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時的男孩子都有點自大,思想似乎還沒從六十年代的父母身上解月兌出來,有著身為雄性的優越感。喜歡同性群聚,有點拉幫結派的意思,男孩子一派,女孩子一派,哪怕是像紀風這種有家室的人也不例外。
我很開心,因為紀風的哥們聚會陸玲不在!
他的哥們有以前的同學,也有現在的同學,大家經常約著一起打球,就都熟了。
他們也都認識我,只是看見我的時候很驚訝,不是驚訝我跟紀風是哥們,而是驚訝我居然在此出現。
有一個叫楊虎的高個子瞅瞅我的臉,又眯著眼瞅瞅秋日高陽,夸張的說︰「莫塵,這太陽會不會把你曬暈?」
紀風幫我給了他一拳︰「滾,阿塵又不是溫室里的小花。」
另一人接話︰「莫塵可不就是花嘛?你看他的臉,那是爺們的臉?」他突然湊近我,盯著我的下巴︰「我看看你長胡子了沒有!」
我狂汗,那個,我還真沒長胡子,就一點點絨毛,還是我天天拿著老爸的剃須刀使勁折騰的結果。
那家伙樂翻了,手居然模到我胸口上來︰「莫塵該不是女的吧?連胡子都不長,來,爺驗一下真身。」
我連忙揮開他的爪子躲到紀風身後。
紀風跟他們一起都笑傻了,我氣得奪過他懷里的籃球就丟向偷襲我的那人。
那人卻接住了,也不惱,還過來跟我勾肩搭背︰「走,爺們,咱打球去,你要是跟我們混上幾天,包你從白白女敕女敕變成肌肉男,要不要試試?」
我無語的從他胳膊底下逃出來,白白女敕女敕?說饅頭呢?
紀風見我有生氣的趨勢,一腳踢在那人的上︰「馬林,你敢再調戲我發小兒我就閹了你。」
「別啊,咱正茁壯成長呢。」馬林要黃不黃的話引得一幫子半大小子笑瘋了。
一行七八個人,我就記住了楊虎和馬林,只因為他們時不時的竄到我跟前,跟我生冷不忌,葷話連篇。
紀風他們打球,我就坐在樹底下看著。
看著他們為了一顆球揮汗如雨,大聲斥罵轉身卻又勾肩搭背通力合作,我就感覺我特娘們,他們才是男人。
其實很多時候,我只是不想成為別人的笑談,卻又忍受不了寂寞,所以我才選擇低調的奢華這種生存方式。
說白了,我就是不願在人前自曝其短,又想看到別人崇拜的目光。
夾縫中求生存並不適合形容我,但我卻實實在在有這種感覺。
打完球已經下午五點了,一幫子人吵著吃燒烤。
看見啤酒擺上來,我反射性的頭暈了一下。雖然醉酒後的福利很好,但是我沒有勇氣再來一次。
當你覺得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至少要守住自己的心!
我怕一不小心就把心抖落出來,還沒人撿……
原來紀風也會劃拳,輸的人一口氣干掉一大杯啤酒,袖子一抹,又開始下一輪,跟那些大人並無二般。
楊虎甚至點燃一支煙抽起來,他就挨著我坐,見我盯著他手上的煙,他深吸一口,然後悉數的噴在我的臉上。
我被嗆得直咳,他們卻笑得東倒西歪。
這就是所謂的成熟麼?我猛然發現,紀風的世界,我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