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也該去見見我的外公、外婆了。」
涼小柒幽暗的黑眸下卻閃爍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她忘了有多久未去祭拜她的外公、外婆了?轉眼間,八年又過去了,而她整整八年未去祭拜過她最愛的親人,而她也算半個不孝的子孫吧?
如今,整整八年過去了,而她還是一個懦弱的人,即使,她知道仇人是誰,卻依舊無能為力,還要眼睜睜看見仇人逍遙快活,甚至想方設法得除掉她,她算不算最窩囊的子孫?
含恨八年,隱藏八年,步步為營,寸寸緊逼,如今,她還有選擇的權利麼?恨難斷,仇必報,而她卻不夠強,鍛煉的路途中,她有了首長的陪伴,她又豈能再貪心?
想念是會撕裂的痛,哭泣是不被釋放的水。
「不許走!外孫、外孫媳,你們、你們還未給我這個寂寞的糟老頭見面禮呢?外孫媳,快點將見面禮交出來,外公封一個大紅包給你,怎樣?」
沫戰堔眼見兩人要離去的架勢,他心頭猛地一慌,這不亂了節奏,碎了節操。而他打從他外孫媳叫那聲‘老爺爺’開始,他的面子里子就已丟大了,他又何需再丟一次?
‘扮豬吃老虎’的招數被他硬生生演繹成了,一個打劫的‘強盜’販子,活月兌月兌的賊老頭。
「老爺爺,封得紅包有多大?」涼小柒黑眸一轉,伸手模了模下顎,仿佛在思考沫戰堔封得紅包究竟有多大,絕美的臉上盡顯疑惑的神情,那樣子擺明了在質疑沫老頭子的話,實則,她卻憋得內傷。
因為,首長告訴她,這些人啥都不多,就錢多,能坑就多坑。她若不坑一點,豈不是對不起她家首長‘好心’的交代了?
「外公給孫媳的見面禮自然不能少,但是,外孫媳你怎能忘了我這個糟老頭的見面禮呢?莫非是嫌棄我這個糟老頭不夠熱情?」沫戰堔拉慫著一個腦袋,臉上欲言又止的神情配上他胸前不停扣來扣去的手指,好似他被涼小柒狠狠相欺了一番,怨婦韻味十足。
倚老賣老,眾人汗顏!
「老爺爺,我難道不算見面禮?倒是老爺爺拉著我們嗦了半天也舍不得給紅包?我們不走作何?」
涼小柒雙手緊拽著季末擎的袖口,一副受傷的表情,而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更是往季末擎的懷中拱了拱,好似她遇到了一頭會吃人的‘狼’一樣懼怕。而眾人眼中她的顫抖,卻是一把有利的刀刃,沫季兩家老爺子眼中她的顫抖,卻勾起了兩人的‘玩’心,仿若,他們寂寞、勾心了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輕松竟被他們的孫媳給勾了起來,不由的吐槽一句︰狡猾的小狐狸。
其實她更想吐槽一句︰首長,這外公可真會賣老!賣得她身上的雞皮不停抖啊抖,氣得她暗自憋了好幾口鮮血,因為,她見過無恥的首長,更沒見過如此無恥的外公,感情,這貨的無恥還有‘遺傳’?
懦弱的表現,如初見世面的孩子一樣懼怕的狀態,究竟是好是壞?還是又一場血腥風雨的開始?
「嘎?外孫,外孫媳婦這是何意?還有你們,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瞧孫媳婦麼?滾,都該干嘛,干嘛去,別妨礙老子瞧孫媳。」沫戰堔滿臉不悅的神情,雜越看越像一個要不‘糖’的小孩在亂發脾氣?
貌似,他到現在思緒都還雲里霧里,搞不清狀況?其實,他更想說︰能帶他一起去祭拜麼?
好久了,他有好久未去見他的寶貝女兒了,不是不想去,而他從不肯接受這個現實,也不想去面對。如今,見外孫成家了,他這算是過了他心中的那道坎嗎?
若當初,他一槍打死那個逆子,是不是結果都不同?而他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也不用死?但,時間不會為誰而逆流,更不會為誰而停止轉動,有些決定,即使錯了,也無法改變什麼。
歲月不饒人,悔不當初,心傷依舊烙的疼,他亦如此。
「沫老頭,你趕緊滾過來和我們一起討論孫子的婚禮,別再那里擋著孫子的路。否則,別怪老子待會不客氣將你給攆出去!」
大廳正方,一副看不慣沫戰堔演戲的季勝均終于火山爆發了,臉異常的難堪,但他強硬的話中足以听出他對孫子季末擎婚禮的重視。不過,他忍得血液快要爆炸了,可這沫老頭竟還無恥的賣老,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其實他早就想在沫戰堔演戲那刻就想吐槽,奈何,這該死的老東西竟然拿小曾孫來威脅他,氣得他只能忍、忍,如今,他再忍下去,他估計待會準被這老東西氣得吐血身亡。
「滾!你個季(雞)嘴,別妨礙老子和孫媳培養感情,不然老子一個不高興弄大炮轟了你這個‘狗’窩。」
聞言,沫戰堔黑著一張好似誰欠了他幾百萬又擋了他財路一樣凶狠的臉,轉頭對準季勝均就是一頓怒罵後,又恢復了那欠抽的無恥委屈模樣︰
「孫媳,咯,這是外公給你封得紅包。不過,讓我這個糟老頭跟著你們一起去祭拜,成麼?」沫戰堔從他衣兜里磨蹭出一個厚厚的大紅包遞給了涼小柒,隨後,滄桑又飽含期待的懇求,深深砸在了涼小柒和季末擎的心中,激起一片漣漪。
涼小柒心中久久不能平復的情緒讓她亂了心,她雖不知首長和他外公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她能清晰感覺到首長對他外公的疏離,可,她卻不忍心拒絕老人的請求,昧著良心她緩緩開口了︰
「老爺爺,首長,我們趕緊走吧,免得待會回來晚了沒飯吃咯。」
季末擎听自家媳婦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在趕人了,只好應聲道︰
「外公,待會好好陪陪媽媽吧!」
一句話,掀起了幾人心中沉睡的記憶,卻抓不住的回憶,只剩歲月的嘆息。
華麗的分割線——
A市郊區最大的墓園中。
「媽,我帶媳婦來看你了,這麼多年請原諒兒子未來看你。帶了媽媽你喜歡的薰衣草,帶了媽媽最喜歡的項鏈‘藍之心’。今天,我當著媽媽的面,替我媳婦戴上媽媽最愛的‘藍之心’。媽媽,你也可以安心離去了。」
微風澀了季末擎冰冷的眼,強忍著心中傳來的痛楚,他伸手從褲兜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藍盒子,緩緩打開了塵封已久的盒子,取出了他多年未見的‘藍之心’,轉身,他將‘藍之心’緩緩戴在了微愣中的涼小柒脖子上,容不得她說一個字。
因為,她听見了首長哽咽的聲音,瞥見了首長眼中泛濫的淚光,是她還不夠了解他麼?
明明距離這麼近,為何,她卻覺得,她和首長之間猶如隔著一座大山一樣,那麼遠?
「小媳婦,來祭拜一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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