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臉見阿塵,明明是想護著他,他卻總是被我的自以為是傷個徹底。
穆一凡真他媽神了,原來自始至終傷害阿塵的真的只有我!
紀風,你到底算哪根蔥?
我想找阿塵,我想跟他說清楚,想跟他道歉,想向他懺悔,可是我剛走到小區門口,我他媽的就愣住了。
那是……大蟑螂和……阿塵?
只見那大蟑螂拍了拍阿塵的肩,狀態極其親密,而阿塵竟沒有一絲厭惡,臉上居然還掛著迷死人的笑。尼瑪,這一幕簡直跟暑假撞見穆一凡親阿塵一樣刺眼,刺得我眼楮脹痛,那痛從眼楮一直就那麼痛進了心里,讓我想要假裝忽略都做不到。
是了,我不能忍受,堅決不能。光一個穆一凡已經夠他媽讓我炒蛋的了,現在又來一個高,阿塵,這就是我的報應麼?
哈哈,真他媽爽呀!
高拍拍阿塵的肩膀就離開了,感情是專門送阿塵回家的?
他們早就認識了?
所以說高對阿塵是來真的?
那阿塵呢?
我幾大步沖上去,一把抓住阿塵的胳膊,連拖帶拽的把他拉進了隔壁的巷子里。
他一開始還死命掙扎,可能見是我就不再反抗。我不敢看他,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就是那種把妻子捉殲在床卻敢怒不敢言無比憋屈無比炒蛋的倒霉樣。
我抓著阿塵的肩膀把他按在牆上,頭垂在他胸前。
臨到開口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他媽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立場質問阿塵什麼,他喜歡誰,他想跟誰在一起,他的學習業余生活,我他媽有什麼資格問?
可是……可是……
屬于阿塵身上的干淨的香皂味就那麼肆無忌憚的直往我鼻腔里面鑽,我的腦子就更暈了。
已經深秋了,阿塵的白襯衣外面套了件學校後來發的淺灰色背心和深藍色西裝,剪裁合體的校服把他襯得如此完美,不,是他把校服襯得就像那些奢侈品店里陳列在櫥窗里面的做工精良的高檔紳士服。
可是……可是……
可是他不屬于我!
我的腦袋灌滿了鉛,脖子終于承受不住那些力量重重的垂在了阿塵的胸膛上。
阿塵動了動,我手上加大了力量,怕他掙月兌我。
心里面藏了那麼久的話就跟山洪爆發一樣要向外涌,我不想再逃避,不想再遲疑,縮頭烏龜我已經當的夠久了,哪怕被阿塵拒絕嘲笑,我也不想看著他從我身邊走過。
去他媽的同性戀,去他媽的倫理道德,去他媽的白眼口水,我只想好好愛阿塵,愛我的男孩……
我終于抬起了頭,在阿塵充滿疑惑的目光中,我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疑惑瞬間變成了驚駭,身體在同一刻僵住了。
我差點就流下淚來!
我一把摟過阿塵緊緊抱住,力道之大,靜謐的巷子里清晰的傳來胸膛相撞的聲響,那聲響在我腦子里炸開,我卻清楚的听見阿塵錯亂的呼吸。
「阿塵,我錯了,我錯了,一開始就錯了,阿塵,我不該逃,不該丟下你,我錯了!」
「阿塵,我知道你喜歡我,一早就知道了,就是你為保護陸玲被紅毛打進醫院那次,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喜歡我嗎?」
「是我送你去的醫院,阿塵,你昏迷了,可是你居然說話了,聲音那麼嘶啞,說的一點也不清楚,但是我听見了。」
阿塵劇烈的掙扎起來,我使出蠻勁,快速的對他說︰「我听見你在叫阿風,一聲又一聲。你沒有喊你爸媽,被打的渾身是傷也不喊疼,你叫的是我,是我啊!你說,阿風,我喜歡你你知道嗎?一遍又一遍,阿塵,你得有多喜歡我啊,可是該死的我居然一直都沒發現。更該死的是我當時居然懵了,被嚇傻了,我把你扔在了醫院,我把你就那麼丟了,阿塵,我是不是混蛋?」
「我看著你傷心難過,看著你一步一步離我越來越遠,阿塵,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忽視你忽視我自己,但是你不知道,我也矛盾,我一直在掙扎。我以為你會永遠在,我以為哪怕是我有陸玲了你也會一直在,可是突然有一天你不在了,阿塵,我是不是太自私?我從沒去想過我跟你,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一體的,但是,我們長大了,我的自以為是那麼的可笑,你一直在向前走,我卻傻傻的還停在原地,以為你還會等我,卻沒想過你要的已經不同了。阿塵,我是個粗線條馬大哈,但是當我發現你不在了,我也學會了揣摩,我害怕了,怕你不要我。阿塵,對不起,你別不要我,行嗎?」
阿塵不再動了,我松開他,雙手仍抓著他的肩,看著他的眼楮。
驚駭過後,他的眼楮又變成了平靜如水,靜的讓我開始恐慌,他已經不在乎了麼?我的道歉終究還是遲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說︰「阿塵,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