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握緊了這些照片,但是她的臉上完全沒有夏若芷預料之中的憤怒,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道︰「夏小姐,照片說明不了什麼,酒吧里光線差,在加上攝影技術的話,這根本不是問題。還有醫院這一幕,只是拍到了你們站在一起,這更說明不了什麼。倒是你這麼處心積慮的找人拍下這些照片,意圖到底是什麼?難道你覺得這些照片真的有威懾力?」
夏若芷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平靜地說,隨即也笑道︰「原來你這麼愛自欺欺人。」
「既然蕭玦都已經將你視為路人甲了,為何我還要再相信你說的?」景舒唇角帶出的弧度也有些涼,她很少露出這樣的神色,平日里她一向好說話,但這不代表這是懦弱。
落水聲伴隨著周圍侍者驚呼聲響起的時候,夏若芷在水里掙扎著揮動著雙手,看得出來她不會游泳。她猶豫了一瞬,但是沒有太多的思考的時間,月兌上的披肩和腳上的高跟鞋,毫不猶豫的躍進游泳池里。
那雙鳳眸專心的盯著前方的路,如果不是因為那緊繃的側臉線條出賣了他此時心情的不好,真的會以為他此時只是在認真的開車而已。
待第二次朝她伸手探去的時候,終于準確無誤的攬住她的肩下位置,往池邊游去,夏若芷露出水面開始大口急促的呼吸,臉色慘白。
「你就愛逞能!」他月兌上的西裝罩住她,他再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上的表情陰沉的嚇人,那種語氣像是壓抑著什麼一樣,似乎是忍著想要罵她一頓的沖動,最後卻還只是化成了這麼一句。「讓開。」
正好蕭玦的目光掃到她身後的洗手台上,那朵耀眼的白茶花般的鑽戒此刻正在純白的大理石面上,他走過去將戒指拿了起來重新套在她手上,那動作很緩很慢,像是在喻示這什麼一般。
蕭玦有些沉默,然後又道︰「你想多了。」zVXC。
幾乎是在她躍進游泳池的瞬間,宴會里面的人聞听聲音,紛紛奔了出來……
不,或許她只是在要一個承諾而已。
可能是車上的暖氣開的很足的原因,她的身子開始回溫,月復部的抽同感也悄然不見。她的臉色現在總算好了一些,只是車里的另外一個人……
然而夏若芷卻是在這時拉著她的手沒有放,景舒大力的抽回手,而就是這慣性的作用,看起來像是景舒推了她一把,而她現在才意識到兩人已經站在了用泳池的邊緣,而那個慣性的動作看上去就像是景舒把夏若芷推進了水池里面。
只是她在衛生間的時候發現自己例假來了,怪不得昨天小月復會有點痛,原來是這個原因。最近可能是情緒的問題,生理期經常不準。
「白景舒,你理智一點,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沒等她穿戴好,蕭玦便已經從樓下上來了,景舒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見到蕭玦在這,眸子里帶著些驚訝,只是昨天晚上的那些照片像是放映一般一點點地重復,就算是想忘記都很難。
夏若芷的臉色和景舒一比就差了很多,此刻有水珠一滴一滴的從臉側頸邊迅速滑下,很快便沒入毛巾中,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胸口如同壓著一塊巨石,眼眶里已經有薄薄的淚水,呼吸艱澀。
「你的表現都已經那樣明顯的放在那里了,這還用得著說麼?既然忘不了,那為何在日本的時候卻表現的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她的聲音有些嘲諷,現在雲嵐和小奕都不在家里,心里有種空空的感覺。在她和夏若芷同時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第一個拉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白景卿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溫暖的手握著她沒有一點溫度的手,緊緊地似乎要將所有的溫度過渡到她身上一般,然後滿臉不悅地看向對面的蕭玦。
景舒別過臉,她現在心里有些發堵,此刻一點都不想理他。
他的眸光陡然一凝,在視線觸及到她空落落的右手無名指時凜了一下,「戒指呢?」
蕭玦見她的臉色已經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微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放你一天假。」
「不準取下來,听到沒?」
夏若芷的眼神不經意地掃向景舒身後的某一處,她向景舒笑了一笑,只是景舒沒有弄清楚這個笑里面蘊含著什麼意思,只是在下一瞬,一個拖著盤子的侍者像是腳下打滑了一半正向她們兩人這邊摔過來,景舒下意識地避開。
蕭玦好看的鳳眸微微眯起了些,音色冷得像是這深秋的池水一般,這場風波惹來的人並不少,此刻還沒離場的賓客幾乎已經全部聚到了這里。
翌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她身邊的那溫暖的身軀已經不在了,她坐了起來沒發現有什麼不適的,本來還以為著涼之後可能會感冒或者其他。
「你說過會對這份婚姻忠誠的。」
車內的溫度暖暖的,景舒的腦袋有些發昏,索性就靠著身後的墊子閉上眼楮緩緩地睡了過去。
這熟悉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抬眼望去,白景卿他蹲在她身邊,俊美淡漠的臉孔,眸底透著不悅和擔憂愀。
白景卿沒有理會他,只是俯身問景舒︰「還可以麼?」
「是麼?在日本的時候你懷疑我和渝安藕斷絲連,而你卻在晚上和初戀曖昧不清?如果是沒有關系,那為何連陪她去醫院在我面前都要換一個說法?」那信封里的幾張照片總是時不時地跳進她的腦海內,揮之不去。
即使她懷疑,即使她現在對蕭玦有很多不相信的地方,但這些憑什麼要表現在外人面前?更何況是打定主意要來看她笑話的人!如果她怒了,生氣了,這只會正中下懷而已!
她咬了咬唇,唇色有些發白,「沒事,就有點冷。」
隨之景舒被一直溫暖的手拉出了水面,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便已經被大毛巾包住。後根問姐。
蕭玦順手接過侍者遞上來的毛巾包住渾身已經濕透了的夏若芷,然而在這時景舒明顯地看到了夏若芷在他懷里朝她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扔下這句話之後他便大步向景舒的方向走過來,只是她沒有看著他,可以看得出她的身體在發抖。
景舒將她向岸上送了上去,隨即便有人接過,然而景舒在抬眸間,看到了蕭玦那雙深沉的眸子此刻正停留在她身上,不知道帶著何種意味。
蕭玦想要上前擁住她,只是還沒上前一步便被她推開了。
蕭玦看了眼隨後趕來的顧渝安,他起身,朝著顧渝安道︰「看好你的人。」
隨後蕭玦直接將現場的事情丟給了季家岩,自己直接開車回家。
正值深秋時節,池水很冷,景舒在水中看到了夏若芷,伸手抓了一下,但因為角度錯位的關系,一下沒有抓到。她不是聖母,只是在場有很多的媒體,既然夏若芷會設計那一幕,便一定有她的用意。
蕭玦此時極快從白景卿手中將她接了過來打橫抱起,看著她現在不太好看的臉色,他面上的表情陰沉了幾分。
景舒這才意識到手指上的空蕩,剛剛洗手的時候將戒指取了下來,此時落在了洗手台上,她不禁一愣。
沒多久,她在朦朦朧朧中似乎听到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隨後帶著濃濃的姜汁味道的茶水被小心地喂到了她嘴里,這是她極不喜歡的姜味,她不喜歡那種辛辣的味道,只是那股暖意瞬間蔓延了開來,而身後的溫暖讓她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點……
「蕭玦,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景舒有些無力地說著,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堅持著什麼,要一個解釋?
只是景舒沒有給他什麼回答,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看著蕭玦,良久她才啟唇道︰「你欠我一個解釋。」
她原本並沒有那樣相信夏若芷說的話,只是這樣的一個動作讓她覺得自己先前做的那些心理斗爭瞬間崩塌,已經不用再辯解什麼,事實便已呈現在眼前了。
「咳咳……」她輕咳了兩聲,前一刻她還沒有覺得這池水是這麼的冷,現在被風一吹,那股冷意像是刺骨一般。
不是商量,是命令的語氣。
景舒扶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在那一瞬間她覺得月復部傳來一陣抽痛感,這感覺突如其來的讓她忍不住身子一顫。
「夏若芷和你說什麼了?」蕭玦皺眉問道,深邃的眼眸里此時蘊著一些別的味道,只是此刻依然是那樣看不透,深邃平靜,卻看不到底。
白景卿護著她,沒有讓蕭玦靠近,眸色清冷的看著蕭玦。
此時蘇雲衡和秦琰兩人听到動靜也隨著出來了,宋薇又是跟著秦琰來打醬油的,本在正廳里面沒有看到景舒想出來找她,結果現在听到這一動靜,她立馬圍到了景舒身邊。
「白景舒,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蕭玦沉吟了片刻,才淡淡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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