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櫻明朗動人的美眸閃過一絲不解,輕悠悠的瞟他一眼,吶吶的接過他遞過來的小紙條,而上面的字卻讓她再也無法平靜了。心口倏的揪起,上面赫然寫著︰將軍有難,前去營救,請師傅照看好櫻櫻!
那瀟灑鐫秀的字跡此刻看來竟是那麼的刺目,雲櫻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便開始頭暈目眩起來!
這上面的字分明是宋千逸的筆跡!
將軍!?將軍就是她的爹啊!
將軍有難!將軍有難!此時她的腦海里全部都是這句話…
她那個慈愛而和善的爹,那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至親啊!那個寵她寵得已經到了縱容地步的血緣至親有難了!怎麼辦?!她沒有辦法讓自己不管不問。
隨風起舞的窗幔搖曳著她嬌美的身軀,卻掩飾不住那瑟瑟發顫的動作…
君御染利落的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鳳眸中蘊藏著關切,于是正色道︰「我剛剛發現有信鴿自外面飛進來,便將它打了下來…現在看來應該是宋千逸傳給御前輩的。他走陸路親自追來了,按行程明日便可到達這里。但,想必此時已經改變方向了…而西貢一直對蒼瀾虎視眈眈,近期更是頻頻挑起事端,屢犯蒼瀾邊境,想要入主侵佔的意圖愈發明顯,楚將軍的大軍此時正駐扎在景安,景安與西貢的洛川相鄰…」他事無俱細的跟雲櫻說著關于楚鴻鳴和前線的事情。
雲櫻邊听邊站直身體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斂起紊亂的心神,看看窗外的東方已經泛起了魚白,沒想到這一練功竟然就是一夜,而她的爹此時深陷險境、命懸一線…
無瑕再去問君御染為什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也沒心情去猜測他到底又是什麼身份,只是覺得他想說時必然會全然而述的。「君御染,我要去洛川找我爹!」她的語氣不是詢問、不是征求,而是,堅定的陳述。清冷的美眸微微半眯,內里醞釀著浩瀚的決然。白皙的芊芊玉手驀然緊握,再次松開時,便是紙屑在空氣中肆意翩飛…
而君御染對于她此刻的堅定反應既沒有詫異也沒有勸阻,「雖然我不贊同你去只身冒險,但,在我把密信給你看時,就已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了,所以…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會在宋千逸之前趕到!」
來不及再去追究御荀子為什麼對宋尋逸葬在哪里的事情遮遮掩掩、吞吞吐吐了,焦急的心已讓她只顧得一路快馬加鞭的疾馳,終于在經過三個半時辰的馬不停蹄後,到達了洛川于與景安的交界處。
耳廓微動,倏然,左側的樹林里響起了箭羽劃破長空的聲音,那箭急速飛行聲伴著微弱的風聲肅殺而來。
霎時間,百余支箭像密布的蝗蟲一般齊齊迎風飛射而來…
「小心!」伴著君御染的一聲低喝,兩人的身體猶如驚鴻一般豁然而起。下一瞬間,兩個翩然躍起的身體便藏匿在枝葉茂密的樹枝上,雲櫻素手如閃電般一伸,一支急速前射的箭便穩穩的握在了她的手中,清澈如水的美眸仔細看了看箭頭,雲櫻有些不解而奇怪的看向身旁的君御染。
君御染接過箭,看罷,擰眉道︰「是蒼瀾的箭!」
雲櫻點點頭不置可否,「那會是誰呢?」
「再往前就是洛川的地界了,箭是自左側射來的,那麼就是在這里打算伏擊敵人的蒼瀾軍了。」君御染低沉聲分析道來。
難道是爹的屬下?雲櫻心里的第一直覺就是這樣。
如果真是自己人,那麼會是誰帶領的呢?明朗澄清的美眸微微閃動一下,她已然運功提氣,嬌美的身子便宛若紛飛的蝴蝶一般飄然而落于地面。
靈巧的躲過又一輪從對面射來的密亂如麻的箭雨後,她矯捷的身姿便安然的藏匿在粗壯的樹干之後。
運起內力,猶如出谷黃鶯般的悅耳聲音,霎時間流蕩在蔥翠的樹林周圍,「對面的楚家軍都听著…」然而,隨著她聲音的發出,又是一輪疾馳的箭雨集中飛射到她身前的樹干上。
雲櫻擰眉隱藏好身體,繼續喊道︰」我是楚雲櫻!前來營救我爹,莫要再放箭了!你們領隊的副將是誰?」若真的是楚家軍,那麼領隊的副將她定然是認識的。
她那伴著無限內力的聲音回蕩在微風掠過的樹叢間,清勁而空靈…
果然,這次話音一落,那邊就停止了放箭,還伴隨著悉悉簌簌的聲音。
須臾,對面傳來了一聲高喝,「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對于這樣八桿子打不著的一句話,一幫子人都是一陣的愣怔,當然也包括她身後的君御染。
但這些人中唯獨不包括雲櫻,因為她只有囧的份了。深呼吸一下,她好氣又好笑的高聲開口道︰「舍不得娘子逮不著流氓…」這是那家伙在讓她對暗號來確定她的身份呢,她想不答都不行啊!
可她這一回答之後,之前充滿冰冷肅殺氣息的樹林,立即染上了一層單薄的輕松之意。甚至,她都能感覺到身後君御染那輕微的悶笑聲了!
「…尼姑庵前過花賊!」這次對方的聲音中顯然已帶著一絲淺淡的激動情緒。
「…我是流氓我怕誰!楚五!你個殺千刀的,你故意陰我是不是!」雲櫻憤憤的咬著牙低吼著,他再這麼對下去,她真是就永遠也擺月兌不了小魔女的臭名了。
她真是懷疑自己以前真的一點正經東西都沒教過他嗎?早知道自己以前胡言亂語的話能被派用到確認身份的暗號上,她就教他些什麼天王蓋地虎,寶塔震河妖;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類的了,即使是’土豆、土豆,我是地瓜’這句也比前兩句上得了台面吧。唉,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