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雲櫻早已想不起她是如何離開尋王府的了,此時的她如一個心神俱失的玩偶一般,任由君御染拽著走。數月前,她失去了溫潤和煦的宋尋逸,現在連宋千逸也不再屬于她一個人了,這種錐心之痛,真的是讓她永生難忘!
終于在兩人步行到一個有些稀疏的樹林時,才停下一直前進的腳步,「如果你不擔心他們發現你不見了而追上來的話,你就繼續這樣心不在焉的好了!」君御染眯起如暗夜中的星辰一般燦爛的狹長鳳眸,低聲在她耳邊吼著。
雲櫻吶吶的抬起頭,眼神有些黯淡又充滿希翼的看著他,半晌後,她忽然問道︰「你真的會陪我一起去天山宮嗎?」
君御染沒想到她憋了半天,竟然問出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他妖嬈一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你覺得我有得選擇嗎?你可是我的解藥呢,你去哪里我當然就去哪里了」最好是順便能將你拐回家就圓滿了。
因為夜色有些暗,所以雲櫻錯過了君御染那雙狐狸中的精光。她眼深吸一口氣,整理起緒亂的心神,抬起美眸時,以將所有的情緒都掩埋在了心中。
她沖君御染嫣然一笑,呢喃道︰「至少還有你作伴」還好她不是一個人,不管出于哪方面看,能跟武功卓絕的君御染一路同行,也是利大于弊的。
她灑月兌而真心的笑容,那麼純淨那麼甘甜,如芬芳的幽蘭一般,隔著被樹枝刮破的斗笠,流淌自于她好看的唇角,在星光的點綴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華,美得,令人心醉
君御染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摘下她用于遮面的斗笠,在看到她強裝堅強的容顏和眼底那明顯的淚痕時,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輕輕將她攬在懷里,柔聲安慰道︰「至少還有我」
而被他摟在懷里的雲櫻卻突然的輕笑出聲,君御染困惑的拉開些兩人的距離,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你還真是特別啊,一會哭一會笑的!」
雲櫻垂首,擦下眼角的濕潤,天啊,她要怎麼跟他說,他的話讓她突然想起了林憶蓮的一首歌叫《至少還有你》呢,暈!!
見她不做解釋,君御染輕咳一聲,繼而轉過身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以後不許那樣笑了!」剛才那麼美的笑容,差點把他的魂都勾走了,見鬼的!有些亂
「哪樣笑?為何?」雲櫻嘟嘴,眼楮無辜的眨啊眨的看著一旁不停扒拉著干枯樹葉的君御染。
君御染毫無誠意的瞥她一眼,並不做解答,只是將一件從樹葉下找出的藏藍色的粗布外衫遞到她面前,語氣硬邦邦的說道︰「換上!」
雲櫻對著臉色臭臭的君御染做了鬼臉,撇一下嘴後,悻悻的接過那件粗布外衫。她不得不感嘆君御染的心思細膩與周到,這麼倉促的時間內,他竟然將兩人逃跑的行頭都準備的這麼妥當,看來他的野外生存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她轉過身,月兌下自己那件品質上乘的雲錦外衫,動作大大方方的換了起來。
「你、你、你怎麼就沒個女人家的羞恥心呢!就不能到那邊的樹叢中換嗎?」她身後的君御染沖她低聲怒吼著。
雲櫻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將月兌下的雲錦外衫扔在地上,面對著君御染道︰「你鬼叫個啥!我又沒全月兌光,再說了全光著的你都見過,這會讓你再次佔了便宜,你還裝什麼正人君子!我自己去樹叢里面會害怕不行嗎?!」隨著外衫的月兌去,屬于深夜的寒涼便立即侵蝕著肌膚,她微微抖動一子,立即將那件粗布外衫套在身上。
君御染憤憤的瞪著她,卻讓她堵得一句話也反駁不回去,只得心情懊惱又復雜的也將自己的粗布外衫換上。隨後他又將兩人月兌下的錦袍一起埋到了一個樹根下,看了一眼雲櫻那個無法遮面的斗笠後,他抓起一把濕土,抹在了她嬌美的臉上。
雲櫻皺起眉頭,不解的拍掉他作怪的手,「你干嘛糟踐我的臉啊?」人家好不容才變美的。
君御染重新抬起手,繼續在她臉上抹著,「你覺得你這副容貌,一會能順利出城嗎?」
聞言,雲櫻癟癟嘴,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他繼續糟蹋她的臉。見鬼的,好不容易夢想成真,容貌變美了,卻不能以真容示人,真憋屈!
在君御染終于把她弄成一個乞丐模樣後,雲櫻微眯起美眸,眼底閃過一絲報復性的捉弄。她趁著君御染彎腰清理兩人踩踏過的痕跡時,迅速抓過一把濕土,利落的抹在了君御染的臉上,「你這張風s o的臉也太惹眼了,不如咱倆作伴一起當乞丐吧!」哈哈!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可不是君子,所以有仇立刻就報,就是她的座右銘!
沒有任何設防的君御染被她得逞後,黑著臉抬起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白皙的手指上那層濕土痕跡,讓他明白了雲櫻的報復,于是他又抓過一把濕土準備還擊,而雲櫻則眼疾手快的跳飛了出去,一邊躲避一邊呵呵的笑著清脆的嬌笑聲,響徹整個小樹林,像出谷的夜鶯一般嬌脆動听
兩人就那樣追打著,嬉鬧著仿佛將一切煩惱都拋在了這片寧靜的樹林中
鬧累了的雲櫻靠坐在樹干上,不停的喘著粗氣,「君御染,我們好像是要逃跑的,不是來春游的吧」
君御染單手支在樹干上,調整著氣息,見她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心底滑過一絲欣慰,「虧你還記得!快走吧,不然等他們發現就不好出城了」他伸出手拉起坐在地面上的雲櫻。
雲櫻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枯樹葉,「可是我們要一直用走的嗎?騎馬不是更快嗎?」
「你有見過乞丐也騎馬的嗎?!出了城就有馬騎了!」他恨鐵不成鋼的給雲櫻一記眼刀。
雲櫻諂諂的吐吐舌,這個別扭孩子,態度就不能委婉點嗎!
「你若再偷罵我,我就將你供出去!」君御染頭也不回的向樹林的另一邊走去。
oh!mygod!這樣都行!「誒,你會讀心術啊!?」雲櫻諂媚的拉著他寬大而襤褸的衣袖。
君御染剛要張嘴,雲櫻就用依然粘著濕土的食指摁住了他的雙唇,「行了,當我沒問」她怕得到的答案是君御染會說︰你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