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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好,阿凡回來了

五一長假很快就來了,莫塵和紀風下來飛機就直奔宮藍宇的公寓,听見敲門聲,穆一凡反射性的身體一僵,雙眼緊張的看著門。

「別怕,是阿塵啊,你弟弟!」

穆一凡點頭︰「我知道是阿塵,知道,我沒事,你去開門吧!」穆一凡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恐懼,看的出來,他在竭力抑制。

出租車里,穆一凡坐得端端正正,雙眼緊緊盯著前方,不時的催促︰「你快點,你快點!」

莫塵沒有感覺到濕意,卻發現穆一凡彎曲的身子正在以越來越急促的速度顫抖。

太平間的中間,宮藍宇靜靜的躺著,一塊白布把他從頭蓋到腳。

「阿凡,你不用下來,我回來了。」

「我靠,我計較行不行?」紀風趕緊甩膀子追上去,卻眼睜睜看著穆一凡一臉鐵青地拉著莫塵上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莫塵接電話習慣性的開了免提,手機里傳來紀風驚慌失措的聲音︰「阿塵,藍哥出事了,現在人在醫院,怎麼辦?」

「我們這不是給你創造機會混臉熟嗎,不然,你這輩子就等著當和尚吧!」

穆一凡揭開白布,宮藍宇緊緊地閉著眼楮,臉色蒼白泛青,毫無生氣。

「那我媳婦兒怎麼辦?他可是主謀!」

「哈哈!」紀風笑得毫無形象︰「可憐的藍哥,我表示無限同情,想當初我整整當了五年的和尚,那滋味,咱們感同身受啊!」

「藍哥!」穆一凡捧住頭,藍哥兩字從膝蓋間輕輕溢出,那麼的纏綿,那麼的百轉千回,只一個名字,就讓他的心痛得仿佛被車輪碾過一般。

哈哈,舌吻,藍哥激動的差點咬著穆一凡的舌頭。

莫塵無聲嘆息,如果是以前的穆一凡,最多賞他一個眼神,怎麼會多此一舉說這句話呢,他這是在強迫自己面對恐懼呀。

這話也正是莫塵想說的,最為穆一凡的弟弟,他不能近身照顧,實在慚愧的要死。

穆一凡松開宮藍宇,轉身就走,經過莫塵身邊的時候順便拉走了莫塵,急得紀風大叫︰「喂,你不帶這麼對待你恩人的啊,那一拳頭就算了,怎麼還跟我搶媳婦兒啊。」見穆一凡理都不理,轉頭跟藍哥咆哮︰「我靠,你確定他沒有被刺激出別的毛病來?你趕快去追呀!」

莫塵一驚,手機掉在了桌子上,不由自主的去看穆一凡。

三人站在門口看著竭力讓自己不抖的穆一凡,心中都不是滋味。

不!沒有自己的允許,他怎麼能死?

穆一凡知道,這就是那個男人,不需要確定,這就是他。可是,他為什麼要躺在這里?

莫塵拍拍穆一凡的手示意他別著急,穆一凡反手握住莫塵的手,把臉埋進莫塵的手心。

紀風拍拍宮藍宇的肩膀︰「藍哥,辛苦你了!」

穆一凡骨子里覺得最親密的人顯然是莫塵,不過兩天,莫塵就能跟穆一凡面對面聊天,這可把宮藍宇和紀風嫉妒壞了。兩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瞎扯,莫塵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紀風的手上甚至是臉上都是血,濃郁的血腥味直往穆一凡的鼻孔里鑽,不等紀風回答,他一把甩開紀風,一頭往醫院里沖去。

穆一凡拿著手機就往外沖,面無表情,甚至忘記了莫塵的存在。

司機師傅很郁悶︰「再快我就得交罰單了,出了事故你負責?」

莫塵忍著走過去的沖動,微笑著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柔無害。紀風攬著莫塵的肩膀向穆一凡招招手,大大咧咧︰「大舅子,你有沒有做什麼好吃的?」

「不!」穆一凡又頓了一下,太平間三個字徹底觸動了他的神經,他突然轉過身,忘了他最擅長的是腿上功夫,舉著拳頭沖過來,狠狠給了紀風一拳頭︰「他為什麼在那種地方?你為什麼不給他叫醫生?他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我,我還沒……他怎麼會死?不會的,不會的!」

宮藍宇攤攤手︰「他就這樣,防人跟防賊一樣,不,比那夸張多了。現在還好一點,剛從醫院回來那會兒,只要我在客廳,他就躲在臥室絕對不露面,我在臥室,他才出來活動。」

「我一下沒忍住,親了阿凡一下。」宮藍宇避重就輕。

「我們在人民醫院,你們趕快過來,醫生說,說,他快不行了!」

「死了,太平間,太平間!」穆一凡松開紀風,往太平間沖去,腦子里一片空白。

被紀風戳了痛腳,宮藍宇老臉一紅,偏偏紀風還不打算放過他,換了鞋子進了屋,紀風攬住宮藍宇的肩膀,偷偷逼供︰「說吧,那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了?」身事開雙。

穆一凡放下宮藍宇,剛準備轉身去尋個短見,手卻被人緊緊拉住。

穆一凡僵住,不敢置信的回頭,久久看著宮藍宇。

穆一凡一下子頓住,紀風沉痛道︰「你們來晚了,他死了,就死在我眼皮底下,他被人扎了兩刀,一刀在月復部,一刀在胸口,醫生還沒來得及拔刀,他就沒氣了。」

「啪!」回答藍哥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宮藍宇瞬間被打懵了,正委屈著,卻見穆一凡上前一步,捧住他的頭狼吻起來。

莫塵趕緊拿上外套追了上去。

穆一凡捧住宮藍宇的頭,在他蒼白的唇上印下一吻︰「你看,我敢親你了,我不會再恐懼了,比起失去你,這點恐懼算什麼?藍哥,你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是在逼我是嗎?好吧,你死我跟你一起死,當初在地窖里,如果不是想著你我也不會活下來,現在你沒了,我還活著干什麼?你等著,我馬上就來!」

只是太平間本來就冷,穆一凡呆了這麼一會兒已經全身冰涼,哪里還有溫度去暖宮藍宇?他把臉頰緊緊貼上宮藍宇冰冷的臉,淚水流了宮藍宇滿臉。

不,他怎麼會死呢?死是什麼?死是這個人以後再也看不到了,模不到了,他會消失,會腐爛,會永久的深埋底下,會陰陽相隔,再也感覺不到他的溫度,再也听不見他說話,再也不能跟他親吻,**,那句從未出口的話再也說不出去了。

穆一凡這種情況是不能出門的,這天宮藍宇和紀風出了門,說是酒吧有人鬧事,留下莫塵在家陪著穆一凡。

穆一凡回過神,拿起手機問道︰「他怎麼會受傷?傷的重不重,你們現在在哪?」

紀風爬起來,對著穆一凡的背影大吼一聲︰「他死了!」

「你沒看出來嗎?爺在阿凡心里一直排在你媳婦兒之後啊,算了,我都不計較了。」

宮藍宇看了眼他緊緊握成拳頭的雙手,開門讓莫塵和紀風進來。

不,那不是他的血,肯定不是,那麼多的血,那麼多,怎麼會是他的呢?絕對不是的!

「算了!」宮藍宇揉著臉︰「現在上去還不得被他一腳踢斷腰呀,我可不去!」zVXC。

莫塵跟紀風見兩人熱乎的差不多了,紀風站在太平間門口打趣︰「我說,你們差不多就行了,你這樣還真叫氣死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小心他們從冰櫃里跳出來。」

「藍哥!」穆一凡的眼淚終于滑落,那壓抑的、絕望的、淒厲的哭泣只能生生撕扯著他的心,他捧住頭,用手扯著頭發,一聲聲藍哥帶著血從喉嚨里磨出來,胸腔越來越空,越來越慌,越來越絕望。

紀風這招讓穆一凡愣了一下,他習慣性的翻了一個白眼,卻又在下一秒神情緊張的盯著紀風,生怕紀風突然撲過去一般。

宮藍宇被他看得心底發毛,不會玩過了頭,給弄出毛病了吧?

「他不再病房,他在,在太平間!」

穆一凡卻仿佛傻了一般,眼楮釘在手機上,一動不動。莫塵不會說話,急得去扯穆一凡的手。

「阿凡!」宮藍宇大手一揮︰「我照顧我老婆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假惺惺!」

一把把那礙眼的白布扯掉,渾身是血的宮藍宇刺痛了穆一凡的眼楮,他身上的衣服完全被血浸透,沒有一處是干的,那滿目的紅終于擊潰了穆一凡緊繃的神經,他無助的後退,後退,身子最後順著牆壁絕望的滑下。

宮藍宇甩開紀風的手︰「舌吻,結果把他弄醒了,嚇著他了。」

「不!」穆一凡一邊搖頭嘴里一邊哆嗦︰「藍哥,不,藍哥不會!」他的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腿腳發軟,莫塵趕緊上前扶他,卻被他揮手推開,踉蹌著往醫院里去。

「就親了一下?不會這麼簡單吧?」

出租車內,穆一凡靠在座椅上,目光越過莫塵看著車窗外︰「阿塵,謝謝你!」

我去!

這一刻,什麼許東,什麼恐懼癥,跟宮藍宇的安慰比起來,微不足道都不足以形容,他滿心焦急,只求那個人好好的,只求紀風危言聳听了,只求他趕過去的時候那個人還能溫柔的叫他阿凡……

「阿塵,你們來啦!」

「藍哥,你是在嚇唬我對不對?我被許東那樣折磨都沒死掉,你怎麼能死掉呢?你是在嚇唬我,是嗎?你生我氣,你嫌棄我了,藍哥,你看,我不怕你了,再也不怕了,你活過來吧,我們好好過,你活過來啊。我還沒跟你說我喜歡你,我愛你,你不該就這麼死了,你死了我怎麼辦?我會瘋的,會真瘋,你就這麼狠心?」

紀風被他一拳砸腫了臉,也顧不得疼,大吼︰「你他媽清醒一點,不是我不叫醫生,是他已經死了,沒救了,死了,你知道嗎?藍哥死了。」

當兩人感到醫院,卻在院門口看見渾身是血的紀風。

穆一凡遠遠站著看三人有說有笑,嘴角無意識的也勾了起來,莫塵悄悄觀察,心中篤定他那個辦法應該可行。

穆一凡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他幾步上前,一把抓住紀風的領子︰「他呢?他呢?你在這里干什麼?」

穆一凡從地上爬起來奔到床邊,一把把宮藍宇緊緊摟進懷里,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溫度把他暖醒。

這情景,一如那年他把莫塵從紀風的教室里抱出來,他的目光也是越過莫塵落在車窗外,看似沒有交集,卻一直在注視著。

莫塵心中喟嘆,真好,阿凡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此章內容純屬虛構,懂醫理的妞們就原諒語兮的無知吧,嘻嘻,千萬表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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