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林俊禹和景嘉駿喝的醉醺醺,三個人當中就剩下殷子朗最清醒。愛睍蓴璩他先扶著林俊禹去了停車場,後來又返回去找景嘉駿。
夜醉禹走林。林俊禹從車廂里爬出來,想要找殷子朗,沒有見到他,就搖搖晃晃地在停車場里走動。冰冷的晚風吹過,他的腦子微微清醒一些,望著陌生的停車場,林俊禹突然想起在紐約的那場夢境,醫生說,如果人受傷了,也會出現幻覺,把別人當成自己最想見的人。那天晚上,他一定是出現幻覺了,要不然的話,黎心儀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眼神那樣冰冷,就像一把利刃刺中心口一樣。
模了模左心房,林俊禹的嘴角掛起一抹苦澀的笑。他領悟的太遲了,挽留的太遲,最後留給自己的只有悔恨。
林俊禹走了一段路,就有點累,靠著停車場的柱子緩緩坐下來。
一輛銀白色的瑪莎拉蒂開了進來,刺眼的燈光讓林俊禹眯起眼楮,下意識地用手臂擋在額頭前面。車主很快找到停車位置,將車子開進去,然後打開車門走出來。
林俊禹感覺燈光消失了,就放下手臂,盯著不遠處的女人。當他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面容,心魂俱亂,黎心儀?那個女人是黎心儀。他立即站起身,朝著那俏麗的背影追過去。
那個女人似乎沒有看到林俊禹,往另個方向筆直地走去。林俊禹追了幾步,就覺得全身發軟,再也走不動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林俊禹半坐在地上,想了一會兒,突然低低笑起來。那個女人怎麼會是黎心儀?黎心儀已經死了,是他親手收殮的,難道他忘記了嗎?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黎心儀了。
殷子朗將景嘉駿扶進車廂,就發現林俊禹不見了。「俊禹?」
繞了半個停車場,殷子朗才看到林俊禹坐在地上。「俊禹,你瘋了嗎?怎麼坐在地上,感冒了怎麼辦?」
林俊禹恍若未聞,喃喃自語︰「我見到心儀了」他剛剛恢復的神智漸漸被酒精侵襲散去。
殷子朗以為林俊禹是喝醉酒產生了幻覺,就順著他的話說︰「好,你見到黎心儀了,我相信你,現在你該回家了,要不然的話,她肯定著急了。」殷子朗以為林俊禹又像當年在紐約那樣,產生幻覺了。
林俊禹听殷子朗這樣說,本來就糊涂的腦子更加迷糊了。對,回家,心儀一直在家里等著他。他的記憶似乎倒退回去,回到他和黎心儀新婚之初。
殷子朗將林俊禹送回去,林家的佣人出來迎接,看到醉意醺醺的少爺,不禁搖頭。將林俊禹安排在樓上臥室,給他蓋好被子,佣人就下去了。
林俊禹躺在床上,捂著額頭︰「心儀,我頭疼,你趕緊去弄醒酒湯,好不好?」
曾幾何時,他會用這樣卑微的語氣說話?回應他的卻是一片寂靜。林俊禹在夢里喃喃自語,仿佛黎心儀就坐在他的身旁,听他說那些話似的。
凌晨時分,啟明星在天邊閃爍,霓虹燈在曙光中漸漸失去了色彩,黎心儀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面,看著城市的燈火漸漸消失在晨光中,臉上閃過一抹寂寥。
不止是黃昏會讓人感到寂寞,黎明的來臨,也會讓人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寂寞。黎心儀翹起嘴角,她這些年習慣了獨來獨往,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難道說,這是因為自己回到雲城的原因嗎?
在這個城市里,她曾經得到過許多,失去了,卻是更多。閉上眼楮,黎心儀享受著晨風拂面的清涼感覺。
「叮咚。」有門鈴響起來,黎心儀過去開門,就看到酒店的女侍應生站在門外,「女士,這是你要的精油。」
黎心儀接過精油掃了一眼,是薰衣草精油。「謝謝。」從長款錢包里掏出兩張張紅色大鈔,遞給了女侍應生,黎心儀就關上門,回到浴室放水,倒入精油,然後躺在按摩浴缸里,享受浴缸的按摩。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黎心儀享受完按摩,就去了餐廳里品嘗美食。
在五星級的大飯店內,她什麼都要最好的,不止是周圍的一些客人對她矚目,就是服侍過她的侍應生也對她這位女客人感到好奇。她的資產到底有多少?如果沒有錢,相信誰也沒有辦法撒錢如流水。
吃完早餐,黎心儀像往常那樣,繼續開車大街小巷的晃蕩。她想找回一些熟悉的記憶,卻發現,短短五年,雲城的變化很大,舊的建築物被推翻了,蓋了一棟棟摩天大樓,匆忙而過的人們依然忙碌,凸顯黎心儀的悠閑。
黎心儀靠著椅背上,想起自己最後一次在雲城逛街,似乎很遙遠
最後,黎心儀將車子停在了利亨公司的門口。望著那煥然一新的建築物,黎心儀心的驟然縮緊了,她父親奮斗一輩子的地方,就這樣成為別人的所有物,不知道在天上的父親會不會怨恨自己不爭氣,沒有保住他的產業?
在國外那些日子里,她常常做夢夢到自己走到利亨公司的門口,看到父親從里面出來,慈祥地望著自己。如今親眼看到,又覺得現實殘忍,屬于自己的那部分回憶,只能存在她一個人的腦海里,和其他人再也沒有關系了。
毅然轉身,黎心儀駕車回到了酒店。她不能傷春悲秋,有那個精力不如做點更有意思的事情。黎心儀打開電腦,就和黎心悅聯系上了,兩姐妹對著屏幕上的人,仿佛是照鏡子似的。
林俊禹一直睡到下午三點才醒來,一睜開眼楮,第一眼就看到天花板。
少爺,你醒了嗎?佣人敲門進來,看到林俊禹轉過臉望著她,就畢恭畢敬道︰陳秘書打電話過來,說今晚八點在明珠大飯店有個酒宴,你必須要參加。
說完,佣人就將熨燙好的衣服放在櫃子里。
林俊禹揉了揉額角,思緒還沒有恢復過來。他昨晚好像夢到黎心儀了,這些日子,他已經很少夢到她了,不知道為什麼,昨晚又一次夢到她。可是,那個真的是夢境嗎?林俊禹有一瞬間的恍惚,夢境太真實了,難怪有人說如夢似幻,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少爺,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佣人小心翼翼地咨詢。
林俊禹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煮點粥吧。以前他喝醉酒回到家中,黎心儀會給他灌醒酒湯,早上會準備蜂蜜水,早餐也會選擇清淡口味的。以前他不認為這些事情有什麼了不得的,只要花錢請佣人也可以做到。而事實上,佣人根本不會想到這些,除非他吩咐了。
就算佣人做到他的要求,那些東西也失去了味道。黎心儀做這些是因為關心他,佣人只是履行職責而已。
坐起身,林俊禹去了浴室簡單沖了一個澡。當他下樓的時候,就聞到食物的香味,勾起他一些溫馨的回憶。或許,他下半生就要依靠這些回憶來生活了。
一輪火紅的夕陽掛在天邊,整座雲城都籠罩在橘紅色的光線下,黎心儀望著櫥窗里一套潔白的婚紗出神。在她最年少的時候,就很喜歡站在櫥窗外面看婚紗,期待有個王子出現,帶著自己離開那個家,建立新的城堡,擁抱幸福。可現實總是那樣殘忍,她是嫁人了,卻沒有像童話里的公主那樣,披上白紗,嫁給愛自己的王子。17901326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黎心儀轉身就要離開,旁邊就有一個男人說道︰在自己還得不到幸福的時候,不要靠櫥窗太近,盯著幸福出神。
黎心儀听到這句話,一顆心像是被人用石頭狠狠撞擊了一下,痛的她無法呼吸。停下腳步,黎心儀迅速回頭,就看到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盯著櫥窗看。男人察覺到黎心儀的目光,回過頭,對她露出一抹笑︰抱歉,我有一些感慨。
這句話說的真好。黎心儀居然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莎士比亞說的,我妻子常常說這句話。男人狹長的眼眸一眨,掩去眼底的悲傷。
黎心儀偏頭,你妻子一定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恰恰相反。男人露出一抹淺笑,臉上的線條瞬間柔和下來︰她是個堅強開朗,又特別聰明的女人,我能娶到她,三生有幸。
黎心儀的心被這句話蜇了一下,她露出一抹迷離的笑︰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情要忙,再見!看到別人的深情,就會想到那個男人的薄情。黎心儀不禁在心底暗暗罵自己,為什麼還要記著那個男人?早就說過,就當真正的他已經死了,死了……
回到酒店,黎心儀就接到前台的電話︰黎小姐。麗影工作室的人已經來了,你要不要見她們?
黎心儀聞言,身子微微顫抖。蔣麗瑩來了,她該怎麼辦?要不要見她?還是叫她把衣服放下來,等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再去見她嗎?無數個念頭從黎心儀的腦子里閃過,對著電話筒,黎心儀卻說︰讓她們上來吧。
該遇到的人,遲早都會遇到,黎心儀知道自己擔心也是無用的。
將電話掛斷,黎心儀在客房里來回踱步,緊張的不得了。就在黎心儀猶豫的時候,門鈴響起來了,黎心儀走過去開門,就看到幾個陌生的女人站在門外。
黎心儀的一顆心瞬間下沉。人很奇怪的,有些時候很擔心見到對方,不知所措,可是見不到對方,心情也很糟糕。
麗影工作室的謝小姐清楚地從黎心儀的臉上看到一抹失望,暗暗驚訝,難道自己今天地打扮不得體?妝容不夠好看?讓對方失望了?不過,謝小姐畢竟見多識廣,很快壓下心頭的疑惑,笑著問道︰請問你是黎小姐嗎?1d6X4。
黎心儀也很快地調整自己的心態,露出一抹溫婉的笑︰我就是,你們是……
麗影工作室,這是我的名牌。謝小姐將一張名片遞給了黎心儀。
黎心儀接過名牌,側過身子︰你們可以進來了。
謝小姐一行人魚貫而入,黎心儀關上了門。
為了了解顧客的品味,謝小姐一進門,就不動聲色地打量客房,發現客房井井有條又不失雅致。黎小姐是建築師嗎?
黎心儀訝異地張大嘴,你?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建築師很喜歡整潔,你房間里的東西擺得井井有條,就說明你有這個特質。不過,真正讓我猜到你的身份,是這個獎杯。謝小姐指著黎心儀擺在床頭櫃子上的獎杯,嫣然一笑︰這個獎杯可不簡單,全球建築界最高的榮譽。黎小姐,你真的為我們中國人爭光。
沒有想到,謝小姐對建築也有研究。黎心儀淡淡一笑,當一個人真的成長起來,就會發現,面對他人的贊揚或者詆毀,就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激動。
我以前想當建築師,沒有天賦,就只好選擇服裝這一行。謝小姐俏皮地眨了眨眼楮︰不是有人說,服裝是流動的建築物嗎?
黎心儀會心一笑︰的確是有這種說法。黎心儀對這個謝小姐好感大增。
「黎小姐。」謝小姐淺淺一笑,作為一個合格的造型師和設計師,就要想盡辦法拉近和客人的關系,才能完美地完成任務。「不知道黎小姐想要什麼樣的造型?」
「我想嘗試一點不同的。」黎心儀坐下來,笑著提出自己的要求︰「你知道的,我們作為建築師,要經常和一些大公司接觸,形象要是一成不變,容易給人一種古板的感覺。現代生活節奏快,沒有人會喜歡一成不變的人。」
「你這句話深得我心。」謝小姐突然間有一種感覺,說不定她和黎心儀會成為朋友。「黎小姐,你要是對我有信心的話,那麼,今天的造型和衣服都交給我了。」
「我既然找你們來,就是對你們有信心。」黎心儀淡然一笑。「希望你們能達到我的期望。」
謝小姐听了她這句話,渾身充滿了干勁。如果一開始,黎心儀提出諸多要求,就會束縛謝小姐的思維,未必能做到理想的效果,而現在,謝小姐覺得自己似乎有無窮的構思涌了出來。
黎心儀看著一臉興奮的謝小姐,淺淺啜了一口咖啡。越是單純的女孩子,幸福感就越多,別人一個不經意的善意,也能打動她的心。
「這是什麼見鬼的衣服?」宋靜妤將佣人遞過來的晚禮服扔到地上,用腳踩了幾下。「我說要最漂亮,你們怎麼給我這種衣服?」這件禮服她都穿了三次,再穿出去,人家就會懷疑宋家是不是要破產了,否則的話,她宋靜妤怎麼老穿舊衣服?
佣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這兩年,宋靜妤的脾氣越來越壞,宋家稍微有資歷的佣人都知道,眼前這個在人前溫柔典雅的小姐,在人後就像一只小獅子,隨時都能把她們撕成碎片。
宋管家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對宋靜妤道︰「小姐,那個蔣小姐來了。」在說話的時候,她垂首,恰好看到地上的晚禮服,眼底閃過一絲可惜。這件晚禮服價值百萬,在宋靜妤的眼里算得了什麼?就跟一塊破布一樣,沒有什麼價值。
宋靜妤聞言,怒瞪了佣人一眼。「都是死人嗎?趕緊收拾這些東西離開。」真不懂這些佣人到底怎麼做事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宋靜妤看到這些人就有一肚子的火氣。
佣人急忙將宋靜妤扔在地上的禮服收起,匆匆離去。
宋靜妤深深呼吸兩口氣,又恢復優雅高貴的模樣。「讓她進來。」
蔣麗瑩進來,就看到宋靜妤坐在沙發上看雜志。「宋小姐,你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事。」宋靜妤放下雜志,快步走上前,十分親熱地挽著蔣麗瑩的手臂︰「我今晚要參加宴會,想要你幫我參謀參謀。」
蔣麗瑩露出一抹錯愕的神情。「你請我參謀?」
「怎麼?」宋靜妤盯著蔣麗瑩的美眸,「不願意?」
蔣麗瑩望著眼前的女人,冷笑連連︰「宋小姐,你就別說笑話了,你可是雲城圈里最有名的名門淑女,我哪有資格給你參謀?」
宋靜妤知道蔣麗瑩因為黎心儀的事情,對自己有怨氣,「麗瑩,我當你是朋友,才想著照顧你的生意」
蔣麗瑩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宋靜妤繼續胡扯下去︰「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我蔣麗瑩不是乞丐,不需要別人的施舍才能開店做生意。說實話,為了趕你這邊,我可是推了一筆大單子。」想到明珠飯店的那筆生意,蔣麗瑩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小謝沒有辦法達到客人的要求怎麼辦?
「蔣麗瑩!」宋靜妤十分憤怒,若不是上次和林俊禹一起出席一個會議,林俊禹稱贊某個人的造型不錯,宋靜妤也不會找上麗影工作室的人來幫忙,誰知道,蔣麗瑩人來了,還端著架子來。「你別不識好歹,這單生意,你要是做得不好,或者拒絕接受的話,我有辦法讓你混不下去。」她宋靜妤有的是人脈,還怕一個小小的蔣麗瑩嗎?
蔣麗瑩黑眸劃過一絲寒光,她知道宋靜妤比自己有權利,若是和她硬踫硬,極有可能自取其辱。「好,不過我事先說明,要是你不滿意我給你弄得造型,我也沒有辦法。」
「那是當然.」宋靜妤知道她妥協了,內心十分高興。只要能吸引林俊禹的目光,重新將他奪回來,她不在乎付出多少代價。有些時候,人就是不知不覺踏入一個怪圈子,以前覺得不重要,後來失去了,又不甘心失去,就想盡辦法留住,結果,事與願違,就更加不甘心失去。
一個小時過後,宋靜妤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你要是沒有開這間工作室,簡直是浪費你的才華。」
「謝謝夸獎。」蔣麗瑩望著鏡子里那張美麗的臉龐,想起了黎心儀。要說起容貌來,黎心儀一點也不輸給宋靜妤,為什麼林俊禹獨獨愛她,就是不愛黎心儀。「心儀很喜歡這種發型。」
宋靜妤听到這句話,嘴角抽了幾下,很想狠狠罵蔣麗瑩一頓,卻知道,自己發脾氣也沒有用。人是自己請來的,又不是人家自動跑上門。「她都死了那麼久,你還念著她?不過,她也真可憐,好端端的一個人,燒的不成樣子。嘖嘖,好多人當場就吐了。」只有林俊禹,抱著那個黑炭一樣的尸體,哭得聲嘶力竭。也就在那個時候,宋靜妤告訴自己,不能輸,不能輸給一個死人,何況還是一個如此丑的死人。
可這幾年,她無論怎麼靠近林俊禹,都得不到一絲回應。午夜夢回的時候,宋靜妤告訴自己,要放手,林俊禹已經不愛你了。但是,等她醒來,她又發現自己無法做到。
原來,有些事情,你可以在夢里告訴自己千百遍,回到現實里,卻一次又一次犯錯,只希望那個人能明白,能懂得自己這份感情。
宋靜妤掠了掠鬢角的發絲,她不能輸,她的青春都耗在林俊禹身上,要是就此認輸,不就等于這十幾年的青春全部付諸流水了嗎?
「靜妤,你好了嗎?」景嘉駿在門外敲門。
宋靜妤遞了一個眼神給蔣麗瑩,蔣麗瑩氣急了,這個女人居然將自己當成僕人,妹的,要不是顧著麗影工作室的名聲,她真想在這個女人的臉上劃下幾道傷疤做紀念。
景嘉駿看到蔣麗瑩的時候,有幾分訝異。「蔣小姐?」
「你朋友來了。」蔣麗瑩淡淡說了一句︰「我該走了。」希望小謝她們能完美完成任務,畢竟,能住在明珠飯店總統套房里的女客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你站住。」宋靜妤真的沒有想到蔣麗瑩會這樣離開。她花費心思才把蔣麗瑩請到,沒有達到目的,怎麼會舍得蔣麗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