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蔭處大樹後面的小魚有些詫異,他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正當她有些猶豫……
抬頭卻愕然看見一雙血紅色的雙眸,他?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前一秒他還是坐在那里,現在卻……
四目相對那雙血瞳,眸底透著淡淡的不厭煩,他似乎對這張絕美的小臉熟視無睹。
男子約模二十來歲,身形高大挺拔,俊偉非凡,似乎剛剛那單薄的身影只是自己的錯覺。
五官輪廓很深,鼻梁高挺,有些赤紅色的眉毛,帶著本人的桀驁不馴,錯落的劉海擋住了光潔的額頭,蒼白的無血色的病態肌膚……
一雙幽深的血眸,倒影著一名絕色「少年」的身影,波瀾無波的心蕩起片片漣漪。
突然覺得有一種窒息的難受……
小魚有些忌憚的向後退了一小步,看見她的動作,男子心下不悅皺著眉頭,突然伸出兩根手指抓住小魚的衣領,似乎沒有重量的帶著嫌惡般的將她拎起。
冷硬的聲音︰「你是誰?」
穿在小魚身上的布衣本就有些破爛寬大,這一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女敕如凝脂,里面女子的褻衣若隱若現。
那名江湖少年猶如觸電般,立馬松開,滿眼的不可置信,有些錯愕道︰「你是女子?」
小魚瞬間覺得有些無語,穿上男裝就是男子了嗎?只要是正常人一看就知道小魚根本就是一名俏生生的女人,只有不正常……
看向眼前的男子,余光瞟著快要烤焦的雞。
糯糯有些不忍道︰「你的烤雞……它……」
「你不害怕我嗎?」男子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啊?」
「你不害怕我嗎?」鍥而不舍的追問道。
思緒紛繁,看著面前的男子……
「你會傷害我嗎?」小魚問的嚴肅。
「沒有指令我不會傷害任何人!」他幾乎不假思索的答道。
小魚看著掛在他身旁的白玉劍……鴻漸的猜疑像燕子掠過水,沒有停留。
「只要你不傷害我,我就不怕你,但是如果你能請我吃烤雞的話,不勝感激。」小魚站在那里笑的甜美。
但……似乎男子並未有任何的反應,低下的頭的雙眸陡然一亮,他繃直著身體,眼神在瞬間變幻數次。
跟著他身後走向前,女敕白的手指伸向那烤熟的雞肉,撕開一個雞腿,邊吹著送入嘴里,實在是太餓了,也不管是否燙嘴,就嚼了幾口咽了下去,肚子里傳來的熱氣。
吃著這烤雞,幾乎是狼吞虎咽,微眯的眼楮,心滿意足。
看著坐在對面的俊美男子,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扯下另一個雞腿,遞到他的面前。
他看著油膩小手遞過來的雞腿,嫌棄的皺起好看的眉頭。
「可是……怎麼辦呢?每到月圓之夜,我體內的血液就會狂暴起來,凡是見過我的人都會叫我紅眸修羅,因為……那夜我會控制不住體內的殺意……這樣你也不害怕嗎?」
忽而,那血紅色的眼楮有意無意的瞟向她。
他說的有些斷斷續續,種種激烈的情緒在胸臆中呼嘯而來。
窒息的殺氣,小魚的小臉有些蒼白起來,強烈的殺意幾乎忽視不掉。
手中的雞腿一滯,擦了擦嘴角,放下雞腿。
就這樣看著對面的男子。
她在認真的傾听,這種感覺從來未有過,從小到大無一人願意听這個「藥人」所說的話。
因為他是藥人,擁有著不死的生命,血珍貴無比……自小便骨骼清奇是練武奇才,但即使自己再優秀,在他人眼里也不過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對就是工具……
但是她卻不同。
「那……今夜是月圓之夜嗎?」看著那朱紅的色澤,小魚問的鄭重。
長長的一聲嘆息︰「昨夜是月圓之夜,已經過去了!不過……」
「不過卻有幾人妄圖伺機報復……」話語突然變得陰狠。
他忽而站起身,拿著手中的白玉劍,反手挽起千萬朵劍花,天空中登時流光飛舞,宛如星辰墜落,周身沙塵四起。
小魚下意識的將烤雞擋在懷中……
並沒有看見男子看到這一反應的瞬間,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三具血淋淋的尸體從樹上落下,鮮血漸漸流滿地面,小魚突然覺得渾身變得僵直,顫抖……空氣一下子變得凝滯。
「你不是說沒有指令是不會亂殺人嗎?」婆娑雙眸霍然睜大,質問道。
白玉劍上的血腥,緩緩的滴落在地,白衣上未染色任何血跡。
敏感的小魚感覺到他似乎有潔癖……
他的臉冷冷的,帶著輕微不屑的笑意︰「怎麼說呢……有一項指令是欲殺我者,必先斬草除根!」
小魚微怔,他說的理所當然,仿佛是那麼的天經地義……沒錯自己沒有權利去指責他,他有保護自己的權利,但是……
「我覺得白衣並不適合你……」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恐懼,她平心靜氣的說道。
男子沉默許久,輕啟薄唇︰「那不是白衣……」
「紅衣……一身如血的紅衣更加適合你!」接過他的話,毫不猶豫的答道。
已經有多少年了?能站在自己面前一丈內的或許只剩下她一人,連那個發號司令的人都猶如蛇蠍般,避開他的周圍。
紅寶石般的雙眸滿是疑惑︰「為什麼是紅衣?」
忽而莫名著有著怒氣,為什麼是紅衣,難道那鮮血骯髒的顏色……
「因為白衣並不適合你,紅衣……紅眸這樣多帥氣呀!」她亭亭的站在那里淡笑道。
男子猛然一怔,似乎真如她所說,一身紅衣才更加適合自己,那絕美的笑臉散發著絲絲的蠱惑。
心下一緊……
將手探進內懷中,拿出一張薄如宣紙般的面具,將掛在腰間的翠玉蕭一並交給了小魚。
漆黑的長發在風中舞動,眼楮里的光猶如劍一般凌厲,依舊是清冷的聲音卻讓小魚感覺到沒有那麼的冰冷︰「帶著它,如果有危險就吹響這蕭,如果我離得很近的話……或許還會救你一命!」
他說的極輕,說完最後一句便眨眼間消失在小魚的面前。
如果不是大白天,如果不是手中的蕭和易容,小魚會認為剛剛那只是一抹白色的幽靈。
那不然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轉頭……看著三具死相猙獰的尸體,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神經末梢壞死,恐懼才傳達到腦中,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只受到驚嚇的貓,有些跌跌撞撞的逃去。
三具尸體的眼楮並未闔上,帶著某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直的望著林蔭樹間,眼白間蕩漾著詭異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