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看阿風,我媽連忙把她帶來的衣服給我穿上,這時我才發現我是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出來的。
好冷,特別是腳,快要凍沒了,我媽一邊流著淚一邊給我穿上拖鞋。
接好的肋骨肯定又錯位了,連呼吸都疼,我艱難的挪著腳步,每走一步背心就冒出一股冷汗。
我媽要背我,我不敢讓她背,這一壓下去指不定斷骨就戳到哪個內髒上去了,盡管生命殘缺不全,我還是舍不得明天的太陽。
盡管我的阿風不見了,我還是要去找他呀。我從沒想過要打擾他的幸福,我會遠遠的看著,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幸福,我就幸福……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到我面前,我抬頭,這人很面熟,卻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
他似乎是才睡醒,看著我的眸子懶散而迷糊,但是我分明識破了他的偽裝,我看見了他眼底那點躲閃的光亮。
一個名字就那麼闖進了我的腦海……穆一凡!
「白痴。」他薄唇微掀,冷冰冰的兩字卻讓我有種想要痛哭的**。
不過我沒有哭,穆一凡小心翼翼的攔腰抱起我,在余光中,我看見阿風站了起來。
我越過穆一凡的肩膀去看他,他已經坐了回去,看著我的目光漸漸變得遙遠模糊……
「阿塵,你別怕,我保護你。」
「阿塵,你不是啞巴,你比所有人都聰明。」
「阿塵真漂亮,你要是個女孩,就可以給我當老婆了。」……
出了教室,轉彎,紀風的視線被阻隔,我的心一下子空了……
穆一凡貼著我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句︰「想哭就哭吧。」
不知怎地,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就那麼涌上了心頭,我把頭埋低,果真哭了出來。
我不敢哭出聲,還不敢使勁,哭得無比的委屈無比的憋屈。
我媽跑在前面攔了出租車,穆一凡把我放進車里,隨口說了一句︰「一爺們居然比女孩子還輕。」
我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雖然我長得確實不夠爺們,但爺們該有的標志還是一樣不少,最郁悶別人老說我像女孩子。
穆一凡這一張嘴,不僅讓我暫時忘記了委屈,也把剛對他生的好感抹殺殆盡。
他倒是無所謂的坐進來,懶洋洋的靠著椅背,我媽坐在前面轉過來跟他道謝。他立刻乖乖坐好,雙手還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畢恭畢敬的听我媽說完就忙擺手︰「阿姨別客氣,我跟莫塵是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我媽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她要說什麼,就把頭轉到一邊,欣賞疾馳而過的車流和孤零零的梧桐樹。
「我家莫塵不會說話,但絕對是個好孩子,他只有阿風一個朋友,現在連阿風也跟他生了嫌隙,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以後常來家里玩啊。」
我媽說完就轉了回去,盡管我媽看不見,穆一凡還是恭敬的點了一下頭︰「阿姨你別這麼說,莫塵很棒的。」
我看見我媽又在悄悄抹淚!
如果她的兒子不是啞巴,她該少流多少淚?
可是沒有如果,我們家注定籠罩在啞巴兩字下。我那麼不要命的學習,一是為了拉近與阿風的距離,一是想讓我爸媽的背脊盡量的挺直。
早在六歲那年我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