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心儀陪著秦寒宇吃了晚餐之後,才跟他們父子分手,回到明珠飯店。愛睍蓴璩
剛走到大堂的門口,就有一個女侍應生上前,非常有禮貌地跟黎心儀說︰"黎小姐,有位林先生坐在那邊等你半天了。"
黎心儀順著女侍應生指的方向望過去,就看到林俊禹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是今天的心情特別好,黎心儀沒有避開他,直接走過去。"你找我有事?"
林俊禹還沒有下班,就直接飛車到飯店,一直等黎心儀回來,卻始終不見人影,偏偏他又擔心錯過黎心儀,不肯離開飯店就餐,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誰知道,胃居然痛了。"我找你有點事情。"
黎心儀看著他臉色蒼白,有些疑惑︰"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一點小毛病。"林俊禹知道,今天要沒有問出一個答案,他肯定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只要想到,那個他抱了一個月的兒子不是自己的,他就忍不住往下想,自己的兒子去了哪里?是不是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受苦?吃不飽穿不暖,像以前見到的那些可憐兒童那樣,受到別人的虐待和欺負?任何一個做父母的,尤其是有權有勢的父母,都不願意自己的子女淪落到那種地步。林俊禹也一樣,一路上都不敢看馬路邊那些游蕩的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把所有適齡的孩子送到醫院,全部進行DNA測試。"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如果我今天沒有得到答案,我想,我到死也不能瞑目。"
黎心儀心一凜,隱約知道事情有點不對頭。"什麼事情?"
"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聊。"林俊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不願意在這樣公開的場合說話。
黎心儀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和林俊禹說話。"去餐廳吃飯吧,我看你肚子餓了。"黎心儀沒有忽略林俊禹的動作,兩個人在一起幾年,怎麼會不清楚對方的習慣?除非她不想知道。
林俊禹聞言,嘴角上揚。黎心儀還是在乎自己的,不然的話,不會觀察這麼仔細的。其實,他之所以那麼肯定,黎心儀不會背著他偷人,這點自信源自于黎心儀對他的愛。倘若他不是百分百肯定她愛他的,林俊禹也不敢這樣確定,黎心儀生的孩子是自己的。想到這些,林俊禹的臉色有點陰沉,為什麼那麼簡單的事情,非要繞一圈才能明白?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愛的人也是她,那麼,他們一家三口會不會過的很幸福?"我听你的。"
黎心儀听到這四個字,腳步頓了頓。以前,她多麼喜歡他這樣對自己說︰"我听你的。"這句話,不是順從,而是男人對女人的寵溺。可惜,等她真的听到這句話,就發現,原來自己以前拼命追求的,不過如此。風淡雲清後,只剩下惆悵。"還是別听我的,我已經離開太久了。"
林俊禹皺眉,沒有想到黎心儀會這樣反駁他的話。"心儀,你還在恨我嗎?"
黎心儀的後背升起了一股寒意。恨?她曾經真的恨他,恨不得將他生吃了,等她冷靜下來去思索,她發現自己最恨人是自己,不是林俊禹。如果不是自己願意俯下腰,林俊禹又怎麼會欺凌到她的頭上來?如果不是她甘心放低姿態,只為了討好他,又怎麼會在那段婚姻里一輸再輸。很多時候,人會敗得那樣慘烈,都是愛的太卑微了,退了太多次,結果,等無路可退的時候,只剩下懸崖斷壁。"抱歉,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恨任何一個人了。"
她回來是要報復,而報復的目的就是要將那些害過自己的人渣,趕出自己的生命。當然,她也可以選擇放下仇恨,但是黎心儀知道,自己不能放下,這些事情就像一顆腫瘤,要麼挖了它,要麼放任它繼續生長,直到無藥可治。
林俊禹听黎心儀這樣說,心底涌起一抹濃濃的失望。他情願黎心儀恨著自己,也不要听到黎心儀這樣說。「心儀,對不起!」
黎心儀恍若未聞,繼續往前走。一句對不起,就能把過去一筆抵消嗎?當孩子從高空墜落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是幾句對不起可以消弭嗎?那午夜夢回里,纏繞著她的噩夢,難道也會因為幾句對不起,徹底消失不見嗎?不會的,傷害不會消失,只會漸漸遺忘,然後在自己以為完全遺忘的時候,又一次跳出來,狠狠刺自己心口一刀。
走進包廂,黎心儀坐下來,把menu遞給林俊禹。林俊禹仔細看著menu上的菜,在心中暗暗思索黎心儀最喜歡吃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平時總覺得自己挺了解黎心儀的,到了關鍵時刻,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那些菜名在腦子轉了一圈,似乎每一樣菜,黎心儀都喜歡吃,又似乎都不喜歡吃。林俊禹有一些汗顏,做了幾年的夫妻,他連黎心儀的口味都不能完全把握,是不是太失敗了。
黎心儀見他猶豫不決,以為他不知道要選什麼菜,就開口推薦︰「這里最新出了幾樣菜式,你可以試試,味道不錯。」
林俊禹聞言,眉眼舒展,自己真的糊涂了,居然沒有留意到這一茬。就算自己不知道黎心儀喜歡吃什麼,也可以和她試餐,到時候自己留心點,總會知道她的口味。「好,就按你說的辦。」
菜點好了,林俊禹又點了一瓶紅酒,和黎心儀慢慢喝起來。
黎心儀看得出林俊禹有事要和自己說,不急不躁,就等著林俊禹自己說出口。林俊禹苦笑,黎心儀越來越沉穩了,不像當年的小女孩,什麼都擺在臉上。
沉思半晌,林俊禹不知道如何說出口,就只好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些資料遞給黎心儀。黎心儀皺眉,還是伸手接過去,仔細看了起來。當她越往下看,臉色越是蒼白,到最後,完全是鐵青一片。
她霍然站起身,拿起那些資料狠狠地往桌上扔去︰「林俊禹,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背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懷疑我生的是別人的兒子嗎?」
林俊禹剛要開口,黎心儀又打斷他的話︰「孩子已經死了,也已經火化了,我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林俊禹,我真的瞎了眼楮,你居然會用這樣的假資料來污蔑我,我的名聲沒了,難道你這個前夫的臉就好看了嗎?孩子不是你的,你就覺得孩子的死,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嘛?不,林俊禹,就算孩子不是你的,你也是殺人凶手!就算我和別的男人上床,那錯的人也是你——」黎心儀怒極了,開始說反話了,為什麼?為什麼出軌背叛的人是他,接受侮辱的人卻是自己和孩子?孩子多麼無辜,才來到世上一個月就去了,死後也不得安寧,還要背上這樣的罪名。黎心儀不允許,決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得到這樣的待遇。
「心儀!」林俊禹沒有想到,黎心儀看到資料會這樣反應。他知道,自己傷了她太深,深到一有風吹草動,她就認定自己不相信她。「我沒有懷疑你,我相信兒子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那你給我看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黎心儀雙目赤紅,恨不得吃了林俊禹似的。「這些資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難道是我偽造了不成嗎?」
「不是,當然不是這樣。」林俊禹知道,如果自己解釋不清楚,和黎心儀的關系會再次陷入僵局。「心儀,我想說的是,這些資料不是我拿回來的,是景嘉駿拿給我的。」
「哼!他拿給你?那你也信了嗎?」黎心儀冷笑,「想不到林氏總裁是這樣的人,人家說什麼,你信什麼,改天別人說你前妻我和無數個男人上過/床,你是不是也相信?」
「黎心儀!」林俊禹也怒了,為什麼她就不能冷靜听自己說話。「你不要再這樣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你給我滾出去!」黎心儀指著大門怒吼一聲。
恰在此時,女侍應生端菜進來,听到這句話,有點忐忑不安道︰「那菜怎麼辦?」
黎心儀看到外人在,立即壓下滿腔的怒火,轉頭望著窗外的霓虹燈。那迷離的顏色在夜色的襯托下,是那樣的刺目,那樣的璀璨。
林俊禹看著那些食物沒有胃口,不過,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他還是讓人留下那些菜。
等女侍應生退下去,關上門,林俊禹才走到黎心儀身邊,低聲道︰「我在想,我們的寶貝會不會還活著?」
黎心儀听到這句話,震驚地轉頭看著林俊禹,好像看到鬼似的。
林俊禹伸出雙手,緊緊抓住黎心儀的肩頭︰「心儀,你說,我們的孩子有沒有可能被人抱錯了?如果那個死的孩子不是我們的,你說,他會不會在某個地方受苦?」
黎心儀听到這句話,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她搖著頭,直覺想否認這個可能︰「不可能,孩子生出來後,一直都在我身邊的,怎麼可能抱錯?」已經接受那個殘酷的事實,卻沒有想到,幾張紙推翻了那個殘酷的事實,帶來另一個更加殘酷的現實。
「萬一他活著呢?」林俊禹盯著黎心儀的眼楮。「難道我們要假裝不知道嗎?難道我們要放棄這個可能嗎?心儀,如果因為一時的錯誤,孩子要吃五年的苦,那是情勢所逼,不是我們的錯。但是,我們明明知道孩子有可能活著,卻放棄尋找,這就是我們的錯。心儀,我今天會過來,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我覺得你身為母親有權利知道這件事。不管孩子現在過得怎麼樣,你作為他的親生母親,一定想把他找回來,對不對?」
「萬一,萬一不是這樣」黎心儀的心亂了,人最怕有了希望後,再次落空。「如果這個報告是假的」
「心儀,我希望報告是真的。」林俊禹想也不想地打斷黎心儀的話。「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是報告是假的,就等于說,我們的孩子真的死了,可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萬一孩子還活著,他該變成什麼樣子?如今這個報告出現了,我就忍不住想,是不是上天听到我的祈禱,想把孩子重新還給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為什麼要放棄?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我身為孩子的父親,也絕對不能放棄。因為我希望有一天,能親眼看著自己的骨肉站在自己的面前,喊自己一聲爸爸。心儀,你也想的,是不是?我們的孩子站在我們的面前,喊我們爸爸媽媽,這不是你一直想的嗎?」
黎心儀被說動了,甚至,她開始在祈禱,祈禱報告是真的。「可我們上哪里查?當年地震,形勢那麼亂,孩子要是真的抱錯了,我們上哪里找?」
一想到孩子跟著別人吃苦,黎心儀的一顆心又揪緊了。她的孩子生下來,本來該含著金湯匙的,結果卻是生死未卜,前途莫測。這難道是上蒼對她的懲罰,懲罰她妄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現在最要緊的,先證實這個報告的真假。」林俊禹發現,他突然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只要報告是真的,我們一定能找回自己的骨肉。」
黎心儀看著自信滿滿的林俊禹,不由地一怔。這樣意氣風發的男人,就像當年拿著手槍對付歹徒的林俊禹,光芒四射,周圍的人都黯然失色。她就是這樣傻傻地掉進去,從此萬劫不復。
搖了搖頭,黎心儀從自己的迷思中清醒過來。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怎麼可以對林俊禹還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那你準備怎麼查?」
「當然要從那些做報告的人身上查起來。」林俊禹一早有了主意,和黎心儀重新坐下來商量︰「等我證實報告的真假,我們再去古縣,查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黎心儀靜默地坐在那邊不語,林俊禹以為黎心儀不高興,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任性,在家里安靜呆著,孩子會不會」黎心儀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心酸。孩子得了心髒病的時候,她怪過自己任性,孩子被人摔死,她怨過自己的任性,而今,她依然恨著自己,恨自己當年把愛情看得太重要,以至于忽略了肚子里的孩子1d7rA。
林俊禹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這個孩子,從孕育開始,就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期盼。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奇怪,若是對某一個人某件東西沒有期盼,就沒有了感情,一旦有了期盼,就仿佛有了許多的感情,就恨不得能天天陪在孩子的左右,看著他一天天長大。「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如果當初,他一結婚,就能放下那段感情,或許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的事情。是他沒有給予黎心儀足夠的安全感,才會讓黎心儀一步步走向了痛苦的深淵。
兩個人在包廂里靜默不語,都在反省,倘若當年的他們能像今天這樣成熟就好了。或許孩子不會因為他們的過錯,流落在外頭。
深夜時分,幾顆星子散落在深黑色的天幕中,姚琴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家里走。自從黎心儀死後,為了償還債務,她把自己能賣的東西都拿去賣了,和黎心愛孑然一身地離開黎家別墅,搬到這間破舊的公寓住。
她拿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一走進去,她就听到主臥室房里傳來男女激烈的rou搏聲音,黎心愛放.蕩的笑聲,在這樣安靜的夜晚特別刺耳。姚琴怒了,這個在她手心里長大的養女,根本就是一個小yin婦,成天在外頭鬼混也就罷了,今天晚上,居然背著自己把男人帶到公寓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一腳踢開公寓的門,就看到黎心愛和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躺在一起做那種不知廉恥的事情。姚琴借著朦朧的燈光,看清楚那個男人,就差點要昏過去了。這個男人不就是隔壁那條街的se老頭嗎?黎心愛居然連這樣的男人都要,實在是太
暴怒的姚琴拿起旁邊的雞毛撢子,朝那個男人的後背打去。男人吃痛,急忙翻身下來穿褲子,一邊穿,一邊從褲子里掏出幾張紅色老人頭扔到床上︰「這錢給你!"
姚琴看到那些錢,一顆心就像被人用利器反復扎個不停似的。怒火攻心的她,揮著雞毛撢子朝黎心愛狠狠打過去。黎心愛從來不是什麼乖乖女,挨了一下打,立即伸手抓住雞毛撢子︰「你神經病!沒有看到我在做生意嗎?死老太婆,就靠你賺的那些錢能養活我嗎?」
姚琴听她這樣說,更加怒了。她每天辛辛苦苦上班到深夜干什麼?還不是想著,攢點錢過好日子嗎?可黎心愛呢?整天吃香喝辣的,無所事事也就罷了,居然和人鬼混,甚至出賣routi,就為了換取金錢到處鬼混,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夠了,死老太婆!」黎心愛很生氣,若不是念著她養了自己幾十年的份上,她才不會讓姚琴動她一根手指頭。「你要是再發瘋,小心我不客氣!」
姚琴完全被怒火蒙蔽了,怎麼可能會听得進黎心愛的那些話。雞毛撢子一下下打在黎心愛白女敕的肌膚上,形成一條條紅痕。黎心愛徹底不干了,姚琴在她眼底就是一棵搖錢樹,如今發現這棵搖錢樹搖不到多少錢,她哪里肯委屈自己?當下奪過姚琴手里的雞毛撢子,朝著姚琴打過去。
姚琴忙碌了一天,整個人本來就非常疲勞了。剛才會有那番力氣,完全是怒氣引起的。如今被黎心愛抽打,哪有足夠的力氣去奪回雞毛撢子?只能一邊用手臂擋住黎心愛的攻擊,一邊求饒︰「別打了,別打了!」
黎心愛不是黎心儀,打了姚琴還是不解恨,還伸出腿來狠狠踹了姚琴的小月復一下。
姚琴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眼淚也順著眼眶流下來了。在這個痛苦的時刻,姚琴想起黎心儀,她記得有一次,她不小心推了黎心儀一下,黎心儀被桌角撞到,然後摔倒,倒在地上也是這樣蜷縮成一團。那個時候,姚琴以為黎心儀在做戲,如今自己嘗到苦楚,才明白自己當初是多麼過分,那麼小的女孩子,哪里受的了自己那樣大的勁頭?
心儀,我的心儀,姚琴在心里念著自己可憐的女兒,對黎心愛的怨恨多了一層。若不是她現在失去一切,沒了親人,她不會和黎心愛過下去了。可現在,就算她心底有諸多不滿,也只能咽下去。因為她不希望自己死的時候,沒有人收尸,不想自己孤單單的死去,連個簡單的葬禮都沒有。
黎心愛低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在她打算再踹上一腳的時候,發現姚琴的脖子上有東西閃閃發光。
黎心愛暴怒,這個姚琴居然私藏了好東西在自己的身上。她蹲了下來,伸手去扯姚琴脖子上的東西。姚琴驟然清醒過來,緊緊抓住項鏈,不肯松手︰「不要,這項鏈是心儀的,你不能搶走它,不可以!」這是她親生女兒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她不能讓黎心愛拿去賣了,不能!
黎心愛哪里肯松手?明知道姚琴的脖子被這個項鏈箍住,也死死抓在手里。
姚琴透不過氣來,疲憊的身子抵抗不了黎心愛,只能眼睜睜看著項鏈落入了黎心愛的手里。黎心愛拿到項鏈,踢了姚琴一腳,揚長而去。
姚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久久不肯起身。她閉上眼楮,苦笑。這樣死了也好,她真沒用,女兒最後一件遺物也沒有保住。她想起許多年前,她帶著黎心悅和黎心儀兩個女兒去公園玩,當時的人們都夸她們姐妹乖,很可愛。可後來呢?她為了拋棄黎心儀,將她們姐妹帶到火車站上,結果,被人販子拐走的卻是自己的大女兒黎心悅,而二女兒卻在自己知道真相後,慘死在火中
翌日,林俊禹被電話鈴聲吵醒了,他接起電話,听到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急忙翻身下床,換上衣服趕去醫院。
林俊禹一到醫院,殷子朗就走上前︰「她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休克狀態了。」
林俊禹的唇緊緊抿著,對這個岳母,他一向不喜,只是,現在黎心儀回來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姚琴死去,畢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林俊禹不希望將來有一日,黎心儀會因為姚琴的事情,對自己增添一抹怨恨。「現在怎麼樣?」
「已經搶救過來了。」殷子朗搖頭嘆息。「那個女人真夠心狠,對自己的養母也下得了毒手。」
林俊禹知道殷子朗說的是誰,除了黎心愛,這世上還有誰能收拾得了姚琴?當初為了報復姚琴苛待黎心儀,林俊禹設了一個局,揭破她們的關系。當她們找到好一點的工作,林俊禹指使手下去破壞,還順便指使黎心愛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引誘黎心愛,結果,黎心愛如自己所願,變得墮落起來了。
「那個女的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她自己造成的?」林俊禹對姚琴沒有什麼同情心。黎心愛會變得這樣自私,這樣的無情,完全是姚琴自作孽。倘若姚琴對黎心愛沒有那麼偏疼,沒有那樣寵溺,或許,現在的日子落魄點,至少母女關系融洽。
不過,林俊禹也覺得幸運,幸好黎心儀不是在姚琴的偏愛下長大了,要是黎心儀也長了黎心愛那樣的心腸,那他真的是欲哭無淚。
「你要不要告訴心儀?」殷子朗算是明白了,好友一定想復婚的。「這件事,可不是什麼小事。」
林俊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給黎心儀打了電話。黎心儀听完林俊禹這樣說,沉默了一會兒,就直接攔車來到醫院。心後宇店有。
站在病房的窗口,黎心儀清楚地看到姚琴躺在床上,十分憔悴蒼白,和印象中的那個氣勢洶洶的姚琴完全不同。這幾年,黎心儀對雲城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她當然知道姚琴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就是因為這樣,更加放不下。明明是至親骨肉,她和黎心愛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這樣大的分別,黎心儀不可能一點怨氣都沒有。
黎心儀知道自己不是聖母,不可能將過去那些不堪往事一筆勾銷,但她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生了孩子,做了母親後,她更加明白孩子對一個母親意味著什麼。即使沒有得到過姚琴的疼愛,黎心儀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死去。「好好照顧她,醫藥費我來出。」
十月懷胎,也算是一件功勞,黎心儀暗想,就算她們今生成不了至親至愛的母女,至少,她也要還了姚琴孕育之恩。
「這點錢,你跟我計較做什麼?」林俊禹頗有幾分不滿。「我是擔心你以後會後悔,畢竟,這個女人的確是你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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