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的雲櫻和宋千逸彼此對視一眼,對外面的撕打聲並不驚慌,反而均是微微翹起唇角。緩緩整理好衣襟的雲櫻,眼底劃過一抹勝券在握的精芒。
而宋千逸則利落的在臉上敷上人皮面具,雲櫻看後忍不住瞪大了美眸,這…也太神奇了吧!
換上一身整潔的普通粗布衣衫,再戴上人皮面具的宋千逸,此時完全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成了一個樣貌再普通不過的人,不仔細看他眼楮的情況下,他簡直就是個掉進人堆里都不會讓人注意到的普通人!
宋千逸整理妥當後,在雲櫻的唇畔淺啄了一下,「出去吧,不然就錯過好戲了…」
雲櫻好奇的模了模他變了模樣的臉,眉眼彎彎的點點頭後,兩人便一起走出了軍帳。
他們剛一出門,打斗中的楚家軍紛紛側目過來,見雲櫻不是從她的營帳中出來,均是感到有些驚訝。只有楚五神情自若的跑上前問道︰「郡主,你沒事吧?」
雲櫻淺笑吟吟的搖搖頭,漆黑晶亮的瞳仁不經意的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也同時將他們的表情和神色盡收眼底。很好,該在的人都在。
她斂起心神,不緊不慢的回答楚五道︰「我沒事啊,有事的好像是他。」說著,她縴細瑩白的手指指向了被包圍的蒙面人。
蒙面人看著指向自己的雲櫻,他惱怒的蹙緊眉頭,強健的身軀幾不經察的微微晃動一下,目露不服的瞪著雲櫻。
雲櫻接收到他不善的目光,並沒有回避,而是氣定神閑的對圍攻他的楚家軍士兵一揮手,微微挑起眉梢,自唇角流淌出一個魅惑的淺笑,語氣慵懶而邪肆的開口道︰「都住手吧!若不是何副將軍不小心吸了一點軟筋散,你們以為憑你們幾個會攔得住何副將軍嗎!」
蒙面的何輝身體輕微一震,見雲櫻已識破他,也就不再遮掩了。他冷哼一聲,動作狂肆的一把扯下面巾,「哼!沒想到郡主會是如此陰險,竟然早就設下陷阱,找了替身躺在自己的軍帳,還卑鄙的在軍帳內撒下軟筋散!」
對于他的出言不遜,雲櫻不怒反笑,「呵呵…陰險這個詞多難听,何副將軍為何不謙虛的承認我這是足智多謀、未卜先知呢?」她邊說邊走上前,指著那塊從他腰間露出一半的圓形金牌,玩味道︰「再說了,潛進我屋子偷東西的人是你,怎還怪我在自己的軍帳里撒藥呢?」
「你!哼!不要以為你是郡主我就怕了你!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有何資格只憑借金牌就妄想統領大軍!我不會讓你拿著滄瀾的十萬人命去玩過家家的!」何輝昂首挺胸的與雲櫻對視著,眼楮瞥向了漸漸圍過來的將士,那是他統領的鐵騎一軍的副領將們,也是與他同進同退的兄弟。
對于他這種正義凜然的精神和氣魄,雲櫻的心底涌起一股敬佩之情,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的掛著淺笑。雙臂背負在身後,右手的手指沒有規律的輕扣著左手背,「我雖然是女子,但我尊重每一個滄瀾將士的生命,自然不會拿大家的性命到戰場上去踐踏!既然是戰場,那麼就應該用實力說話!」
說完,她驀然回身,指著圍過來的鐵騎一軍將士說道︰「何副將軍一時疏忽,不小心中了軟筋散,那麼,你們誰願意代他與我切磋一番!」
圍著何輝和雲櫻的楚家軍在楚五的示意下漸漸撤出,鐵騎一軍的將士便和雲櫻正面相對了。
這時,一個身材粗曠的副領將大踏步走上前,微微一抱拳,朗聲道︰「郡主,末將周雄斗膽,願與郡主切磋幾招!」他的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帶著幾分輕視與不屑。
雲櫻不怒,只是依然保持著從容自若的淺笑。周雄剛擺好馬步,雲櫻身側的何輝便微晃一體後,插言道︰「郡主,我的手下都是些粗人,出手無輕無重,既然是戰場那麼就得真刀真槍的來,若是不小心傷到郡主…」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是在暗示周雄不用對她手下留情呢。雲櫻輕然側過身,不以為意的說道︰「既然話說到這了,那麼我也來說一句,就像何副將軍所說的,既然是戰場就得真刀真槍的來!這點我十分贊同,但是,如果是我贏了,那麼…何副將軍以及鐵騎一軍的所有將士,不,應該說所有的滄瀾將士,自此必須做到團結一心、共同抗敵,不得分散軍心!」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郡主能贏得我鐵騎一軍最勇猛的周雄,我何輝願唯郡主馬首是瞻!」雖然認為她是太過自負,但他確實欣賞她如此果敢的氣魄。
聞言,雲櫻贊賞的點點頭,揚起一抹醇美的笑意,高聲道︰「不是周雄…」然後興致盎然的指指前面的二十幾位副領將說道︰「你們…一起!」
她話音一落,周圍立即響起了一片抽氣聲,「這…」被她指著的二十幾人,更是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覷,這位不知深淺的郡主也太狂妄了吧!心里這樣想的同時,他們不約而同的向何輝投去征求意見的眼神。
而雲櫻也感覺到了身後宋千逸凝聚在她身上的眸光,她微回首,便對上了宋千逸不贊同和擔心的視線,雲櫻心底一暖,對他嫣然一笑,幾不經察的用口型對他說道︰不用擔心!
等她回過頭時,周雄等二十幾人,已然站成了一排,齊齊對她抱拳道︰「多有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