助理John已經拿著用軟件提取出來的照片信息朝這邊走來,朝梁sir耳邊耳語了幾句︰「技術員檢查的結果是,這款相機是懷舊珍藏版,市面上很少有人能與之相同,相撞的幾率很小,所以我們可以進行突擊檢查。」

「好,立即去準備!」梁警官扭過頭。

「yes,sir!」

但在警方這邊做準備的同時,黛藺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調查每一個進入過Amy病房的醫生與護士,尤其是Amy自殺前接觸過的最後一個醫生或者護士,調出其名字,進行提審。而這一點,警方早已經按照正常程序進行審問了,醫生與護士沒有任何嫌疑!

于是黛藺不得不跟隨警方一起進入Amy曾經住過的病房,在警方對記者群進行突擊檢查的同時,她則在病房里繞了一圈,看著白色地毯上的一根白色短頭發。

頭發太細,又是白色,所以很難發現,但柳潔眼尖,一直蹲在地上尋找蛛絲馬跡,愣是讓她找出來了,仰頭一聲驚呼,「黛藺姐,是男人的白頭發!」

「嗯。」黛藺點點頭,示意她撿起來,自己則走到門邊,看著門外的突擊檢查。

由于沒有任何預警,這群記者顯得很措手不及,以為警方是要沒收他們的相機,直到警方果然查出一部對得上號的老式相機,要求將該男子帶走,記者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這里混有殺手,冒充記者!

而且這幾個殺手身手還不錯,扔了相機就往前面跑,邊跑邊砸東西,飛快跑向赦逸病房的方向,但讓警方的幾支槍就給攔了回來,讓他們蹲下!

「黛藺姐,那個男子頭上有白發!」

黛藺朝小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那個假記者半頭的白發,人卻很年輕,正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抬起一雙陰暗的眸子看她。因為他們都沒料到警方會查照相機!他們留在這里的目的,就是讓Amy真正死在手術台上,絕不能讓她活著走出來!

黛藺則並不走過去,與這個殺手對視了一眼,輕聲笑道︰「Amy一直說有記者騷擾她,原來就是你!你用什麼辦法讓Amy親手寫了這份遺書,誣陷滕睿哲,然後自殺?我可以出高于赦逸三倍的價錢買你這個答案。當然你知道,你現在已經落網了,這些錢對于你個人來說,已經沒什麼作用了,但我可以用這些錢將你保釋出來,讓你免去牢獄之災。」

幾個殺手皆與那白發男子對視一眼,都不吭聲,旁邊的記者則紛紛散開,躲閃開他們,然後拿起相機對著他們一陣猛拍,知道又有大新聞即將出來了,讓疲累的他們熱血沸騰!

「你們現在可以繼續保持沉默,但接下來,你們,以及你們的雇主赦逸,會一起為誣陷滕睿哲、謀害Amy鋃鐺入獄!」黛藺的心里,早已被這赦逸的無恥折騰得火大,現在真相即將浮出水面,與她預想的**不離十,她的內心深處又是一陣厭惡,臉上卻笑得越發輕柔,「雖然在酒店,Amy是自願進入房間,但你們的臉也被監控拍下了正面。而且赦逸那里握有一卷你們在床上的視頻,你們的臉也是被拍下的,必要的時候,他會證明你們,毀掉所有的人。呵。」

幾個人在特警的鉗制下掙扎了幾下,掙月兌不開,這才道︰「那卷視頻在我拿給Amy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們的臉也被拍下了,我們都是在酒店房間被偷拍!但那又有什麼,這卷視頻毀掉的是Amy那小賤人,我們沒有任何損失!男歡女*再正常不過,更何況那小賤人那麼享受,在視頻里與我們三個玩三王一後,一直在笑!結果視頻拿給她看,她又捂臉哭,自己鬧著要自殺!」

這句話,相當于是間接承認了事件與自殺事件,使得四周一片沉默,所有的警察和記者都盯著他們。

聞訊而來的赦逸則拄著拐杖,偷偷躲在角落里,注意著事態的發展,轉身往後走。現在警方早已經將醫院封鎖,任何人只可以進,不可以出,所以他打算在事發時刻,坐私人直升機離開這里!但前提是,Amy必須得死,滕睿哲也必須臭名遠揚!

「所以你裝成清潔工人,在給Amy打掃房間的時候,將視頻拿給她看。威脅她,如果不寫下滕睿哲包養她的血書,便將這段視頻公開,讓她除了是赦逸的第三者,也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是她在勾引男人,再也沒臉做人。」黛藺蹙了蹙眉,緩緩朝這邊走來,盯著這三個人,「然而當她寫下血書,你卻將她按在床上,強制讓她吞了藥物,制造自殺的現場,嫁禍給滕睿哲。由于當時你戴著手套,早有準備,所以現場沒有留下你的任何指紋,然後你出來繼續當你的記者,一直混跡在這里?」

三個人冷冷盯著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痞痞盯著她。

「不過沒關系,我們拿這根頭發做鑒定。」黛藺示意柳潔將那根白發上交警方,從他們面前若無其事走過,呵呵一笑,「事情差不多水落石出了,剩下的程序就交給警方去處理,我們回去慢慢等好消息。希望警方和媒體能還給睿哲一個清白,也不要讓我莫名其妙成為棄婦。我不出聲,不代表我不在乎。呵。」

「黛藺姐,不去看看赦逸少爺嗎?」小柳在旁邊笑著提醒她,指了指那邊,「這個時候,赦逸少爺估計比誰都跑得快,極力撇清與Amy的關系,還跛著腳。我們過去看看他,扶他一把,避免摔著了。」

「好主意。」黛藺勾唇一笑,冷冷盯著赦逸剛剛離去的那條走廊,輕眸那雙美麗的星眸,「現在Amy生死未卜,案件只是稍微有個頭緒,還需要時間慢慢去調查取證,慢慢恢復睿哲的聲譽,柳潔你和劉孜偶爾去看看赦少爺也是應該的。赦少爺在坐飛機逃離之前,欠睿哲一句‘對不起’,必須對我們公開道歉,哪里也不能去!」

黛藺從醫院辦完事回到家,發現滕睿哲竟然不在家,小雁告訴她,市長哥哥出去應酬了,【奕揚】老董打來的電話,邀請滕總出去吃個飯。

「奕揚國際?」這是最近與滕氏合作的龍頭大公司,睿哲新總裁上任之後,從滕二伯手中接手這個合作案,一直在洽談,但最近奕揚卻傳出意欲購買高氏的消息,明顯是想從滕氏手中搶走這塊大肥肉。

不知道這次風頭正起,奕揚是不是打算利用這次滕睿哲名聲大損,趁機從睿哲手中挖走高氏?

黛藺見睿哲不在家,便回房間去看了看兩個寶寶,然後洗澡敷臉,將龍聿送給她的藥膏,每隔兩天敷一次臉,配用臉部按摩,保持臉部肌膚緊致。

她就這樣一個人穿著白色睡衣,安安靜靜側躺在幽靜的大臥房睡覺,瑩白的肌膚露出睡衣之外,烏黑的長發披散枕頭,猶如一支潔白百合在夜里吐露芬芳。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來,睿哲已經坐在樓下吃早餐了,他半夜回來,沖個澡便躺下睡了,沒有吵醒她,第二日又起的很早,跑了步,坐在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看電視新聞。

只見此刻的早間新聞又在播報Amy的事件,由于是重播,所以一直在循環播放Amy的那封遺書,將滕睿哲的事炒得沸沸揚揚。

滕睿哲俊臉上沒什麼情緒反應,將電視關掉了,喝一口咖啡,發出低沉磁性的聲音︰「起來了?」

他沒有回頭看她,卻知道她站在樓梯上,示意小雁給她準備早餐,自己卻站起了身,準備前往公司,「我先去公司,下午我們一家四口一起去試禮服。」

但同樣站在樓上看新聞的謙謙和妮妮卻從樓上沖了下來,撲到電視前,又把電視打開,用小手指著電視道︰「這個阿姨在說什麼?我們的爹媽咪明明要結婚了,為什麼說爹在外面有女人,媽咪成了棄婦?」

兩人生氣的看著自己的爹媽咪,皺著小眉毛要答案!因為從昨天起,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電視上也在不斷播放這則消息,一直在強調爹在外面有女人,迫使這個小三阿姨自殺,媽咪則成了棄婦!

甚至,滕家的佣人和管家也在私下討論,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們倆,打賭爹和媽咪誰會爭取到他們的撫養權!

「爹被人陷害。」黛藺走過來輕聲解釋,雖然知道他們听不懂,但她相信寶寶們可以感受到媽咪的情緒,知道媽咪並不傷心,蹲在他們面前模了模他們的小腦袋,「電視上每天都會播報這些八卦新聞,挖別人的**,所以我們不要相信。現在寶寶們坐爹的車去公司,今天小雁阿姨跟你們一起去。」

「那媽咪你真的會成為棄婦嗎?」寶寶們撲進她懷里,還是仰著小臉認真的確認,大眼楮里含著清澈的淚光,「媽咪,我們不要你跟爹分開。」柔軟小身子在她懷里拱了拱,小胳膊攀住她的脖頸,將泫然欲泣的小臉埋在媽咪的肩窩,非常難受敏感。

黛藺感受到他們的情緒,發現寶寶們最近總是沒有安全感,變得敏感不安,看了正拿著外套出門的睿哲一眼,讓他也過來陪陪孩子,柔聲道︰「怎麼會呢?爹媽咪會一直在一起,一起打擊那些陷害爹媽咪的壞蛋,保護我們的家,我們的寶寶,還有我們的公司。」

「嗯。」

滕睿哲眸色一黯,拿著外套朝這邊走來,將兩個孩子從黛藺懷中牽出來,示意黛藺跟他一起去公司,沉聲道︰「最近Amy的事會鬧得比較大,你注意照顧兩個孩子的情緒,盡量抽出時間陪在他們身邊。」

「我會的。」黛藺溫柔點點頭,幫助他穿上西裝外套,並從後面摟住了他頎長健壯的腰身,將臉輕輕貼在他寬厚的肩背上,貪戀的摩挲,「睿哲,最近滕氏是不是受到了波及?昨天警方已經立案調查Amy的自殺案件,我們會很快雲開見月明的。」

「黛藺。」男人轉過身,將她抱到懷里,在她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我一直相信風聲會過去,困難也只是暫時的。但是黛藺你卻很辛苦,為了我,將自己卷入這場官司之中。」

「我不想你的名聲被抹黑。」黛藺穿著白色真絲睡衣,踮起腳尖,雙腕圈住他的脖頸,仰起頭與他四唇相觸,貼上他冰涼的薄唇,「這個案子被調查清楚之後,赦家必須給你公開做出道歉,你對公司員工,尤其是Amy,一直光明磊落,不能被這樣中傷!」

滕睿哲眸光一柔,反摟住她細軟的腰身,將她柔軟的身子往懷里重重一摟,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反被動為主動,一把霸道撅住她柔軟的唇,與懷中女人來一個纏綿而霸道的深吻,直吻到她嬌喘吁吁,兩人滾到了沙發上。

旁邊,兩寶寶見爹媽咪恩*如初,摟抱在了一起,早已被小雁阿姨牽著坐到了爹的車上。

他們乖乖坐在車上,看著別墅門口那片被他們撒過地釘的地方,小腦袋里又在靈光閃現,開始琢磨今天該如何惡整頂樓的壞蛋叔叔!

他們仔細‘調查’過了,這個古•威廉每天都在給媽咪送花,每天都會經過媽咪的辦公室門口,並且有時還意圖堵在門口,約媽咪共進晚餐!所以他們現在身為公司的小員工,首要工作就是阻止壞蛋使壞,朝某個目標奮進,爭取把古•威廉開除!

于是秋陽明媚的這個上午,一家四口以及蘇小雁,一起來到了滕氏。

滕睿哲絲毫不避諱與妻兒一起出現在公司,薄唇邊勾起淺淡的笑痕,雙手帥氣插褲袋,對公司員工微微頷首。

「總裁早!蘇小姐早!小少爺小小姐早!」

「早!」他微微抬手,將助理抱著的文件稍稍翻了翻,吩咐他們繼續去忙,「十一月份初,公司會組織旅游,大家好好干。」

「總裁,是去三亞玩嗎?」女秘書們聞言全部欣喜的擁了過來,難得看到冷峻總裁薄唇邊掛著笑與他們道早安,讓她們看得心花怒放,趁機近距離端詳總裁的俊美無儔,兩眼直冒星星。

「如果你們想去三亞,公司也可以決定去三亞。」滕睿哲斜睨她們花痴可*的模樣,唇邊依舊勾著一抹邪氣的笑,讓他看起來更是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不過公司初定是去普羅旺斯。」他這是第一次與秘書們近距離接觸,並且說了這麼多話,嗓音磁性溫和。

所以黛藺看得出來,他是在極力做一個平民親民的總裁。

「哇,普羅旺斯!」秘書們發出一聲歡呼,拍拍玉手,當然同意去普羅旺斯!因為去一趟普羅旺斯的機票費和酒店費,足夠她們一年的工資,總裁這是給她們頂級待遇!

滕睿哲見大家開心,一雙黑曜石黑眸幽暗,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性感薄唇卻始終勾著笑,囑咐大家認真工作,邁動長腿走進電梯。

「你這樣算不算慣著她們?」黛藺在心里暗暗算了算,實在無法算出這麼大規模的公司集體去普羅旺斯旅游,財務部需要支出多少?所以她打趣笑了笑,將腦袋俏皮的擱在他厚實的肩頭,一雙秋水瞳眸滴溜溜的轉,「新總裁上任果然福利待遇好,我也要求加工資。」

「唔,先看看你在工作中的表現。」滕睿哲笑著垂下深邃的眸子,用大手輕佻的勾了勾她的臉,薄唇傾下,銳眸里閃爍起灼熱的光芒,很想在電梯里再次一把撅住她性感的唇,讓她在他懷中哼哼嚶嚀!

但現在,旁邊有三雙眼楮盯著,兩個小寶寶正用好奇的大眼楮看著他們恩*,黑寶石大眼楮亮晶晶的,似乎很期待,于是緩緩收回手,啞聲說道︰「其實昨晚的應酬,我除了見奕揚老董,也見了赦老。這些年,錦城市的這幾大家族,在生意上一直有來往和合作。」

「怎麼說?」黛藺也擺正臉色,不再笑,定定看著他。

「赦老請求私了,願意拋出赦家在央行所有的股份,換取赦逸的自由。」滕睿哲用銳眸掃一眼蘇小雁,示意小雁將兩寶寶牽出電梯,他則與黛藺談公事,一邊走向頂樓總裁辦公室,一邊交談,微眯銳眸,寒聲而笑,「他打算將赦逸送往國外,申請新的國籍,並且在出國之前,解決掉遺書的事,進行公開道歉。」

「嗯。」黛藺想了想,明白赦家是打算用錢封口,將央行所有的股份全部拋給睿哲,下足了血本,所以她才覺得赦伯父的插手,會讓事情變得復雜,道︰「其實赦逸做的這些事,讓他自己一人承擔就夠了,赦伯父應該想開一些,不要拿赦家所有的人與之陪葬,不值得。」

滕睿哲示意秘書取消掉上午的會議,讓會議室門口的總裁團隊各自去工作,銳眸輕掃整個頂樓的工作場面,俊美的五官陡然變得嚴肅,長腿邁進總裁辦公室,龐大身軀坐上辦公桌後的黑色真皮皮椅,「如果私了,赦家將會讓Amy一人承擔所有的責任,一切是她要挾勒索,自己制造了這些緋聞,試圖出名,然後讓律師所的金牌律師完美的處理這件事,不留一絲痕跡。」

「可是Amy現在很有可能救不回來,死在手術台上。」黛藺皺眉,「赦逸則是真正的逍遙法外!」

「正是她說不了話,所以赦家的計劃才可以順利進行。」滕睿哲將雙掌合成塔狀,霸氣的擱于桌面,看著面前的黛藺,「你有什麼意見?」

黛藺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道︰「我的意見是,讓警方繼續調查,查出Amy的真正自殺原因,然後讓赦逸給你公開道歉。我不贊同私了,私了,只是給赦逸月兌罪,讓一切發生的事船過無痕,他則繼續逍遙傷人。」

她沒有撫上自己的臉,但從桌面的反光里看得到自己紅痕未消,臉部受傷,心里對赦逸不由得一陣惡心,「這是我的看法,你的呢?」

滕睿哲則眸光幽幽看著她,薄唇里吐出一個‘好’字,啞聲笑道︰「其實昨晚我已拒絕私了,並與赦老作了一番詳談。赦老很能明白,我被惡意中傷的無奈,以及這些負面新聞給我帶來的影響,我允諾,只追究赦逸責任,絕不會牽扯到赦家。所以目前為止,滕家不會與赦家翻臉,但對于赦逸,只要警方能查出證據證明他是元凶,赦家便不能插手。否則,視為與我滕睿哲為敵!」

他站起身,緩緩踱步至黛藺面前,坐到她身邊,大掌輕撫她的臉,「你這張臉,絕不能與他就這麼算!」

黛藺望著他,正要說話,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小柳打過來的,通知她,Amy那邊有消息了,主刀醫生剛剛從手術室出來。

「但醫生只與警方面對面說話,被隔離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不知道Amy是生是死!」

「看來,赦逸該要緊張了!」黛藺認為這是一個好消息,看著睿哲笑了一下,「一旦Amy醒來,他雇來的那三個蠻漢即使不認罪,Amy也能證明他是主使者!」

「听說昨晚赦少爺打算去頂樓坐私人直升機離開,但沒想到,警方關掉了他的航線,導致飛機無法起飛。呵呵,其實他越急,越證明他心虛……只是,滕總與Amy的緋聞還在電視上播放,我怕影響太大,到時候不好收……」小柳擔憂說道,在走廊不斷轉悠,「今天早上我又看到了。」

「沒事的,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黛藺反倒安慰她。旁邊的滕睿哲則在接听辦公桌上的電話後,冷峻走過來,伸手拿過黛藺的手機,掛掉,一雙犀利銳眸定定看著她,一身寒氣︰「醫院打來電話,確定已經盡了全力,無法救回Amy。」

「Amy死了?」黛藺大吃一驚,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Amy怎麼舍得放棄生命?以她的偏執與執著,一定是活著站在樓頂,威脅赦逸過來,而不是含冤死在手術台上!

而且遺書便是遺言,即便警方徹查了這個案子,但沒有她這個當事人,如何證明赦逸雇三個男人侮辱過她,證明她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睿哲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震驚的看向睿哲,不想讓自己的男人永遠背負這個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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