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停車場開車離開酒店,神不知鬼不覺。
車子疾馳在滿是落葉的路上,時不時濺起一陣水花。
安落記起,也是在這樣一個惡劣天氣里,她對劉玉揚動心。
那一晚的她,很狼狽。
林安夕自殺了,那時的她並不像現在這樣身經百戰,她被嚇到腿軟,和爸爸在醫院里守著,當听到醫生對他們說病人已經無礙時,下一秒,她便跑出了醫院。對醫院的憎惡情緒,也是由那時產生的。
接近凌晨,她在城市最繁華的街道走著,天空雷鳴電閃,全身都被雨淋得濕透,她顫抖著想打電話給司機讓他來接她回家,可是她剛撥了號碼電話還未接通,手機就沒電進入關機狀態,她很疲憊,街道上沒有行人,也看不到出租車,那一刻心里很失落,這座城就像空了一般,令她感到恐懼與失落。
「林安夕,活著就那麼難嗎?」她朝著天空用力大喊,發泄心中的抑郁,手用力抵著小月復,一陣陣濕潤涌出。
夜越來越深,雨越下越大,她去了附近的酒店,拿著房卡從電梯里出來,就再也撐不下去跌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腿,將頭埋在腿間,小月復的痛折磨著她,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在那份疼痛里死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男人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小姐,你怎麼了?」
那好听的聲音,那麼熟悉。
她猛然抬起頭,盡管她的視線被眼淚模糊,可她還是看清了他的輪廓,到越來越清晰看到他的震驚。
是劉玉揚。
劉玉揚喊了一聲「林安夕」後連忙扶起她,橫抱起她,要帶她去醫院,她拒絕,小聲告訴他她是痛經,他有些不自在地「哦」了一聲,放她下地,看到我她手中的房卡,陪她去了房間。
「你先去洗澡,我出去一趟。」
她在浴室里磨嘰了很長時間,听到了敲門聲,她才裹著浴巾去開了門,救星終于來了。
劉玉揚拎著大包小包剛要進門,看到她後愣了下,然後恢復正常。
「這是干淨的衣服,里面……也有你需要的東西。」
她接過袋子,忙問︰「衣服哪里來的?」
「這個你別問了。」
她拎著袋子去了衛生間,等她再次出來,聞到了房間里肯德基的香氣。
「快來吃點東西,現在也只能買到這些,你湊合下吧。」劉玉揚模了模後腦勺略帶抱歉。
這個和他一起反抗家族聯姻的盟友,她大概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待人謙和,彬彬有禮,紳士風度十足,盡自己的可能給別人最大的溫暖,如果自己做得不好,他就會覺得很抱歉。
「謝謝你。」
「我還買了生姜紅糖,我去燒水,待會給你泡點,你喝了後痛就會好些。」
她看著他拎著壺去衛生間放水,心里感到窩心。
因為劉玉揚的出現,這個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的夜晚,也不是那麼難熬。
等她精神恢復了些,她靠在床邊,才開口問他︰「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店?」
劉玉揚有些懵,到後來小心翼翼地問她︰「如果我說和女人開房,你會生氣嗎?」
她說︰「不會,這說明你很誠實。」
嘴巴這樣說,可是心里早已陰沉沉的。
「你今晚發生什麼事了嗎?」
「女生大姨媽在的時候,就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當我發神經吧。這個解釋如何?」
「不夠誠實。不過,我接受這樣的回答。」
腦海中閃過什麼,她有些詫異。
「劉玉揚,我身上穿的該不會是你去找你女人借的吧?」
「呃,這是女人的直覺嗎?」
她有些無語,哭笑不得,但是,看在這個男人為她奔波的份上,她原諒他了。
看她有些沉默,劉玉揚下床又給她泡了一杯生姜紅糖水遞到她手里,「你介意我跟你睡一張床嗎?」
她思考了下,「當然……不介意。」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一夜噩夢,夢里的林安夕各種淒慘,最後一個夢,她尖叫著醒來,明黃的燈光柔和地照亮房間。
一旁的劉玉揚安靜呼吸著,睡相極好。
她看著他俊美的臉龐,臉一熱,手輕輕觸踫著他的臉,心里默記他的樣貌,想把這樣的一個男人永遠刻在腦海中。
那一刻她才明白,劉玉揚雖花心,可她還是會對他動心,這便是他的魅力。
那天後,她把MSN的簽名換上了,生姜紅糖水,嗯,很溫暖。
現在想起來,遇到劉玉揚,不管經歷了多少難受,他也是她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